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海王了解一下——初云之初
时间:2020-10-26 10:28:50

  卫建上班的时候不能看手机,下了班才发现相亲相爱一家人里边已经炸开了,再看看陈露发的那几篇文章,登时就觉得一股子火气直冲天灵盖。
  前前后后挨了几次打,他也算是长了教训,先去医院看望过自己亲妈,又开车回家去找陈露,他觉得他们必须要好好的谈一谈了。
  卫建用钥匙开了门,进去一瞅,就见陈露跟个大爷似的,翘着二郎腿歪在沙发上看手机,他深吸口气,把门关上,说:“陈露,我们是时候好好的聊一聊了。”
  赵宝澜瞅了他一眼,吩咐说:“我现在没空,你先去把地拖了,再帮我做个剁椒鱼头吃。”
  “……”卫建:“?????”
  卫建忍着火气,坐到沙发上,说:“这些都先等等,我们来谈一谈。”
  赵宝澜头都没抬,说:“拖地,然后给我做饭。”
  怎么就说不清楚了呢。
  卫建伸手把她手机夺过来,重复道:“我说我们是时候该好好谈一谈了,陈露,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赵宝澜歪在沙发上,仍旧保持着握手机的动作,缓缓抬起头,目光危险起来。
  卫建心脏跳得快了,把她手机放在沙发上,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赵宝澜拿起脚上拖鞋,“啪”的一声响,打歪了卫建的脸。
  “我给你脸了是吧?吩咐你拖地做饭你听不见是吗?跑到我面前来吆五喝六,怎么着,觉得我好欺负?!”
  赵宝澜用拖鞋底在卫建脸上抽了好几下,又进屋去找了根皮带出来,甩着鞭花抽的啪啪作响,最后觉得不过瘾,又拖死狗似的把卫建拖进卫生间里,按着他的脖子把他脑袋往马桶里边塞,同时又按下冲水键,一遍一遍的重复这套动作。
  身上的伤处隐隐作痛,马桶的气味又如此芬芳,卫建被迫喝了一肚子水,眼睛鼻子里边都呛得发酸,两手挣扎着乱拍,奈何赵宝澜那只手就跟钳子似的,一丝余地都没给他留。
  这么过了半个小时,卫建被折磨的只剩了半条命,赵宝澜嫌恶的将他甩开,转身进了客厅:“好好收拾一下,然后出来拖地、做饭,没用的狗东西,平白耽误了我半个小时!”
  卫建抱着马桶又吐又呕,鼻子眼睛都往外淌酸水,喉咙也是胀痛难言。
  受不了了。
  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从陈露对他动手到现在,总共才过去一天,真照这么个形式来上个一年半载,那他还有命活吗?
  卫建头发仍旧“啪嗒啪嗒”的往下滴水,心里边却定了主意,摸一下口袋里的手机,他慢慢坐起身来,趁赵宝澜不注意,把卫生间的门反锁上了。
  把手机掏出来,他果断的打了110报警,接通之后卫建捂住嘴,小声说:“警察局是吗?我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很可能有生命危险,你们尽快过来一趟吧,我家住在……”
  电话那边说是尽量拖延时间,马上就到,卫建放下心来,将手机收起,小心翼翼的打开卫生间的门,却正对上陈露阴森可怖的面孔。
  卫建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了,然后一寸寸收紧,直至窒息。
  ……
  接到电话的警察抵达现场之后,下意识抬头看了眼门牌号,跟同事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底看出了几分狐疑。
  这个地方他们都曾经来过,女主人几次打电话报警,说是老公家暴,可这种家务事警方实在是不好干预,走在大街上突然蹦出来一个男人对陌生女人动手,这叫寻衅滋事,严重的话要追究刑事责任,但老公打自己老婆的话,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而且警察也不太敢管这种事,有的女人前脚打电话报警做了笔录,后脚就改口说没事了,警察倒闹了个里外不是人,多冤啊。
  迟疑着按了门铃,卫建神情惊慌的从里边走出来了:“你们来了?赶快把她抓起来,快啊!”
  两个警察看他这模样,不像是被暴力控制了行动的,进屋去一看,就见之前见过两次的这家女主人坐在沙发上,苍白着一张脸,憔悴中难掩惶恐与不安。
  他们夫妻俩之间的那点事警察也知道,又因为卫建的恶劣印象在那儿摆着,见状不禁皱眉:“卫建,你是不是又打你老婆了?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一回,说什么我也得把你拷走!你自己也是公职人员,知道这事影响有多大,真闹到媒体面前去,开除你都是少的!”
  “我不是,我没有!是她打我!”
  卫建两眼瞪大,眼底满是血丝:“她就像是疯了一样,用拖鞋打我,用皮带打我,还踢我的肚子,按着我的头往马桶里边塞,她还打我妈——你们赶快把她抓起来啊!”
  警察看他情绪明显太过激动,眉头皱的更紧,叫同事控制住他,问木偶一样坐在旁边的女主人:“他说的是真的吗?”
  赵宝澜惨淡一笑,单薄的像是一张白纸的影:“警察同志,你们觉得呢?我要是能打得过他,之前还用得着打电话报警?”
  警察心里边也是这么想的。
  他点点头,继续问:“那你老公说的是怎么回事?”
  赵宝澜捂住脸,神情倦怠而痛苦:“他昨天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喝了很多酒,回来就开始发酒疯,骂我、打我,我怎么敢还手?我以为忍一忍就过去了,没想到今天他却变本加厉,反咬一口说我打他,说我打他妈妈,欺负他妈妈,警察同志,你们也是见过我婆婆的,我欺负得了她吗?”
  警察想起当初陈露报警之后卫母去警察局撒泼的样子,心有余悸道:“确实是。”
  他站起身来在屋里转了几圈,没发现什么异样,就转向卫建,厉色道:“卫建,你报假警的事情我们就先不追究了,但是我这儿有一句话你给我记住,再有下一次,只要你老婆给我打电话,我就带她去验伤,然后去找你单位领导——回家跟自己老婆逞威风,你什么东西啊!”
  末了,他又略微温和了语气,说:“工作重要,但身体也很重要,闲着没事的话就去医院精神科看看吧,你这种情况挺严重的,医学术语叫什么来着……”
  同事说:“臆想病。”
  “对!”警察拍了拍卫建肩膀,说:“趁早去医院看看吧,治病这事宜早不宜晚。”
  “我没有病,我头脑很正常!”
  卫建指着沙发上的妻子,崩溃大叫道:“她这两天就跟是变了个人一样,发疯似的打我、折磨我,也折磨我妈,你们知道她有多变态吗?她居然还用烟头烫我!”
  “卫建!在我们面前,你最好实话实说!”
  警察忍无可忍,神情一肃,严厉道:“我没看见你老婆用烟头烫你,却在你老婆身上见到过你用烟头烫她留下的痕迹!要不是你妈去警局撒泼打滚,要不是你老婆愿意撤销控诉,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儿?你说她烫你了,证据呢?伤痕在哪儿?露出来我看看!”
  “没有了!”
  卫建惊奇的瞪大眼睛,手足无措的解释说:“刚刚我偷偷给你们打电话报警,被她给听见了,她按住我就是一通暴打,我怀疑她是想把我打死,可是真的好奇怪,她打完我之后,那些印子都不见了!”
  “……”警察:“?????”
  他目光复杂的看着卫建,说:“烟头烫完连个印儿都没留下?”
  “对!”卫建说:“真的好奇怪!你说她是不是被鬼附身了?就像电影里边演的那样……”
  “……”警察:“?????”
  警察说:“你还是趁早去医院看看吧,说不定已经是晚期了。”
  卫建听得想要发狂,崩溃大叫道:“我没有病,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警察皱眉看他一眼,跟赵宝澜说:“要不你还是回家去住两天吧,他现在精神状况很不稳定,你再留在这儿很危险的。”
  “不了,”赵宝澜温和而坚强的拒绝了他:“一日夫妻百日恩,他有千般不好,但现在都病成这样了,我不能在这时候离开他啊。”
  “那你千万小心点,”警察被她打动了,轻叹口气,嘱咐说:“有什么情况就给我打电话。”
  赵宝澜起身送他们出去:“好的,谢谢您了。”
  两个警察走在前边,赵宝澜在后边送,卫建跌跌撞撞的追出去,大喊道:“不要走啊!”
  同事摇摇头,说:“苦了他老婆了,这么个男人,居然遇上这么好的女人。”
  警察情不自禁的叹口气:“是啊。”
  卫建死死的扒住门框不放,身后那只手却恍若来自地狱,扯住他的衣领,硬生生把人拽了回去。
  房门关上,卫建后背迅速被冷汗打湿。
  赵宝澜捏住他的后脖颈,直接把他的脑袋怼到了墙上。
  咚、咚、咚。
  卫建的额头被磕破了,血液染红了白色的墙壁,他扶着墙,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门铃响了。
  赵宝澜过去开了门,两个警察神情惊疑不定的往屋内张望:“刚才是什么动静?”
  赵宝澜眼含热泪:“你们刚走,他就开始发疯,一个劲的把自己头往墙上撞……”
  两个警察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安抚性的说了几句话,这才转身离开。
  房门关上,赵宝澜脸上笑容一寸寸淡去,手持皮带,在卫建颤抖恐惧的目光中,又一次走了过去。
  赵宝澜穿到陈露身上之后,卫建仿佛身在地狱一般,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在赵宝澜的热情帮助下,他很快就适应了这种生活。
  回家就是一通毒打,不回家赵宝澜就去单位找他,撒泼闹事叫他不得安宁,下了班躲在外边也简单,打个电话报警,理由都是现成的。
  我老公有精神病,下了班都没回来,我不放心。
  赵宝澜在卫家呆了七天,卫建瘦了二十斤,整个人都脱了形,像是一具行走的骷髅。
  这样麻木的过去几天,赵宝澜晚上照旧拿出皮带时,卫建双膝一软,向她跪下了。
  “露露,算我求求你了,我给你磕头了,”脑袋碰在地板上“duangduang”作响,卫建就跟没有知觉似的,一个接着一个的磕:“我们离婚吧,好吗?房子给你,车给你,存款也给你,什么都给你——我们离婚吧!”
  “为什么要离婚?我才不要离婚!”
  赵宝澜不假思索道:“我生活顺心、家庭和睦,老公还是一条好狗,我为什么要离婚?不离,坚决不离!”
  卫建:“……”
  卫建想死。
  他实在是没办法,就去找了街道办主任,偷着送了几次礼之后,街道办的中年女主任登门了。
  “小陈啊,感情的事情呢,它是没办法强求的,”主任往沙发上一坐,打着官腔道:“小卫去找我了,希望我能居中调节一下……”
  “调节?有什么好调节的?我们夫妻生活的很好啊。”
  赵宝澜皱眉说:“你要实在没事,就没事帮我调调生理期,有阵子没来了。”
  主任:“……”
  主任走了的第二天,赵宝澜下楼闲逛,小区诊所里的医生专门去找她,意味深长的说:“刚才你婆婆来了,还帮你老公拿了点抗抑郁的药,说是家里边事多,心情不好,憋出病来了。”
  “抗抑郁的药?奇怪,”赵宝澜挠挠头,不解说:“我心情挺好的呀,我老公怎么会抑郁呢?”
  完事她撇撇嘴,不屑道:“不用管他,就是瞎矫情而已,打一顿就好了。”
  医生:“……”
  医生说:“夫妻有话好好说,怎么能动手呢。”
  赵宝澜理直气壮道:“他要是没做错事的话,我怎么会打他呢?一个巴掌拍不响,他应该反思一下自己了啊!”
  “……”医生:“????”
  就在卫建被折磨的就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赵宝澜终于大发慈悲,同意了他的离婚请求。
  房子归她,车归她,存款归她,卫建净身出户,不带走一粒尘埃。
  卫建近乎感恩戴德的答应了她的条件。
  找了个时间,两人一起去了民政局。
  巧了,办业务的还是上一次他们过来时遇见的那个办事员。
  “办离婚手续是吗?”
  办事员看了他们俩一眼,说:“想清楚了吗?都是成年人了,做事之前多考虑一下家人啊。”
  “考虑的不能再清楚了!”
  卫建迫不及待道:“快快快!”
  办事员看了赵宝澜一眼,见她神情平淡,不怒不喜,就觉得这俩人的婚姻应该还没有走到尽头。
  你看女方这么冷静,也不主动催促,可见对男方还是有感情的嘛。
  办事员喝了口水,说:“不好意思,今天机器坏了,办不了了。”
  “办、办不了了?”
  卫建愕然道:“怎么会办不了了呢?我们专门来办手续的!仪器什么时候才能修好?半小时之内行吗?!”
  “我也不太清楚,”办事员敷衍说:“你们过几天再来看看吧,说不定到时候就好了呢。”
  过几天?
  这是什么事情,就能说过几天?
  你知道我是有多不容易,才求着陈露答应离婚的吗?
  几天之后她又改变主意了怎么办?!
  卫建满心希望奔向新的生活,没想到遭遇了迎头一击,满头冷汗的坐在那儿,崩溃道:“上一次来办离婚手续的时候不就说机器坏了吗?这回怎么又坏?!!”
  办事员还没说话,赵宝澜就笑着说:“可能是我们的缘分还没有倒头吧。”
  “对了!”办事员赞许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啊,什么坎儿过不去?回去再好好谈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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