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只想摆地摊——匪鱼
时间:2020-10-23 09:4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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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终了,郁清梨和苏顺仪酣畅淋漓,原本不过是一场表演,最后打动的,却是她们二人的心。
  谢幕时,屏风上已经绽放了满墙的红梅,大朵大朵,同雪景极为相衬托。
  两人在宫人的帮助下去掉了水袖,屏风白布上星星点点的水墨晕染成水珠。
  郁清梨偏头瞧向苏顺仪,晶莹剔透的汗水顺着她的脸颊在下巴处汇聚,她的眼神似是再说:“你做的很好。”
  已经过了许久,众人仍是如游移在梦中一般,如痴如醉。
  他们从未见过这种舞,每一步,每一甩袖,都在乐师的奏点上,新鲜,又动人心魄,仿佛她们踩的不是舞台,而是他们心尖儿。
  看到两个年轻的女子笑意斐然,稍年长的人只觉得自己似乎也随着他们回到了朝气蓬勃的那一年,那一年,他们仍是鲜衣怒马的年轻二郎。
  水袖击屏时的力道,一个柔,一个刚,场中观赏的感觉不外乎击鼓时的震撼。
  直到第一声掌声响起,随后便是经久不绝的掌声,依波接着一波,如同浪潮。
  原先夸赞瑾妃的人,此时闭口不提。
  有人敛着眸子,耳朵红红,羞愧的恨不能将自己缩进地里。
  两个舞种一比较起来,高下立见。
  至于是不是瑾妃自己编的,也另当别论。
  瑾妃的面色,由红到白,再由青到紫,她察觉到周围人投来打量的目光,此刻坐在座位上如同跳梁小丑。
  原本还算不错的舞,因着郁清梨和苏顺仪此番一比较,竟显得不伦不类,莫说是她,就是场内旁人,都无人能与之比较。
  加之苏顺仪今日那身装扮,更是引人注目,容光焕发,气质上更是同往日不可而语。
  待二人下了台,众人的目光自始至终,瞧着她们台上走到台下,又坐到座位上,不肯收回视线。
  天子到底不是一般人,收回了心内的震撼,咳了咳道:“我瞧着爱妃这舞同瑾妃的倒是有些相似,只是,却是有些不一样的,你这舞,有趣。”
  瞧瞧,便是讨了欢心,称呼也就不一样了。
  郁清梨捋平了袍角,心下不禁悲凉,做了天子的女人,纵然坐享荣华,却也是要拿一生去抵的。
  这场毫无硝烟的仗,她们打的格外漂亮。
  其实很大一部分,也要归功于郁清梨敢赌,她知道苏顺仪当初为了被父母送入宫中,琴棋书画,样样都得学。
  苏顺仪同她讲过,说自己书画好,因为小户出来的女儿家心里自带的怯懦感,后来纵然成了顺仪,却也要固执的总要有一样落的好,一样能有个比别人不差的,自然而然,书画倒是成了她排解烦闷的纾解之技。
  故此,她才铤而走险,索性,赢了。
  皇后笑道:“陛下瞧得开心,臣妾也高兴,我瞧着苏顺仪这舞,实在是有意思,当是重赏的。”
  天子笑回:“自然,必有重赏,爱妃可有什么想要的?”
  苏顺仪并不是蠢的,她眼波流转,半羞半怯的回道:“臣妾只想陛下,万寿无疆,旁的,再也不求了。”
  如此体贴,自然惹的陛下怜惜,竟是后悔自己以往错过了这么个妙人儿。
  郁清梨知道,苏顺仪赢了,不止赢了,至少很长的一段时间,这位天子,心思都会在她身上,眼神骗不了人。
  天子瞧完苏顺仪,又瞧见了郁清梨,心想这倒是面生,没瞧见过,却又瞧见江煦之目光灼灼的瞧向了郁清梨,笑道:“将军觉得这舞如何?”
  江煦之正在盯着郁清梨,被一问,旋即收回目光,这般大庭广众之下被提问,如何回?
  也只好端着,淡声回道:“马马虎虎。”
  郁清梨心想,这还马马虎虎?江煦之这个狗东西,自然体会不到她跳的快喘没了半条命?
  又听天子道:“哈哈哈哈,没想到今日倒是大饱眼福,说到这个,将军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了吧?”
  江息溪一听这话,心下大喜,这是要指婚的意思吗!
  江煦之一愣,却没明白其中意思,见陛下目光定定的瞧向自己,旋即道:“不瞒陛下,臣,已有心仪之人... ...”
  江息溪:“???”
  江蕊:“???”
  众人:“???”
  天子也一顿,咂了咂嘴,而后笑道:“哦?那倒是可惜了,我瞧着苏爱妃身边的小丫头倒是机灵,既然将军已有心仪之人,便也作罢。”
  江煦之:“???”
  其实,他也不是非得娶那个“心仪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是来迟了的鱼鱼,谢谢大家支持,大家如果评论区不想讲话,可以围脖找我鸭:叫匪鱼不匪,欢迎大家来串门,和我做朋友,跟我讲段子,今晚,也要好好睡觉,明天周六,也要好好吃早饭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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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有了郁清梨和苏顺仪在前面的一舞, 赵锦媛是彻底没了底气。
  原以为江息溪只是一时兴起,未曾想,竟然有备而来, 她头一回瞧见那样的江息溪, 光鲜明丽, 夺人眼球。
  扭扭捏捏不肯上台,直到身旁的赵夫人几番催促,这才不情不愿的站起身子, 上了台。
  她何止没有准备, 简直就是为了出糗而来, 那舞跳的不伦不类,学了几个郁清梨的动作,又掺了两三个瑾妃的动作, 惹的赵夫人一边遮脸一边心中怄火。
  好不容易以为赵锦媛终于是有些想法,未曾想, 上去以后, 还是什么都不会。
  待到赵锦媛下来, 室内一片寂寂无言。
  众人早已被那舞姿惊得是一句话说不出,有人更是瞧着自己都觉得发臊, 也不知赵锦媛怎么就跳出来的。
  许久后, 郁清梨率先鼓起了掌, 倒不是为了旁的, 小姑娘好面子,这么一来,更是让她羞赧。
  别瞧着赵锦媛平日里耀武扬威,这会儿下台时,明显慌神了, 眼圈红红。
  瞧见郁清梨率先为她鼓掌,顾采薇仍是笑盈盈的模样,心下自觉受辱,对上郁清梨的眼神头一回没了敌意,而是带着几分愧色。
  其间又上了几名官家小姐,有了郁清梨和苏顺仪在前头,后面自然也就平平无奇,新鲜劲儿过去,众人便是吃吃喝喝,宫人来来回回抬来了好些赏赐。
  皇上身边近身宫人尖着嗓子揭开结果。
  毫不意外,江息溪摘了乐的魁首,旁人巴掌拍的响,江家的人却并不是那么高兴,他们心中惦念江越一事。
  只是众人却觉得自己脸被打疼的厉害,原先嘲讽过江息溪和郁清梨的,这会儿连同瑾妃一齐被众人带着深意审视。
  他们更觉如芒在背,坐立难安,那酒水也喝不下去了,只想就此离开。
  陛下倒是赐了好些金银珠宝,江息溪谢恩,江蕊与顾采薇并列第二,两人也得了些赏赐。
  顾采薇心内却不服气,明面上不好发作,唇角带笑,眼神却带着不屑与轻蔑。
  这次便是江息溪赢了她,以后,她再也不会大意。
  心中默不作声的连着江息溪一并恨上,她凭什么?无才无德,只有一个蛮横,偏是宁奕瞧她跟宝贝似的,两眼放光。
  舞便更不用提,自然是郁清梨与苏顺仪拔得头筹。
  皇后笑着看向郁清梨,语气柔柔道:“这位姑娘我瞧着可人儿,是哪家官家小姐?”
  便听郁清梨规规矩矩回道:“回皇上皇后,民女是江府的远亲,江家三夫人的侄女。”
  说到这个,皇上和皇后一愣,皇后试探着问道:“江司马侄女?”
  见郁清梨点了点头,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替将士缝制冬衣的便是你。”
  郁清梨回:“正是民女。”
  皇后见她举手投足皆为妥贴,笑了笑,又问:“冬衣准备的如何?”
  郁清梨回道:“年关前便能全数完工。”
  却瞧见皇上面色并不是很好,显然他不想讨论关于江越的事,平日里瞧着老实本分的江司马而今犯下此等罪恶滔天的事,天子心中仍有芥蒂。
  不过既然提到了江越,这话自然绕不开,皇上冷声道:“江越那老东西,倒是有你这么个懂事的侄女。”
  天子便是说话再难听,郁清梨也得硬着头皮称是,诺诺道:“虽说这件案子还没水落石出,现下所有罪证皆指向姑父,但是依着姑父的性子,他实在不是这种人,还望陛下明察秋毫。”
  江煦之心道不好。
  果不其然,便听皇上冷笑道:“你是暗指朕不分青红皂白,无所作为?叫江越平白无故的受了牵连?”
  郁清梨不卑不亢的回道:“不敢。”
  说是不敢,可那意思,瞧着却像是默认了高台上男人的意思。
  皇上冷笑道:“你要清白,便给你清白,待辞岁礼毕,你只随着内厂的人去一次内厂,瞧瞧今日围在内厂的那些黎明百姓,睁大你的眼睛,同那群人对峙,是不是你那个不敢的姑父做出的事!”
  “皇上莫气,今日辞岁礼不应动怒,她一个小姑娘什么也不懂,无需同她计较些什么,到底女儿家。”
  皇上冷笑道:“还真是一个两个硬骨头,便是远亲,都硬的厉害。”
  皇后继续安抚着,柔声道:“皇上还看在郁姑娘为了边关将士的份上,饶了她小姑娘。”
  郁清梨不言语,心下觉得好笑,这还什么都没说,便是惹的高台上的人动怒,若是真说些什么,恐怕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纵使心有微词,也只是规规矩矩的行了一大礼,随即回道:“陛下英明,只是小女心忧姑父,才说了慌不择张的话。”
  便见皇上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好心情消散了一大半,也不想同郁清梨再说些什么,原先瞧着这小丫头心觉不错,此时也觉得厌烦起来。
  忽然听宁王开口道:“郁姑娘虽说忧心自己姑父,但江司马却是不得不处,否则难慰民心,郁姑娘的功劳需得另算一团。总不好将郁姑娘的功劳揽给江越,郁姑娘说是也不是?”
  再坐不少大人见风使舵,听了宁王此番说辞,接连称是,赵忠也不甘示弱,随着宁王应和道:“江司马这些年仗着职位之便,所作所为坑害了多少无辜百姓,这件事,实在是影响之大。”
  郁清梨捏紧了手,果真是蛇鼠一窝。
  奈何方才一事,便探出陛下的心胸并不宽阔,而今年岁已高,又多疑,再说些什么,空惹他不悦,到时候江越没救出来,只怕自己当场洒热血。
  却见皇上目光沉沉,盯着江煦之问道:“既是你叔父,煦之你如何想的?”
  江煦之心知陛下这是有意问他话,无非想要试探一番,他如何评判自己对于江越的此番处置。
  便听江煦之大大方方回道:“若真是叔父做的,江家一门,自然认。”
  后面的话也没回。
  宁奕嗅出不对劲的味道,忙插科打诨道:“父皇,这辞岁礼尚未结束,便不论这个了,今日不去议论不痛快的事情。”
  乐师继续奏乐,仿佛恢复了方才的热闹。
  见郁清梨路过自己桌前时,江煦之趁人不注意,伸手牵住了郁清梨的衣角,眼神示意她坐到自己身后,只怕她在慌不择张说些什么。
  想着恐怕是第一次同天子打交道,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郁清梨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下来,默不作声的绕到江煦之右手边,江息溪往里挪了挪,心想,郁清梨真是个胆大的,心内却佩服起来。
  又将方才皇上赐的东西,献宝似的要分郁清梨两样,想讨她开心,郁清梨哪有心思要,婉拒了江息溪的好意。
  江煦之靠近郁清梨,身子微微偏向她,然后小声的安抚她的情绪,少了些冷冽,将手边的精致小点推到她面前,哄道:“别怕,会没事的,有我。”
  这句话却给了郁清梨莫大的力量,如同一颗定心丸,她抬头怔怔的看向江煦之,恍恍惚惚的点了点头,眼圈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红了。
  方才天子一怒,她不是不怕的。
  又过了许久,便是轮到了辞岁礼的需清读的政绩。
  一宫人托着东西上来,古川忽然蹲下身子,在江煦之耳侧说着些什么,江煦之眼神扫过对面的宁王,忽而唇畔勾起意味不明的笑意,便见古川又站起了身子,继续立在后侧。
  郁清梨低头抠着指甲,撕着手上的倒刺,有一片被撕破,血霎时涌了出来,攒成一颗小小的,红艳艳的血珠子,争先恐后朝外涌。
  江煦之的目光忽然攫取住那小小的血珠子,心尖发颤,涌出一丝心疼,平素他没少见血,可是今日瞧见郁清梨一个小姑娘家出了血,难免心疼。
  偏过头看向郁清梨,瞧见她神思恍惚,还要去抠,尚未多想,伸手一把攥住她要抠的手,握在掌心中,阻止她继续抠着倒刺。
  后知后觉怕她生气,只是手已经握住了,便也不放了。
  什么也没说,郁清梨只觉得手背一暖,从掌心传来的温暖,穿过手臂,抵达心口。
  她不言语,也不问江煦之做什么,任由江煦之牵着,那血珠子因为被江煦之攥住了手,也就不流了,疼痛的感觉后知后觉传来,隐隐约约的,混着暖意。
  江煦之什么都没说,也没告诉郁清梨,好戏来了。
  只想着给她一个惊喜。
  手是暖的,眼神却分外狠戾,盯着赵忠的眸子带着审度犯人的味道。
  赵忠不明白江煦之为何突然这般盯着他,总觉得好像有事要发生,忙垂下头去避视,心内有了细微的慌张。
  宫人拿着长卷,缓缓的由两侧宫人举着摊开,一整幅长卷面向高位的黄袍,只听宫人字正腔圆的读着:“边关之乱,贼寇逼城,为谋长远之事... ...”
  其中无非是夸夸天子如何有先见之明,顺道夸夸其他臣子的功绩,提及兴修水利工程时,竟是直接抹去了江越的名字,而那功劳,竟然归于了赵忠名下。
  瞧见赵忠满脸横肉,笑的乱颤,郁清梨又忍不住颤了颤,江煦之感受到郁清梨绷紧的神经,他只是轻轻的捏着郁清梨的手,心下却是渐渐觉出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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