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何妨？”
季青临斜睥着李琅华，道：“为将者，岂有不战自退的道理？”
“益州，我去定了。”
李琅华眼底笑意更深，幽幽向李姝探去，道：“小姝，怪不得你厌了萧御，这般年少英雄的小将军，莫说是你，就连本王见了，也颇为喜欢。”
季青临眸光似淬了水的寒星，面上厌恶不加掩饰。
李姝轻摇团扇，道：“皇叔请自重。”
“小将军是本宫看上的人，你再怎么喜欢，也只能看着。”
李琅华啰里啰嗦说了这么多话，其用意不过是激季青临去益州罢了。
但她是不想让季青林去益州的。
按照书中的剧情，来年开春，犬戎便会侵扰雍凉之地的边境，那时书里的她已死，世家们忙着瓜分她的权利，无暇顾及边境，季存忠在毫无准备下出征，落了个满门死的只剩下季青林的惨况。
少年将军浴火重生，自地狱中归来，成了让人不寒而栗的修罗杀神。
而今她既然知晓书中剧情，自然是不想让季家重复书中惨剧，倒不是因为她善良，而是她不想让大夏战死这么多的战将。
当然，她很喜欢现在的坦诚直率极具少年气的季青林，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冷冰冰的杀神有甚么好的？
可季青临到底年少，受不得激，被李琅华几句话挑拨得要去益州，她原本的打算，便落了空。
李姝看了看一脸冷色的季青林，知道他主意已定，再来更改，心中叹息。
也罢，季青林去了益州也好，益州当地并无能征善战之将，多年来，对待蛮夷皆是消极防御姿态，这才惯得蛮夷肆无忌惮，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侵扰益州。
她派去益州的将士是从北军中选□□的，最见不惯的是这种窝囊行径，若非如此，也不会贸然出城与蛮夷决战，结果因不识地形而下落不明。
至于书中即将发生的犬戎入侵，她再想其他法子解决便是。
李姝道：“小将军既然有意为本宫分担，本宫再去推脱，便显得惺惺作态了。”
“这样吧，待皇叔将益州地图画好，本宫再点几个人，随小将军一同前去益州。”
李姝同意季青林去益州，季青林面上微喜，李琅华挑了挑眉。
李姝看了一眼有些意外的李琅华，又道：“十日后，本宫来取益州地图。”
她倒不担心李琅华会在地图上动手脚，生于天家的人，骨子里再怎么凉薄好杀，但该有的大局观还是有的——益州有失对李琅华百害无一利。
更何况，她与李琅华有着共同的敌人——世家。
李琅华从高高在上的太子爷成为地下囚，可不是是她一个人的功劳，世家们也是功不可没。
李琅华应下。
李姝便准备离开，她刚刚起身，李琅华眸光轻转，又问李姝道：“你当真不需要萧御帮你对付世家？”
“他可是对你一往情深。”
李姝微挑眉，道：“当然不需要。”
“皇叔大概不知道，本宫现在是长公主。”
李琅华眼底闪过一抹讶色。
看来在他被囚禁的这些年里，长安城发生了不少事情——论狠，他比不得李姝，连自己亲爹都能下得去手。
李姝带着季青林离开。
益州之事早晚都会传开，她得趁世家们尚未反应过来的事情布置好一切。
李姝道：“将林文议的女儿、赵金元的夫人，以及郑家的女郎们带过来。”
“本宫要与她们琢磨一下女子入朝为官的事情。”
一旁翻阅着兵书的季青林听到这句话，险些将手中兵书撕掉一页。
“女子为官？”
季青林放下兵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元宝睁大了眼，半日没有反应过来，听季青林说话，这才连忙回神，道：“长公主，这么大的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姝笑道：“你们尚且如此震惊，世家们若是得知了，必会掀起轩然大波。”
“本宫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当矛盾化解不了时，转移矛盾是最好的办法。
这个消息放出去，世家们哪里还有精力关注其他事情？
果然不出李姝所料，世家们得知她有让女子入朝为官的意思后，迅速针对这件事情联合启奏，折子堆积如山，朝臣世家们也在宣室里吵翻了天。
众人的心思全在女子为官的事情上，无暇顾及益州之事，也有头脑清晰的人说起益州，奈何势单力孤，丝毫影响不到李姝。
十日后，李琅华画好益州地图，李姝派人取了，交给季青林，又点了几个自己极心腹之人，陪季青林一同前往益州。
隆冬，大雪纷飞。
李姝脱去繁琐宫装，换了一身轻便衣服，披着厚厚大氅，乔装打扮去送季青林。
天气太冷，季青林的战马打着响鼻，季青林轻抚着马鬃，看立在一旁的李姝肩头落了些许雪花，便微微俯下身，弹去李姝肩上的雪。
离得太近，李姝身上的苏合香迎了满面，李姝呼吸间的热气洒在他脸颊，迅速在他脸上燃起暧昧的红。
季青林连忙直起身。
“我很快便会回来的。”
季青林深吸一口气，慢慢平复着狂跳的心，说道：“你等我回来。”
李姝笑道：“等你平息益州之事，本宫要好好封赏你。”
“不必。”
季青林剑眉微动，看了一眼李姝，道：“我不要封赏。”
李姝道：“那你要甚么？”
雪花纷纷扬扬，积了一层又一层。
李姝立在雪花上，狐皮大氅下，微露着漆红色的裙摆。
如琉璃世界，白雪红梅。
又如无数个深夜里，他梦境中勾魂夺魄的一抹红。
季青林舔了舔唇，目光灼灼如烈阳，低低说道：“我要你。”
李姝笑了起来，道：“小将军，一个益州而已。”
“我知道。”
季青林道：“益州只是一个开始，天下九州，边境四海......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我都打下来给你。”
“你，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 渣女李姝：为什么一定要让本宫做一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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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海王穿成傀儡皇帝】
海王李玦翻车后英年早逝
临死前深刻检讨，来生一定痛改前非做个好人
再睁眼，她穿了，穿成大夏朝的皇帝
内有奸臣把持朝政，外有藩王拥兵自立，中间还有反贼占山为王
她作为一个傀儡皇帝，还特么是个女扮男装的，战战兢兢活得像条狗
人不如狗的好人李玦：去他妈的好人！
老子不开大你们不知道海王是爸爸！
【互穿后发现未婚妻是海王】
叶凌生来划船不用桨，奈何被赐婚程宣钧
程宣钧官拜大司马，人狠话不多，退他的婚，等于把自己的脑袋送他砍
为了让程宣钧主动退婚，她装草包美人多年，终于把他恶心到退婚
退婚前一晚，她穿成程宣钧
叶凌大喜，身为男人她可以名正言顺三妻四妾红颜无数(///▽///)
某日叶凌与人花前月下，忽见披着自己皮的程宣钧杀气腾腾而来，微微一笑如修罗降临人间：
听闻夫君与人赏月，我特来舞剑助兴
叶凌：我艹....！
男主版文案：
在程宣钧眼里，叶凌除了脸一无是处
他忍了多年终于受不了提出退婚，然后他穿了，穿成叶凌
发现他这位古板无趣的未婚妻，其实划船不用桨，别人是脚踏两只船，她是铁索连舟，说她是海王都特么侮辱了海王
她在他面前装草包多年，就是为了让他退婚自己浪飞起
头上一片草原的程宣钧：很好，女人，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
一句话的简介：
为何逼一个渣女从一而终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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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讲真, 这般直白又撩人的情话听着，不心动是假的。
但问题是，她是李姝, 她天生似乎就没甚么好耐心去等一个人。
更何况, 等待这种事情, 是把自己的未来交托在别人手上，对于一个喜欢弄权、喜欢掌控一切的人来说，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类似于在水里好好游着的鱼, 自己跳上了砧板, 傻乎乎去迎接刀俎。
她干不来这种傻事。
当然, 这是她心里的想法，当面对季青临时，她还是一脸感动、眼里冒着星星的可人模样。
她在季青临面前是外表狠辣, 内心柔软的小可怜，人设不能崩。
李姝浅笑说道：“先说好, 本宫可没甚么耐心, 不会等你太久。”
季青临拂去她肩头落的雪, 但雪下得极大，她眉间鬓发也落了些, 或许怕唐突, 又或许是怕失态, 季青临不敢擦拭, 任由雪花在她眉间鬓发。
季青临不去摘，她也不管，她知道自己的模样过于艳丽了些，经雪色一压，艳色便比烈酒更醉人。
李琅华不止一次说过, 雪落满肩头的她，有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她唾弃李琅华的人品，埋汰李琅华的三观，唯独不曾质疑李琅华的审美。
划船不用桨的人，生来便有挖掘美的能力。
她走在雪里的模样曾惊艳过李琅华，想来季青临也不差，她抬头，清楚地在季青临眼底看到惊艳。
到底年少，又是武将世家娇养出来的性子，不懂怎么去掩饰，喜欢与厌恶都是明晃晃的。
爱也热烈，恨也热烈。
如初见时恨不得一剑杀死她的戾气。
又如现在恨不得昭告天下的喜欢。
李姝笑了起来，莹白的脸映着雪色，神情倨傲，眼底却是柔软的，说道：“本宫可不喜欢等人。”
“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听李姝这般回答，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似乎松了一口气，眉目舒展，锋芒毕露，道：“天下也好，旁的也罢，但凡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他坐在马背上看着李姝，李姝眸光闪了一下，像是风雪夜归的人看到黑夜里亮起一盏明灯，渴望靠近，又怕那盏灯不属于自己。
他突然心疼起来。
他的公主从来都是一个人，从来没有人告诉她，你想要甚么，我给你。
她甚么都没有，她想的东西，只能自己去抢，自己去拼，落一个声名狼藉的下场，却也未必能拿到自己想要的。
看着那双亮晶晶看着自己的眼，季青临像是着了魔，他从马背上俯下身，带着薄甲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脸。
她的脸浸了雪，微微有些凉，他的指暖不热，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他的唇落在她额头上。
雪花如满枝头的梨花飞舞，周围安静极了。
季青临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声。
他掌心捧着的女孩似乎眨了眨眼，长长睫毛扫过他的下巴，痒痒的。
季青临骤然惊醒，忙松开手，低下头，李姝略带惊讶的凤目撞进他眼底。
一旁双手环胸的王负剑冷笑出声。
“大胆！”
似是被王负剑的笑声惊醒，李姝反应过来，面上有些恼，抬起手，带着精致鎏金护甲的手啪地一声打在季青临脸上。
李姝不是娇软的闺秀，她剑术颇好，当她又惊又恼用足力气时，季青临脸上登时便红了起来。
五个指印清清楚楚，隐隐还有着被鎏金护甲划过的一抹血痕。
季青临彻底回神。
“我......”
季青临想解释，可看见李姝清凌凌立在雪中，傲然倔强似红梅，一瞬间，他所有分辩的话尽数咽回肚子里。
他不想解释，他只想清清楚楚告诉李姝。
他就是亲她了，他喜欢她，明明白白地喜欢她，明明白白想和她在一起。
管她是声名狼藉还是万丈深渊，他栽了，他认了。
“我就是亲你了。”
季青临剑眉微抬，年少气盛，声音也快意：“等我回来咱们便在一起。”
“尚公主也好，我娶你也罢。”
“总之，我要与你在一起。”
季青临的笑映在皑皑白雪里，如烈日当头一样晃着人的眼睛。
李姝捂了捂心口。
糟糕，这样的少年，谁不喜欢？
可当面对季青临，该表演还是要表演。
李姝长眉微蹙，捏着帕子用力擦着季青临亲过的地方，一脸的嫌弃：“呸！登徒子！”
“本宫才不会与你在一起。”
她面上蒙着一层霜，眼尾却是一抹红，与往日面上永远挂着得体的笑大不相同。
李姝外露的情绪引得季青临大笑出声。
茫茫雪原上，季青临披风猩红，意气风发，道：“这可由不得你。”
这样才对，他的公主今年才十八，宜嗔宜喜，而不是每日面上永远挂着嚣张的笑，明明心里软和得不行，却还是张牙舞爪，拒人于千里之外，如满身是刺的小刺猬。
“哼。”
李姝擦完额头，将用过的锦帕丢在雪里，狠狠踩上一脚。
她的动作尽显小女儿神态，季青临仿佛看到年少时期的她不为人知的小情绪，落了霜雪的眉目满是柔和。
季青临的心顿时便软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