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道:“上面那群老家伙在水镜能看清青云梯发生的所有事情,而你如今表现怕已是众人争抢的对象。枪打出头鸟,你若是灵根资质驳杂,又能以飞快的速度登梯。你可知灵域有种夺舍之法,一有陨落修士使用此等邪法,皆会遭十大门派全力诛杀。”
裴子渊其实心头更倾向于柳长宁乃大能重修,但是也不排除此女会是夺舍邪修。
倘若是后者,便是逆天而行,修真本就讲求因果。修士利用邪法夺舍活人,有损阴德,。于修炼一途只会滞碍重重,除非往后堕入魔修。
近些时日相处,柳长宁什么样的性格,裴老祖心自是有数,此女外表清冷,心底却善恶分明,一身正气,不盲目善良,所作所为皆是随心随性。如此心性于修士来说尤为可贵。
是以夺舍活人之事,她八成不会做。
柳长宁看着小黑鸟故作高深的神色,抿唇轻笑,声音清冷如夏日一泓清泉,格外令人心安。
“多谢前辈提醒,您应是看出来,晚辈不是邪修。大道三千,万变不离其踪,苍云所求不过一人,一事,一捧心安。善恶分明是我毕生所做,区区青云梯登上并不难,你可知为何我攀登如此之快,而梯下的人每一步却皆是负重前行?”
裴子渊挑眉,它仰起头,眸诧异毕现。
“道不坚者,心不诚者,意不定者,皆受这座阵法施予的威压所限,而我……修真一途,唯我独尊!此阵奈何不了我。”
柳长宁说这话时,并没有神识传音,而是看着直冲云霄的天梯道。
此话方落,天空白云忽然翻滚,祥云阵阵翻卷,绵绵云层拨开,露出一只仙鹤。
仙鹤上座着一满头白发的老者,定睛一看,老者却是一道神魂所化。
甫一接触到那抹神魂的时候,饶是柳长宁也不禁震了一息。
这是为位真仙!
仙鹤在空发出清脆悠扬的鸣叫声,带着老者飞入青云梯下。
水镜前极为化神期修士,早已瞪圆了眼,逍遥派化神期老道云霄颤着唇,惊骇的叫道:“老祖宗!仙鹤上的那位……她……她是我逍遥派前任掌门,飞升仙界的逍……逍遥子老祖!”
她整个身子都在发抖,失态毕现。
其余化神期长老脸上的神色亦是惊疑不定。
倘若不是青云梯外设有禁制,不能从试炼场山顶直接进入大阵,此刻十大派的长老怕是已经飞入阵内。
却说逍遥子留存在阵的神识忽然现身,令试炼场内各大门派长老俱是内心澎湃,暗呼柳长宁机缘好。
这边厢柳长宁清冷脸上已经极快的恢复一惯的神色,垂手而立,云淡风轻。
她抬眸,冲着飞至眼前的老者拱了拱手,仪态端仪,顶着老者威压,泰然的立在原地。
逍遥子眼底满意之色更甚,她高声赞道:“好!好一个道不坚、心不诚、意不定。老道一缕神识流于阵法内整整一万年时间,每五年青云阵开启,所遇天赋高者诸多。却没有一人能看透此阵要领。”
老者纵身一跃从仙鹤上走下,慈眉善目的笑道:“好在今日终是有人说出了此阵要领,道坚、心诚、意定。便能如履平地,拾级而上。可世间能有如此心性者少之又少,你……”
逍遥子老态的眸子精光矍铄,上下打量了柳长宁一眼,目光在她怀的小黑鸟身周流连了一瞬,而后飞快移开。
她哈哈大笑出声:“万年难遇奇才,老祖在上界等你!”
柳长宁迎上她的眸子,四目相对,两人相视一笑。老者一眼看出她与身体不符的神识,但笑不语。从怀掏了掏,掏出一枚约莫拳头大小通体发亮的白珠。
扔给柳长宁,意味深长道:“小友拿着吧,此薄礼算本尊送你的见面礼。”
老者说完也不等柳长宁说话,跃上飞鹤,一声清鸣,一人一鹤很快消失无踪。
白珠通体透明,甫一接触到柳长宁的身体,幻化出一道白光,一点点溢入她体内。
柳长宁眸异色连连,拱手朝着远方道谢。
脑海却传来裴老祖的呵斥声:“闭眼调息,抱守归一!此乃定魂珠,逍遥子给了你莫大的好处,我猜她定是看出你乃神魂与身体修为不一,此物当有大用,赶紧就地调息。”
柳长宁眯着眼,听了裴老祖的话也不磨蹭,坐在石阶上闭上了眼睛。
上古修真界与她本尊所在的修真界并不同,上古修真界因为仙灵之气浓郁,奇珍异宝数不甚数,如定魂珠这等宝物,她当年也只是在古籍见过。
却万没料想到,有一日竟然能够得上一枚传闻的定魂珠。
身体沐浴在珠体溢出的白色荧光。
随着荧光完全没入体内,源源不断的真气自行运转,体内元婴不断的吸纳着四周灵力。
柳长宁发现自己仿佛进入了天人合一的境界,随着真元充斥四肢百骸,自己能清晰的感觉到周围所有的景物。
蔚蓝的天空,澄澈的白云,石阶之上还在努力攀爬的修士,一呼一吸,鼻翼煽动,皆能清楚感觉到。
还有怀的小黑鸟,她甚至能感觉到它周身警惕的气息,绿豆大的小眼抬眸看了眼不远处的高台,长长的牙喙开开合合,竟然在吟唱咒语。
很快他们周身出现一层透明的光晕,这似乎是一个防护罩,落在身上探视的视线被悉数挡在防护罩外。
没空观察小黑鸟的情况,她整个人此刻似乎和这阵内的所有景物融成了一体,每一片树叶,每一块石阶,每一片云朵都成了她的眼、鼻、耳,将整个青云阵内万物生长一一传入她的脑海。
这种身体与大地相连,自然界内勃勃生机与无情道法相融,柳长宁陷入了一场奇妙的感观,仿佛整个世界所有发生的一切与她的道法一并汇合成一股节律。
她在道法内第一次明悟出无情有情,有情意味着什么。空气、白云、流水,人,皆是有情,和谐却不突兀。
此乃她的道!
柳长宁整个人沐浴在这种怪诞的领悟,道法运转,原本已是渡劫晚期的神识,竟然再一次扩大。
体内灵力飞速冲入四肢百骸,原本这具身体经过元婴淬炼,已与她第一世的身体别无二致,可大抵不是她原身。
当初这具乞丐的身体是在死亡一炷香后,她附体重生。
即使这些年经过灵气不断洗涤,身体与神魂却依旧无法完全贴合。这会儿在吸收定魂珠后,她不仅扫除了神魂与身体之间的滞碍,阴差阳错竟进入了天人合一的境界。
道法自成系统,并自发有了新的领悟。柳长宁只觉随着高速运转的灵力,身体的经脉再一次拓宽,她竟是进入了通过天人合一的境界,一举突破元婴期。
裴子渊在柳长宁身周布下归隐咒后,这才回头查探柳长宁的情况。
这一看绿豆大的眼睛转瞬精光四射,它瞪圆了眼,感受着肉眼不可见的灵力悉数没入她的体内,越来越汹涌,形成了一块透明气团。
它长长的牙喙错动咯吱作响,忍不住暗骂了句:“孙女唉,你是怪物吗?这才过了几日,这是又要进阶了吗?”
话落,鸟脸一脸惆怅。凭空拿出一个光罩,嘴巴念念有词,将光罩罩在两人头上,这才松了口气。
回头恨瞪了眼柳长宁,恨铁不成钢道:“不让人省心的狗东西,你倒是看看现在所处何地?水镜前全是化神期的修士,老祖的归隐咒只能遮掩半分天机。而今你却要进阶,灵力变化如此大,想要遮掩化神期修士的耳目。哪有那么容易,可怜老祖浪费一件仙器……”
小黑表满脸嫌弃的说着肉疼的话,神识却早已探出光罩外,直接冲上云梯,查探云梯之上试炼场的情景。
试炼场在半山腰上,山上氤氲缭绕。
此刻各大门派弟子规矩的站在各自门派长老所座的紫檀木椅身后,而十大化神期长老却并没有端坐在上首。
纷纷聚在前方不远处的水镜前争论不休。
“她怎么不动了?”
“这算什么?得了好处,就在原地打坐,不爬上来怎么拜师?”
“急死老道,连逍遥子前辈都说的旷世奇才,她此番盘坐石阶上打坐,是不打算进入十大门派了?还是想拜逍遥子前辈为师?”
“那感情好啊,我逍遥派一向主张造化自然,拜我派开山祖师为师,便是我等祖宗,以后此女必定是与我逍遥派同气连枝。”
“呸,逍醉你这老道好不要脸,她还没有上来,焉知会拜你门下为师?”
“你……”
十位几千岁老妇你争我抢,争的面红耳赤。
裴子渊的神识飘到水镜,水镜内并未异常,白衫女子闭目打坐,四周灵力看不出异样。
他这才松了口气,飞快的收回神识。
因为动用灵力,原本柳长宁为他渡的玄冰真元很快消耗见低。
身上浑身燥热,裴子渊难耐的动了动,再次动了动,身上燥热丝毫难消。
鸟身沐浴在白光,飞快的变成人形,左右这会儿在光罩内,外人只能看见柳长宁抱着小黑鸟的幻影,它变成人形倒无甚大碍。
因为前些日身体坦诚相见,吸收了不少玄冰真元,他此刻皮肤逐渐褪去了几分火红,整个人呈一种暗红色。
此刻眼前女修周身灵力已经趋于平缓,裴子渊粗略估计她在稳定修为,倒没有打扰她,只是身上燥热难忍,整个身子光果果的凑了上去。
虽然没办法吸入真元,但是他贴在她身上,周身溢出来的玄冰真元,也够他消灭体内这把地火熔岩失控的火焰。
没羞没臊的上前,跨坐她的身上。
双腿缠上她纤细的腰身,摩擦生冷。
第95章 女尊修真界(十六)
柳长宁睁开双眼,便看见浑身暗红色泽的男子不着片缕的在自己身上摩擦。
她抬眸打量了眼二人周身的光罩, 低头时眼蔓着丝笑意。
唇凑在他的耳边, 压低声线, 故作惊讶道:“老祖一声招呼不打,又坐上晚辈的身子上。这这这……成何体统。”
地火熔岩在体内不断翻滚,即使此刻肌肤相触, 冰凉的触感也只能带来短暂的安抚。
裴子渊烦躁的眯上了眼, 斜睨了她一样。
上手便欲扯开她的外衫,棱唇微抿, 不愉道:“老祖既是体统, 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赶紧脱衣衫,伺候本尊。”
他趾高气扬的瞪着柳长宁, 却见她呆头呆脑,兀自自责, 眉目间全是赧然与无措。
他骄矜神色僵在脸上, 一股子郁气将发不发,刀刻的脸憋成了酱红色。
泄愤的向前, 全身的重量压在她的身上, 水润的凤眸徒然滑过一抹恶意。
侧头, 下意识的磨了磨干涩的唇, 低声嫌弃的斥道:“如何?觉得老祖辱了你?”
柳长宁挑眉, 目光直直的看向他两片水润的唇上, 阳光下泛着丝润泽。
她茶色的眸子不由暗了三分。
周身徒然萦绕了丝危险的气息, 裴子渊本能的抖了身子。
低头狐疑的打量眼前白衣甚雪,气度非凡的女子。
只见她此刻正低垂着头,看上去一幅接受教训的模样。
裴子渊心危机感稍稍缓和,他半垂着眼,扬起下巴。
嗤笑道:“你堂堂一女子,竟不知为何这等……矫揉造作,别扭扭捏。别说本尊看不上你,怕是这满灵域的低价男修士,见了你这等模样,也是……呵!”
此刻全然忘了方才在石阶上,一应男子看向柳长宁含羞胆怯的场景。
裴老祖一边解着她的腰带,一边眉飞色舞的挑刺。
道:“就你这姿色,以往给老祖穿鞋都不配。倘若不是你体内真元特殊,能缓解我身上热度,你以为就你这等低阶女修能近本尊一尺?”
柳长宁今日着了条束腰的白金宽玉带,此旁的腰带多了一只盘扣。
裴子渊这会儿受地火熔岩影响,浑身冒火。
一边唾沫横飞挑刺,一边笨手笨脚拉下她腰间玉带,半刻钟过去腰带依旧未解分毫。
他恼火的抬起头,骂道:“好说歹说,这等被迫亲密事儿都与你解释了不下千遍。你却依旧像个鹌鹑一般,呵……浪费时间。”
“眼看着一会儿你还要登山拜师门,再耽搁下去,别说遁世仙宫你入不得,十大门派怕是无一人要你。”
柳长宁眼底蔓着丝笑意,碎发被风吹散,黏在她的脸上。
她不着痕迹拉进两人间的距离,面上却是一派难色,看着光罩外逐渐多起来的后爬上来的弟子。
支支吾吾问:“前辈您……您此番莫不是想与我在人前,da野pao?”
裴子渊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光罩外,此刻已有资质上乘的修士开始路径她二人所在的石阶。
因为光罩与阵法加持,外人眼,只有柳长宁盘腿调息的画面。
历来登青云梯,皆是颇费体力之事,
很多弟子在攀登至最后阶梯,多少力有不逮,会就地打坐的人不在少数。
是以此番柳长宁调息打坐并不会引起人过多好奇,后上来的修士,大多看上一眼,又开始步履维艰的登梯前行。
裴子渊收回视线,看向柳长宁狐疑的问道:“da野pao是何意?”
老干部看着他睁着双凤目,脸上困惑之色毕现。
唇角几不可查的咧开一个细细的弧度,一本正经的到:“是……嗯!该如何解释。就是……行那等羞臊事儿。老祖往日如此孟浪,竟是不知?”
几百岁的雏哥儿,被人第一次说孟浪,裴子渊只觉得天灵盖炸裂。
他不善的凝了她一瞬,握住她腰间的白玉带,羞愤的使了灵力,“滋啦”一声将玉带撕裂。
这下没了束缚,裴老祖伸手理直气壮的直接剥开了她的外衫,气急败坏的倾压而上。
敢质疑他孟浪?便要让这没有见识的女修看看什么才叫孟!什么才叫浪!
柳长宁伸手自然的环着他劲瘦的腰部,手指将将触上他发烫的肌肤。
方才下定决心孟浪一把的老祖身子仿佛触雷一般连连轻颤,萎顿!
“放开!”裴老祖坐在她光果的身上,咬牙切齿。
腰间环绕的双臂不仅没有松开,反越来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