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女友——素光同
时间:2020-10-27 10:41:12

  他心甘情愿经历漫长的等待。
  *
  江逾白的自我封闭式训练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到了今年的十二月,他乘坐飞机,只身前往英国剑桥参加面试。
  面试当天,江逾白在早晨六点起床,洗了个澡,梳好头发,戴好手表,穿上衬衫和西装,在他的房间里来回踱步。他承认他有一点紧张,因为他不能接受失败。
  此时,正是北京时间的下午两点多钟,林知夏坐在寝室的床上,打开笔记本电脑,给江逾白发送QQ消息:“你起床了吗,可以和我视频吗?”
  她等了几秒钟,江逾白回复道:“可以。”
  林知夏开启视频,立刻见到了江逾白。她面朝着电脑屏幕,双手拍掌,赞不绝口:“你今天真的好帅!好有气质!”
  江逾白没料到林知夏一开场就这么直白。
  林知夏还说:“你往后走几步,我想看你的全身。”
  江逾白静立不动。
  林知夏催促道:“快点,让我看一下。”
  江逾白表面上说着:“我没什么特别的……”双腿却不由自主地向后退,还特意站到了摄像头的正前方,好让林知夏从正面观察他。
  他们两人的目光透过屏幕交汇,像是穿越了长久的时光,回到了当年朝夕共处的情境。
  林知夏伸出手指,轻轻地触摸摄像头。江逾白与她心有灵犀,他的手指也搭了上去——在虚拟网络世界中,他们指尖相碰,林知夏又打出一行字:“面试加油!你是最棒的!”
  江逾白鬼使神差地反问她:“在你眼中,我是最棒的?”
  “当然!”林知夏特别肯定。她还说:“你是我认识的最优秀的男生,性格很好,人又温柔、聪明、稳重、理性、有耐心,你就是最棒的!”
  林知夏疯狂夸赞江逾白,满足了他可耻的虚荣心。
  江逾白不再有一丝紧张感。他吃过早饭,又复习了一遍笔记,从容不迫地出门了。
  *
  十二月的天气有些冷,天空显现出阴沉的蓝色,风中激荡着凛冽的寒意,学院内的古老大理石建筑静静地矗立在四周,环绕着几块方形的修剪整齐的碧绿色草坪。
  江逾白穿过草坪中央的一条石路,稍微整理了一下袖口,他扫眼一看,见到了十几位西装革履的高中生。
  那些学生来自世界各地。他们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有些同学在聊天时透露了自身的实力和背景,营造出无形的压力。
  江逾白听见一位学生泄气的话:“三一学院录取我的概率,就跟我买中彩票的概率一样……”
  江逾白走到这位男同学的面前:“概率再小,总比没机会好。”
  这位男生和他握手:“你在哪里读的高中?”
  “在北京。”江逾白诚实地说。
  那男生双眼一亮:“老乡?”
  江逾白否认道:“我不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
  江逾白和这位男同学闲扯几句,双方维持着客气又冷淡的交谈,直到监考员把他们带进考场。监考员是一位本校的大学生,看起来非常年轻,可能只有十八九岁,他的态度很随和,还开了个玩笑,让大家不要害怕笔试。
  江逾白从不害怕笔试。
  何况这场笔试只有一小时。
  试卷上的题目很难,很考验数学功底。
  自从认识了林知夏,江逾白多年如一日地钻研数学,埋头苦学,从未懈怠过。他用高中数学竞赛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坚信着“笨鸟先飞”和“勤能补拙”的道理。
  现在,他的辛苦有了回报。他顺畅地写完前六道题,卡在了第七题上,他凝神细思,手速如飞,好不容易解答完毕,监考员说:“Youhavetenminutesleft.”
  只剩十分钟了。
  江逾白还有三道题没写。
  他第八题的题目,来不及细想,全凭直觉写出答案,并用同样的方法,赶在考试结束之前写完第九题。
  然后,江逾白带着这张卷子,走向了面试地点。
  笔试和面试几乎是无缝衔接的,笔试是面试的前奏和铺垫。写完卷子上的七道题,并不能在竞争者中脱颖而出,江逾白还得给面试官留下深刻印象,才能获得入学的资格。
  江逾白的两位面试官都是学术成就极高的教授。他刚踏进办公室,就感受到了教授的凝视,他不慌不忙地和教授们寒暄两句,双手递出了自己的卷子。
  第一位教授针对卷子上的题目,向江逾白提问,江逾白回答得非常流畅。那教授面露微笑,点了点头,又和他谈起第九题和第十题——这两道题,其实都在江逾白的能力范围之外。
  第二位教授开始引导江逾白,给他提供了简单的思路,他立刻抓住了重点,口述出一种方案。
  江逾白的家庭老师曾经教导过他:剑桥的面试有点麻烦,你要拿捏好态度——你不能太强硬,表现出任何攻击性,也不能屈从于权威,毫无主见。你不能滔滔不绝,更不能沉默寡言。你要温和、礼貌、自信、诚实,相信自己的判断,及时纠正自己的错误。
  江逾白坚守这个准则。
  两位教授都露出了笑容。
  其中一位教授和江逾白探讨完卷子上的题目,又给他出了一道速答题:假设你在玩一个游戏,你有一枚硬币,你抛掷这枚硬币后,如果硬币的正面朝上,游戏继续,你还能获得一元钱,如果硬币的反面朝上,游戏立刻终止,请问你的收益期望值是多少?
  江逾白开始作答。他说,抛掷一枚硬币,正面和反面朝上的概率并不确定,因为题目没有描述硬币本身的情况。他假设硬币正面朝上的概率为a,反面朝上的概率为b,期望值应该是a/b。
  接下来,教授又把这道题变成了博弈论,玩家的人数增加了。
  江逾白捡起一只马克笔,在一块白板上画出示意图,教授不断增加题目的难度,联系起了数学和经济两个领域,甚至考察了一点哲学。
  江逾白一直没有冷场。他的思路永远清晰,还能引经据典,面十分广阔。
  江逾白为了和林知夏达到思想共鸣,这些年来不知道看了多少书。林知夏的思维模式非常跳脱,想象力更是天马行空,尤其她小时候,完全不考虑江逾白的心理状态,只要她逮住了他,什么话都能讲。
  面试即将结束,江逾白想起林知夏,短暂地走神了几秒钟。他听见教授夸奖了他一句,他放下心来,和教授道别,缓缓地走出房间正门。
  室外北风呼啸,寒意侵袭,江逾白独自一人在路上散步。他回忆整个面试过程,感觉还算可以,没有特别出彩,也没有犯什么错。
  江逾白返回住处后,亲朋好友都给他打来电话。
  江逾白的叔叔问他有没有把握,他简短地概括:“我不确定。”
  叔叔担心他考砸了,就不敢再问。
  林知夏问他考得怎么样,他详细地回复:“考得还好,除了数学和经济,还有哲学内容。老师问我,人类有没有自由意志,这是你常说的……”
  “你是怎么回答的呢?”林知夏又问。
  江逾白平静道:“引用了康德学派的假说。”
  “那应该没问题,”林知夏分析道,“你是经济系的学生,你了解自由意志和决定论,读过康德的作品,你这么优秀,一定会被录取的!”
  江逾白表现得很谦虚:“也许别人比我更优秀。”
  江逾白这么一说,林知夏以为他没自信,她又表扬了他好几句,听得他心里很高兴。他充满耐心地等待着剑桥的录取结果,很想知道他是否能和林知夏一起留学。
  *
  2011年一月份,江逾白回到了省城,准备过年。他的高中生涯快要结束了,今年九月份,他将成为一名光荣的大学生。
  在江逾白的高中同学看来,江逾白是一个非常出色的男生。他精通英语和法语,理论功底扎实,考试分数极高。他和同学一起做小组作业的时候,总是扮演领导者的角色,大家都对他心服口服,几乎忘记了他的年龄比大家都小。
  此外,江逾白一点都不骄矜自傲。他对自己的定义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
  江逾白的高中同学几乎一致认为,江逾白必然能考进他想去的大学。
  同学们富有先见之明。
  2011年一月份的某一天早上,江逾白打开申请系统,第一眼就看到了剑桥的录取通知。他平静地关闭网页,重新打开,确认自己收到了相关邮件,又了一遍录取通知信,这才向他的亲朋好友播报好消息。
 
 
第86章 小组作业
  江逾白收到了许多褒奖和祝福。
  他的叔叔更是激动不已,连声称赞:“小江,你怎么能这么优秀?真不愧是我们家的孩子,才十五岁,就考上了那么好的大学……”
  叔叔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禁感叹道:“小江,等你长大了,我们可以放心地把家里的工作都交给你。”
  江逾白爽快地答应了。
  江逾白的爸爸在北京有一家投资公司,江逾白每周都会抽空去一趟公司,旁听他们的晨会。
  会议结束之后,江逾白还要留在公司里上课。他的爸爸妈妈组建了多个团队,专门给他讲解现实中的商业模式、家族内部的管理机制、家族集团的具体业务等等。
  江逾白发现,继承家业主要有两个难点:第一,父辈手中的政商资源,无法完全传给江逾白。江逾白必须拓展交际圈,开辟自己的人脉线。第二,他年轻尚轻,资历太浅,要想坐上管理层的位置,必须有父辈的辅助,确保他不断进益。
  于是,江逾白的学习地点从书房转移到了公司。他不再像从前一样整天闷在家里。他跟随家人出席一系列的社交活动,言谈举止都比从前更成熟,还学会了各种各样的话术。
  江逾白的家人们都感受到了江逾白的飞速成长。
  江逾白的爷爷目睹了孙子的进步,先是把江逾白称赞了一番,接着又告诫道:“小江,你去剑桥念书,能学到不少好本领。剑桥的经济学本科是三年制,你十六岁入学,念完书,仅仅十九岁。等你二十岁,你爸爸就会督促你自个儿开公司,练一练手,生意场上的前辈们见到你这副模样的年轻人,他们首先想到的,可不一定是同你合作。你不仅要打通关系,还要晓得怎么看人,怎么用人。”
  爷爷在今晚的餐桌上说出了这一段话。
  此时此刻,江逾白的爸爸妈妈、叔叔婶婶、爷爷奶奶一家七口人围坐在一张长桌边吃饭。
  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家庭聚会的氛围温馨又和谐,叔叔还替江逾白讨价还价:“爸爸,我们小江现在十五岁,你就教他‘识人用人’的那一套,太早了一点。小江还在青春期,没有成年。爸,你瞧瞧我,我十五岁拉琴,还没拉出什么大名堂,还没当上首席……”
  爷爷放下筷子:“江绍祺,你接触过商业吗?”
  叔叔立刻闭嘴。
  爷爷追问道:“你帮你大哥做过事吗?”
  爸爸出面维护叔叔:“绍祺有帮我打理一些投资业务。”
  海鲜汤冒着热气,叔叔端起汤碗,补充道:“我代言的‘品嘉牛奶’,‘飞迪牙膏’、‘科安电商’……这背后的几家公司,一环套一环,全是大哥控股的。爸爸,您慧眼明鉴,我在给大哥打工啊。”
  Jessica插话道:“老公,你代言几个品牌?”
  叔叔掐指一算:“七八个吧,光是咱们家里的就有四个。”
  Jessica从螃蟹腿里剔出蟹肉,盛在一只纯银的勺子里,再放进江绍祺的碗中。她柔声说:“辛苦你。”
  叔叔靠近她:“老婆你辛苦了,这盘螃蟹是你做的吗?你白天忙,晚上还下厨……”
  Jessica含笑道:“不累的,我只做一道清蒸蟹。”
  Jessica有她自己的音乐工作室。为了陪伴江绍祺,她把工作室的总部从新加坡迁到了北京。从今年开始,她的父母帮她牵线搭桥,接下好几笔大业务,她越来越忙,经常不见人影。
  老婆专心于事业,江绍祺为她感到自豪。
  江绍祺和Jessica坐在长桌的左侧,其他人都坐在右侧——他们看不见江绍祺的小动作,考虑到这一点,江绍祺一只手揽上Jessica的细腰。
  Jessica穿了一条丝绸长裙,裙子在腰线处收紧,凸显她曼妙的身材。江绍祺揪起一小块丝绸布料,指尖从Jessica的腰身划过,这让她心底发痒。
  江绍祺和她相处时,从来不戴手套,她低头观摩他的手指,马上侧过身来,悄悄和他耳语。两人情浓意切,情意绵绵,蜂蜜蛋糕都比不上他们之间的甜蜜。
  江绍祺饭都不吃了,只顾着和他老婆讲话。
  人不能被爱情冲昏头脑——江逾白心想道。
  江逾白错开了目光,和他的爷爷聊天。
  爷爷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江绍祺不得不在椅子上坐正。
  江逾白继续聆听爷爷的教导。他还和爷爷谈起了未来的投资方向,他说:“我长期看好电商行业、仓储物流和移动支付。互联网相对透明,物流牵扯的范围更广。”
  “这些你都知道?”江绍祺插话道。
  江逾白说:“我只有片面的看法。”
  江绍祺问他大哥:“大哥,我们小江现在到了什么水平?”
  他的大哥笑了笑:“不错,还得锻炼几年。”
  江逾白听完这句话,心中更加确信,总有一天,他也能独当一面,能在事业上有所建树,能为他的家人遮风挡雨。
  *
  三月开春,气温回升。
  林知夏抱着两本书,独自漫步在校园中。
  早上七点多钟,天色泛白,霞光微露,未名湖的水波清澈,倒映着屹立在东侧的博雅塔。湖畔树林茂密,处处呈景,林知夏欣赏了一会儿景色,就听见有人喊她:“夏夏?”
  她转过身,见到了洛樱学姐。
  她马上跑向学姐,热情洋溢地喊道:“学姐!”
  去年九月份,林知夏向学院递交了一份提前毕业的申请。经过一番审核,学院批准了林知夏的要求,只要林知夏能修完相应的课程,她就能在明年六月正式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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