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盈袖闻言笑道:“其实这次我本来也是不想来的。”
“幸好你来了,不然我们又要错过。”师姐拍拍她肩膀,笑得弯下腰。
半晌才停下里,清清嗓子,忽然说起另一个人来,“蔡远你还记得么?他好像要调到你们医院去了。”
“......蔡师兄要回来了?”苏盈袖想了一小会儿就想起师姐说的谁了,不由得有些惊讶,“他不是在你们医院么?听说发展得很不错。”
“毕竟家里是容城的嘛,有机会回去也不错,又是自己学校的附属医院,环境熟悉。”师姐笑道,又发出一声感慨,“那时候还是我介绍你们认识的呢。”
因为参加学校的义诊队,去临市下辖的县城去做义诊服务,才大一的苏盈袖认识了一群大儿大三的师兄师姐,蔡远是后来才加入的,是师姐的同班同学,之后因为义诊队活动颇多,苏盈袖也就渐渐跟他熟悉了起来。
想起往事,苏盈袖也忍不住有些怀念,“是啊,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幸好有师兄师姐照顾,教了我很多东西。”
师姐伸手搭着她肩膀,忽然问道:“你谈恋爱没有?”
“......呃、怎么突然问这个?”苏盈袖愣了一下,着话题跨度未免也太大了,她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
“哎呀,关心一下嘛。”师姐眨眨眼,笑容变得有些暧昧,“你知不知道蔡远那个时候喜欢你?”
“咳咳咳——”
她话音刚落,苏盈袖就被果汁呛得猛烈咳嗽起来,“师姐......”
“......至于么,都是过去的事了,哎哟,没事没事。”师姐也没想到这件事回让她反应这么大,一边吐槽,一边哭笑不得的帮她拍背。
苏盈袖咳了半天才换下来,哑着声音道:“......很吓人的好不好。”
师姐嗔怪道:“我以为你知道啊......”
“我不知道,也没人跟我说啊。”苏盈袖打断她道,觉得有些无语。
师姐闻言有些八卦的问道:“那你那个时候对他有没有......一丢丢的感觉?”
苏盈袖顺着她的话想了想,摇摇头,“他是个好人。”
师姐:“......”万万没想到事隔经年,好人卡还是可以发,而且并不违和:)
苏盈袖说完以后,半晌又忍不住问道:“师兄他下现在不会还......吧?”
她有些担心,万一......那以后在同个单位里,总有遇见的时候,总免不了要产生尴尬。
好在师姐摇摇头,“肯定没有了,前段时间还碰到他和女朋友逛商场来着。”
苏盈袖闻言立刻松了口气,笑容又回到脸上,“是么,那这次师兄应该会带着嫂子一起回来的吧,我们得准备份子钱了。”
“本就贫困的家庭就要雪上加霜了。”师姐开着玩笑,和苏盈袖笑成一团。
后来师姐问她喜欢什么样的,她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脑海里闪出的第一个身影,竟然是许应。
他穿着深灰色的西服四件套,外面穿一件驼色风衣,翡翠绿的领带夹闪着幽光,她愣了愣,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他这副装扮。
随即回过神,甩甩头,妈呀,这时候怎么会想起许律师,是不是有点可怕了:)
“袖袖,快过来,南主任来了!”这时左云在不远处伸手朝这边挥了挥。
苏盈袖立刻别过师姐,大步往那边走去了,可能将要成为同事的师兄被她忘到脑后,一并被遗忘的,还有刚才突然想起许应时的片刻不自在。
这种不自在来得很奇怪,有些莫名其妙,像被人用毛笔从最柔软细嫩的地方划过一样,痒痒的,让她下意识想要逃避。
作者有话要说: 许律师:emmmm……我感觉……
苏医生:师姐把我吓坏了:)
这里是碎碎念分割线。
碎碎念:师兄不要紧的,没机会的,我们小声点,不要让老许听见:)感谢在2020-09-24 18:20:10~2020-09-25 18:20: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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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苏盈袖在厦门待了三天, 实际开会的时间是两天半。
除了第一天早上的开幕式和特邀报告是所有人待一块,从下午开始便分道扬镳,她和刘殷殷去产科分会场,左云和苏琪一个去了妇科肿瘤分会场, 一个去了内分泌分会场。
至于唐主任, 那是要和大佬们一起走的, 他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总之,开会学习三天, 笔记写了一大堆, 学习讲义也领到不少,在回程的航班上唐主任就开始布置任务,“这次会议有好几个点都很有意思,回去以后可以组织大家一起讨论学习。”
“盈袖你是教学秘书, 接下来可以安排科室讲课, 给大家、尤其是学生们传达一下学科前沿动态。”
苏盈袖认真应了, 写好一个备忘录,收起手机,开始在脑内分配自己带回来的一箱子特产。
外婆那里肯定要送, 老人家喜欢甜食, 还难得的没有糖尿病, 那便可以适当的让她一饱口腹之欲,要给枝枝留一点,还有办公室的......
分了半天觉得分配好了,又忽然想起落下了叶菲,许律师的妈妈挺热情的,见天儿的关心她工作累不累有没有好好吃饭的,除了刘外婆, 现今已经没什么长辈会这么关心她的起居了。
至于乔主任这些长辈,就只会追着问,袖袖啊,你论文发了没有哇:)
想到这里,苏盈袖的心又有点暖化,甚至还有点惭愧,哎呀,刚才没记起阿姨来,显得她怪没心的。
急急忙忙又在心里添上一笔。
折腾结束,飞机也落了地,各回各家,傍晚的时候苏盈袖拎着东西区看刘外婆,车开到小区门口,又停下来发个快递。
“这绿豆饼好吃,不腻。”刘外婆吃着饼,笑眯眯的,“难为袖袖惦记着我啦。”
“妈走之前就放不下您,也惦记您呢。”苏盈袖削着苹果,笑着道。
刘外婆笑了一阵,又忽然想起什么事来,“哦,对了,有个事儿我得跟你说说,你给拿个主意。”
苏盈袖愣了一下,“......什么事儿?”
刘外婆让她等着,然后起身回房,半晌拿出来一张纸,递给苏盈袖,“你看看这个。”
苏盈袖有些疑惑,低头仔细读了,才发现是一张公告,大概就是说这儿因为旧城改造要拆迁了,准备入户调查,希望大家配合,云云。
苏盈袖没觉得奇怪,“不是早就说要拆迁了么?”
刘外婆嗯了声,道:“拆是肯定要拆的了,就是这个赔偿方案,我打听了一下,有两种,一个是安置房,去青浦新区那边,能拿两套九十平的,还有就是回迁,在咱家马路对面那片,就只给一套,大概一百二左右。”
“您是想问哪个方案比较好?”苏盈袖问道。
刘外婆点点头,“是啊,你看要是去青浦呢,以后你跟枝枝就能一人一套房子,要是在这儿呢,就只有一套......”
“可是那样您就要去青浦住了,虽然那边也很好,但到底不像这边您住了几十年那么熟悉。”苏盈袖轻声道,又问,“别家呢?楼下李奶奶家,对门的涂律师家,他们怎么说?”
“涂川我没问,老李家是想回迁,房子大,到时候生孙子了还能一家子住一起,而且这边靠着一中呢。”
容城一中是容城最好的中学,还有个附属小学,比苏盈枝现在就读的德雅还要好些,有孩子的人家大多数都选择了原址回迁。
苏盈袖点点头,“那咱们也原址回迁呗。”
刘外婆有些不愿意,“我老了,住哪里都一样,可是你们姐妹俩还年轻,手头有财产总归是好的。”
“那都是以后的事了,家里现在不还有一套房呢么,最重要是您得过得开心呀,您现在跟李奶奶她们一块玩儿,要是去了青浦,大老远的也见不着几次面,不想啊?”
苏盈袖一边说又一边剥桔子,“再说了,去那边住,您就得什么都重头开始适应,路都要重新认,有这时间多学几支舞几首歌不好哇?”
刘外婆原本就摇摆不定,叫她这么一说,顿时就更没注意了,“......那、听你的?”
“听我的听我的,虽然房价是高,但也不是绝对买不起,老话说好女不穿嫁时衣,以后我们俩凭本事自己挣不就完了,您别操心这个了。”
她说完把一半桔子分给老人,又嘱咐道:“签协议的时候您先通知我啊,我找个律师看看,省得被坑了。”
刘外婆连连点头,又笑道:“你要是没空,我请涂川看看就得了,他总不会坑我。”
顿了顿,仔细看她一眼,“你跟涂川他师哥,玩得怎么样了哇?”
苏盈袖被她忽然这么一问,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问的是许应,顿时那种曾经出现过的不自在就又冒出来了,支吾着应道:“呃、就......就那样呗,熟人嘛......”
比刚才侃侃而谈的样子弱势不少,甚至透着一抹自己都没发现的心虚,刘外婆微微一笑。
从外婆家出来,眼看着快到苏盈枝下晚自习的时间,苏盈袖想了想,开车往学校那边去了,半路上买个烤红薯和炒栗子,一边慢吞吞的吃,一边等苏盈枝放学出来。
铃声一响,校门口渐渐就热闹起来,学校允许住宿的学生放学后出来吃宵夜,只要能在熄灯之前回宿舍就行。
苏盈袖没等多久,就看见外头一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小姑娘一溜小跑着靠近,说起来,这件羽绒服还是许应给报销的呢,苏盈袖想起这事,就想起徐娜,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苏盈枝钻进车里,接过还热乎乎的烤红薯,吃了满嘴,还不忘含糊着询问。
“刚从厦门回来,给外婆和你带了点特产。”苏盈袖解释一句,又问起她的学习,苏盈枝也乖巧应了。
自从刘敏去世,苏盈袖成了她的监护人,这样的场景就经常发生。
第二天就是周一,苏盈袖开始按照唐主任之前交代的那样,开始安排科室讲课,比平时还要忙碌些,自然也就没什么时间和许应联络。
许应也忙,年底了,还有差不多一个月就要过年,这段时间开庭多,因为年底要结案了,有些实在结不了的,法官就会让当事人先撤诉,再去立,这样案子就成了来年的,法官本年度的考核就能顺利通过。
许应就是在跑这事儿,顺道跟熟悉的法官联络联络感情,有两个案子得按照这个操作办,没办法,规则摆在那儿。
长利集团的杨总那个离婚案,终究调解不下来,金律师没能劝动杨太太,她闹到公司领导那里去了,听说还在集团大厦一楼拉横幅,痛斥狗男女。
杨总被总裁叫去一顿臭骂,他那个原本在长利集团当财务的情人也因此被开了,难得沸沸扬扬。没过两天,杨总干脆接受了猎头的挖角,跳槽去了另一个上市公司,依旧做法务总监,情人被他安排进了朋友的公司,反正有本事又人脉总不至于无路可走。
到了这个时候,再看和杨太太离婚这件事,他就不愿意像之前说的那样把房子都给杨太太了,而是要求平分。杨太太这时候也傻眼了,终于愿意接受金律师的建议,坐下来调解,可是杨总又不愿意了。
“房子都给她,我住哪里?结婚这么多年,她一天班都没上过,孩子有阿姨照顾,小学开始就去寄宿学校,她管过吗?我养了她这么多年,够了。”
这男人啊,爱你的时候你就是宝,顶好你不出去工作,就在家围着他转,可一旦不爱你了,他就会忘记当年是他极力怂恿着将你的羽翼折断,从此成为一个金丝雀,一个保姆。
许应对他一句不提妻子对他如何付出的这些话不置可否,点点头,“那您的意思是......”
“不肯平分财产就起诉吧。”
许应于是又约见了金律师,听闻杨太太还想争一把,“她一个女人,又没接触过社会,哪有谋生技能,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
许应苦笑不已,“要是我老婆,我当然念旧情,可我现在只是个律师,能给建议,却不能替当事人做决定,金律师,我实话实说,杨太太就是底牌亮得太早了。”
现在好了,什么招都使完了,除非豁得出命去,否则别想吓得住男人了。
金律师似乎也想到了这点,赶紧告辞,她得防着杨太太走这条绝路。
好在杨太太还不想死,但也不想便宜狗男女,于是只能对簿公堂,金律师代表她向法院提起了诉讼。
许应忙完这件鸡毛蒜皮的事,又出席了几次庭审,时间一下就滑到了十二月下旬。
街面上已经充斥满了圣诞节的气息,圣诞老人,圣诞树,圣诞帽,这些节日元素开始占据大街小巷的店铺,他终于想起来,哦,圣诞节要到了。
接着就想起苏盈袖,好几天没怎么联系了,发个信息都可能等半天才有空看回复,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他把林修叫进来,问:“圣诞节,你去不去找枝枝?”
林修虽然早就被他戳破心思,但还是有些尴尬,闻言很不好意思,半晌才小声又扭捏的应道:“说了给她带宵夜。”
十二月的月末假向来都和元旦假期混一起的,圣诞节当然出不来,林修想见见小姑娘,也只能趁下晚自习那点时间。
许应闻言点点头,让他出去了,转头给苏盈袖打电话,想问她有没有空。
苏盈袖这会儿刚下一台急诊手术,胎盘早剥的,术中发生了大出血,整个手术室里新生儿科、麻醉科、血液科和妇产科的,整整十四个人忙活大半天,40单位的血下去了,勉强能下台,送进了ICU,还请了省人民医院的重症医学专家来会诊,刚刚结束。
”希望能挺过42天吧。“苏盈袖摇摇头。
这时一个麻醉科的实习生问:“40单位的血大概多少毫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