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的炮灰寡嫂——角木蛟
时间:2020-10-21 06:44:44

  林云芝闻言转身,看着人道:“有何事你尽管说?”
  “我......”陶家兴又支吾成个结巴
  林云芝心想:自己有那么骇人吗?她觉着自己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何至于有如此“本事”。
  陶家兴许是咂摸出大嫂眼中的挪移,抖了一身疙瘩后,咬着牙才把话说直溜了:“我想问,你是不是想离开陶家了?”
  林云芝皱眉:......
  这又是疑哪门子鬼?说好的高冷果决的冷面男主,你这样结巴、小心翼翼,反差大的全然是两幅人格啊。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感情线。
 
 
第55章 、变相表白(修感情线)
  明月规整的像是面饼老师用规尺丈量出来, 幕天席地挂在天穹一角, 未逢十五、朔望,却格外圆满,在满天星斗里鹤立鸡群, 盛满一斗之数,老天爷实打实偏一回心眼,浇头盖脸的尽数泼在陶家院落, 碎泠泠砸得月下人满怀。
  将歇的时辰, 林云芝也纳罕, 什么话非得留在夜深人静, 正待问起何事, 有股子冲鼻的酒味吹到跟前,她惦记对方在席上没少饮酒。
  “快别在这当风口站桩, 染上寒气又该头疼不舒服”老四当下的节骨眼, 哪里经得住病来如山倒, 他圣贤书读起来头头是道,唯独不看重自己的身子骨, 林云芝便道:“有事到厨下说, 你身上酒气重, 我熬些醒酒汤暖暖”
  “嫂子莫忙”陶家兴不大敢正眼看,怂胆虽说有酒劲儿撑腰, 到底没能理直气壮:“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不会耽误太多工夫,醒酒汤早前娘让我喝过一回了”
  言外之意, 是他并无醉意,并非耍酒疯。
  他身上的酒气味虽重,多半是衣裳广袖沾带的,眼底却一片明朗水亮,自己以往没仔细瞧过,如今乍然留意,才发觉家兴的眉眼很有韵味,说桃花眼又不全然,因着他的眼角天生泛红,内眼线微有些上提。
  寻常眉眼若是如此,只会显得眼小无神,但落在陶家兴身上,正巧将桃花眼那点潋滟藏了起来,不苟言笑时,有种无端的肃穆,好似在他跟前,举止自己略有不当,便会自惭形愧。
  林云芝见他固执己见,只好摆手:“你倒是犟”
  回春的日子虽说渐暖,夜里风依旧刺骨,素色裘衣难免单薄了些,不大宽厚的身子在风里吹摆两趟,根脚便有些站立不住。
  陶家兴心思不算玲珑缜密,但眼却不瘸,林氏面上强忍着,肩却不住轻颤,他索性解下暖和的外衣,趁着人低头之际,手穿花绕树到身后,不轻不重的将衣物搭了上去。
  儿郎的衣裳大多是一字宽肩,加之陶家兴身量高大,因而不肖怎么理整,就将人单薄的身子笼裹在下头。
  陶家兴原本还在琢磨如何开门见山,这下将林氏膛目结舌的模样尽收眼底,心底有根弦轻缭乱,他骨节分明的手掌紧了紧,腹内打了场措辞,硬巴巴挤出两个字:“天寒”
  那你还让我站在外头?
  林云芝自觉其中大有槽点,但外衣未褪的余温又让她将未及开口的吐槽,咽了回去,总觉自己要是现下委屈,就忒矫情:“劳得你有心”
  林云芝不敢问他衣裳给自己,他该如何,否则他们只管在冷不冷问题上纠缠不休,最末的结局,明早两人就要头疼脑热的咳个不停。
  “行礼可收拾妥当了?”这实则算是在没话找话,如今面对陶家兴,她也不似以往,别扭的无法安放手脚,多少敢说有些了解,况且他伪装的太漏洞百出,像个半大的孩子,七手八脚的竭尽全力去掩饰自己的孩子气,但外人却还是能一眼看破他的不自在。
  “你送的字帖却是大好的,再有数月,便能看见成效”要想他坦诚,林云芝觉着还得先将他溢于言表的不自然化解开:“回头你得空,再劳费些心,替我找找,你寻来的我练起来顺手”
  陶家兴应了声好,那句“你寻的我练起来顺手”无端惹得他欣喜,这把欣喜来的太是时候,原本被冲散所剩无几的顾虑,彻底鸣旗息鼓,他鼓起勇气:“大嫂,我没旁的意思,就是问问,如何才算喜欢?”
  林云芝愣了片刻,回过神来不禁失笑,怪不得他别别扭扭。
  少年郎初明心意,都逃不掉要先身陷囫囵,越是自矜抗拒,就越会觉着自己茫茫然无措,等顺其自然时,便会有一大堆身不由己,那点不明所以的喜欢,便草草了事,等以至往后回忆起来,追悔莫及。
  喜欢这事从来都是时不待我,尤其像老四的脾性,更容不得挑挑拣拣,他性子太淡,能叫他半瓶子书呆子醒盹,做长辈的当然要开导开导。其实若他成家,才是同原著里的走向彻底背离,如此她倒是不用再吊胆会中途突变,待离开陶家后,她也能舒舒服服的找个中意人过一辈子。
  林云芝如此想往,也不觉着冷风刺骨了,她弯着眼笑道:“家兴可是有心上人了?真要动心,也好让我与娘替你谋划谋划。”
  “她与旁的姑娘不同”陶家兴摇头,在月色照不见的角落偷偷打量林云芝:“她是个.....寡妇,虽如此她却未妄自菲薄,品行端正,并非水性杨花之辈,年纪只痴长我一二.......”
  后头的话,林云芝糊涂的脑子已经容不得思量,实在是“寡妇”二字太过震撼,她想过老四会倾心书香世家的贵女、花容月貌的商贾之女,亦或者寻常温婉可人的农家子,独独没想到他会喜欢寡妇。
  《权谋》里赘述男主孤寡无妻,虽在庙堂拨弄风云,但直至终老都是孑然一身,林云芝想大体是原身造成的,如此恶妇,果真令人毛骨悚然,他不愿自己后院也如此,索性终身不娶,满京城新贵勋爵无不兴叹,没能同权臣尽翁婿之谊。
  这一辈子,原主没等兴风作浪就被自己李代桃僵,按理老四功成名就之后,再娶一房娇妻,儿孙膝下承欢,好不美哉,眼下娇妻有望,只是出处却有些始料未及。
  黄氏若知道自己心肝心仪一门寡妇,只怕当场得厥过去。
  林云芝劝了两句,见他铁板钉钉的不容置喙,也不敢做棒打鸳鸯的恶人,只挑几句嘱咐说:“天下的缘分从没个准头,姻缘树定好的前世今生,你既动了心,嫂子自当愿为你做主,只是老四你也得为娘想想,她早盼着你功成名就,如今到要紧的时候,你真若有心,暂且先放放”
  “自然”陶家兴长睫浓密,垂首时在眼底下落了层阴影,不大明朗的月色下,林云芝没能看不出里头的暗潮汹涌,
  他嘴笨道:“我与大嫂说起,是想往后娘知晓,您能帮我劝慰,更要紧的是能替我做主”
  做主是好悬,但帮衬扶一把黄氏倒是不难,林云芝如实想:“我尽人事”
  至于天命,那就不是她能干预的了。
  陶家兴状似松了口气,又愁上眉梢:“但听二嫂嫂说,娘紧着为你筹备婚事,不晓得嫂子可是有了意中人?”
  “未曾”林云芝以为他怕自己出嫁,帮不上他,想着自己透个底,没准他能帮自己应黄氏几回:“中意的心上人,哪能说有便有,我既朝你承诺,在娘点头同意你的婚事前,我会留在陶家,替你打眼障”
  反正下家无望,在哪都一样。
  陶家兴皱眉:“如此会不会太委屈大嫂”
  林云芝乐见其成的摇头:“不会”
  兴是有她的承诺在,陶家兴紧张一夜的脸,霍地有春风拂过,林云芝不由得猜测,他这回怕是真上心了,心下不由得好奇能叫他瞧中的寡妇--该是何等容色,不肖倾国倾城,定有出彩之处。
  “回头若我再觅得好字帖,定再送来与大嫂”
  自己随口一言,他却上道,打蛇上棍,连贿赂都准备好了。
  林云芝哪还有不帮之理,只是不知为何有些发酸,第一回 的生辰礼会不会也是为的如今做铺垫,如此掺杂心思不纯,有些对不住前头流的感动。
  与之相反,陶家兴好似吃了定心丸,连日来的担忧噩梦,夜里一扫而去--虽没敢光明正大袒露喜欢,但至少拐弯抹角的把喜欢宣出于口,就算来日林氏查明真相,他也能清清楚楚告诉她,那寡妇不是旁人,正是她。
  ***
  次日,他回学府,留下林云芝自己怀揣心事,每回见着黄氏就跟老鼠见了猫,唯恐在她面前露了马脚,日子一长,黄氏就察觉出不对劲儿,喊了老大媳妇问话,叫自己支支吾吾糊弄过去。
  黄氏横眉冷目,吊梢眉逞凶狠厉:“你少给我打马虎眼”
  林云芝笑着,见芽不见眼说:“哪有,儿媳日日在你跟前,什么事瞒得过您的法眼”
  “理是如此”黄氏寻不出马脚,只好作罢。
  每回侥幸,林云芝心底就忍不住虚捏了把冷汗,等来日这场谎言雪崩,她这片知情雪花,怕是一点都不清白。
  见天有骨汤、药膳滋补着,黄氏的脚伤没等满月就已经能不肖搀扶下地走。
  日头暖出头,最适宜做些冬菜腌菜藏起来,等入味后佐一碗白粥做朝食,解腻不说,酸甜爽口的腌菜,吃起来也极舒服。
  如今食蔬正是嫩芽,要腌的话还是得用冬菜,不少佃农家里地窖有不少存货--如大白菜、白萝卜、苔梗、冬菜心,这些林云芝一应都要了好些,腌法大多是用盐和酒糟。
  糟白菜用盐侑入味,再榨去八成水分,而后加花椒、麻油、莳萝,一层菜一层酒糟铺在陶罐里,用皮扎紧坛口,藏在厨下阴暗的地方。
  有十来日或是半月便好,要吃的时候,取出一颗,用水洗去上头的酒糟,切成二寸来长,摆在盘里,撒把碎碎的椒盐吃,她能吃两大碗白粥,而后依着其他几个方子,甜辣菜、酱菜腌了整整齐齐好几个坛子。
  等入味后,林云芝特地留了一份给李全,让他拿回去给老人家尝尝:“伯母年纪大了,常吃白粥嘴里难免寡淡,你拿回去让她尝尝”
  李全红了眼,谢过小娘子恩。
  这几日黄氏总在盼朱韫上门,年轻人要不见面能长久,林云芝劝了两回无用,索性自暴自弃,等十五朱韫破天荒上门来送分红,黄氏恨不能将人留在酒楼长住。
  “娘,你别难为他,坊内事多着呢,他哪有空逗留”林云芝笑着清点银子,点完眉头就簇紧
  倒不是少了,而是太多了:“这如何多了这么多?”
  朱韫见她问起便解释起来:“唐家夫人让我给师傅递话,她想着见见你,不为旁的,只想着朝你道谢”
  林云芝愣了愣:“唐夫人?”
  她倒是没想着对方会送一份随礼来,掂量着委实有些重了。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感情线
 
 
第56章 、阿胶扬名
  酒楼每日来往的食客络绎不绝, 不乏有生面孔, 除开时常有招呼的老食客,旁人一应再脑子里胡乱一团糟,乍提起唐夫人, 与旁人提一嘴隔壁老王类似,林云芝绞尽脑汁也没能想明白是何方神圣。
  “师傅未有耳闻,也不是怪事, 原就没有交情, 此次为的阿胶, 唐夫人受益, 想趁着机会向你道谢, 并着有些事想向您请教请教”朱韫解释起来龙去脉
  唐府是端端正正的言情书网,家中子弟又都一心扑在考科举上, 这世道满门读书郎, 便是三岁顽童, 也能朗朗上口背出首“打油诗”,陈词赞颂, 但那多是不懂乾坤的外人, 唐家正经管事的却快愁秃脑门。
  入不付出啊!
  这年头笔墨纸砚哪一样不金贵, 平常人家根本看不住用度,唐家有探花郎祖上留下的积蓄, 但因这几代子弟上下不济,没能把日子过巴适,反倒是越过越不景气。
  便是家中有个孝廉老爷, 也没法子力挽狂澜,还是唐夫人肚子争气,生了个知书达理的闺女,单名个婉,模样又生得俊俏,及笄时觅得个好夫婿。
  姑爷姓徐,倒是有几分机敏,靠着走瓷,赶上时运,还别说东奔西走几年,便赚的满身富贵,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有门富亲戚,加之他又不吝啬,指头缝隙流出来的好处,唐家才不似以往那么捉襟见肘。
  依傍着外人总归不能长久,这不唐婉进门也有两三载,肚里没有半点动静,泼天的富贵没后辈继承,谁家婆娘长辈能不着急上火。
  徐家主母带着儿媳妇四下寻医,日久吃药,却没有半点成效。
  这事归咎于她气血虚,汤药不受补,有个名声在外的老郎中说若调不好气血,怕是难有子嗣缘。
  徐老夫人听去,当下掀翻了桌椅,随后便是想法子强要自家儿郎纳妾、填房,好在唐家姑爷对元妻情意深重,硬是咬牙违拗他亲娘。
  可唐家姑娘不能生育的根源不化,婆媳两就没法子冰释前嫌,中间横出条梁木,姑爷对自家姑娘再有心,天长地久谁能保管不变味?
  一旦真纳了妾,唐家夫人心里就止不住打鼓,自家姑娘性子弱,镇不住后宅,妾室再孕有一子,到时候母凭子贵,自家姑娘哪里还能有好日子过。
  唐夫人急的团团,月里每逢初一十五皆往普陀寺上香祈祷,祈求漫天神佛庇佑,没想着老天爷听见真听见她的诚意,她家姑娘数日前真有好事传来。唐夫人火急火燎上门,确保郎中没误诊,眼角冒出辛酸泪。
  “孩子,难为你了”她拉着姑娘的手嘱咐:“好在苦尽甘来,这孩子往后便是你最大的倚仗,头三月最要紧,娘也不走了,一会儿我就去后院同姑爷说说,你同他都粗枝大叶,在家我放心不下”
  唐婉头回怀孩子,且还来得如此不易,心底下也慌,现下听她娘要留下来陪自己,自然无有不可的点头,母女叙旧时问起为何突然就显怀了,可是用了什么好药,不若再去请来瞧瞧,请他给些方子更稳妥。
  “近来未用汤药”唐婉皱眉道:“您也知道,夫君在里头砸了多少银子,我被婆母逼得心乱,前头又大病一场,两味药怕有冲,索性就没断了”
  那药满打满算也有半年,没半点成效。
  先治病要紧,唐夫人闻言皱眉道:“倒是怪,你的身子没外头服药调理,是怀不上的孩子,姑娘,你再仔细想想”
  如此一提点,唐婉才想起自己一直在用二嫂子送来的阿胶,忙叫丫头取来说:“要说药长久才能见效,一两个月来就属它日日在用”
  “错不了的”唐夫人一抚掌,怕不谨慎亲自跑一趟药铺后,得了罐里东西委实是补气血的,就寻思问阿胶的出处,想求着人帮自家姑娘再调理调理,最好是能养好身子,否则生产时那可是要遭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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