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红娘系统后我白富美了——兰亭曲
时间:2020-10-26 10:06:16

  柳生顿时懂了,也明白阮安安是为了给他和孟婉珍制造多相处的机会,不由得感激地点了点头,犹豫道:“只是小生出身贫寒,不知孟大人……”
  阮安安忙道:“出身贫寒最好。大臣们要的就是那些没有家世背景的,扶持一下,就是天大的恩。”
  柳生从未想过攀龙附凤,也不愿结党私营,还在迟疑,阮安安一眼看出他心中所想,故意打趣道:“柳公子才貌过人,日后万一被孟大人看中,做了乘龙快婿,那可更是翁婿一家亲了。”
  阮怀让也以为姐姐是在玩笑,跟着哈哈大笑,道:“我看甚好,柳公子,你不如早早拜孟大人为师,他栽培了你,也不亏,肥水没流外人田。”
  柳生和孟婉珍早已羞红了脸。
  阮安安见他俩个脸皮如此之薄,啧了一声,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二十三章
 
  柳生决定拜孟大人为师,需要一个中间牵线人,阮安安思来想去,觉得还是霍朝说话合适。
  她先让阮怀让将柳生的诗文拿去给霍朝看,得到了夸赞,阮安安放下了心,决心引荐柳生和霍朝正式认识。没想到,霍朝不请自来。
  “二小姐,二小姐,霍小将军突然造访,夫人正在前头招呼着,让我来唤您赶紧过去。”一大早,阮安安正在院里做广播体操,就听到连翘急急唤她。
  阮安安奇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连翘问:“啊,什么曹操?”
  阮安安懒得解释,吩咐:“快给我更衣梳头。”
  连翘连忙替她家二小姐挑选衣服,收拾清爽后,又想起什么来,大惊失色道:“二小姐,我差点忘了,是这样的,霍小将军说想吃您做的双皮奶,看您是不是...”
  “双皮奶啊,没问题,让他等着吧,我这就去厨房。”
  “哎。”连翘应着去了。
  这个冷面阎罗,原来觊觎我的双皮奶,好啊,吃人嘴短,自己送上门来正是太好了。阮安安心中偷乐,径自走到厨房,坐了几碗双皮奶,亲自放在木盘里,端去了前厅。
  大厅内,霍朝长身玉立,依旧身着深色系衣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阮安安早已习惯了他的冷脸,并不在意,更何况如今还有求于他,便甜甜地冲他一笑,殷勤地把双皮奶端上小几。
  李秀珠见她来了,喜得眉开眼笑,已认定霍朝和她之间产生了点什么。
  “来,安安,好好陪霍小将军。”李秀珠招呼着阮安安,找了个借口下去了。
  大厅里只剩下阮安安和霍朝俩人。
  霍朝大大咧咧地坐下,端起一碗双皮奶,认真吃起来。
  阮安安仔细观察他的神情,什么也没看出来。
  霍朝吃完了双皮奶,满足地叹了口气,修长的双腿微微分开,靠在椅背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
  阮安安等了半天不见他开口,终于忍不住问:“霍将军?您来这我?”
  霍朝看她一眼,半响道:“后天是我爹的生辰,我想请你去府上做一碗双皮奶。”
  阮安安惊道:“就这啊,简单!我还以为什么事值得您大驾光临呢。没问题,小事,我后天一定去!”
  霍朝没想到她答应地这么痛快,意外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起身道:“那就麻烦阮二小姐了,我后天派人来接你。”随后就告辞了。
  阮安安愣在原地,心想,这人真是行动如风。
  阮安安要去霍大人府上庆生的事儿再次在侯府激起了涟漪。
  原来霍大人为人清廉,两袖清风,从不与朝官私下结交,所以从来不在过节过生日时宴请嘉宾,朝中几乎无人去霍府拜访过。是以,阮大人和李秀珠认定霍朝这是要带阮安安见家长,而且还指名让她亲自做双皮奶,这里绝对有戏。
  阮大人和李秀珠已经在商量着嫁妆的事了,阮安安受了惊,忙道:“我才不要嫁给那个冷面阎罗。”
  扔下这一句话,就逃回了自己房中。
  
    
    ☆、第二十四章
 
  霍大人的生日如约而至。
  霍府和霍小将军府坐落在同一条长街的两侧,府门皆不大,门口即没有巨大的石狮子,也没有看门的家兵,单看外观,甚至还没有京城中的一些富甲豪气,但霍府如此竟然被朝中不少同僚诟病,说霍大人故意展示自己清流朴实,就是打别人的脸。
  阮安安驻足在霍府门外,心中升出一丝怯意。
  府门自内打开,一名老仆躬身请她进府。
  院内走廊的两侧装点了几盏红灯笼,几名小厮正在庭院洒扫。
  老仆一言不发,沉默的带路。
  阮安安更在身后,想着霍大人的种种传言,心中惴惴不安。
  有人说“霍大人是当朝第一铁面无私之人,为国尽忠,臣子楷模”,有人说“霍大人是最最无情之人,一年有三百多天都不回家,无端冷落妻儿,致使妻子早逝,就连死前都没见一面。”
  她也听了很多霍朝和父亲之间的传言——
  霍朝自出生起就没见过父亲几面;自母亲死后,霍朝就寄居在姑母家;霍朝弃文从武就是为了和父亲对着干;霍朝早早离家立府,还和父亲住同一条街,就是为了示威……
  阮安安想着种种传闻,心中一团乱。
  忽然,她看到不远处的花阴下立着一道白衣人影,身材消瘦却身姿挺拔,浑身散发着惯常的冷冰冰的气息。
  往日见了,阮安安总要嗤笑一声“冷面阎罗”,但今时今日,不知怎地,她突然觉得这道背影无端凄凉,有一丝楚楚可怜的味道。
  白衣人回身看向她,这是她第一次见霍朝穿白色,比平时少了几分戾气,多了一丝书卷气。
  霍朝罕见地朝她殷勤走来,淡淡道:“辛苦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阮安安竟觉得他脸色异常憔悴,眼圈似乎也红了。
  待她再要看清楚,霍朝已背转身,轻声道:“请随我来。”
  阮安安莫名不安地跟在霍朝身后,朝着后院走去,心中奇怪:“不是祝寿吗,怎么这么冷清,难道真如传闻所言,霍大人从不与同僚结交,可就是不与同僚来往,亲友总归是有的吧。孟婉珍不是霍朝的表妹吗?怎么不见她来拜寿……”
  霍朝似乎猜出了她心中所想,头也不回道:“我父亲……”
  他轻咳了一声,淡淡道,“我父亲不喜与人结交,几年前请皇上恩准告老还乡,一直一个人生活在府里。刚才接你进来的人是跟在他身边几十年的老仆,我平时称他一声张叔。”
  说着,霍朝停住了脚步,阮安安抬头一看,是一所书斋。霍朝解释道:“我父亲平时吃住都在书斋,旁边就是厨房。”
  他带阮安安进了厨房,灶台上已经准备好了牛奶、糖、鸡蛋等。
  霍朝颇难为情道:“有劳了。”
  阮安安顿了顿,开始做双皮奶,但不知怎的,她心中始终不安,这气氛也有点太冷清了。
  阮安安将鸡蛋打进碗中,开口打破沉默:“霍大人过生日,只吃双皮奶吗,我还会做别的,不知霍大人什么口味……”
  她突然住了口,霍府怎么会没有厨娘,她多什么话。
  厨房里一时安静了下来,半响,霍朝低声道:“我父亲,他已经吃不下东西了……”
  阮安安猛地抬头,一时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又过了半响,听霍朝更低的声音传来:“他病了大半年,御医说,就这几天了。”
  “啊?”阮安安心中一跳,抬眼看向霍朝。男人站在厨房门口,半个身子影藏在门外槐树的阴影下,看不清面容,但声音似乎带着颤。
  “他自生病以后,一直不愿意吃药,前几日已不能进食,直到两天前突然说想吃我娘亲做的牛奶……”霍朝声音渐渐低下去,阮安安都要听不清了。
  许久,霍朝才又开口:“我娘亲曾经做过这样一碗牛奶,和那日你做的味道一模一样,所以,我请你来,想让我父亲再尝一尝这个味道。”
  说罢,霍朝转身往书房去了。
  阮安安愣在原地许久,连牛奶烧开了都没注意到。
  双皮奶做成了,先前的老仆来厨房请她去书房。
  阮安安小心翼翼端着牛奶,轻手轻脚迈入书房。
  房中的一张榻上,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安静地躺着,霍朝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阮安安站在门边,看着这幅场景,不由得一阵心酸。
  老仆将牛奶接过,送到榻边,一口一口喂给老人吃。
  老人虚弱地说不出话,尝了一口牛奶,面上努力挤出一丝笑。
  阮安安再也看不下去,转身走出了书房。
  她站在花下许久,想着刚才书房中的场景,心情无端暗淡。
  突然身后响起轻轻的脚步声,阮安安回过头,霍朝正双目通红地看着她。
  阮安安正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就听霍朝说:“今天谢谢你了,我让人先送你回去,改天再来道谢。”
  说罢,他唤来一名小厮,吩咐将阮安安送回家,然后再次进了书房。
  阮安安心想他父子生死离别,旁人再多的安慰也没什么用,便跟着小厮出了霍府,一路沉默地回了家。
  侯府上下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回来了,本想问问她今天拜寿情况如何,但见她黯然失色的样子,心中皆觉不妙,便没敢多问,由着她回了自己房间。
  当晚,传来了霍大人去世的消息。
  同时传来的,还有霍大人生前遗嘱,不操办丧事,不凭吊,府宅并自己攒下的一点钱财全部捐给国库。
  消息传出,众人心中皆不是滋味。
  有赞叹霍大人高风亮节的,也有背后非议的。
  阮安安只听说霍大人去世后的第二天,霍朝就将父亲下葬,和母亲葬在了一起,并表示闭门谢客一周。
  阮安安听了,心中只觉酸楚。她只听旁人说霍朝和霍大人如何不合,特别是他弃文从武后,父子二人闹得不可开交,几年间甚少来往,但她脑中,时不时浮现出霍大人去世当日霍朝通红的双目,憔悴的背影,心中一时涌上难以言说的痛惜。
  阮安安叫了一顶轿子出了门,向霍府走去,她无端觉得,霍朝一定没在自己的将军府,而是在霍府。
  冬日天色早早就暗了,霍府门前冷冷清清挂着两盏白灯笼,无端凄凉,阮安安站在府门前,想了又想,终于抬手敲响了门。
  
    
    ☆、第二十五章
 
  大门吱呀一声慢慢打开了,开门的是霍宅老仆,被霍朝称为张叔的人。
  他看到阮安安先是一愣,但并未说什么,只侧身让她进了门,然后默默把她带去书斋处。
  府里安安静静,走廊两旁的红灯笼也换做了白灯笼,在暗淡的天色下闪着同样暗淡的光,垂下点点黑影。
  几名小厮一声不吭的打扫庭院,阮安安心绪复杂,心中只徘徊着那个白衣背影。
  书斋门大开,霍朝一身孝服坐在书几旁,正在整理着父亲留下的藏书。
  阮安安在门口停顿了片刻,默默盯着那低头忙碌的身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短短一日,他似乎瘦了很多,低着的头看不清面容,但下颌弧线更锋利了些。
  霍朝似是突然感到了什么,蓦然抬头,狭长的眸子中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满是疲倦和漠然。
  看到阮安安,他愣了半响,随后嘴唇动了动,却是一句话也没说,继续低头整理书册。
  阮安安心中涌出一股痛惜之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默默陪在他身边。
  许久,霍朝突然开了口,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她说话,沙哑着嗓音,低语道:“我曾经很恨他。”
  阮安安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
  “小时候,家里只有我和娘亲,几个月都见不到他一面。我一直以为他根本不在乎我们,他只想当一个好官,清官,他的心里只有百姓,没有家人。”
  霍朝淡淡说着,阮安安静静听着,天色越来越暗,烛光亮了起来,一丝夜风吹进书斋,周遭一片安静,只有霍朝低沉的声音在风中飘散。
  “娘亲病了,我给他写信,希望他能回来看看娘亲,可——”霍朝的声音哽咽了,“可他直到一个月后才回来,在家待了不到7天,又匆匆离去了。他说灾民需要他,可娘亲也需要他,他为什么看不到娘亲留恋的神情……”
  “那之后不到两个月,娘亲就去世了,临走前一直记挂着他,叫着他的名字,可再也没能见他一面……”
  霍朝的眼中涌出了一汪泪水,好半天,他才接着说道:“我曾经很恨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很恨,但现在,他也走了,我不知道还要怎么去恨……”
  阮安安默默听着这一切,久久不言,她明白,再多的言语都是苍白,任何安慰都无法抚平一个少年心中多年的积怨。
  许久许久,俩个人静静的,只听得到枯叶掉落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霍朝渐渐平复了情绪,抬头看向阮安安,轻声道:“谢谢你今天来看我。”
  阮安安什么也没有说,只取出自己的手帕,轻轻拭去了霍朝眼角的一道泪痕……
  阮安安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她辗转反侧,脑中一直是霍朝含泪的眼睛,疲倦、痛苦的神情,这神情像一把利刃插在了她的心尖上,让她跟着一块疼,一块痛,一块怨,一块爱。
  她眼前不断浮现出霍朝的种种,好似突然看到了冷面阎罗面具下的脆弱和渴求,内心的孤寂和绝望,这份认识让她久久不能平静,不知不觉,眼泪落在了枕边。
  一夜无眠……
  她昏沉沉地想起了很多事,她和霍朝在尚书府初相识时,他们在太子私宅拼厨艺,他们在孟府横眉冷对,他们在霍府听戏,想到这些她就无端傻笑,再想到这两天中发生的种种,她又无端落泪,似是大醉一场,一梦三生,直到徒然醒来,竟不知今夕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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