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卿卿入我心——五点零九
时间:2020-10-28 09:54:51

  “皇上,太子都说不喜清冷的性子,还非要给他娶个如此的正妻,让我儿如何是好。”容贵妃还不死心。
  皇帝一个冷眼,容贵妃立刻就闭了嘴。
  “贵妃怎会如此不懂分寸?既然太子喜欢薛玲玉,赐为侧妃便是,既是两情相悦,朕自然不会拆散。”然后又看向皇后,“还有这个娄汐月,一并赐为侧妃。”
  皇帝扶着头很是不悦的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朕自有分寸,礼部会做好相关事宜,你们不用再操心。”
  说完转身回了内殿。
  皇后冷哼一声也出了紫宸殿。
  容贵妃拉着陈逾白的手说道:“都是母妃不好,知道我儿喜欢玲玉也没有为你喜爱之人争取到应当的位份。”
  陈逾白极力压制住心中欣喜,叹了一口气,“皇命难违。儿臣怕玲玉不悦,还望母妃多去劝劝她。”
  容贵妃面露厉色,“那个卫什么沅的,我看着就不喜欢。真是难为皇儿了。”
  “母妃放心,我不会让玲玉受委屈的。”
  容贵妃这才稍微宽心的点了点头。
  关皇后十分不悦的回到寝宫,娄汐月这步棋就是为了打垮太子的,如今做了侧妃,棋子的作用大打折扣,她明白自己儿子的德行,想要靠政绩压太子几乎全无可能,现在能做的就是让太子自己犯错。在她的心里,最后走上皇位的一定要是她的儿子。
  正在琢磨着下一步该如何办时,三皇子闯了进来。
  “什么事情这么慌张?”
  “母后,儿臣……有一事明禀。”陈逾行吞吞吐吐。
  “你又闯了什么祸吗?如今朝中什么形势你心里不明白?我在想方设法为你铺路,你却在外面闯祸?”皇后看着面前跪着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但也没有丝毫的办法,“说吧,什么事。”
  “光,光禄寺卿郭琦的女儿郭明玉有了身孕,是儿臣的。”
  “什么!”皇后拿起手里的茶杯就扔在了陈逾行身上,“光禄寺卿是什么品级,你不知道吗?不过是个从三品操持宴享的,你娶他的女儿对你有何帮助?”
  关皇后真是很铁不成钢,那边给太子选妃都是尚书将军侯爵之女,怎么自己儿子勾搭的是这么个没有丝毫用处的女人,她如何不气。
  “孩儿让太医诊治过了,说很大可能是个男胎。”
  “你!你竟然让太医去诊断!”
  陈逾行跪在地上乞求的看着光皇后,“母后,郭家娘子与孩儿两情相悦,请母后允许。”
  皇后坐在上位了烦躁的闭上了眼睛,想她在后宫中吃了多少苦,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才坐上了皇后的位置,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拎不清轻重的儿子。
  “即使如此,郭明玉也不能是正妻,你要娶便纳为侧妃吧。”
  “儿臣叩谢母后。”
  关皇后看着三皇子出门,屏退了左右的人,对身旁伺候的太监说道:“云大哥,你说逾行这孩子怎么办?”
  “娘娘不必担心,有我鹤云在,定当全力保三皇子坐上皇位。”
  关皇后转头看着他,“这么多年幸而有你在我身旁,要不然这深宫中我恐怕早就身死了。”
  “娘娘别说这话,能如此陪在你身边,我已经很知足了。”
  关皇后低下头眼中难得的温柔,“你的恩情,我只能下辈子还了。”
  “有娘娘这句话,我就知足了。”
  “走吧,你再陪我去趟紫宸殿,这件事还得我去向陛下要一道圣旨。”
  由于郭明玉已经怀有身孕,肚子等不得,陈逾白的赐婚圣旨还没下,三皇子的圣旨倒是先行下了。
  虽说皇后已经将此事的风言风语压了下来,但哪里有不透风的墙,在人们的议论纷纷中,三皇子很低调的迎娶了郭明玉。
  就在这场风言风语还没平息的时候,又下了一道朝野上下议论纷纷的赐婚圣旨。
  一时间将卫府推上了舆论的制高点。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太子逾白,弱冠三载,共承宗庙,以安社稷;朕咨问先祖,考察品行,正以德行,兹授兵部尚书之女卫氏太子妃,青阳候之女薛氏、护国将军之女娄氏为侧妃;天之配,地之载,以告天下,备成家礼,择日完婚,钦此!
  这道圣旨同时去了三个地方。
  薛家和娄家早已知晓,无甚欢喜。
  卫府众人在听完圣旨后都一时没回过神来。
  卫瑞阳从宫中太监手中接过圣旨,稍作打点送出府后,看着一脸惊魂未定的卫婵沅说道:“阿沅,你随我来。”
  卫若书拦住父亲,“爹,你要对小妹说什么?”
  卫瑞阳一脸严肃,“若书,你想说什么?还是你知道些什么?”
  他当然知道,在他心里,妹妹和秦善那可是两情相悦的。
  “我……”卫若书看向一旁神情凝重的秦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卫瑞阳不再理会他,继续对卫婵沅说道:“阿沅,跟爹来。”
  进了房间,卫瑞阳仔细关上房门,坐在太师椅上,指了指对面的座位,“阿沅,你坐。”
  “爹爹,你是要问女儿是不是愿意吗?”
  “我的女儿果然聪慧,为父正是此意。”
  卫婵沅低头抿嘴很久不做声,卫瑞阳也不急,安静的等着,过了很久,她说道:“女儿真的不知道。”
  大哥婚宴那日,她记得自己对陈逾白说的很清楚了,而自那日一月多来,都没在再见过陈逾白了,她以为一切都过去了,没想到却等来了一旨赐婚诏书。
  卫瑞阳见女儿神情有些犹豫,说道:“此番我们卫家怕是两方势力争斗不下,而被推上来的,不过是陛下权衡利弊的结果,若是阿沅你不愿意,为父会想办法。”
  “爹爹,你千万不要到御前说什么,女儿是真的没想好,先对外说女儿患了重病,拖一段时间吧。”
  卫瑞阳叹了一口气,“看来你对太子还有情,为父就给你时间,好好想一想吧。”
  一开房门,卫瑞阳就看见了贴在门边的卫若谦和卫若书,还有站在不远处的秦善,他什么都没说径直走了出去。
  三人齐齐走了进来,卫若书迫不及待的问道:“小妹,我记得你说你已经不喜欢太子了,你若不愿意,哥哥给你想办法。”
  卫若谦的眉毛拧在了一起,“虽说皇命难违,但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
  “你们都别急,我还没想好,已和爹爹商议了,先对外说我患了病,拖一段时间,让我好好想想吧。”现下这个情况,她脑子有点乱,是真的需要好好思考,“我先回房了。”
  三个人看着卫婵沅神情有些恍惚的走了出去,都有些担心,卫若书拍拍秦善的肩膀:“阿善,有些话你再不说,怕是就没机会了。”
  秦善却摇摇头,“若书,你误会了,有些话若说出口了,就再也没了可能。”
  受伤那段时间他也曾以为有机会,但那之后阿沅似乎有意在疏远自己,他就明白,阿沅对他更多的是亲情。
  他不能让这点亲情都没有了。
  卫婵沅回到自己的闺房,想了好久实在没想通,以她对陈逾白的了解,自己那样伤了他的面子,而且拒绝的那样彻底,按理来说他是绝无可能再有娶自己的想法,为何事情却发展成了这样呢?
  这一世没了自己的纠缠,他应该很开心的将薛玲玉扶正。可现在的情况,不但自己依旧要做太子妃,还多了一个侧妃。
  对于这个娄汐月,卫婵沅没有丝毫前世的记忆。
  一个薛玲玉已经够受了,如今又来一了娄汐月,难道她依然逃脱不了最后被打入冷宫的命运吗?
  可是若拒绝,不但是抗旨,更是得罪了陈逾白,他今后是要登基为帝的,要保住爹爹和哥哥的性命是不是必须要嫁?
  她突然记起了无言大师的话,放弃至高荣耀,心愿方得所成。她是要放弃凤位的,可是如今为何要心愿所成却反而离那个至高荣耀更近了呢?
  她是真的不明白了。
  自圣旨下后,东宫时常有人来卫府,都是成箱成箱的往里抬,今日绢帛,明日就是药材,要不就是金玉器玩,再不就是文房茶具。
  还单独给卫婵沅送过来许多衣物饰品,还有一价值连城的古琴。
  有一日竟然送来了好多糖人和面具,卫婵沅一看就认出来了,是那日巧遇薛玲玉时自己驻足过的两个小摊子。
  这份殷勤,卫瑞阳不经感叹:这场景怎得和小妹那时别无二样,真是父子,做法都是一样的。
  当然为了不让旁人起疑,薛玲玉那边也是一样不少,但不一样的是,卫婵沅这边的是他亲自选的,而薛玲玉那边就权权交给了常禄操办。
  如此看来娄汐月就像是一个小可怜,但她却丝毫不担心,既然做了侧妃,她相信自己有的是时间从薛玲玉那里夺回太子的心。
  陈逾白是故意冷淡娄汐月的,对薛玲玉的宠爱就是他的防御。
  可是东西送了没几日,就传来了消息,说是卫家小娘子换了极重的风寒,性命堪忧。
  礼部一听,先放下了所有的成亲事宜。
  这可急坏了陈逾白,他恨不得立刻飞到阿沅身边。可众人皆知,卫家娘子是皇帝硬塞给他的,他自然不能表现的太过关切。
  所以当容贵妃兴高采烈的拉着薛玲玉来东宫用膳时,他的强颜欢笑,看的常禄都快内伤了。
  容贵妃往陈逾白碗中边夹菜边说:“这卫家小娘子真是福薄,看来是压不住这太子妃的位分。本宫瞧着呀,嫁过来也是个子嗣缘薄的。”
  “姑母,别担心,这不是还有我呢吗。”薛玲玉向陈逾白身旁靠一靠。
  陈逾白压制住怒火,很是勉强的翘了翘嘴角,“玲玉自然是最好的。”说着就给薛玲玉夹了笋丝。
  “哎呀,表哥,我不爱吃笋丝,你又忘了!”薛玲玉娇嗔的埋怨着。
  陈逾白厉眸瞧着薛玲玉,薛玲玉猛然一惊。
  看见薛玲玉的表情,他立刻转头换上另一副温柔的神情,“表哥错了,竟然忘记了表妹不喜笋丝。”
  常禄实在看不下去了,忙差遣了人去请闵行舟。
  闵行舟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慌慌忙忙的就赶来了,结果冲进来看见三人一副幸福美满的样子在用膳,一时顿住了脚步,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容贵妃不满的瞥了一眼。
  陈逾白却像是看见了救星一般,忙站起来,“行舟,是不是事情有了进展?”
  闵行舟一脸懵,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一句话没说,咽了下口水,话说,这满桌子的菜看着很和胃口,他还没吃饭呢。
  “走,我们去书房说。”陈逾行跨步到闵行舟身旁,往外推他。
  “什么事这么着急?”容贵妃站起身问道,她一直忌惮前皇后的母家,虽说现在她才是太子名正言顺的母亲,但镇国公也是太子的亲外公。
  “母妃,没什么事,不过是父皇交办的朝中事务,我已经吃好了,您和玲玉慢慢吃,我先忙去了。”
  薛玲玉也站起身,很是贤惠的说道:“表哥朝政缠身,真是辛苦了。”
  陈逾白敷衍的笑笑,“多谢表妹关心。”
  走出房间,闵行舟才敢问道:“表哥,怎么回事?我刚才生怕自己说错话。”
  “你没说话就对了。”
  两人到了书房,陈逾白吩咐常禄屏退左右,关好房门,急忙问道:“行舟,你最近有没有听英姑说什么?卫小娘子身体如何了?这几日派去的暗探说她自下旨至今日就没出过闺房,不知病的严不严重。”
  闵行舟眉头一皱,“我也刚听说卫小娘子身体欠安,不过英姑近日不在帝都,北地有武功切磋大会,她赶去参加,说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她师叔。”
  “行舟,你说我该如何办?”
  看着一向镇定自若的人,突然如此无助,闵行舟道:“表哥,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可千万别忘了世人都知卫家娘子不过陛下硬塞给你的,你喜欢的是薛玲玉,别冲动。”
  “我知道,但我如何能安稳的坐在东宫,干等着卫小娘子的消息。”
  “但是,表哥,你难道没发现,东宫比之前又多了些不熟悉的面孔吗,你怎可轻举妄动让人抓了把柄。”
  陈逾白叹一口气,“自从赐婚圣旨下后,皇后和容贵妃都以东宫要有新主子,人手不够为由,派了好些宫人来,现在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掌控中,比之前更加没有自由,得更加小心了。”
  “殿下。”是常禄的声音。
  “说。”
  “贵妃和薛家娘子走了。”
  “知道了。”
  陈逾白松了一口气,一转头看见闵行舟翻找着他书架上的书,灵机一动突然说道:“行舟,今夜你换上我的衣服,待在这里。”
  “表哥……我不行,现在你大婚在即,若是皇后或容贵妃突然来找你商议相关事宜,我该怎么办?”闵行舟哭丧着脸,这可是冒充太子的重罪,被发现了要砍头的。
  “无妨,常禄会帮你的。常禄!”
  常禄推门而入:“殿下。”
  “去找一身我的衣服给闵郎君换上,我去趟卫府。”
  常禄张大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愣着干嘛,快去。”
  “殿下,常禄是怕……”
  “我很快回来,贵妃刚走,这天色已晚,不会有事的。”
  “是”。
  常禄真不知道自己今日把闵郎君喊来是好事还是坏事了,也可能因此自己的小命就丢了。
  “快,脱!”陈逾白看着闵行舟说道。
  “表哥,这……我衣袍没洗。”闵行舟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我不嫌弃,你不也说外面都是眼线,我不换上你的衣服怎么走出去。”陈逾白说完一把拿过闵行舟手里的扇子,“刚巧你拿了扇子,我正好遮挡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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