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料到她问了他另外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有点莫名其妙。
你还记得我吗?
他看着眼前的北卿,她正定定地看着他,屏住呼吸,眼睛晶亮,盛满期待。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爷爷的撮合下的见面,他当然记得。
时隼扬了扬眉,心里呼了口气,幸好他还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当然,在丽晶大酒店对不对?那天你穿着一套白色的裙子,坐在靠窗的位置,我还迟到了半个小时。”
那天,他被爷爷临时叫过去,以为有什么急事。
结果却是安排一场相亲,和北卿见面。
他还记得那天她穿着白色的裙子,化着精致的妆容,含羞带怯看着他的样子。
尽管他故意迟到了,她也一点都不生气。
完全是一副大方得体、大家闺秀的样子。
婚后,她确实也是如此。
北卿听到他的回答,蓦地笑了。
她一直不愿相信那段年少的过去只有她一人记得。
而在此刻,看着他的眼神,她才确定,那些过往,已经被他忘得干干净净。
时隼看她笑了,心里的石头放下来了,他看着面前的她,想着她应该不生气了吧。
或许离婚的事情,还可以商量一下?
北卿听到他的回答,心底里残存的一丝希冀全部消失,她看着他,笑容持续,语气轻轻柔柔,一字一顿:“时隼,尽快办离婚手续吧,不耽误彼此了。”
原本心情转晴的时隼,仿佛蓦地被泼下一盆冰水,心被狠狠地揪在一起,脸上的表情难看到了极点,眼神沉沉,看着眼前的女人。一脸的莫名其妙,她不是笑了吗?她不是下一句要说可以考虑不离婚吗?
怎么局势发生如此之快。
快得让他措手不及。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北卿,从齿缝中逼出声音:“北卿,你认真的?”
北卿扯了扯嘴角,看着叫着她名字的他,声音轻柔:“前、所、未、有、的、认、真。”
时隼皱着眉头,看着她,想在里面找寻着什么。
结婚半年多来,北卿一直乖巧听话,从未和他耍过脾气,就是上次生日的事情后,就开始闹了。
看过温柔取悦他的她,再看看现在耍着脾气的她,他倒觉得有点新鲜。
夫妻之间哪又不吵吵闹闹的,适当的吵闹,还可以增加小情绪,他很乐意配合她。
他耐心地走到她的面前,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随即,伸出宽厚的臂膀,将她拥进怀里,紧紧地。随即,将头埋进她的发丝,声音低低的:“好了好了,不要耍小性子了,好吗?我给你道歉,再给你说声对不起,生日那事确实是我做得不对,以后什么重要的节日和时刻,我都陪在你身边,可以了吗?”
这些年,他在圈子里的财富和权势,都是顶尖尖上的人物,从未向人低过头,更别提更人道歉过,那些得罪他的人,都别想在江北混了。
平日里,多的是人求他办事,巴结他,讨好他,一直以来,都是别人看他脸色办事,揣摩他心意。
他何曾向人低过头,说过对不起?
而最近,因为她闹脾气,他已经连着给她道歉过两次。
他也未曾想到过,自己还有低声下气哄人的时刻,换做是以往,他早就甩脸子走人了。
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的北卿,要被嘞得喘不过气来。
他汲取着她发间的清香,深深地吸了口气,伸出手揉着她柔软的发丝,一下又一下,像极了她平日里无聊撸着时坚强的样子。
北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他抱着,心却越来越冷,心底泛出阵阵酸楚,莫名觉得悲哀至极。
原来,在他的心里,这几天她只是在闹小脾气啊。
结婚这半年来,她知道时隼的脾气不好,对待不相关的人和事都是冷淡至极,不愿多浪费一分精力。半年的婚姻里,都是她在讨好他,迁就他,在他面前,她都是柔柔弱弱,尽管有不开心的时刻,也努力隐藏起来,从未使过小性子。
而现在,两人分开将近一个星期,她打定了主意要离婚,在他的眼里,却是一句轻轻飘飘地“耍小性子”。
北卿眼眶有点热,鼻腔里的满是酸涩,瞬间泪水就蓄满整个眼眶。她努力地深呼一口气,将眼眶里的泪逼回去,平复着情绪,半晌之后,才轻轻地将他推开来。
她低着头,看着地面,不想让他看到自己通红的眼睛。
她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为他流眼泪了。
“你不接我电话,我在家里等了你好几天,没去上班,就是为了等你回来拿东西说这事的。好了,闹了这么久了,也解释清楚了,给你也道歉过了,我们就好好过日子。我这些天都心不在焉。都没心情上班了。别闹了啊,乖。”时隼看她低着头,根本看不到她的眼神,他摸了摸她的头发,神态轻松。
结婚半年,她的性格温温柔柔,从未闹过别扭,他也从未花过心思哄她。
每次都是她主动取悦他,粘着他,对他释放着她的全部热情。
他给她说了对不起,耐着性子给她解释了缘由,在时隼的心里,北卿再怎么闹脾气,自己做到这份上了,她也应该没了脾气。
北卿深呼一口气,抬起头,看着他,扯出一抹笑容,却没达眼底:“时隼,我已经不想和你好好过日子了。”
时隼楞在原地,彻底失去耐心,语气很是烦躁:“北卿,你他妈到底想怎么样?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老子对不起也给你说了,也给你解释过了。你可别得寸进尺,上着杆子往上爬。”
“我没有跟你闹,我前所未有的认真。”北卿看着失控的男人,扯了扯唇角,满是自嘲:“你不是一直不想和我结婚吗?娶我是爷爷强迫你的,现在我还你自由了。”
想起在他衬衫上发现的那根微卷的褐色长发,他心里应该是有喜欢的人吧。
“让你和不喜欢的人结婚,肯定很委屈吧。这半年多来,和我在一起,真的辛苦你了。”
时隼面色铁青,双手垂在腰侧,盯着她的眼神,想要看出一点点的开玩笑或是不认真的成分。
可是,他没看出来。
这半年来,她和他日日夜夜缠绵在一起,尽力取悦着他,曾经对着他含羞又怯怯,无数次用爱慕眼神偷看他的小姑娘,已经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如今面前这个冷静至极的北卿。
时隼很少放下身段,为了一件事,一次又一次地去解释和挽留。
他有着他的傲气和身段。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你知道的,江北有多少女人争着想要踏进时家的大门。在我身边,你想要买什么奢侈品包包,想要什么高定服装,你都可以无穷尽的买买买。我的钱,你这辈子都花不完,过两天给你办几张卡,你去刷飞机、刷游艇,我都不干涉你,只要你开心。可是,如果你今天走出了这个门,以后就很难进来了。”
北卿看着这个眼前依旧高高在上,言语里满是胁迫的男人,轻声笑了下,可能在他的眼里,她匆匆见了他一面,就和他结婚,是为了他的钱,才嫁给他。
她不知道,他在她的心里藏了十多年。
每一个辗转难眠的夜里,想到他,就会心安。
每一个难熬的日子里,想到他,就会充满力量。
而现在,鲜血淋漓的现实摆在眼前,所有的一切,只有她一个人记得,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她抓紧行李箱的把手,抬起头,看着脸色几欲冻结成冰的男人,轻笑了下,一字一顿:
“时家的大门,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进了。”
说出离婚的那刻起,她就没打算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 豪华火葬场为时总安排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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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本《连名带姓》,10月开,求个收藏呀
文案:
毫无原则地爱了石谦两年,白芷现在倦了,也累了。
都说一块石头都可以捂热,可她捂了石谦这块石头整整两年,才幡然醒悟:石头永远是石头,不管怎样,也不会变成钻石。
虽然他是资本圈顶尖上的人物,
可她也不差,出生名门,养尊处优,为了嫁给他,卑微又讨好,却被忽略到底。
捂不热的石头,不如扔了它。
离开石谦后,白芷才发现过去的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为了执念,错过太多。
很久之后,白芷所在的小区出现了个怪现象:
垃圾桶里不是扔的999朵玫瑰,就是一人高的布朗熊,还有国际大牌的服装和鞋子...一天一个花样,不重样,都是没拆封的。
这天夜里,礼物的主人终于现身了。
石谦把白芷堵在车库,眼睛泛红,压低嗓子,一字一顿:
“我知道错了,回来吧。”
白芷看着面前的他,摸了摸下巴,语气淡淡:“可是,我已经不想再喜欢你了。”
男人垂在西裤边上的双手紧握,半晌之后,张了张嘴,语气卑微:“芷芷,这次换我来喜欢你。”
#再被你提起/已是连名带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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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档文《喧嚣》
文案:
管研一直暗恋的男孩脱单了,她不信,直到目睹两人手牵手进宾馆。
鲜血淋漓的事实让她喘不过气来,坐在街头独自黯然神伤。
终究是错付了。
却被一个街采节目组,强拉着参加街头配对活动。
她兴趣缺缺,心不在焉,主持人却强拉着她去见配对对象。
看到角落那张熟悉的侧脸,她呆在原地。
蓄谋已久的男人沉着脸,咪起凛冽的眸子,里面是晦涩的情绪:
“你就不能回头看看,一直在你身后的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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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堂是冉冉升起的科学新秀,智商超群,颜值超高,年纪轻轻就在国际期刊上发表署名论文若干,成为多家重点高校和企业争抢的对象。
和陆堂在一起后,管研才发现,外人眼中的天才科学家,傲娇嚣张,腹黑记仇,占有欲爆棚...
简直是两个人。
暗恋时研多年的陆堂,对她当年对自己的视而不见的事,一直耿耿于怀。
日常被折腾得哭唧唧的管研:“老公,我之前真的不知道你暗恋我呀...”
#我以为能戒掉,不让回忆打扰。
谁知道越努力抗拒,你越是喧嚣。#
白痴美学渣少女&痴情科学天才
第16章
北卿驾车头也不回的离去, 时隼站在原地,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以前那个唯他是从的小姑娘,现在如此决绝地想要离开他,似乎宁愿此生也不要再见面。
他自问这半年的婚姻生活确实做得不合格, 却也没有这么令她厌恶的程度。
她现在视他是洪水猛兽, 离得越远越好。
这种被放弃的感觉, 让他的心沉到了谷底,半天喘不过气来。
他脚步沉重, 朝着楼上走去。
人生前三十年, 从来没有觉得如此无力过。
夜幕低沉,时隼没有开灯,二楼卧室里一片漆黑。
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回忆着两人婚后的点滴, 所有的一幕幕都如电影默片般滑过。
他承认自己是混蛋, 辜负了她太多太多的期待。
直到此刻, 抽痛的心才告诉他,遵照爷爷旨意娶她的他,在这半年的婚姻中, 似乎对她动了真感情。
而后知后觉的他, 直到此刻才知道, 他比自己想象中要在乎她。
“时隼,我已经不想和你好好过日子了。”
“我没有跟你闹,我前所未有的认真。”
“你不是一直不想和我结婚吗?娶我是爷爷强迫你的,现在我还你自由了。”
“让你和不喜欢的人结婚,肯定很委屈吧。这半年多来,和我在一起,真的辛苦你了。”
“时家的大门,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进了。”
......
她决绝的话语,在他的脑海回荡,她失望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仿若一个人渣。
要有多失望,要有多委屈,才会让当初如小白兔一般的小姑娘,变成如今这般张牙舞爪。
而这一切,全都怪他。
怪他从不主动和她沟通,不知道她的喜好,不回应她的热情,无视她的存在。
现在,她终于受不了了,转身离去。
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静静地躺在床上,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胸口闷得慌,想要大叫,却无处发泄。
这没有她的家里,他突然觉得不习惯了。
黑暗中的他,红了眼眶,泪水从眼眶滑落。
有些事情,终究是醒悟得太晚了。
晚到一切已经来不及。
许久许久之后,时隼才缩了缩鼻子,翻了个身,将身子转向北卿的那一侧,努力汲取着枕头上还残存着的她的味道。
要怎么做,才来得及?
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回头。
他埋首在她的枕间,头脑在飞速地运转,却一片空白。
他真的对她了解得太少太少,她的喜怒哀乐,她的烦恼和忧愁,她的兴趣爱好,他全部不知道。
他伸出手,插入枕头里,猛地锤了下,恨自己拥有时不知道珍惜。
蓦然间,却被枕头里的一处硬物,膈疼了手。
他摸索着,终于在枕头里掏出了“罪魁祸首”。
是一个手机,一个老款的黑色的诺基亚滑板手机。
按亮灯光,屋内刹那间一片明亮。
时隼手里把玩着老款手机,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这不是他的物品,那势必就是北卿的东西了。
他尝试性地按下开机键,长按几秒种后,一片漆黑的屏幕竟然亮了起来。
短暂的开机程序后,是菜单。
时隼已经不太习惯用这种老款的按键手机,在他修长的手指之下,手机更显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