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换了一个脑子,总体虽然还是个傻子,然而在某些方面,楚稚变得聪明多了。
身在楚家的司马静,还并不知道,宫里的自己会迎来怎样凄惨的命运。
他已经在心里想好了差不多的计划,准备一举将楚家毁的渣渣都不剩。
楚老夫人的寿宴散去几天了,楚家最小的那位小公子脑子好了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几乎所有的视线都盯上了司马静,都想知道这个曾经的小傻子恢复的怎么样了。
楚雄很快就给安排好了,让小孙子去族学上课。
这样一来,司马静就不能再继续和楚玉嫏住在一起了。
本来世家里,男嗣满了五岁就要另外有一个独立院子居住了。这是为了让男孩学会独立,不依赖父母。
因为楚稚脑子原因,楚玉嫏实在不放心,就一直将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日夜照看着。现在稚儿好了,确实不能再这样一直和她住一个院子了。
“这些都是稚儿平时用的,全部搬过去。还有这些布老虎,布兔子,还有这些衣服……”
楚玉嫏站在房间里,亲自盯着婢女们收拾东西。
婢女看着这些日子一直被小公子扔在一边,看都没看一眼的玩具,还是没说什么,通通都收了起来。
这些布玩具,一件件都是小姐废了好大的心思做出来的。以往小公子最喜欢了,天天都要抱着睡觉,也不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看都不看一眼。
这些事情还是不要和小姐说了,不然小姐定然要伤心了。
司马静就站在一边看着婢女们忙活,一点不舍之色都没有,反而有些不耐的看着楚玉嫏指挥婢女们收拾些不必要的垃圾。
楚玉嫏亏得忙着事情,没有看到司马静嫌弃的表情,否则肯定又要怀疑什么了。
楚玉嫏为了给稚儿找一个合适的院子非了好大的劲儿,
和德院虽然修建的极好,然而离湖太近了,稚儿才落了水,楚玉嫏打死也不敢再让他离水那么近了。
郁青院,虽然修建的也很精细,然而周围都是各种果树,还种了各种兰草。夏天太招虫子,也不好。
那就只有临渊阁了,离父亲的院子最近,方便父亲照看。她离开楚家后,稚儿也只有靠父亲多关心了,如此倒是正好。
院子定了下来,陈设也是全部要换的。稚儿从前常会因为头痛而发疯,所以房间里屏风多宝架,花瓶装饰通通都没有。
如今稚儿好了,这些东西就通通都要安排上了。
楚玉嫏忙活了三四天,终于将司马静的新院子安排好了,又拨了好些个仔细筛选过的婢女和小厮过去伺候。
本来,祖父和二房三房还有另外几房的人也送了东西,拨了人手过来给稚儿。楚玉嫏只留下了祖父送过来的人,将其他房送过来的人全都不动声色退回去了,只留下了东西。
将稚儿送进了新院子,楚玉嫏回了关雎院,只觉得原来热闹满满的院子,一下子全都空了下来,冷冷清清的。
楚玉嫏看着院子,抬了头道:“长蓉,改明日在院里种些花吧。”
长蓉应了是,又忍不住劝道:“临渊阁也不是多远,您若是想见小公子了,随时都可以去看。”
楚玉嫏当然知道自己现在可以去看,长蓉不会理解她在想什么。
她一手养大的孩子,终究是不需要她了。
没有个时时刻刻要人照看的弟弟,楚玉嫏的生活好像一下子变得极为轻松起来,空闲的时间也就更多了。
这日,楚楠将楚玉嫏叫去了书房。
“父亲,可是有什么要事?”楚玉嫏问。
楚楠摸着胡须,沉吟片刻,开口道:“嫏儿,殿下后日会微服来府上做客,你可要做好准备。”
讲到这个,楚楠的表情还是有些怪异。
晟王今日说要微服来府上商议一下东宫的事情,可这商议就商议,为什么非要来楚家商议?这人来人往的,若是暴露了身份,殿下和楚家都要被御史弹劾。
还有,晟王还特意叮嘱了又叮嘱,先不要告诉嫏儿他要来。
楚楠会听吗?那当然不会,他必须保证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中才行,于是他一回来马上就把女儿叫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在楚家时——
司马静嫌弃:这小傻子居然玩这么丑的东西,真可怜!
换会去后——
司马静:为什么楚稚有布老虎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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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评论都不喜欢司马静诶,他好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好可怜他,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24章 准备工作
“父亲是说,殿下要来?”
楚玉嫏垂了垂眸子,唇畔挂了微笑,“是,女儿知道了。”
楚楠满意,这个女儿是个最拎的清的,知道什么是对她对楚家最有利的。
父女两人在书房又说了一番话,楚玉嫏便回去了。
一路回了关雎院,楚玉嫏看着池塘里的荷花,吩咐长蓉几句:“明日,让人在这荷花池里,埋上梅花桩。切记,不要伤了这满池的荷花。”
长蓉惊讶的一瞬,然后明白过来小姐要做什么,不由佩服起自家小姐的才思来。立刻就恭敬应了是。
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你若是长时间不出现在他眼前,他自然就不会记得你。
也只有长蓉和苏芷才知道,楚玉嫏为了让晟王殿下动心,花费了多大的心力。
就算如今殿下的心已经在她这儿了,楚玉嫏也丝毫不会懈怠,她要让晟王时时刻刻记着她。哪怕午夜梦回,看见的人也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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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家族的女子出嫁,总是会带上两个媵妾。而这媵妾,一般都是家中庶出女儿,或者自小养在家里培养长大的姑娘。
媵妾,楚玉嫏很早就已经选好了。
楚楠后宅庶出的女儿有不少,皆是姿色过人,多才多艺。
楚玉嫏选的是四妹妹和五妹妹,这两个都不过才十五岁。
老四楚玉娆自小就天赋过人,各种弦类乐器都极为擅长。她母亲从前是楚家家养的歌舞姬,后来被楚楠看上才收入房中。楚玉娆在她娘的教导下,五岁弹琵琶,七岁弹箜篌。
至于老五楚玉涟,长得柔柔弱弱的,看着便能引起人的保护欲。她到没有什么特别厉害的才艺,就是会调香。
这调香的学问也多了去了,比如楚玉嫏之前让赵清韶过敏,靠得也是这位妹妹调出来的香料。除此之外,还有各种有毒的,催*情的,等等种类。
楚玉嫏考虑的很是周全,日后去了晟王府,这个五妹妹也是一大杀器。
楚楠很早就示意过她,日后成为晟王妃,务必将其后院死死把持住。他必须确保,晟王日后登了基,皇后和太子还是出自于楚家。
楚玉嫏对这些清楚的很,帝王三宫六院,虽然如今晟王将她捧在手心,然而难保他日后不会将别人捧在手心。
当年母亲就是太傻,信了父亲所谓的真心,才会在对方变心后郁郁而终。楚玉嫏将一切都算计的好好的,她不在意晟王的那些爱,她要的只有权势。
能攥在手里的东西才是真实的,那些虚无缥缈的爱,看着珍贵,实则风一吹就散了。
眼看时间还早,楚玉嫏便让苏芷去将楚玉娆和楚玉涟叫了过来。
花厅里,楚玉嫏坐在主位上,一袭月白昙花流仙裙。素手持着一把坠流苏长柄宫扇,看着雍容华贵,整洁大方。
楚玉涟和楚玉娆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安。
楚玉嫏看着下座的两个妹妹,眉梢轻挑。她从来不和自己人多废口舌去寒暄,直接说了重点:“有件消息要告诉你们,后日,殿下会微服来府上。”
楚玉娆和楚玉涟两人面色一顿,眼睛亮了起来。然后下一秒,她们似有所思的看向了对方,不期然的就对视上了,一瞬间敌意更甚,都露出了各不相让的表情。
楚玉嫏看着台下两人的“交流”,对这样的招数她见怪不怪了。她撑着额角,漫不经心的看着座下的两位妹妹:“四妹妹,我上个月给你的谱子,你练习的如何了?”
楚玉娆赶紧恭敬的道:“回长姐,那曲子虽然有点复杂,但是对玉娆来说不难。如今,这曲子玉娆已经很熟练了。”
楚玉嫏道:“去,弹给我听听。”
一旁的婢女已经呈上了箜篌,楚玉娆坐了过去,十指芊芊波动琴弦弹奏了起来。
箜篌声音空灵,犹如仙境之乐,飘飘渺渺。楚玉娆功底深厚,弹得极为不错。
“四妹妹弹得不错,后日便过来这荷花池边弹吧。”楚玉嫏颔首,又看向了五妹妹楚玉涟,这位妹妹不擅长歌舞,弹琴方面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天赋。
“五妹妹,你的琴练得怎么样了?”
楚玉涟心虚的低下了头:“长姐……我,还没练好,那个曲子太难了。”
楚玉娆掩唇嘲笑:“曲子太难?怕你练都懒得练吧,成日里就在那香料堆里泡着,晟王殿下怎么会能看得上你?”
楚玉涟听着听着,眼里立马喊了一包眼泪,委委屈屈的看着上座的楚玉嫏:“长姐,涟儿没有四姐姐那样的天赋,是涟儿的不是。但是四姐姐也不能如此污蔑我啊,涟儿真的已经很努力了。”
“五妹妹,你可别拿这一套来套路我,装着什么委委屈屈的样子?倒是好像我欺负你了似的,这府上谁不知道你这眼泪是说掉就掉的。”楚玉娆白眼,转头又恭敬的对楚玉嫏道,“长姐明鉴,我所说的,都是真的!”
眼见着两人又吵了起来,互相揭着对方的老底,试图让长姐讨厌对方,从而将对方从陪嫁名单上去除。
“都是自家姐妹,争什么争!”楚玉嫏蹙眉,“我素日是怎么教导你们的?你们代表的,是楚家的利益,你们的敌人不是对方,而是殿下后院中的其他女人!”
“只要姐妹一心,你们在王府就不会太差。只要一方得宠,剩下的一方,在府中怎么着也不会有人敢欺辱!”
楚玉娆觉得长姐思维和常人简直不一样,身为一个女子,怎么会能把自己的夫君往自己姐妹身边推?
就为了一个楚家?
从小,所有人都教育她要忠于家族,家族才是一个女子最坚实的后盾。
这点楚玉娆倒是误会楚玉嫏了,楚玉嫏从来不觉得楚家是什么后盾。她之所以想要护住楚家,让楚家延续他的繁荣昌盛,不过是因为她的稚儿。这楚家以后都是稚儿的,稚儿的东西,她这个做阿姊的,自然要替他守好。
如果没有稚儿,楚玉嫏怕是看都不会看楚家一眼。
但是,就算有再多的委屈,她们也只能咽下,恭恭敬敬的对楚玉嫏行礼:“谢长姐教导。”
楚玉嫏面色这才好上几分,道:“都回去准备吧,到时候,别让我失望。”
“是,长姐。”
司马静不知道楚玉嫏最近在忙什么,每天都匆匆忙忙的样子。但是不管事情再怎么多,楚玉嫏每天过来找司马静说一会儿话,看看他功课学的怎么样了。
他被楚家的三叔楚桦,请过去做客了。
那天司马静在路上欺负了他家的那个小胖墩儿子,小胖墩回去后要面子,就一直死咬着没有和他爹说。
然而小胖子他爹是没注意,但是他那心思敏感的娘就不一样了,立马就知道自家儿子被欺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抱歉,今天作者身体实在不舒服,所以更新的有点少。
第25章 讥讽楚桦
楚桦的书房比较偏僻,前前后后中了密密麻麻的翠竹,将书房连同整个院子围了起来。这光线上就比别处要暗了些。
司马静是一个人来的,他不喜欢被楚家的小厮跟着,所以一般都是将人支去做这做那,然后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
书房里只有一个穿着墨青色锦衣的中年男人,站在书案前,手持一只大号的毛笔,笔走龙蛇的写写什么字。
“稚儿来了啊。”
楚桦的神色有些阴郁,听见有人进来,就抬头看了过去。
这个小崽子,脑子突然说好就好了,毁了他太多的好事。
司马静抱臂,现在桌案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三叔叫我来,有什么事?”
明明还只是个七岁小孩子,然而他仅仅是站在那儿,那周身的气势就让人不容忽视,看着就叫人心颤。
楚桦将人叫过来,只是为了瞧一眼,这孩子脑子恢复什么样了。
岩儿身边那小厮,将这小崽子骂人的那些话一字不漏的给他复述了一遍。
可是那样的话,怎么可能是个七岁孩子说出来的?况且,这孩子自小教养在嫏丫头身边,那丫头最是个谨言慎行的,断不可能教他这些东西。
楚桦不相信这小崽子能说出这些话,但是他又不相信他儿子会联合小厮一块儿来骗他。于是,他就将人给找来了。
如今,只看楚稚一眼,楚桦就知道这小崽子身上有太多问题。
“吾儿的伤,是你让人打的?”楚桦望着他,目光看似平静实则深处惊涛暗涌。
“这话从何说起?那明明是你那傻儿子自己挑衅找打。不过说起来,他之所以敢挑衅,还不是因为你?”司马静嗤笑一声,反客为主,轻蔑的看着他,“三叔,听说你一直惦记着楚家,惦记着祖父的国公爷的位置?别想了,庶子就是庶子,总要记得自己的身份!”
好大胆的言辞,出口就刺人!
“放肆!”楚桦眉头猛然一跳,手里的笔就重重的拍在了桌上,墨水溅了他满手也没在意,“黄毛小儿,安敢出此胡言!”
楚桦没有想到他居然一上来就敢这样的讲话,竟然连装都懒得装了?
“我是不是胡言你心里没有数吗?自己做了什么事,需要我点出来吗?之前在朝堂上,你自己抢了我父亲多少差事,你以为那是你有本事?呵,不过是我父亲故意让给你的。那点利益,他可看不上,你想要让给你也就让给你了。”
有句话怎么说,最了解你的不一定是你的朋友,但一定是你的敌人。
司马静现在就是这种情况,他还是太子时,所系部下就一直在撬楚家根基。
然而楚家存在几百年了,犹如一棵大树,枝繁叶茂,根系盘庚错节,深埋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