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见人哭,当场吓懵逼了。
她白安安什么时候在他面前哭过?就算那年他不小心打掉她的门牙,她也没掉一滴眼泪。
少年手足无措地望着她。
白兜兜用手背抹去脸上的眼泪,走上前轻轻地抱住少年,“我回来了。”
少年:“……”
她不仅哭,还占他便宜?!
“你!”少年将人推开,不敢相信地瞪着她,半天,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卧槽!”
然后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落荒而逃。
白兜兜留下来,躺在贵妃椅里,没过会儿睡着了。
白慕北不放心白兜兜找到二楼,见她闭眼沉睡,脱下自己外套盖她身上。
白兜兜察觉到动静,缓缓地睁开眼睛,眸里还是刚哭过的猩红,“哥?”
白慕北转身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温柔地看着她,“见到了?”
“嗯,”白兜兜拉了拉身上的西装外套,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不是他。”
“之后有什么打算?”看她蔫儿蔫儿的样子,白慕北有些担心。
“等他回来,”白兜兜笑着耸了耸肩,“他前世不也等了我十八年吗?”
她相信他一定会回来,就像他相信她一样。
白慕北叹了口气,“他不是等了你十八年。”
“不是吗?”白兜兜一脸疑惑,“我在镜像里都看到了。”
“你看到的只是第一世,”白慕北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同时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等你回来,他等太久了,久到我都忘了到底过了多少世了,反正现在这个世界已经被他修补得近乎完美,你关心的那些人他们每个都生活得很好。”
白兜兜脑子很乱,原以为陆廷祈只等了她十八年,却没想是很多个很多个十八年,喃喃地问道:“他呢?去哪儿了?我回来了,他又去哪儿了?去哪儿了……”
“可能找你去了吧。”白慕北安慰白兜兜,“兜兜,他会回来的,总有一天。”
——
整个M城就没有不知道的,陆家出了个惹祸精的转世猢狲,小小年纪三天两头上热搜,不是在学校把人打了,就是跟家人里玩失踪。
但有一天他突然就乖了。
如果非要具体到哪天的话,那就得从他过完十四岁生日宴的第二天说起……
白家小姐突然搬到了陆家老宅,一天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差点给转世猢狲搞疯了。
“站没站样,坐没坐像,你没长骨头啊?”白兜兜身教重于言教,就像一棵松柏坐在少年对面,一动不动,一张脸憋得通红。
少年冷嗤一声,“白安安,脑子喷错农药了?什么站样坐像,初中在学校不是大姐大吗?一上高中就转性豪门千金了?”
白兜兜使出杀手锏,眼泪啪啪地往下掉,“你坐不坐?”
“坐!”少年立马缴械投降,后背挺得笔直,仍不忘小声叨叨两句:“好好说话不行吗?怎么娘们儿唧唧的?”
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转世猢狲不皮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十八岁那年考上了华国最牛大学。
白兜兜送他去学校,突然有种送儿子的既视感,想来前世陆廷祈送她去幼儿园也是这种感觉吧?
母爱如天,父爱如山,真是感人。
“这么舍不得三叔?要不等他大学毕业,你们原地结婚吧?”陆柠打趣白兜兜。
“我对他不是那种喜欢。”白兜兜转移话题,“倒是你和我哥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陆柠害羞地捶她小胸口,“再过两年吧。”
两年一晃就过去了,白兜兜在陆柠和白慕北的婚礼上接到捧花,宾客亲友都在起哄让她跟陆廷祈早些结婚。
她没说话,淡淡地笑了笑。
又过了几年,白兜兜带上放寒假的白星泽和白夏夏去了一趟清水镇,在那儿如期地见到了三岁半的酥酥。
她蹲在一家小超市门口跟一只小猫儿玩耍,白兜兜走上去喊她:“酥酥。”
“漂亮阿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呀?”酥酥抱起小猫儿站起身,昂着小脑袋软软地问道。
“因为……”白兜兜摸摸她的头,“我认识你妈妈呀。”
就这时,一道女声从超市里传出来,“酥酥,你在外面跟谁说话呢?”
紧接着是轻微的脚步声,女人走了出来。
竟然是白南南。
不是唐晚!
白南南一眼认出白兜兜,“白小姐怎么来了?”
“我过来看看谭姨。”
白南南激动地拉住白兜兜,“我妈要知道你来,一定能高兴坏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谭青听到消息从乡下赶过来,周远也接到电话从市里回来,带着两年前在孤儿院领养的小六子。
一家子和和美美坐在桌上唠家常。
酥酥黏着白兜兜。
白南南问她:“第一次见白姨就这么喜欢啊?”
“就是喜欢,非常非常喜欢,”酥酥脆生生道:“酥酥好像认识白姨很久了。”
所有人都当是童言无忌,只有白兜兜例外。
陆廷祈将这个世界修补得太完美了,完全是按照她心里所有的憧憬。
唯独少了他。
又等了几年,白兜兜二十八岁生日那天,白父白母轮番劝道:“小安,你哥家俩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你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你真喜欢陆家那小子,你爸我今天就去提亲,他要是不点头,我敲晕给你扛回来,先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爸,妈,我不喜欢他。”白兜兜被父母念了十二年,一开始还会解释几句,越到后面就越平静了,反正就是不喜欢。
“不喜欢他,等他十二年不谈恋爱?不喜欢他,对他的事情那么上心?不喜欢他……”
白父突然想到什么,从沙发上跳起来:“女儿,你该不是喜欢女孩子吧?!”
白母:“……”
白兜兜:“……”
陆柠出去接电话,火急火燎地冲回来,“不好了!小安,三叔他出车祸了!”
白兜兜眼睛睁大,眸底噙满泪水,脸上却带着笑,“他……他回来了!”
白父白母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看吧,女儿就是太爱陆家那小子了。
白兜兜在医院守了三天三夜,陆廷祈迟迟没有苏醒的迹象,医生说如果今天还醒不来,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陆老爷子和陆老夫人都放弃了,只有白兜兜坚持到最后,拉住他的手,带着哽咽的哭腔祈求:“陆廷祈,我等你十二年了,我知道跟你比起来,十二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我真的好想好想你,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吧,哪怕只是一眼,我也心满意足了。”
叮——
仿若一块小石子掉进了平静的湖面,荡开了一圈圈涟漪。
陆廷祈缓缓地睁开眼睛,望向坐在床边哭成泪人的白兜兜,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他的小孩儿怎么哭了?
白兜兜又惊又喜地抬起头。
陆廷祈眉眼含笑地开口,“兜兜,我回来了。”
他的小孩儿终于长大了。
白兜兜说不出话来,一头扎进陆廷祈怀里,就像小时候那样,往深处钻了钻。
在他漫长孤寂的生命里,有太多的张牙舞爪,白兜兜是唯一一束亮光,就算拼尽所有,他也要抓住她,绝不放手。
——陆廷祈。(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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