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女友——素光同
时间:2020-10-27 10:41:12

  江逾白淡声道:“把你教好。”
  “可是你对我好冷淡呀。”林知夏控诉道。
  隔着一件衣服,江逾白抓住她的左手:“学生有学生的规矩。你的态度不端正,我很难给你上课。”
  林知夏乖巧地坐直,继续探究他的人设:“江老师,你只有我一个学生,你的钱够花吗?你要交房租吗?”
  江逾白的设定比较严谨:“我跟人合租。”
  林知夏灵光乍现:“你跟谁合租,你有女朋友吗?”
  林知夏以为,这个问题会把江逾白难住。毕竟他要考虑到现实与游戏之间的设定冲突。但他不仅没有丝毫慌张,还游刃有余地反问她:“你有男朋友吗?”
  林知夏愣了一秒钟,无话可说。她赌气道:“我不玩了。”
  江逾白双手扣住她的细腰:“刚开始就不玩了?”
  林知夏理由充分:“我要专心学游泳。”
  江逾白亲她的额头:“你跟我下水。”
  林知夏扭过脸:“你先把上衣脱掉。”
  江逾白极浅地笑了一声:“你想看吗?”
  林知夏使劲点头:“嗯。”
  江逾白轻咬她的耳尖:“我什么时候能看你?”
  林知夏脸色羞红。她含混不清地问:“你也想吗?”
  “做梦都想。”他用气音在她耳边说道。
  是的。
  林知夏记得江逾白和她讲过的梦境。
  江逾白过完十九岁生日以后,林知夏每天晚上都和他同床共枕。他让林知夏探索了无数次——只要林知夏提出请求,他就会自觉地解开睡衣扣子。
  林知夏是一个公平的人,讲究“有来有往”。
  脑海中逐渐浮现一些画面,林知夏的心潮澎湃起伏,结结巴巴地说:“那、那就今晚吧。”
  江逾白比她还激动。
  他带着林知夏进入泳池。他一头扎入波纹荡漾的浅水区,飞溅的水花落到了林知夏的脸上,她疑惑地问:“你还好吗?”
  飘荡的水流让江逾白平静了,那些不干不净的念头都被洗掉了。他重新浮出水面,丝棉的衣料紧贴他的身体,而他淡定地说:“没事,你把游泳圈放开,搭着我的肩膀,练习水中漂浮。”
  林知夏很信任他。
  她照做不误。
  江逾白心无旁骛地教了林知夏两个小时。她的悟性高到可怕。江逾白说什么她都懂,她大概是最好的学生。“游泳教练课”就成了江逾白近期最喜欢的娱乐项目。
  *
  当天晚上八点,江逾白洗完澡就上床了。
  他躺在林知夏的床上看书。
  而林知夏还在写邮件。大一那年的寒假,她没日没夜地思考过如何使用数学工具验证量子程序的线性秩函数,最终她没有推导成功,就放弃了那个选题。但是,她现在又有了新的思路,韦若星学姐的研究方向刚好与她有一点交叉。
  林知夏给韦若星发了一封邮件。
  她在邮件上说:“学姐好,关于量子程序的验证,我有一些想法,附件是我的pdf版本草稿。”
  此时是北京时间凌晨三点。
  韦若星竟然没睡。
  韦若星很快就回信了。
  她称赞了林知夏的工作,建议林知夏做独立作者。但她最近很忙,至少需要一周的时间,才能抽空读完林知夏的论文草稿。
  林知夏若有所思。她拿起手机,通过微信给韦若星发消息:“学姐,你在熬夜吗?”
  韦若星秒回:“有点失眠。”
  林知夏马上问她:“你遇到什么事了吗?”
  林知夏等了几秒钟,韦若星反过来问她:“谭千澈找没找过你?”
  谭千澈学长?
  其实他找过林知夏。
  他听说林知夏最近在做量子编程语言开发,隐隐也有要加入林知夏团队的意思。
  但是,林知夏记得,洛樱和韦若星都对谭千澈有意见。如果她把谭千澈拉进来,放进他们的微信群里,那两位学姐可能都会很不开心。
  林知夏毫无犹豫地选择了偏向学姐。
  谭千澈目前在美国做访问学者。林知夏就把谭千澈夸得天花乱坠,说他博学多才,水平很高,他专心做学术就行了,林知夏的项目可以交给同学们完成。
  然而,谭千澈毕竟是天才级别的人物,他大概猜到了林知夏的真实意图。他描述自己的职业规划:“明年我回省城,要在大学找份工作,我和你就是同一部门的同事。”
  林知夏随意地说:“嗯,我是林老师,你是谭老师。”
  谭千澈没再回复她。
  可见他也是有几分傲骨的。
  林知夏问起韦若星,谭千澈找她了吗?韦若星说,谭千澈给她发了邮件,想和她谈一些私事。至于具体是什么事,韦若星只字未提。
  林知夏放下了手机。
  她转过身,看着床上的江逾白。
  她记起了白天在游泳池里的许诺。
  江逾白合上手中的书本,隐晦地提醒她:“几点了?”
  “八点多。”林知夏说。
  江逾白掀开被子的一角:“过来吧。”
  林知夏忽然有些紧张,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原本想关灯,但她答应了要让江逾白看一下,而他显然无法在黑暗中清晰地视物。她只能在卧室里亮着灯的情况下,悄悄地走上床,盖紧被子。她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
  江逾白也钻进被窝:“夏夏。”
  他又这样叫她了。
  林知夏却说:“我只允许你看十秒钟。”
  江逾白摘下手表,递到她的掌心:“你来计时。”
  林知夏脸色通红,跨坐在他的腿上。她紧紧握着他的手表,秒针像是一把鼓锤,疯狂敲打着心跳的节拍。她羞涩忐忑还隐隐有些期待,但她并不清楚自己正在期待什么。
  江逾白解开了她的睡裙纽扣。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像是虔诚的教徒在朝圣。
  所有的扣子都开了,江逾白的指尖挑起她的肩带,轻轻地往下拽,他的呼吸在这一刹那静止,又格外急促起来,仿佛经历了一场劫后余生。
  林知夏仰高脖颈,强作镇定:“十秒钟。”
  她开始倒计时:“十,九……”
  江逾白的吻从她的锁骨下移,热烈而迫切,像是要融化她的心口,林知夏的脑袋“嗡”了一声,忘了数数。闷热不透风的被子里,他的双手坚厚而滚烫,就像火焰山上的石头。
  亲热远远不止十秒钟,林知夏把他的衣服攥出了条条褶皱:“你……嗯,你超时了……”
  江逾白扣住她的后颈,直接吻住她的嘴唇,她的思维混混沌沌,讲不出一句话,却获得了和江逾白谈恋爱以来最深刻的记忆。
  夜里九点多钟,林知夏回过神来。
  被子早就被她掀开了,她和江逾白都是衣衫不整。
  江逾白抱着她亲了又亲,夸她比草莓还甜。她依然谦虚道:“草莓比我甜得多。”
  江逾白笑了一声。随后,他说:“我去洗个澡。”
  林知夏问他:“你不是刚洗过吗?”
  江逾白背对着林知夏走远:“洗澡就像吃饭,吃完一顿,还有一顿,洗完一次,还得再洗。”
  林知夏被他严密的逻辑折服。
  她目送江逾白走回他的卧室。
  江逾白刚走不久,林知夏抱着枕头在床上打滚。她在脑海里为自己放映了一场电影,电影的男主角就是江逾白。她回忆他从小到大的模样、神态和动作。她是世间唯一的旁观者,无数画面犹如惊鸿掠影般从她的眼前飘过,她感谢上苍赐予她这样与众不同的记忆力。
  这一夜,他们仍然睡在一张床上。
  林知夏抓住江逾白的手,在他的掌心写字。她一撇一捺写得认认真真,黑暗里他们的触觉都变得更加敏锐,江逾白猜测道:“你写的是……”
  “一共八个字,”她轻声说,“青梅竹马,百年好合。”
  江逾白紧紧攥住她的指尖,因为她的声音而动情,他心头微热,那热度久久不退。
  *
  十月末,凉风和畅,秋高气爽。
  林知夏发表的两篇关于“量子递归模式”和“分布式量子计算程序逻辑”的论文引起了小规模的轰动,她的第二篇论文创造了新的数学工具,实现了重大技术突破,填补了“量子程序验证”领域的一大空白。
  这两篇论文的基础工作其实都是林知夏在本科阶段完成的,研究跨度超过了三年,还有很多内容需要补充和优化,林知夏并未感到自满。
  不过,业内有几位前辈公开评价林知夏是“优秀的,极具天赋的学者”,又因为她才刚满十九岁,她一下子名声大噪——这时候,她还没觉得自己的生活发生了什么变化。
  直到她打开网页,浏览早间新闻。
  她一眼看见了自己的照片。
  新闻标题是:“天才美女博士的实力天花板,年仅十九岁破解世界难题!”
  林知夏犹豫片刻,点开网页链接。她的履历被记者们写得清清楚楚,十岁师从沈昭华教授,十二岁获得国际数学竞赛金奖,十四岁就有两篇SCI论文……记者还采访了林知夏的中学老师、中学同学,大家都对她赞不绝口,说她“聪明,善良,完美无缺”。
  林知夏愣住了。
  这也太夸张了。
  她念中学时,明明有很多缺点。
  她不善交际,胆小怕事,经常躲到江逾白的背后,还在走廊上和金百慧吵过架。
  晨光透过窗户,照在木地板上,林知夏面朝电脑,发了一会儿呆。
  江逾白轻轻敲响她的房门。
  他走进房间,喊她吃早饭。
  林知夏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电脑说:“你看,我又上新闻了。”
  江逾白扫了一眼电脑屏幕,念出标题里的六个字:“天才美女博士。”
  “我不喜欢这个称号,”林知夏却说,“他们应该把‘天才美女’四个字删掉,再把‘博士’改成‘博士生’。”
  她一手托腮:“美女这个词,让我想起了我的高中同学邵东旭,他天天叫我美女,不叫我的名字。但我是一个有名字的人。”
  江逾白当场编出一个新的晨间新闻标题:“深度好文,精彩不容错过,博士生林知夏关于‘分布式量子计算程序逻辑’的最新研究进展。”
  林知夏心花怒放:“我喜欢这个标题!你可以做新闻主编!”
  江逾白坦然接受林知夏的赞誉。他又看了一眼网页,这才牵住林知夏的手腕,带着她去吃早饭了。
  林知夏在餐桌上告诉江逾白,她收到了国际顶级学术会议的邀请函。周日早晨,她要前往德国柏林,印度学姐会和她同行,她们要在德国待上一个礼拜。
  江逾白为她感到高兴。
  周日早晨,江逾白亲自开车把林知夏送到机场。
  临别前,林知夏在江逾白的脸上亲了一口,还留给他七封情书。
  “你每天拆一封信,”林知夏软声道,“等你看到最后一封,我就回来了。”
  江逾白把情书装进车内的暗格。他说:“我想去德国看你。”
  “不可以,我不同意,”林知夏却说,“你明天还要上课,你不能为了我逃课。”
  她拎起行李箱,朝他挥了挥手:“下周六见!”
  她高高兴兴地奔赴学术大会。
  她很喜欢同行之间的交流。
  但她和江逾白才刚分开,江逾白已经开始想念她。
  江逾白一边反思自己是不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一边又掏出手机,标记林知夏回来的航班路线和时间点。
  江逾白拆开林知夏留给他的第一封情书,从头到尾逐字逐句地品读,反复看了好几遍。触及她笔下的文字,就好像摸到了她的手指,洞见她的内心世界。
  *
  由于林知夏不在家,江逾白约了几个朋友去打高尔夫球——孙大卫就是其中之一。
  过去的两个多月里,孙大卫曾经在迪拜的帆船酒店散心,在挪威的“罗弗敦群岛”钓鱼,在冰岛的黑沙滩上观赏极光。他甚至回了一趟老家,吃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家乡菜。姥姥姥爷轮番开解他,为他指点迷津,那些爱恨痴缠的心绪都变淡了。
  生活早已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但是,孙大卫的心里仍然有一条伤疤。
  孙大卫穿着一身运动服,对江逾白说出一番心里话:“我累了,不会再爱了。”
  江逾白挥动高尔夫球杆,打出一个非常漂亮的弧线。他看着高尔夫球的运行轨迹,高深莫测道:“干脆专注事业吧。”
  孙大卫叹了口气:“事业啥的也不好整啊……”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便问:“我伯父升迁去北京了,和我讲你来着,你小时候在长白山度假见过他?”
  江逾白简略地答道:“见过几次。射击场上,他的枪法很准。”
  孙大卫说:“哎,是的,他二舅是护林员,他十几岁的时候,他二舅带他进山里打过猎。”
  江逾白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北京那边的规矩多吗?”
  “我哪里晓得,”孙大卫实话实说,“你家在北京的路子更多吧,我家就靠我伯父一个人。”
  附近还有别的同学走过来,孙大卫和江逾白都挺避讳当众谈论家里的政商关系。他们转而讲起了近两年的新兴产业投资,孙大卫竟然说到了“量子计算”。
  孙大卫对于“量子”的评价是:“硅谷冒出好几个新公司,打着‘量子’的旗号,没人知道他们干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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