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桠横了眼他,点了点头,算是勉强同意他的安排。早前就有了一场刺杀,景衍说这扬州不太平,沈青桠是信的。说到底,她只是想听戏,也犯不着在出府的事上和景衍起争执,便应了他的话。
景衍继续用膳,临了从食案上起身的时候,还顺手揉了把沈青桠的发髻,将她的发丝揉的散出来些才收手。
“干嘛啊,发髻都被你弄散了!”沈青桠蹙眉娇斥道。
景衍沉沉笑了声:“今日午膳我不在府上用了,你自个儿用膳,不许挑食,安生等我晚上回来。”
话落,不待沈青桠答话,就抬步出了府门。
诚也紧随其后跟着景衍出去,上回景衍遇刺,诚也护主不利又受了重伤,修养了些时日,这几日才大好。
景衍倒是不曾怪罪他,让他身体恢复后便仍做着景衍的贴身侍卫。
“诚也,吩咐下人去城东戏院找林老板,请他让那日唱戏的人来咱们府上给夫人解解闷。”景衍沉声吩咐诚也。
这段时日,景衍在扬州顶着京城商贾的身份,沈青桠成了他口中的妻子。这些日子,府里伺候的下人们除了莲香外都是唤她夫人的。
景衍带着诚也去了刺史府,安排的下人则去了戏园子寻林老板。
那林老板原是觉得自家这个戏子徐梦,入不了那打京城来的公子的眼。却没想到,隔了这几日,那公子竟会派人来请徐梦过府。
也怪那下人,只说自家主子请那日场戏的怜人去府里唱上几段,却没说这是为谁而请,平白害的那林老板多想,也惹下了之后的许多麻烦事。
景衍府上的下人来同林老板传话时,那日的伶人徐梦正在不远处练嗓子。这下人与林老板的对话,她听了个清清楚楚。
徐梦与那林老板是差不多的心思,以为自己得了那公子的青眼,脸上神色悸动。
“这位小哥,我便是那日唱戏的伶人,你且稍等我片刻,我略收拾收拾便随你去。”徐梦未待林老板开口就慌忙先行应下了,似乎是唯恐林老板拦她的模样。
第23章 (捉虫)
府上的下人见状也连忙应下,候在戏园子等着徐梦。待她收拾妥当后,那下人便带她去了府上。
徐梦满心欢喜的前去,原以为能见到那位公子,直到进府后才知,听她唱戏的是位夫人,也就是那日陪在公子身边的女人。
景衍出门后,沈青桠便吩咐人搬了件摇椅到院中。徐梦到时,她正闭眼卧在摇椅上小憩。
那下人将徐梦领进来后便退了下去,临走时,他低声对莲香说:“公子请来给夫人解闷的伶人已经到了。”
在一旁的徐梦将这下人的话听的清楚,心下猛地一凉。原来他只是为他的夫人请伶人解闷罢了,并非是对她有意。
下人退下后,莲香俯身到沈青桠跟前,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姑娘,姑娘,醒醒,伶人来了。”
沈青桠微微转醒,眯着眼瞧了瞧徐梦。见果真是那日唱《惊梦》的女子,登时就来了兴趣。
她起身到徐梦跟前,笑容真诚的开口说话:“姑娘的戏唱得极好,我这几日来一直念念不忘,故此才特意请了姑娘过府一叙。”
徐梦只是呆呆楞住,因自己心中的那点念想羞愧得脸色通红。
眼前的女子生得芳华绝代,徐梦即便自负美貌,见了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不及她十之一二。
“夫人生得好美……”怪不得能得那谪仙般的公子如厮疼爱。徐梦突兀的赞沈青桠美貌。
沈青桠微愣,继而扑哧一笑,同样夸赞徐梦:“姑娘生得也十分可人疼呢。”
她此言倒是不假,徐梦的长相就是小白花的模样,虽不比沈青桠风情万种惑人,可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也着实是惹人生怜。
徐梦咬唇轻轻摇头,却也不再开口。沈青桠见状只觉自己心都软了半截,她素来喜欢美人,无论男女,都觉赏心悦目,楚楚可怜这一款的更是最得她欢心。
“那日听姑娘唱的那出戏后,我实在欢喜,不知姑娘能否赏脸再给我唱上一段。”沈青桠十分有礼的开口请徐梦再唱一段。
徐梦本就是来给她唱戏的,自然不会推辞。
“今日只梦儿一人来此,这戏自然不必在园子里那般完满,梦儿献丑了,还请夫人见谅。”徐梦柔着嗓子答话,沈青桠笑着让她随心唱即可。
“还请夫人借一处给梦儿换上戏服。”徐梦面上略显战战兢兢的开口,似乎是怕沈青桠拒绝。
原先她以为是那公子请她来的,特意不曾在戏园子里换上戏服,只等着借换衣勾搭他,却没想到,听戏的是他的夫人。
徐梦的算盘落空,可又不能不唱,眼下只得同沈青桠借一处换衣。她心中有鬼,开口时就心虚,唯恐沈青桠问她为何不再戏园子里换。
沈青桠倒是不曾留意,只抬手示意她去内室换即可。
这府里其实不大,景衍与沈青桠所居的小院更是仅一处寝房与净室,往日莲香都要睡在隔壁院里的。
徐梦眼下要进去换衣的房间,就是景衍与沈青桠两人的寝房。
第24章 (捉虫)
沈青桠示意徐梦去内室换衣后,又让莲香过去跟着。
徐梦踏进内室后,环视周围,才发觉这是主家的卧房。她稍楞了楞,对莲香道:“我无甚麻烦姑娘的,您先去门外稍等我片刻即可。”
莲香微微蹙眉,也没多言就退了出去。她虽退了出去却侧身立在窗下,这处若不关门窗,一回身便能将内室收入眼中,且那处位置人在内室压根就看不到有人在。
沈青桠毕竟是同景衍住在一处,她自己倒是不怕,可是却不能让景衍遇险。徐梦的底细她不清楚,虽然人家小姑娘瞧着也不是坏人。但沈青桠为免有什么意外,还是让莲香去盯着了。
徐梦眼见没了莲香的身影,又扫视了一圈,才缓缓到榻前,她抱着戏服呆愣着瞧着榻边的墨色腰带,怔了片刻后,才后知后觉的换上戏服。
她系着戏服的腰带时,不自觉有多看了踏上那墨色腰带几眼。
这墨色腰带是景衍今晨落在榻边的,与他那日在戏院所用的腰带样式大致相同,徐梦一眼便认出是他的东西。
她系好自己的腰带后,鬼使神差的伸手去摸榻边的墨色腰带。指尖碰了几瞬,徐梦愈发心乱,竟偷偷将那腰带藏在自己身上。
徐梦并不知晓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落入了窗下的莲香眼中。
她换好戏服出来,莲香领着她回到院子里,却并未对沈青桠说出她在房中的作为。
沈青桠见徐梦一身玲珑水袖的戏服款款而来,眼中浮现向往。她好像许久没穿过戏服了,如今想想真是怀念从前跟着师父学戏的日子。
“姑娘这身戏服真美,瞧着便觉赏心悦目。”沈青桠瞧着徐梦的戏服,记忆里的旧事浮上心头。她心中微涩,赞了句真美。
徐梦偷偷拿了景衍的腰带,心中发虚,脸色苍白,眼下答话也是磕磕绊绊。
“夫人、夫人谬赞,不知夫人想听哪场戏?”她来之前在戏园子便上好了妆,只待换了戏服便能开唱。
沈青桠略想了想,开口道:“就清唱《惊梦》吧。”
徐梦听罢,便在庭中略清了清嗓,准备开唱。
沈青桠则又卧在摇椅上,一副慵懒闲适的模样侧耳听这出《惊梦》。
她这头一片岁月静好,景衍那边却是满堂肃杀。
景衍今日一早便前来刺史府,就是因为江南的官商勾结案有了进展。
陈凌这段时日奉命走访江南诸地,尤以苏杭二地为重,他未曾通知两地官府,便暗中到了苏杭两地,这一突然暗访还真被陈凌给查出了些马脚。
原来前任扬州刺史林壑季曾暗中隐瞒江南贪腐官员的数量,且苏杭两地的官府库银现下仍有大半流向凉州。
凉州是什么地方?那是景衡母族盘踞之地!
查到这里,陈凌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景衡果真没死,且侵吞了江南税银,而江南的官场之上,亦不知有多少他的爪牙。
景衍到刺史府后,陈凌将所查之事悉数如实上禀。
景衍听他所言,面上并无波动,只握着茶盏的手指略微用力。
他搁下茶盏沉声道:“列份单子,将此事涉及的官员悉数列出,把单子给齐钰,让他挨个抄家,另外传道圣旨入京,让留守京城的端王宣旨,凡涉贪污案者,枭首抄家,全族流放。”
景衍话落,陈凌俯首应诺,又接着问道:“那景衡之事呢?查探他的下落要如何入手。”
他沉思片刻开口道:“凉州、江南、京城,左不过这三地罢了。江南之事收尾后,你在此处继续查探,至于其余两地,我另有打算。”
景衍将事情安排妥当,便起身离开了刺史府。他今日出府并未骑马,回府时便也照旧步行。
扬州白日里的市井烟火气同夜里不分上下,街坊酒肆热闹不已,街头巷尾的小贩叫卖声更是不绝于耳。
景衍正走在回府的路上,突然被一个女童拦了路。
“哥哥要买花吗?”女童声音稚嫩,甜甜的开口问话。
诚也见状赶忙拦在景衍身前,让那女童速速离开。他知晓照景衍的性子,旁人这般冒然冲撞,便是个稚子也会惹他不悦。
孰料,景衍却并未沉下脸色,他执扇推开诚也,拿了枝花,问了女童价钱,又吩咐诚也给银子。
“小丫头怎得一个人在街上卖花,你家大人呢?”诚也掏出银钱递给女童又问了她一句。
他话音刚落,便有一妇人跑了过来。
女童见了来人甜甜的唤了声:“奶奶。”
那妇人拉着女童给景衍两人致歉:“小孩子不懂事,摘了家里的桃花出来玩闹,竟还让两位破费,对不住了,这钱您收回去,花拿回去送给家里娘子吧。”
说着便将银钱塞给诚也,拉着女童一瘸一拐走了回去。
诚也愣住,神色犹疑的看向景衍,似乎是想将银钱给那妇人送去。景衍知他是怜老弱妇孺,摆摆手让他将银钱送去,自己则回身继续往府上走去。
他带着枝桃花回到府上时,日头还未落,徐梦仍在府上,不过却不是在唱戏。沈青桠今日听她唱戏,起了兴致,想做件戏服,特意又将裁缝铺子的师傅请了来,让他照着徐梦这身戏服,略微改改式样给自己做一件戏服。
第25章 (捉虫)
师傅的效率挺高,当天便将戏服做了出来。景衍回府时,沈青桠正巧在试这身戏服。
他手上带着枝桃花,踏进小院内,却只在院中看见裁缝、徐梦和莲香三人人,并未见到沈青桠。
“夫人呢?”景衍凝眉问道。
莲香回话道:“夫人新做了件衣裳,在内室试着呢。”
景衍闻言,径直往内室走去,莲香蹙眉,张口欲拦:“夫人恐不方便,还望公子留步。”
她方才是瞧见了那身戏服的,红衣水袖又是显身段的衣裳,心知依沈青桠的身材,穿上必然十分勾人。
莲香毕竟是景衡的人,她心底是希望沈青桠与景衍断了,好带着她回到景衡身边的。这些日子,莲香没在沈青桠身上发现什么暧昧的痕迹,以为这便是两人之前淡了,她就盼着继续淡下去,沈青桠好离开景衍,眼下当然不愿意让景衍再瞧见沈青桠风情万种的模样,又动什么心思。
景衍折眉问道:“她让你拦的?”
莲香抿唇摇头,道:“不是。”
景衍闻言,不再理会莲香,径直踏入内室。
他推门而入,缓步饶过屏风往里走去。沈青桠听到脚步声,眉心微蹙道:“莲香吗?你过来,我身后这衣带有些紧了,你帮我松一松。”
景衍听她如此说,无声轻笑,并未出言答话。他缓步上前,伸手接过衣带,略顿了顿,直接将它解了。
“你怎么把它解了,我只是让你松一松的。”沈青桠不解的问,说着回过身去。
这一转身,便瞧清楚了来人。哪里是什么莲香,分明是景衍那厮。
“你怎么……”沈青桠话未说完,便被景衍握着腰咬住唇瓣。
景衍初次见沈青桠时,她便是一身红衣,似妖似魅,惑人不已。今日她这一身红衣戏服,也是衬得她玲珑身段愈发勾人,激得景衍红了眼眸。
他将人推倒在地板上,手中那支桃花跟着坠落在地,花瓣被衣摆来回擦过,逐渐斑驳。
第26章 (捉虫)
沈青桠背脊摔在地砖上,她吃痛轻哼一声。
景衍见状伸手轻抚她背脊处,唇上的撕咬却是半点未松。他用自己的手掌撑着沈青桠,好让她免于磕碰,身子则整个压在她身上。景衍的手掌承受着自己与沈青桠两人的重量,他指尖微微泛红,却丝毫不察。
“唔,外边有人呢。”沈青桠纤细的手臂挡在胸前,试图将景衍推开。
可她那股气力,怎么可能推得开他。景衍分毫未退,两人的身子反倒贴的愈发得紧。他似是不满沈青桠的推拒,牙齿用力咬着她的唇珠狠狠撕扯。
沈青桠嘤咛一声,疼得眼角泛红,她眸中水光涟涟,哼道:“疼呢。”
景衍动作一滞,低声哄道:“我轻些。”说着便彻底褪下了沈青桠身上衣衫。
这姑娘家若是完全不经□□,便似小姑娘般不会惦念这些情|欲之事,可若是经过风月之事,这身子自然食髓知味。
沈青桠旷了许久,原先是因景衍的身份心头大乱不愿再起牵扯,才寻了借口推拒此事。可后来那系统是明说了要她呆在景衍身边盯着剧情,她心知短时间内是摆脱不了景衍了,这种事自然也不可能次次避开。
即便不提这些,单单是景衍这副染上□□的妖孽沐浴,已足够诱惑她。
沈青桠侧首轻咬景衍耳垂,娇声轻语:“公子怜惜枝枝些。”
她如此媚人作态,勾得景衍耳畔酥麻。
内室里此般纠缠,候在院中的几人却不知状况。莲香见两人久未出来,抬步欲上前去。她人刚走到门槛处,景衍便听见声响,他随即抬手使出内力将房门合上。
房门猛地一震的声响太大,沈青桠眼神迷蒙的愣了愣。这般模样半是懵懂又暗蕴风情,景衍耐不住她如此勾人,抬手捂上了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