“这有五百万,密码六个零,换你那套房子。”
林嘉初:“……”
这不是他弟弟。
谁来把他弟弟还给他。
“我的东西晚点会有人来收拾,不会影响你使用。”林宴淮站起身,将钥匙和门卡交给林嘉初,“来之前会给你打电话,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现在已经过半。
等人从房间里离开,林嘉初才堪堪回神,反应过来。
“是我在做梦吗……”
“这简直就是噩梦……”
“他不会有什么阴谋等着我吧……”
太可怕了,想回家。
**
林宴淮一路疾驰回了公寓。
从停车位到电梯,不过二十米的距离。
哒、哒、哒哒……
男人的脚步渐渐加快。
叮——
电梯门打开。
林宴淮站在1501门口,站了许久。
她还坐在地上,只不过周围的箱子少了许多。
男人站在楼道里,深深呼吸,缓缓吐气。
平复急速鼓动的心跳。
从今天开始,他们的距离近了。
这次,或许他可以抓住她。
不会再错过。
“我帮你。”
黎悦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啊,不用啦,不麻烦你了。”
“不麻烦。”
男人走进屋子,在她身边蹲下。
“需要我做什么。”
“那……那你把那个角落的箱子拆了吧,里面是我的一些书和资料什么的,把它们都搬到书房去。”
“好。”
夕阳西下,霞光万道,云仿佛被朱砂浸染,如火般绚烂的色彩在天空中留下了浓浓的痕迹。
红色霞光从落地窗外射进来,映在女孩的侧脸上。
似是画一般美。
“好累……”
黎悦伸了个懒腰,抬手看了看时间。
“六点多了……”她抬起头,恰好对上男人的眼,微怔。
男人先错开了对视,轻咳了声,手撑着地站起身,偏过头看着卧室门口的一个箱子,“那个是什么?”
和别的箱子都不一样,这个的包装看上去精致很多,就连尘封的胶带都是可爱的卡通胶带。
林宴淮朝着它走去。
黎悦:“……”
NO!
她连滚带爬从地上起身,两步蹿了上去,整个人扑在箱子上,像是老母鸡在保护自己的小鸡仔一样。
目光惶恐,眼神心虚地左右乱瞟,“没有没有,这是一些比较私人的东西,我自己来就好!”
林宴淮勾唇一笑,歪了歪头,“你的私人用品,不是说放在行李箱里吗?”
黎悦:“……”
对,她是说过,除了行李箱,都可以动的。
这不是,她把这堆宝贝给忘了……
她理直气壮:“我忘了!就是女孩子的东西,你不方便。”
男人好笑地看着她。
他不信。
一定不是什么女孩子的个人生活用品。
但看她紧张成这样,林宴淮难得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单膝点地,蹲在她面前,淡淡笑着。
一只胳膊搭在膝盖上,另一只伸向了那个箱子。
啪——
在手即将碰触到箱子边缘的时候,黎悦气急败坏地打了他的手背一巴掌。
她紧张到语无伦次:“你你你这人怎么这样!都说了不要动了我自己来!”
男人突然低声笑了出来。
声音懒倦低哑,带着磨人心弦的颤栗感。
被打的那只手撑着额,整个人笑得全身发颤。
黎悦被他笑得脸热,目光飘忽不定,落在他微微泛红的手背上,自责上涌。
“对、对不起啊……”黎悦暗搓搓地把身后的箱子又往后拱了拱,微微侧身,挡得更严实,“疼、疼吗……”
“疼。”
他漆黑的眸子熠熠生辉,目光灼灼看着她。
女孩脸上的表情更愧疚了。
“疼……倒是不疼。”林宴淮看不得她这个表情,“像挠痒痒。”
“那你都红了。”
“我肤色白里透红,这是健康。”
黎悦:“……”
“噗。”
她的脸红红的,试探着,躲闪着,有一下没一下地偷偷看他。
而他眼中含笑,似有柔情漾在其中。
他一直在看着她,所以每一次女孩的偷窥都能被抓个正着。
暧昧在沉默中滋生。
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
呼吸急促,心跳加快。
脸颊的温度攀升。
太阳已经降到了地平线以下。
霞光消失。
但红光似乎还笼罩着屋子。
不然她为什么觉得他脸上也泛着红呢。
一个电话打破了这份温馨和悸动。
有人可惜,有人松了口气。
林宴淮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
起身走向露天阳台,接通——
“臭弟弟,我思来想去,是什么让你跪得这么彻底,怕不是隔壁住着什么小娇娘吧?”
林宴淮冷漠地将目光投向远处的高楼,嗓音淡淡:“没事挂了。”
“哎!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过来?”林嘉初的声音十分欠扁,扬着语气,玩味地笑着,“听你这语气,恐怕我打断了什么好事吧。”
男人的眼底浮出微微不耐,他换了只手拿电话。
脊背呈现出弯曲的弧度,手指随意搭在台子的边缘。
指节轻叩,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想说什么。”
“嘿嘿,加二百万。”
“好。”
林嘉初没想到他这么痛快,得寸进尺:“唉,那我得亲自去感谢一下你啊。只不过,万一见到你的小心肝,我这嘴你知道的,不小心说了什么的话……”
男人淡声:“再加辆车。”
那边紧跟:“要我最喜欢牌子的新款。”
“好。”
“成交!祝你幸福我亲爱的弟弟。”
电话挂断。
林宴淮全然没有被恶意敲诈以后的愤怒和不满。
相反的,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付出再多,就算是倾家荡产,也值得。
**
或许是喜欢的人就住在隔壁,黎悦又兴奋得有些睡不着。
她就知道,这一夜一定格外难熬。
原本已经做好了瞪眼到天亮的准备,手机突然在此时震动。
是一条语音。
“还不睡?”
扬声器将低沉微哑的声音扩散至整个房间。
“啊呜……”
女孩用被子蒙住了脸,轻轻叫了一声。
“还不睡?”
“还不睡?”
“……”
一遍一遍地,手指按在那道语音消息上。
后来,她带上了耳机。
之前她特意花了大价钱买的耳机,能百分之百还原本来音色。
屋内变得安静起来。
但耳边,却循环起了妖精的呼唤。
是妖精,还是一只会吸人精气的公狐狸精。
床上的女孩害羞地蜷起了身子,脸烧得通红,手指依旧不放弃地一遍一遍按着语音。
她回味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久久没回复。
【你怎么知道我没睡?】
那边很快回了过来,这次也是文字——
【你那边灯亮着。】
她的卧室连着一个小阳台,而她和他两家的小阳台是连着的。
黎悦稍微脑补了一下,一墙之隔的另一边,或许他此刻正懒散地靠在床头,睡衣凌乱地挂在那具完美的身体上,领口散着,露出了性感勾人的锁骨,再向下,或许还有腹肌……
嗡嗡——
在她思绪飘远的时候,对面又跟了条消息进来。
【别玩了,快睡。】
黎悦把手机扔到了一边,半撑着身子起身,抬手拍灭了台灯。
嗡嗡——
【很乖。】
“呜……”
她要自燃了呜呜呜……
黎悦把滚烫的脸埋进了被子里,两条腿蹬了蹬被子,又将小脑袋探了出来。
脸颊的温度依旧火热。
她克制着颤抖的声音,按下说话键——
“能不能,对我说句晚安?”
咻——
成功发出。
“啊!!”
她后悔了。
害羞到脚趾蜷缩,白莹圆润的脚趾用力地抓着床单。
她迅速按了撤回。
但还是晚了。
与此同时,一条语音传来——
冷淡的声线带着独属于夜晚的沙哑和魅惑。
声调寡淡而倦懒,有微微的困意含在其中。
低沉温和的嗓音在万籁俱静的空间里响起,生出丝丝涟漪,像是带着钩子,缱绻而暧昧地在她心上轻轻抓挠。
痒痒的,像上瘾一般,让人欲罢不能。
他似乎在她耳边轻声低喃,呼出的气息几乎喷入她的耳蜗。
窗帘只拉了半边,有微弱的月光从落地窗外闯入,幽幽的亮光笼着她缩在床上的小小身影。
双眸陡然睁大。
完了,更睡不着了。
**
更深露重,薄雾弥漫在眼前,所有的景色都飘渺模糊,让人看不真切。
黎悦微一低头,手掌撑在男人的心口处。
他的衬衣扣子解到了第三颗。
有两颗被她扯掉,攥在手里。
男声喑哑,眼底晃动着充满情动的暗光,“可还满意你看到的?”
黎悦咽了咽口水,“不满意,还可以再往下吗?”
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回,终于情感战胜了理智,冲动占据了上风。
他双手张开,一副任君采撷的纵容模样。
她受不住蛊祸,缓缓地靠近。
下巴垫在手背上,掌心的触感,让她终于确定了先前的猜想。
他真的有胸肌和腹肌。
顷刻间,女孩的腰间一紧,天旋地转,主客颠倒。
她望着上方的人,目光落在他越来越近的唇上。
她没有闭上眼睛,视线被那双漆黑的眸子中无尽的深渊所吸引。
有股力量一直拉着她下沉。
那股冲动,好像唤做“欲”。
在双唇即将紧贴的那一刻——
突然有一束刺眼的亮光横穿进来,像一把利刃,刺破雾霭,斩断缠绵。
黎悦的眼睛一痛,猛地闭上眼,然后下意识偏过头。
干燥的吻落在耳边。
滚烫、炙热。
悸动又挠人的情愫猛烈袭来,背后麻麻的,酥了一片。
然后,她睁开眼。
天亮了。
原来是梦一场……
心口怅然,竟然还有点遗憾。
鼻间一热。
有什么湿润腥甜的液体顺着喉咙到了口腔。
抬手拭过,鼻下一抹嫣红。
作者有话要说: 就是燥,很燥。
——
*注:“哪个少女不怀春”出自德国作家歌德创作的中篇小说《少年维特的烦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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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等光
又过了一年。
你, 还好吗?
——黎悦
“哗哗哗——”
水龙头开到最大。
凉水如注喷涌,被人掬在手心,泼到了脸上。
黎悦伏在水池边, 不住地接水洗鼻子。
她紧闭着眼,脑海里旖旎的画面挥之不去。
痴缠着的,焦灼的氛围, 好像还笼罩在她的头顶上方。
耳边似乎还能听到男人压抑的轻.喘。
还有他不住滚动的喉结。
和即将贴上来的唇。
不知道那个落在她耳边的吻,感觉是否真实。
黎悦的耳根红了个彻底, 烫得就像是被50度高温烈日烤晒了8个小时的柏油马路。
只要往上面放个鸡蛋, 兹拉——
那一定是一盘十分出色的荷包蛋。
捧水的动作变得越来越快,逐渐带了一股烦躁。
像是上了弦的齿轮,机械地做着动作, 不知疲倦和停歇。
半晌。
水溅了一地,卫生间里狼藉一片。
衣服也湿了大半。
黎悦微微抬身,双手撑在水池边上, 眼皮微抬,看向镜中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