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赶来得着急,她直到这会儿才意识到胸衣勒得难受,估计是和那个偷拍者争斗的过程里,不小心错了位。
温窈窈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调整下,抬眸看了圈,没看到卫生间,色彩斑斓的墙壁沿着空旷长廊往前延伸,她边找边往安静的地方走,稚嫩的喧嚣随着哗啦作响的梧桐树叶在她身后悄然远离,等她意识到自己已经迷失在这座童话乐园时,前方场景忽变,冷色调的极简风扑入眼帘,勾勒出浅木色房门,没有门牌,底下画着一穿裙子的涂鸦小姑娘,栩栩如生,配色鲜艳,旁边还工工整整地写着princess。
可算是找到卫生间了。
她推开门,奔向洗手池,有些奇怪这卫生间怎么布置得跟平时的不一样,地方贼大不说,而且还在不远处的墙上单独隔开了一间房,没开灯,隐约露着一条窄缝,极淡的冷冽气息似有若无地从里面钻出,像长年积雪的冰川味道。
温窈窈没多想,把手机和包放下,摸到一侧的束胸扣子,刚解开,调到最外一排,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动静。
她回过头,看到清晰映入眼帘的一幕时,整个人呆若木鸡。
那扇曾短暂引起她疑惑的门不知何时已被悉数打开,午后微躁的风卷着花香遥遥传来,在俊朗如雕刻的男人脚边停下,男人背对着她,身材修长,半身赤.裸,只穿了一条长裤的黄金比例身材挺拔如雪松,穿透窗台的日光沿着他的冷白皮无声流淌,在他身上蒙着一层烈焰灼烧般的光影,一冷一热的极致反差。
他似乎并未察觉门外有人,不紧不慢地拿过一件衬衫,流畅的肌肉线条干净且诱惑,力量和美感恰到好处,宛如浑然天成的艺术品。
这、这不是女厕所吗?!怎么会有男人?!
温窈窈从一片空白的呆滞中回过神时,对上了一双冷如寒星的眼,琉璃似的,没有温度。
极冷。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小可爱们久等啦~布丁带着钢铁直女的怪力美少女窈窈终于开文了,希望小可爱们还在呀~么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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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浅高三那年,对受邀回母校演讲的学长许成蹊一见钟情,不过二十出头的少年清曜如朗月,举止却稳重地完全不似同龄人。
她当众表白:“许学长,请问多少分才能考上你们专业,我想追你。”
全校震惊。
难以置信常年倒数的学渣校花竟然自不量力要考top1的江大。
一个星期后,时浅在别墅门前迎来了拒绝过她的许成蹊。
“学长,又见面了哦,欢迎你给我补课。”少女明眸清纯,看着一脸惊愕的少年笑得像只小妖精,说完,踮脚凑近他,“你一定要在江大等我,不准偷偷谈恋爱。”
许成蹊涨红了脸,转身就走。
再后来,时隔多年未见的俩人重逢,一张初恋脸纯得楚楚动人的少女依然行事招摇,勾一勾手指,对调戏她的路人一记猛拳,把人揍得满地找牙。
她转身的刹那,细得盈盈一握的小蛮腰露出若隐若现的纹身。
——三个字,许成蹊。
“浅浅。”这次换他拦住她,男人脱下西装,盖住她引无数人疯狂的细腰,清澈如当年的双眸温柔郑重,“我现在可以追你了吗?”
【智商都换美貌了·真妖精·娇气小公主】时浅X【智商颜值双在线·沉稳内敛·大学教授】许成蹊,年龄差四岁,依然超甜超苏哒小甜饼,给所有收藏的小可爱们比心心!
第二章 (保护)
男人也看到了她。
他那双深不见底的星眸寒霜冷冽,明明是好看的甚至算得上多情的弧度,此刻却冰冷压迫,教人不敢直视,他单手系上最后一颗衣扣,走出门,降至冰点的眸光定格在她还紧抓着内衣的动作,漠然开口:“没人教过你进门之前得先敲门吗?还是你是故意的?”
语气里的嘲讽一览无余,明显是把她当成了行为放浪的勾引者。
人生大起大落之最尴尬的场景,莫过于两个小时前她还在勇敢抓色狼,两小时后就被一好看的像是神仙下凡的男人当成了偷窥狂。
温窈窈窘迫地想要当场钻地。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拼命摇头,语无伦次,“我以为这是卫生间,我、我就想进来——”
进来什么?说她内衣不舒服想解开调整下?那岂不是刚好坐实了她刚才被误会成脱衣服的举动。
解释不下去了。
空荡荡的风萦绕在愈发安静的房间,阳光不知何时藏了起来,衬托得屋内凉意更甚,长这么大没少因为自己这张看着就有心机的脸遭受误会、却还是第一次有口难言的温窈窈自己也觉得这个理由毫无说服力,垂下彻底红透的脸,没敢再看他:“对不起。”
再一次道完歉,她慌乱地抓起包落荒而逃,身后无处躲藏的呼啸凉意在推开门的刹那,终于偃旗息鼓。
只是心跳仍然跳得厉害。
打有记忆开始,别说看过男人裸体,温窈窈连男生的脸都没仔细瞧过,是个标标准准的乖乖女,此刻回想起刚才惊鸿一瞥的男人硬朗肌肉,温窈窈又羞又懊恼,抓狂地捂着额头,想把刚才那一幕一键清空。
“白雪公主!”一声奶声奶气的欢呼,安怡然指着远远离去的温窈窈,高兴地拍着郑景的头,示意他快看。
“哎哟小祖宗,你轻点,我刚做的发型。”郑景扶稳骑在他背上的安怡然,随口道,“什么白雪公主?”
“就刚才过去的一个漂亮姐姐呀。”安怡然小手揪住郑景两只耳朵,往温窈窈离开的方向使劲儿掰。
郑景被迫偏头转了九十度角,只来得及看到一抹高挑背影,脸好不好看不知道,身材是真不错,那两条俏生生的大长腿跟维秘模特似的,又白又直。
郑景收回视线,逗安怡然:“她为什么是白雪公主呀?”
“因为她好看!”安怡然歪着小脑袋,煞有介事说,“魔镜说了,白雪公主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人,她有白白的皮肤,黑黑的头发,红红的嘴唇,和那个姐姐一模一样。”
郑景“扑哧”一声笑了:“我也有,你看我头发多黑,嘴唇多红,你怎么不说我也是白雪公主。”
“只有女孩子才可以是公主。”安怡然小脸认真,“而且你又不好看。”
郑景:“......然然啊,你刚才让我陪你玩游戏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小景叔叔是最帅的,你忘了?”
“小景叔叔你好幼稚哦,三岁小孩都不信的谎话,你怎么能相信呢。”安怡然嫌弃地拍拍郑景的头,让他走快点,“我小舅舅才是世界上最帅的,电视里的王子都长得没他好看。”
郑景:“......”
虽然是事实,但是,你还知道你才三岁半吗?!央人玩游戏时小嘴甜得抹蜜,一结束就瞎说大实话,哎,也不知道这鬼灵鬼灵的劲儿像谁。
“舅舅!”稚嫩的小奶音比之前更为欢快,郑景抬眸,看到近在眼前的薄时深私人休息室,有些诧异门竟然是开着的。
男人合上电脑,站起身,斑驳的光影在他身后倏然拉长,映出由明转暗的清晰轮廓,他接过挣扎着要从郑景背上下来的安怡然,眼底冰冷融化,一张英俊的脸随之露出全貌。
深眉挺鼻,棱角冷峻,恰到好处的卧蚕分明又不抢镜,烘托着一双深邃的星眸,他微低头,安静地听安怡然讲今天在幼儿园发生的趣事,眼周晕染的天然淡粉似蕴含无数柔情,乍看之下,气质斯文迷人,还含着不容侵犯的禁欲气息,绝逼是一现代版的贵族王子,实际上,啧,无情得要命。
唔,反正这性格不像她的冰山小舅舅。
郑景得出结论。
“舅舅,你看我给你画的画,好不好看?”走之前,安怡然高兴地指着休息室的门,求夸奖。
薄时深顺着她的小手看去,嘴角抽了抽。
郑景这才看到门上安怡然的杰作,“哟”了一声:“咱小然然的画功又有进步了,你看这小公主画的,多逼真,跟迪士尼的在逃公主一模一样,还有旁边这签名,花体英文写得多棒,连起来看就像公主盥洗室的logo,不错不错,很有代入感。”
在逃公主......虽然画得是还行,但咱能别为了哄小孩儿开心丧心病狂地硬吹吗?版权狂魔的律师函警告,处理起来很烦。
薄时深克制着平日的毒舌毛病,放缓声音:“什么时候画的?”
“就你下午睡觉的时候呀。”安怡然眨着水灵灵的大眼,“老师让我们画一幅画送给自己最喜欢的人,我最喜欢小舅舅了,所以我把自己画在了小舅舅的门上,这样小舅舅每次来接我等我的时候就不无聊了呀。”
薄时深额角又跳了跳,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上次安怡然把他的电脑屏画成海洋世界时,也是用的同样半斤八两的说辞。
他深吸一口气,默念三遍亲外甥女亲外甥女亲外甥女,要耐心要尊重,然后温和开口:“那回去画在纸上,挂在舅舅的办公室,好不好?”
“为什么呀?”安怡然表示自己的小手很累,并不想重新再画一遍。
为什么?
薄时深冷静地闭了闭眼,目光定格在经郑景那么一描述,越看越像专为小朋友设计的卡通厕所logo的画,一张冰山脸有点点凉。
“这个地方舅舅不常来,看不到你的画。”薄时深收回视线,淡淡扫郑景一眼,提醒他记得换扇门,然后单手把安怡然抱在怀里,去上车。
“那好吧。”安怡然搂着薄时深的脖子,勉为其难答应,“等下次老师再布置美术作业了,我再给你画一张。舅舅,盥洗室什么意思呀?是洗澡澡的地方吗?”
薄时深刚遗忘的几个字被重新提及,瞬间联想到了之前不怎么友好的一幕,揉揉眉心,耐心解释:“就是可以洗手可以解决个人卫生的地方。”
安怡然恍然大悟:“所以小景叔叔刚才是说你在厕所睡觉吗?舅舅,你好可怜哦。”
薄时深:“......”
郑景慌了,立刻避开自家老板能结冰的眼神,理不直气不壮地辩解:“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你说了呀,而且我小舅舅的房间里就是有可以洗手可以上厕所的地方呀。”安怡然被薄时深放到儿童座椅时,还在一脸认真地和他解释。
“哈哈哈是吗?小景叔叔那是夸你舅舅休息的地方大,连厕所都有。”郑景尬笑,飞快坐到驾驶位,岔开话题,“薄总,您之前让我查的事有点眉目了,离州市那年和您相隔不到一年的女新生儿大概有五六万,其中名字里带皎字或者是类似皎皎这种发音的也有好几千,暂时还不能确定您想找的人现在在哪儿。薄总,您要不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线索?光凭一个没有姓的模糊小名,一个个找,无异于大海捞针哎......”
温窈窈是在快走到地铁站时才发现手机不见的,心急如焚,一边疾步沿路返回一边冷静回想,确定自己和园长告别时手机还在,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手机被她不小心忘在了那人办公室。
温窈窈头疼地揉揉太阳穴,一脸生无可恋。
再回去一趟,他大概会再次误会她吧?曾几何时,她在发现自己身边总是莫名其妙地多些东西时,还曾天真地以为那就是别人不小心落在她桌上的,直到有好朋友告诉她,她才知道还有一种叫故意落下东西制造见面机会的搭讪桥段。
哎,不用想也能知道,那人肯定也会这样想她,可一个手机要好几千,温窈窈还没有钱到可以说不要就不要的地步。
温窈窈揣着复杂心思一路奔回幼儿园,中途路过一个报亭,想借个手机先打个电话,忽然记起来手机在她面试前已经被她调成静音,愈发懊恼。
天光转眼变暗,梧桐摇曳,数米之外的同一街道,一辆黑色迈巴赫沿着温窈窈来时的方向疾驰离去,安怡然坐在车上,小脸贴着窗户,高兴地拍手:“公主姐姐!我又看到公主姐姐啦!”
“哟,哪儿呢,我怎么没看到?”郑景随意瞥了眼后视镜。
“就在我们幼儿园门口,穿着蓝白色的裙子,咻一下,飞进去了。”安怡然指着温窈窈急匆匆消失的背影,奶声奶气回。
郑景没忍住又笑了起来,忽然感到背后一阵冷飕飕的凉意,记起老板的吩咐,要对小孩子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时刻保持尊重,立刻配合地问道:“公主还会飞啊?”
“对呀,我就会飞。”安怡然骄傲地扬起小脑袋,“我飞得可高可高呢,比斑马还高。”
郑景脸上的笑凝固了,心说公主啊你飞得高那是因为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你知道叔叔以前为了满足你各种稀奇古怪的飞高高要求,肱二头肌都练出来了吗?早知道还办什么健身卡啊,白瞎两万多块钱。
薄时深把安怡然乱弹蹬的小胳膊小腿收回去,听到她说还想飞高高,并未直接答应:“先上完钢琴课,然后小景叔叔会陪你玩游戏。”
“可我想先上马术课,我的rarity还在等着我呢。”安怡然噘嘴。
rarity是和安怡然一起长大的小马驹的名字,俩人感情很好,也理所当然地成为这个鬼精灵不想上课时的偷懒借口。
“自己规划的事情要认真完成,你答应了你爸妈夏天前要学会一首简单的曲子,现在距离他们回来还有两个月。”薄时深打开安怡然自己制定的规划表,温和地和她讲道理,“去年他们答应你一起去非洲看动物大迁徙,结果没去成,你当时和舅舅一起去时,是不是有些失落?”
安怡然眨巴眨巴眼,点头:“我不想让爸爸妈妈和我一样不开心,我是他们最喜欢的小公主。舅舅,那如果我弹得好听,他们今年答应我的陪我去迪拜是不是也能做到呀?”
薄时深沉默了一瞬,心说你爸妈的嘴骗人的鬼,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都泡在基地实验室,别说去迪拜了,就他们单位苛刻的还不够赶路的探亲假,新马泰都悬。
“舅舅也希望他们能做到。”看着是个潇洒单身汉,实际上又当爹又当妈的薄时深揉揉安怡然的头,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却没看下去。
“......薄寺生小朋友,老斯(老师)刚刚叮嘱你的事情都记住了吗?上台后不用紧张,台下坐的都是你熟悉的小伙伴,老斯也会在旁边陪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