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也打算派燕淮去的。燕淮与萧朗父子,皆为罪臣,可燕淮却能为他不计前嫌地所用,可见不是他不能容人,而是萧朗父子不知悔改。是故这人选非燕淮莫属。
女孩子生得娇小,坐于他膝上时,发尾便刚好扫在他喉间,即便是细微的动作也极是酥痒,引得他一阵口干舌燥。嬴昭喉头上下滚了滚,腹部有股热流悄然沿着肌理蔓延而上,索性抱着她欲站起身来。
“我就要生气!”
念阮迅疾地转身过来,岂料他突然站起,被她这一撞便仰倒在了榻上,又因右手还扣着她腰,两人便如连体婴儿般一齐倒下。
念阮的小脑袋恰好撞在他坚硬的下巴上,四肢却压于他身,暧.昧极了的姿势。
她脑中登时轰的一声,脸上迅速红了。男人的黑眸却幽沉不已,大手揽着她后腰,哑声诱问:“念念想在上面?”
作者有话要说: 念阮:……
某昭:朕调养的是肺,又不是肾。
第75章
“你在胡说什么啊!”
念阮又羞又急, 手撑着鸳鸯绣花的锦褥想要起来,一阵短促的天旋地转,又被他揽着腰压在了榻上。男人灼灼的呼吸自头顶扑下:“念念不愿么?”
他左手已在慢条斯理地解着她腰间的系带:“那还是为夫在上面罢。”
“唔!”
眼前阴影投下,念阮睫毛紧张地一颤, 未尽的字词瞬息被他拆吃入腹, 他像头啃食草芽的幼羊, 唇齿温柔噬弄着女孩子娇嫩如初生花萼的红唇,或轻或重, 待女孩子紧颦的眉舒开、紧绷的身子也放缓了, 才沿着下颌往下,咬在了颈骨上。
全身最柔弱的地方被他咬在口里,念阮不由瑟缩地躲了躲,眼边一片泪花朦胧。好在他只是轻柔地舐了舐, 像雄兽在为受伤的雌兽清理伤口。
“痒……”
脖子上像被根羽毛轻轻搔弄着, 很有些痒。念阮羞赧地咬着牙齿, 两颊却如染了胭脂一般,红透了。骤地又清醒过来,羞恼去推他:“你别……仙人嘱咐过的……”
“既是肺部的病, 和做这事又有什么关系?”
他不以为意, 轻而易举握住她两只纤细的手腕, 右手已然探入衣襟。浑身丝缕如团皱纸被慢慢剥开,落花一般散至腰间,冷气的突然侵袭令她全身皆打了个冷战。她下意识往他怀中缩了缩,像是贪恋他给的温暖。
“念念不是不要么?”
嬴昭轻笑,右手却不轻不重地在她要紧处捻了一下,在她短暂而急促的一声哭哼里,薄唇继续往下, 咬在了她胸口坠着的那个小印章上。
“咔嚓。”
轻微的一声声响。他停了动作,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枚小小的印玺。潋滟红烛光里,她柔肤如玉,朱印如血,红白相得益彰,煞是绮.艳。
念阮心口还酸软着,朦朦睁眼泪光朦胧地瞧他,像是在疑惑他为什么会停下来。一双水漉漉的眸子潋滟含情,似一种无言的邀请,娇憨又可怜。他一笑,拾起那枚朱印在她唇瓣上来回碾压摁搓着:“早知道,该换朕的那枚朱印,好叫念念全身都印上朕的名讳。”
才沐浴过,她唇上自是没有胭脂可做印泥,少女脸颊如海棠嫣红,羞赧地别过头去。他又捏着她小下巴把人转过来,含笑奕奕的,长指微挑,勾过唇间深处那截红艳艳的丁香尖儿玩弄了一会儿,待女孩子忿忿张齿欲要咬他时终退出来,却是意味深长地一笑:
“不想把你父亲也引来围观我们行事的话,念念可咬紧了。”
语罢,他腰间手上同用力,念阮红如胭脂的眼角突兀地迸出泪花来,两痕贝齿一颤,却咬在了那枚被推进来的印章上。乌木制的印章坚而硬,硌得她牙齿一阵发麻的疼。
嬴昭亦是不那么好受,额上青筋倏然绷紧,低低斥骂一声:“笨,不是叫你这里咬紧!”
“念念,放松些。”
他低下头,细细亲吻她汗珠涔涔的瑶鼻,语气温柔地哄小孩子似的,宽厚的大掌流连在她腰测,让女孩子紧绷的身躯重新舒缓下来。
念阮眼前渐渐幻化出五颜六色的光,五感六识皆不是自己的了,只有紧咬的贝齿间传出的痛楚提醒着她他们在做什么,呜呜咽咽的,唇边、颊边水渍淋漓。
……
子夜过半,博山炉里最后一丝香烟也在空气中化为虚无,灯上红烛已然烧尽,渐渐熄灭,于是帐子里隐隐约约透出的一点春光也被黑暗吞噬了。
月色当窗,红烛的璀艳褪去,又有清寒的月光照进来,在地板上粼粼如水纹流动。
念阮长发汗湿,光裸白皙的背上此刻密布绯痕,待他下去后,一下子累瘫在湿透了的褥子里,像头精疲力尽的小兽。
那枚始终含在口中的朱印也随之吐出,滚落在枕边,牵出暧..昧的银丝。
“好累。”她趴在锦枕上,娇声娇气的,一动不动,“我要沐浴,陛下抱我去。”
“不是你要我在上面的么?”
嬴昭抱过她,撩开她汗湿的耳发,吻了吻她颈侧,却触到一片泪水的湿咸,不由失笑,“念念可真是水做的。”
他话中分明另有所指。念阮倏然涨红了脸:“你又胡说!”一下子涨满力气,翻转过身来,莲足乱蹬着奋力要去踢他。
她遍体的潮.红和热意还未褪去,两只玉足却冰冰凉凉的。嬴昭顺势把人拉进怀里交颈抵足地替她暖着:“睡吧。等会儿水烧好了我抱你过去。”
念阮终是累极,懒得再动弹。猫儿似的缩在他颈窝沉沉进入了梦乡。
一夜好梦。
次日,首阳山上便发出诏令,令萧朗、萧岸父子往献陵为太后守陵,限期三日。
三日后的清晨,天刚蒙蒙亮,明月别枝,鸱鸮低号,四处里坊门犹关闭着,寿丘里的汲郡公府门前车驾已排起长龙。夜色中,奴仆焦急来去,将一件件行李往马车上搬。
“动作都快些。”
萧朗坐在队伍前面的马车里,萧岸则身骑骏马,手持长戟,驾马在车队里巡视。
朝廷限令三日内赴任,今日就是第三日。他已与父亲商议过,决定趁此机会经献陵调令陵卫便回陕州。
事出紧急,这件事除了父子二人及安排下去的几个亲信知晓,便无人知晓了。
萧朗甚至连其妻崔氏都未告知,但临行时,想了想,又派人去叫醒女儿令姒。
“三娘子可到了没有?”
马蹄声行在青石板上哒哒的,萧岸自队首行至车尾,停在令姒的马车外。马车里却静悄悄的,寂静里只闻浅浅呼吸声,并未回应。
他心有疑窦,伸手欲撩开帘子,坐在马车外的丫鬟忽地噗通一声跪下:“少郎君,我们娘子昨夜偶感风寒,这会儿又睡过去了。怕是不方便见您。”
夜风中车帘轻轻摇摆,露出车内一丝熟睡的人影,隐在黑暗中,看不真切。见确是令姒身边惯常服侍的丫鬟,萧岸未作多想:“那你们好生伺候着,路途遥远,可别出什么乱子。”
他放下帘子,侧身回转,策马行至父亲的车旁俯身低道:“父亲,可以启程了。”
车队于是前行,一路有惊无险。萧朗父子凭借皇帝调令顺利出了城郭,向位于洛阳西北的献陵邑进发。
一切都按照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抵达献陵后,萧朗假传诏令半是利诱半是哄骗地说服了陵卫的首领护送他西去。车队稍作休整后又西向而行。临出发时,萧岸再度行至妹妹的车驾旁确认:“三娘子可好些了吗?”
此去陕州,长途奔袭,对于娇弱的小娘子而言确是有些难捱。
那丫鬟却支支吾吾的,一脸的慌张在已大亮的天色里再遮掩不住,萧岸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劈手将丫鬟拨开,猛一把掀起了帘子!
眼前所见却令他吃了一惊。车中的确有人,却是个昏睡过去、被捆得严严实实的丫鬟,根本不是令姒!
“人呢?!”
他气急之下径直一鞭子挥了过去,那丫鬟疼得一缩,立刻清醒了过来。两眼却是懵懵的,根本不知发生了何事,见少郎君怒气冲冲的,瑟瑟发抖着挪下车厢只顾请罪。
方才那丫鬟见再瞒不住,忙抱住他腿哭泣道:“少郎主,奴不是有意骗您的!是小娘子叫我们这么做的呀!”
她遂把事情的真相合盘托出,譬如令姒是怎么弄昏这个小丫鬟塞进车里、又是怎么教她们瞒过盘查。总而言之,即使知道了父亲的图谋,令姒也不愿随他们西去,眼下还留在洛阳城里。
她想做什么?!
萧岸脸色煞青,紧握的手背上青筋几欲迸裂。全家生死存亡的关头,父亲连崔氏都没带却想带走她,而她却执意留在城中,若非她真是自己的妹子,萧岸简直就要怀疑她是去投敌了!
然而此刻城中危险未知,他们也断不可能再为了令姒回转。只得狠狠咒骂了一声,把丫鬟提到了父亲面前,报了令姒留城之事。
“父亲,接下来怎么办?三娘那丫头究竟意欲何为?”
萧岸的嗓音里强压怒火。
萧朗听罢,花白的眉头亦是皱得死紧,无奈道:“不等她了,我们走吧。”
她一未嫁女,又未参与他们的图谋,皇后会替她求情的。眼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队伍再次起行,由官道缘邙山浩浩荡荡西去,有了驻守陵邑的那三千陵卫,已比萧氏父子来时壮大了不少。
渐渐的,官道走势变得收束起来,两岸山麓亦缓缓拔高,已是行至邙山西部边缘了。再往西,就是新安地界。
邙山地势平缓,空旷而高敞,唯独这处树木丛杂,两山之间唯有一条狭窄道路可供车马通行,竟形同一处峡谷。
军人的直觉令萧岸放缓了马速,回马请教父亲:“阿父,此处地势险要,极易中埋伏,还要不要前行。”
萧朗心里亦是没底,这是距离陕州最近的一条路了,若要掉头回去再绕路,耗时耗力不说,还有被追兵追捕的风险。方才陵邑之中,总有跑回去报信的漏网之鱼。
他略略沉吟:“继续前行。”
昏朦的天空浓云散去,行至谷口时,隐藏多时的太阳才终于自云层里探了头,金光下照,如箭如矢。
眼见得山口已在眼前,萧朗父子始终悬在喉咙眼的心终于可以落下去。却闻头顶杀声大作,火石坠下,前方山口处却有一少年将军领兵领兵行来,呈一字型摆开。
他策马在前,枪尖辉映着寒日金光:“汲郡公,别来无恙,这是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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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陛下今日感觉如何?”
黄昏时分, 首阳山上方昏暗的云层中总算透出一丝光亮。念阮如往常一般挽着丈夫的手出来园子里散步。日薄虞渊,惨淡夕阳照在园中的蓊如草木之上,朔风凄寒地拂起衣襟,衰草乱云, 格外萧瑟。
他这半月来调养的不错, 那刺血之法见效也快, 如今嬴昭已停了先前的药,改食百合、银耳等补益肺气的药膳。姬恒说, 只要再服用个把月, 好生滋补着,自然也就痊愈了。
“朕在你眼里是如此孱弱么?”
若非那夜夜入梦的噩梦,嬴昭原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病的。能吃能喝能跑能跳,亦能……他撇过脸似笑非笑地揶揄:“为什么念念总是觉得朕不好了, 是那日朕没把你伺候舒坦?”
“……”
顶着脸上的薄红, 念阮假意不曾听到这句调笑:“那也要把药好好喝完呀!”
“仙人说今日的药服完后, 还要再服些滋补的药膳的,你可别忘了。”
她日日跟个管家婆似的在他耳边念叨,势必亲为, 每每皆是把汤药捧到他跟前用她那双湿漉漉的眼睛迫他喝下那些奇奇怪怪的汤药, 他又怎能忘。嬴昭把她冰凉的手卷进袍袖里, 屈指刮了下她微红的颊侧,“皇后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总这么怕苦,你这体寒的毛病究竟几时能好。”
念阮被说得脸上愈发红了。她有体寒的毛病,冬日里总爱手脚冰凉,每每月事时皆疼得满头大汗,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算上从前两世了,独承雨露已久,肚子却一点消息也没有。
上辈子她不想有他的孩子,自也没调养过,只因为月事腹痛喝过几个月的药,是令姒给她的方子,确也有用。而这辈子,她总觉得自己太小太小,还没做好做母亲的准备,又畏惧药苦,是故依旧不曾调养。
她扭捏着摇摇头:“……我不想生孩子呀,好疼的。”
又揽腰把他一抱,下巴枕在他胸前毛绒绒的狐裘领子上,眨巴着一双明眸楚楚可怜地望他:“陛下会疼念念的,对吗?”
嬴昭一怔。他只是心疼她体寒冬日里总要受那么多的苦,暂还未想到生孩子这一层上去。
但这事也是迟早要面对的,他是皇帝,不可能没有继承人,何况皇后无子,这一条罪名就足够大臣们把矛头纷纷指向她了。若是从宗室之中过继,终究是半路母子,倘若有朝一日他走在她前头,那新帝又会怎样对她呢?
可他亦舍不得她受苦,女子生孩子本就是过鬼门关,他父皇的妃嫔亦有不少是死于难产。即便宫中有最好的稳婆,最高明的医生,也不能确保万无一失。
他只能含混应道,屈指拨了拨她微微凌乱的额发:“那也要先把身体调养好了。你月事时不是总爱疼吗?让姬恒也替你把把脉吧?”
念阮生动的眉眼霎时沉寂下去,抱着他的手霎时也收了回来,厌烦地背过身:“唔,怕是请不动仙人呢,等您养好了回宫再说吧。”
嬴昭薄唇微抿,欲言又止。他知她大概是在气他不顾她的感受把子嗣看得比她重要,可这也是毫无办法的事。若他只是一介平民,自可允她。可他却生在帝王家……
“顺其自然吧。”
他从身后拥住她,薄唇贴着她耳际温声安慰,“你我都还年轻,朕不急,你也暂时别去想这些事了。先把身体养好,不要为了躲避这事伤害自己的身体。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