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杀手和她的病弱徒弟——冰箱满满
时间:2020-10-27 10:11:42

  凌斓很想帮她,但张悦似乎对她充满戒备。她整天处于高度的精神紧张中,凌斓觉得她可能得了产后抑郁症。
  除了给她送水和食物,凌斓什么也做不了。
  她问张悦:“你还有别的什么地方可以去?”
  “什么?”张悦一脸恍惚。
  “我是说,你需要人照顾,这孩子也是。既然你抗拒我们,那我可以把你送去有人可以照顾你的地方。”凌斓说。
  张悦只是簌簌地掉泪。
  凌斓知道了,她没有地方可以去。
  那天晚上,在张悦睡着的时候,凌斓进来为孩子换了块尿布。孩子醒来,正要啼哭,凌斓怕她吵醒疲惫已极的张悦,就抱着孩子轻轻安抚。
  看着睡梦中的张悦脸上仍带着不安和忧虑,凌斓感叹,天下当母亲的,都是不易。
  一直安抚了好久,才把那孩子哄睡着了。凌斓端详着摇篮里熟睡的婴儿,越发觉得可爱。鼻息声呼哧呼哧的,像个小动物。脑袋和身体连在一起,没有脖子。睡着时总是把小胳膊小腿蜷缩起来,像只小青蛙那样。那是她在母体里的姿势,初来乍到的她,还没有适应这世界。
  坐在摇篮旁看了好久,看着婴儿可爱的睡姿,她也犯了困,伏在桌子上小憩。
  张悦睁开眼睛时,看到伏在桌上睡着的凌斓。她走近她,发现她确实憩得很实。张悦死死地盯着她,内心恨意翻涌。这个女人,占据了她深爱的男人的心,最终却还将他杀死了。
  张悦很想把她揪起来问她:“如果你不要那个男人,你给我啊!为什么要杀死他?”
  她杀死的是这孩子的父亲,却还假惺惺地装作对她们母女好!
  张悦恨得全身发抖,她已不能控制自己,抓起篮子里的剪刀,悄悄走到凌斓身边。她对准凌斓的脖子,正要刺下去。正在这时,言颂推门而入。
  言颂见此情景大惊,他冲过去,在张悦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枚银针已刺入她喉咙。
  张悦张着嘴巴,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手中的剪子掉落在地上。
  “怎么回事?”凌斓也惊醒了,睁大眼睛看着面目扭曲的张悦。
  紧接着,言颂的第二枚针第三枚针纷纷刺入张悦的死穴,不带一丝手软和犹豫。张悦挣扎片刻后,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渐渐失去气息。
  “言颂,你在做什么?”看着张悦在她面前死去,看着言颂狠厉的杀人手法,凌斓惊骇到无以复加,“你杀了她!”
  “对。”言颂冷冷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女人,“她该死。”
  “为什么?”凌斓脑子一片混乱。
  言颂:“她要杀你!”
  “她要杀我?”凌斓一阵惊怔。看着地上的剪子,想到张悦这几天反常的精神状态,凌斓似乎明白了什么,长长一叹息:“但你也不必如此啊!”
  她既难过又痛心:“阻止她就好,为什么痛下杀手?不过是个失去所爱的可怜女人,她的孩子才出世没几天......”
  “这又与我何干?她要杀你,我便杀她,我做错了吗?”言颂并不能理解。刚才,他脑子里什么都没想,杀意自己涌上来,驱使他做了这件事。但他并不认为哪里不对。
  “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啊。你阻止她,以后我们远离她,就好了。她杀不了我。但是现在她死了。你看看这个孩子,才出生几天,就没有母亲了。”凌斓心中各种情绪纷杂,将她充斥地快要炸裂。
  看着那恬静熟睡、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孩子,言颂微微一怔。
  “大不了,以后我们养她长大......”他说。
  “然后呢,等她长大,再告诉她,你的双亲都是被我们杀的?”凌斓烦乱极了。
  言颂沉默。
  “什么时候,杀人对你而言,是件这么随便的事了?”她深深凝视着他,发问。
  “你在生气?”言颂有一些忐忑,“我还是不懂,我做错什么?”
  凌斓无力地坐下来,抱着头,心里难过极了。
  这样的言颂,她很害怕她无法将他从名单上删除。终有一天,系统仍会叫她杀了他。
 
 
第58章 
  言颂蹲到她面前, 捧起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你在生我的气?我想保护你,我做错了吗?”
  凌斓苦恼地摇摇头:“言颂, 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我总有一天要离开啊!”
  “离开?”
  这句话如在言颂内心投下一颗炸弹。言颂一震, 神色大变, “你要去哪?我一直有种感觉, 你会离开,可你到底要去哪里?你告诉我!”
  凌斓无法告诉他, 如果他一直是这个样子,总有一天,系统会逼她亲手杀了他。
  她很头疼,头疼到快要炸裂。
  凌斓抱起地上的张悦,将她放到床上, 从她的脖子、后颈、太阳穴等处取下银针。
  言颂下手,针针死穴。
  趁着张悦还有体温, 凌斓将那孩子抱过来放在她母亲身边,做最后的温存。
  凌斓出门去透气,走进竹林里。言颂追出来。
  凌斓越走越快:“你不要跟着我,我想一个人走走。”
  言颂不依, 紧紧跟着她。
  凌斓无可奈何, 停下脚步。
  言颂死死抱住她:“虽然我不知道我哪里错了,但如果你觉得我错了,我一定是错了。你怎么教训我都可以,但你不要走, 不要跟我生气!”
  “言颂, 我不是对你生气,”凌斓把头靠在他肩上, “我只希望你可以活下去,我也可以活下去。”
  葬了张悦后,两人一路都没有说话。凌斓眉宇间浓重的郁色让言颂很痛苦。
  回到莲恒居,发现婴儿啼哭得厉害。
  “她饿了。”凌斓抱起她,难过地说,“她母亲死了,谁来哺乳她呢?”
  言颂默默看了凌斓一眼:“你有吗?”
  有什么?凌斓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有奶水?额角巨汗:“......又不是我生的,我怎么会有!”
  言颂:“那可以喂饭吗?”
  凌斓:“她没有牙。”
  “那米汤呢?”
  “没有营养。”
  婴儿一定要喝奶!
  言颂去附近的农庄请来了一位乳娘。
  乳娘唤作卢嫂,一个热情又话痨的妇人。一进门,便抱起啼哭的孩子哄了哄。似乎嗅到了她身上的母乳味,那娃娃顿时就不哭了。
  “好漂亮的女娃儿哦,”卢嫂笑盈盈地瞅着怀里的娃娃,又看了看凌斓和言颂:“嗯,爹娘都好看。”
  两人这就很尴尬了。凌斓咳了咳。言颂转头看向了别处。
  “小郎君这么年轻就当了父亲,你可真行。”卢嫂子大大咧咧地朝言颂说道。
  凌斓饶是心情沉重,听到这话也忍不住笑出来。
  言颂看到她笑,紧绷的心也有了一丝松弛。
  卢嫂又转向凌斓:“小娘子刚生完身体就恢复得那么好啊,身段也跟没生过似的,哎呀,底子太好了......”瞄了一眼她胸口:“不过,你这一看就是没奶水的。”
  凌斓:“......”
  这下轮到言颂笑她了。
  “放心,交给我,保证给你们把娃奶得白白胖胖。”卢嫂拍了拍胸脯,“对了,这娃,叫什么名?”
  凌斓怔了怔。是啊,这孩子还没有名字呢。
  言颂看向她,似乎在等她给孩子一个名字。
  凌斓沉吟片刻,便脱口道:“晓。”这孩子是在破晓之际出生的,宋晓。
  “哦,晓晓姑娘,晓晓姑娘......”卢嫂眉开眼笑地逗着孩子。
  卢嫂的到来,让他们之间凝重的气氛有了一丝缓和。但是当没了孩子的哭声与笑声,没了卢嫂的言笑逗哄,这个院子静下来的时候,两人也格外的安静。
  夜里,等孩子跟卢嫂睡着之后,凌斓换上一身夜行衣,抓起她的剑,准备出门。
  “你去哪?”言颂在她身后问。
  “有点事。”她说。
  “我也去。”
  “不必了。”她不想再让言颂参与任何与杀人有关的事。
  “如果你不让我跟,那么,带上这个。”他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
  凌斓摊开手心一看,是一个小小的喷瓶。
  “这是什么?”她问。
  “是迷药,”言颂回答,“钱一元的配方。”
  凌斓记得。当初抓了钱一元后,确实在他身上搜出很多邪门歪道的药物配方,其中有一张便是液体吸入性迷药的制作。
  那些配方都交给了江馆主,凌斓不知道,言颂私自留下来那张迷药配方,在他学医之后,暗自制作。配方并不简单,经过多次试验后,他做出了这瓶迷药。
  “朝对方喷就可以,我试过,很快的。”言颂告诉她。
  “你试过?对谁试?”
  “我自己,”言颂笑了笑,“试过很多次。之前都不成功。”
  “你对自己喷迷药?”凌斓一怔。
  “我一定要把它做出来。我想,你可以留着防身,或者对付敌人。”尤其是在经历宋易那件事之后,他更执着要做出这种药物性“武器”。如果她不得不做一个杀手,那么他希望她可以非常非常强大,强大到她以后不必再为任何任务而做违背意愿的事。
  “我要跟他走”,当初这句她亲口说出的话,至今想来,仍觉五雷轰顶。他的后遗症仍未消除。
  望着手里的这个喷瓶,凌斓鼻子泛酸。是,这么一瓶小小的东西藏在身上,打斗时确实是可以让她出奇制胜的武器。
  他做什么,都是为了她。
  她出门,纵身飞出院子,黑色的身影在夜色里迅速地消失。
 
 
第59章 
  凌斓行走在何府附近的房檐上, 终于感觉到一道敏锐的目光在牢牢抓着她。那双眼睛长在树枝上。
  她在一颗高高的青桐上发现了站在上面的鹰。
  “兄弟,上夜班呢?”凌斓朝他打招呼。显然人家早已注意到了她。
  对方觑起眼睛打量她。
  “下雪了诶,这么冷的天, 没日没夜的站岗, 你也太难了。工资多少?你其他同事还分早晚班吧, 你双倍工资吗?”
  对方盯着她, 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
  “你是谁?”鹰问。
  “我们同行,我也是何公子雇的影卫, 代号...雪山飞狐。”凌斓摆出一脸友好无害的微笑。
  “......同行?”鹰摇摇头,“我见过你,在知味楼门口。”
  “哦,所以你也看到何公子与我们说过话吧。所以我受托来保护他。护卫不嫌多,是不是?”
  “雪山飞狐?”对方很迷惑, “未曾听闻。”
  “反正,我们是同行就对了。否则, 我怎会知道你们影卫的存在。”
  鹰似乎有了一点相信,但怀疑仍占大半:“在你身份确认之前,任何形迹可疑之人,都要抓起来给东家。”
  “这个不急, 你不用抓, 我可以自己跟你去见东家。”凌斓伸手接了一片飘在半空中的雪花,“这么寒冷的夜,街上尚有一家未打烊的小酒馆,你不想去喝一杯暖暖身子吗?长年在半空, 也下去接接地气吧。”
  对这个提议, 鹰的眼里闪过一瞬的心动,但很快冷了下来。
  大哥真是太敬业了!
  凌斓继续说:“鹰, 本该翱翔草原,搏击天空,你为什么被束缚在这里,过这种暗无天日的影卫生涯?”
  “呵,”鹰冷笑,“你说你也是影卫,那你又是为了什么?你还是个女子。”
  嗯,很好,终于愿意跟她聊起来了。
  凌斓从屋檐飞到了青桐上,做到鹰对面的树枝上。
  因为她的状态太放松了,对于她的靠近,鹰警惕地提起他的一对银色鹰爪钩,但并未显露杀意。
  “大家都是为了钱,哈哈,”凌斓抱着双臂,完全是一副来聊天的姿态,“这个何洛扬,真的很有钱,不是吗?”
  “那是自然,何家的财富,可抵半个国库。”
  “嗬,半个国库。难怪出一天一万两的天价,眼睛也不眨。”
  “一万两?”鹰脸上出现惊疑之色:“他出你一天一万两?”
  “是啊。若不为这样的价,谁愿意大半夜冒着风雪在这守岗。鹰兄的身价,肯定在我之上吧。”
  鹰铁着脸,不说话。
  过了一会,凌斓听见他轻哼一声。
  “满口胡言。龙也未必有一日万两的身价,你一个女子,凭什么?”
  凌斓不喜欢他说这话的口气。没见识的,在她那个世界,女人工资比男人高比比皆是好吗?
  “鹰兄不相信?我这可是跟何公子签了字据的,你可以瞧一下。”凌斓作势从袖中掏字据。
  鹰在旁看着,却不料她从袖中掏出的不是字据。他根本看不清那是什么,只感觉自己被什么水汽喷了一脸。立即戒备,举起鹰爪钩子朝凌斓袭去。
  凌斓从一根树枝跃到另一根树枝上。只要拖延片刻就可以了,她不想与鹰打斗。影卫之首的龙肯定也在附近,若打斗,势必会把龙引过来。
  没几分钟,鹰便如醉酒一般,身形摇晃。
  “你是杀手?”鹰扶着树干,勉强支撑。
  失去意识前,鹰试图放出信号引来同伴。
  凌斓一掌将他从树上击落。
  她扛起已昏迷的鹰,闪电般地离开。
  将鹰结结实实地五花大绑后,扔在竹林深处的一所空竹屋里,上锁。这人,怕是要关上一段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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