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皇家小和尚——痒痒鼠
时间:2020-10-21 06:48:29

  反而他还用他的学说,去加重这种枷锁一样的“理”?
  纳兰老师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迷宫,一个充满玄妙、正论、悖论……争论繁多的迷宫。在这个迷宫里,他以往的惯有认知都被打乱,被拿出来发出疑问。
  为什么?
  纳兰老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对外界的一切都没有反应。
  窗外的两位老师,阿灵阿尚且好一些,他是一个天生的武将,年轻气盛的御前侍卫,三等公爵。他对于汉家儒学虽然也有研读,但他并没有一颗诗人的心、文人的灵魂去思考这些。
  石溪道人则是不同,他虽然年轻时候就出家,和明亡后再出家的人不同,和一直争论理学、心学的文人也不同,可他到底生活在尘世当中,到底是理学正道?还是心学乱国?
  他和千千万万的汉家文人一样,也一直在思考,在反思,甚至是反省。
  保康懵懵懂懂的,眼见纳兰老师站成一个雕塑,窗外的两个老师也都陷在自己的思绪里,他也一动不动。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问题戳中了老师们心里的哪一个点,但这类似道家的顿悟般的思考乃是非常难得的机遇,他当然不能打扰。
  保康想起他昨天收到的四封信件,铺纸提笔,开始给大阿哥、太子殿下、三阿哥……应该称呼胤禛阿哥?写信。
  不算公主们,当今皇帝到目前为止一共生育十七个儿子,尚且在世的,加上他,有九个。这个比例……保康小眉头一皱,不管怎么说,他们既然给他写信,他就应该好好地回信。
  就好比,“县令”说的,他们都还年龄不大,就是序齿最长的大阿哥,今年周岁也才十岁。
  大阿哥你好,快乐大师高兴,收到你的信件更高兴,看到你因为“新象声”这般开心,更更高兴……
  保康这次的信件写得,和上次一个味道。不要说才十岁,还有比他小月份的胤禛阿哥,当然是要欢乐地玩耍,尽情地嬉闹、撒娇、耍赖……
  保康用他那蚂蚁爬的字认真地写,他现在学了画画,也可以画画了,不好写的字句就直接画出来。
  阿弥陀佛,大阿哥、太子殿下、三阿哥、胤禛阿哥,你们收到快乐大师的信件之后一定会开心的,肯定会笑得合不拢嘴……
  安静的小书法里头只有几不可闻的写字声音。窗台上的一盆小菊花迎风打着招呼,保康冲它欢喜地一笑;纳兰老师还站在那里眉宇间智慧的光芒的闪动,保康感应一下,窗外的两位老师也是一动不动。
  他手下不停,写着写着又想起那个理学的事情,阿弥陀佛,皇子阿哥们宫里,不会学那什么“程门立雪”吧?
  保康觉得不保险,那个理学,看看他的三位老师的样子,不说就知道好不纠结人,哪里该是小孩子学习的功课?
  “嗯,快乐大师应该帮助他们一下。”保康重重点小脑袋,嘴角上挑,眉眼弯弯,心情好得,甚至都感觉自己“下笔如有神”。
  阿灵阿第一个醒来,容若第二个,石溪道人反而是第三个。
  阿灵阿和石溪道人进来书房,三位老师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个理学的学问,越是沉迷其中,越是理解不透;越是研究,越是迷茫。
  快乐大师放下小毛笔开心地招呼:“三位老师好。”
  三位老师一起笑道:“快乐大师好。”
  快乐大师笑得“含蓄且谦虚”:“阿弥陀佛。快乐大师在和大阿哥、太子殿下研讨理学的问题。”
  三位老师心头一跳,一起上前,拿过快乐大师写好的信件看一眼。
  阿灵阿第一个喷笑出来。
  “这小猪崽画的非常形象。”
  光线柔和明亮、配色鲜艳独特。一只白白肥肥、娇娇嫩嫩的小猪崽躺在百花丛中睡得香甜,上面还有特别“意会”的小呼噜,引得每一个看画的人都想来一个美美的“白日觉”。
  容若也笑,石溪道人更是笑。
  笔法稚嫩,但已经深得石溪道人的画画精髓,天然童趣盎然其中,天真烂漫扑面而来,好画!
  容若问道:“快乐大师将画儿寄到京城,是要作何?”
  快乐大师“一本正经”:“阿弥陀佛。理学太累,若是学得太累,可以逃学睡一觉。”
  阿灵阿轻轻摇头:“四书五经现在的释义都是按照理学来理解。而且宫里的阿哥们必须要涉猎天主教、佛教、道教……等等文化,算法、天文、地理……游泳、骑马、火铳……学习科目多。”
  “等将来,快乐大师学习的科目也会慢慢加多。”
  快乐大师:“……”看看三位老师,笑得得意。
  他可是有师祖解释过了,他都知道了,吓不到他了。
  三位老师:“……”纳闷儿。
  “难道我们的快乐大师,喜欢学习了不成?”
  快乐大师满脸“严肃”:“阿弥陀佛,快乐大师一直喜欢学习。享受学习的快乐,快乐地学习。”
  哈哈哈,哈哈哈。阿灵阿首先爆发出大笑。
  历来只有苦读,苦学不缀,哪有什么“享受学习的快乐,快乐地学习”?
  快乐大师:“……”小舅舅是不相信他,还是不相信他学习可以很快乐?
  小舅舅阿灵阿还在笑,石溪道人若有所思,容若笑着说道:“做了大半个时辰,累了吧?我们出去走一走。”
  保康麻利地跳下小椅子,和纳兰老师出门散步。
  “纳兰老师,程颢先生的理学理清楚了吗?”
  “……没有。目前来看,大清朝还是需要理学,心学太过于松散。”
  “那快乐大师还要学习理学吗?”
  “……要学,老师尽量给换一个方式,更轻松的方式。”
  “……”
  “……新兴的一些思想,顾炎武、黄宗羲、王夫子他们三位大家,更不适合现在的大清。等哪天,我们快乐大师来一套快乐学说。”
  保康顿时笑得灿烂,抱住纳兰老师的大腿仰着胖脸蛋,趁机问道:“纳兰老师,陈英雄说南方有很多洋人,还有很多汉人信仰天主教。天主教好吗?”
  “老师没有研究过天主教教义。这方面,皇上的造诣最深。”
  “哦——”
  小胖娃娃一副非常不待见的小样儿,纳兰老师轻轻告诫:“不能‘哦’。”
  “知道了——”
  晚上快乐大师和师祖一起用晚饭,饭后散步的时候,提出来三位老师的事情,师祖心里一叹,轻轻打一个佛号。
  “顾炎武、黄宗羲、王夫之的思想主张非常好。”
  保康一副鬼灵精怪的小样儿:“师祖,保康知道。好是好,但是当今皇帝是不会放权。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会放权。”
  “不放权……能如何?天底下没有存在千年的朝代,前朝中后期发生的事情就是近在眼前的前车之鉴。”
  保康嘻嘻笑:“师祖莫扰。我们是出家人。”
  师祖:“嗯。昨天京城来人,要拿保康之前穿过的里衣里裤回京给小阿哥们穿。”
  保康:“……”
  “说是保康最康健,一定可以保佑下面的小阿哥们长大成人。”
  保康:“……”
  师祖一叹:“养孩子不容易,皇家的孩子更不容易养。希望……”
  保康:“……”
  按照医学来说,当今皇帝正值壮年,自是和刚大婚的时候不一样,孩子可以养住才是正常。就算他不知道具体历史也能猜出来,后面皇帝的子嗣一定存活率不断提高。可这可不是他的功劳啊。
  保康有点蒙。
  师祖牵着他的小胖手继续散步:“是太皇太后提议的。”
  保康:“……”
  保康已非“吴下阿蒙”,他已经知道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不喜欢他,为何要帮他?
  师祖尤其叹气:“约摸着,也是觉得,对保康愧疚。”
  保康转头,大眼睛闪亮:“师祖,不需要。保康不需要。”
  “师祖,保康来到五台山,和师祖,大喇嘛,师兄弟们,各家僧人们一起生活,保康非常开心。”
  “嗯。师祖明白。”
  保康不需要,谁都不需要。可但凡是人,总有“放不下”。师祖陪着小徒孙洗漱沐浴,守着他睡着,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念经静心。
  第二天,保康去参加中学院的开学典礼,人声鼎沸、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中,听到陈英雄和他用内力传话说:“陈某即将离开五台。”
  保康愣怔,从师祖怀里下来钻出人群,来到一个僻静之地,看到陈近南背后的小包袱,目光一闪:“阿弥陀佛。离别总是伤怀。可快乐大师不能和陈英雄一起去南方。”
  不管现在南方现状如何,他要是私自去南方,皇帝和某些人,估计会特麻利地给他按一个预谋造反的乱臣贼子的身份,牵连大到他承担不起。
  陈近南当然也知道这个情况。他微微低头,静静地看着快乐大师的眼睛:“快乐大师知道,为何陈某执意让你去南方吗?”
  快乐大师特诚实地摇头。
  “……快乐大师长大了就知道了。”
  再一次被长大了就知道了·快乐大师:“……”
  “陈某有预感,会在南方见到快乐大师。”
  快乐大师:“……”越听越可怕,不到五百岁之前不想知道。
  陈近南露出微笑,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锦囊给他:“该知道的时候,无从逃避。快乐大师自己收好,不要告诉其他任何人……陈某也希望,快乐大师用不到它。”
  小锦囊里面,一个古檀木的小令牌,一面是“天”,一面是“地”。保康大致看一眼,收到自己腰带上的大补丁口袋里,重重点头:“快乐大师答应陈英雄,保重自己。”
  快乐大师仰头,定定地望着眼前这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无能为力的悲意:“阿弥陀佛。”
  向来喜庆的胖脸上有了一丝丝庙里菩萨的悲天悯人,宝相庄严:“临别之际,快乐大师有一言,赠与陈英雄。切记,陈总舵主只是陈总舵主。切记,杀身之祸来自你最不防备的人,最不防备的时刻。”
  陈近南瞳孔一缩。
  重重地一抱拳:“感谢快乐大师赠言。”
  “陈某一定活着,活着,等到快乐大师去南方。”
  …………
  陈近南的身影不断远去,直到消失不见。眼前的热闹依旧,周县令还在和五台县的士绅们聊得特欢。保康眨巴一下眼睛,突然笑了出来。
  陈近南是当世的大英雄,他的话,就是白字黑字的承诺。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们一定会有再见之日。
  保康小跑回师祖的身边,师祖微微笑,抱着小徒孙回山。
  老少两个慢悠悠地回山,满以为今天和往日一样,山上是最安静最清净的地方,哪知道……
  与山西相邻的鄂尔多斯的一位蒙古台吉送来了他的一个儿子,一个七八岁的小喇嘛,声称其功夫高深,不光能和快乐大师一起学习,还能保护快乐大师。
  快乐大师望着这个,黑黑胖胖壮壮,仰脸笑起来憨憨的,憨憨地露出一口缺牙的笑容的小喇嘛,欲哭无泪。
  快乐大师平时和上山礼佛的满蒙贵族没有任何来往,如今他一个朝廷册封的台吉,将儿子送来给他,这是要干嘛?
  “你来跟着我干嘛?”保康手指着铁憨憨,胖手上的肉肉在发抖。
  小喇嘛·铁憨憨实话实说:“阿弥陀佛。我喜欢听段子。”
  快乐大师:“……”“砰”的一声自己手里的一个大铁锤砸自己脚上,快乐大师一头扑到师祖的怀里,小嗓门“凄厉”:“师祖,我们快逃命。”
  多疑还小心眼的皇帝,会相信铁憨憨就是喜欢听段子崇拜纳兰老师吗?
  皇帝一定会认为他要拉拢周边力量,做国中国,王中王。保康不想做被人一口吃掉的“王中王火腿肠”,第一反应就是逃跑。
  “师祖,我们赶紧下山,我们去游玩山西。山西那么多的好地方,我们都没去看过。保康还可以从此隐姓埋名,从此和皇家脱离关系……”
  师祖:“没有圣旨,保康不能离开五台县。”
  保康:“师祖,我们不管那个圣旨。逃命要紧。”
  作者有话要说:  象声,相声的前身。大约在道光年间出现现代相声的痕迹。
  文中的段子,取自牛群冯巩的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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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保康拉开架势就要和他师祖一起逃离五台山, 煞有介事的小模样, 师祖被他折腾的哭笑不得。
  “一个蒙古台吉的儿子, 不用担心。”
  保康:“……”那可是手握兵权堪称土皇帝一样的蒙古台吉啊, 师祖。
  师祖轻轻摇头:“不用担心,最多让你提前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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