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卿卿入我心——五点零九
时间:2020-10-28 09:54:51

  “太子误会了,本宫不是这个意思。”
  “那母后是何意?如果真是玲玉做的就请母后拿出证据!”
  皇后一听,走到皇帝身边,楚楚可怜的说道:“陛下,你可以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呀。”
  陈逾白听到这句话,异常反感,这是他从小听到的最多的话了。
  皇帝叹口气,“朕已经派人去请薛玲玉了。”
  这薛玲玉还没等来,先等来了容贵妃,她人还没进殿,哭声就先来了,“陛下,陛下,你可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呀。”
  又是这句话,陈逾白听了无奈的摇摇头。
  哭喊着就扑到了皇帝身边:“陛下,陛下,玲玉那么单纯善良的孩子,是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皇帝正一正身子,身边的两个女人很有眼色的退远了些。
  “好了,都别哭了。”
  “陛下!”
  紫宸殿门口一禁卫军进来,呈上一个荷包和桂花糕,回禀道:“陛下,这上面皆发现了麝香。”
  皇后一听可不得了了,“这荷包就是傍晚时分薛玲玉拿来的,还有这桂花糕也是薛玲玉给明玉的。”
  容贵妃一看,“这,这……”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正在此时,通传说薛玲玉来了。
  “宣!”
  薛玲玉在来的路上,容贵妃就已经命人传去了消息,她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抖抖索索的跪下说道:“小女绝没有做过此事。”
  皇帝说道:“那这个荷包和糕点你怎么解释?”
  薛玲玉一看禁军手里的东西傻眼了,荷包是她的没错,糕点也是她的没错。
  她只不过是因为来了宫里,顺便去看看郭明玉,毕竟她进了东宫,难免和郭明玉打交道,想着若是搞好关系,今后还想着有人帮她对付卫婵沅和娄汐月,怎么这同盟还没拉到,就被人诬陷了呢?
  真是蠢,真是从小被惯坏的娇小姐。
  容贵妃皱了皱眉头,她是真没想到,从东宫出来,她回了自己寝宫后,薛玲玉还能跑到三皇子妃那去,作为在后宫争斗中走到贵妃这一步的自己来说,薛玲玉这样的错误简直不要太低级。
  看来自己需要教这个侄女的还很多,不过,她认为现在让她好好吃这一次亏,比自己苦口婆心说几天几夜都管用。
  也好,就算是历练了,所以不到事情不到最后一步,她并不打算出手。
  况且,还有太子呢,她相信陈逾白是绝不会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被陷害的。
  果然,陈逾白走到盛放证物的盘子前面先拿起荷包看了看闻了闻,又拿起糕点吃了一口。
  “父皇,虽然这荷包和糕点都有很重的麝香气味,但这荷包的合线口,似乎有重新缝补的痕迹,而且糕点的麝香也是在表面,不在内里。”
  陈逾白这么一说,容贵妃马上说道:“这肯定是有人陷害!”
  皇帝吩咐道:“去让尚服局女官和御膳房管事来一趟。”
  女官仔细查看了荷包后回禀:“这荷包的阵脚确实不是出自一人之手。”
  御膳房管事尝完糕点后回禀:“麝香在糕点表皮,内里并无。”
  皇帝一听说道:“皇后,你可还有什么疑问?”
  “是臣妾不查,这就到逾行宫中去仔细查查,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说完走到容贵妃身边,拉住她的手,“好妹妹,你也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我难免慌张,错怪了薛家娘子,你别生我的气呀。”
  皇后这步棋,赢了当然好,输了也没什么,替罪羊她早就找好了。不论结果如何,薛玲玉并不聪慧的印象就算是在这宫中种下了。
  她眼中演着姐妹情深,心里却在想:和我斗,要是斗得过我,怎么坐上后位的不是你呢。
  “姐姐严重了,妹妹倒很是担心现在三皇子宫中的情况。”
  容贵妃自是知道,这是皇后做出来陷害薛玲玉的,但这么做,肯定想好了退路,如果她纠缠不放,也不过是找个替罪羊了事。
  现在到了太子成婚的关键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皇帝坐在龙椅上,手扶额头,“都闹够了?闹够了就退下吧。”
  “是。”众人齐声应道。
  出了紫宸殿,陈逾白看见了等在外的常禄,正要吩咐,梨花带雨的薛玲玉,突然不管不顾的扑到陈逾白怀里大声哭了起来,“表哥,要不是你……”
  陈逾白吓了一跳,身子下意识往后仰了仰,双臂微张,脸转到了一侧。
 
 
第29章 寻芳阁(1)
  “玲玉, 你这像什么话,你们还没成婚呢。”容贵妃笑着说道。
  薛玲玉依依不舍的放开手,羞羞答答的低着头轻声道:“表哥,今天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 不过表妹, 你今后做什么事还是先和母妃商议一下吧。”虽然他是容贵妃用来巩固权力的棋子, 但在对付皇后和陈逾行这件事上,两个人还是一致的。
  为了最后的目的, 他可以先装作一个听话的傀儡。
  “母妃您累了吧, 先让玲玉陪您回寝宫如何。”
  容贵妃叹一口气,“折腾了大半夜,还真是累着了。”
  往前走了好几步见薛玲玉没有跟上来,容贵妃一回头就看见侄女望着太子, 连步子都迈步动了, 打趣道:“很快就成亲了, 你还怕把太子看不够吗?”
  薛玲玉脸一红,跟着容贵妃走了。
  “太子,薛家娘子自今日起怕对您更加情根深种了。”常禄看着离去的薛玲玉时不时回头的样子说着。
  陈逾白没说话, 抬头看看已经泛青的天, 往东宫行去, 常禄也没再多言,安静的跟在身后。
  卫婵沅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美好美的梦,梦中她身在一片柔软的云上,全身被包裹在这团柔软之中,像小时候母亲哄她睡觉的手,轻轻的一下一下拍打着后背,让她觉得很安稳, 很舒服。
  但是梦很快就醒了,醒来的她有些恍惚,她大概记起了昨晚的事,却有些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他来了吗?她听到的那些话是在梦里还是真实的?想到这,她慌忙起身来到桌案前。
  铺开的纸张空空如也。
  可是她分明记得自己写过诗的,难道连诗都是在梦中所作?
  她缓缓坐在椅子上,仔细回忆着其中的细节,却发现有些记不清了。
  她当然不会知道这都归功于昨夜她闻的安神粉,这特制的药粉就是有着这样奇特的功效。
  说来,前世这安神粉,陈逾白最初并不是用在卫婵沅身上,却在他一次又一次偷偷溜进卫婵沅房中后,成了他混乱两个女人前夜记忆的好东西。
  虽说是梦还是真,她分不清,但昨夜的梦境却提醒着她赐婚圣旨的存在,和不得不尽快要做的决定。
  “婵沅,你醒了吗?”
  卫婵沅打开房门,看见婉瑜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听文芯说你最近胃口不好。你看你,这对外说患了病,难不成你还想把它变成真的吗?”
  冯婉瑜将食盒里的汤盅端出来,“这是我特意为你熬的开胃汤,早晨就喝,准保你午饭胃口就开了。”
  卫婵沅心里荡过阵阵暖流,“婉瑜,你怎么这么好。”
  “你还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快喝。”
  卫婵沅端起来,慢慢喝着,冯婉瑜见她喝了,说道:“你先喝着,我灶台上还炖着碗补身体的汤,得让若歉上衙前喝了。”
  说话之间藏都藏不住的小幸福,让卫婵沅轻易的捕捉到了,“快去吧。”
  喝完了汤,她呆呆坐了半晌,仔细想了想重生之后的事,大哥娶亲,二哥健在,英姑遇到了闵行舟,都是好事。
  如果没有赐婚圣旨就更好了。
  她能装病到几时呢,若拒绝了,爹爹和哥哥为了她抗旨不遵,卫家面对的会是怎样的情形,而陈逾白又会如何做?这不是生生的把卫家推到了未来君王的对立面,这么一来,又回到了前世那种焦灼的局面。
  不行,决不能这样。
  但一想到东宫的孤灯冷殿,皇后和贵妃何患无辞的惩戒,薛玲玉无中生有的争对,她就不愿再过一次那样的日子。
  “娘子,英姑来了。”文芯推门而入。
  “文芯,你来给我梳洗,让英姑稍等片刻。”
  梳洗好的卫婵沅打开门,看见英姑坐在院落里的石凳上闭目养神,她悄悄走过去坐在旁边的石凳上。
  “你都不在府中好几日了,真是有了郎君就忘了友人。”卫婵沅撇嘴。
  英姑站回头仔细看着卫婵沅,有些惊喜的说道:“你没生病?”
  “放心,我好着呢,不过是缓兵之计。”卫婵沅叹口气。
  “你可吓坏我了,我去北地参加武功切磋大会,昨晚回来太晚,就住在了客栈。一早就听大街小巷都在说你的事,就立刻赶过来了,原本还能早些的,在卫府门口遇到了行舟,他呀说,太子着急的不行,一定让我劝你同意赐婚呢。”
  卫婵沅一听,苦笑:“他呀,肯定是帮着太子的。”
  英姑面色微沉,“我问过行舟,太子对你究竟是何意,他不正面回答,只说日久见人心,但要熬过日久才行。但我却觉得现在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不论太子是为了平衡朝中关系,还是拉拢兵部,但很显然,抗旨不遵这条路是行不通的。”英姑沉吟片刻问道:“卫娘子,你心中可有喜欢的人?”
  这个简单的问题,她思索良久后,却回答不出肯定的答案。
  “曾经有过,但我想,今后不会再有了。”
  “你和曾经那人还有可能吗?”
  卫婵沅猛然抬头,看了一眼英姑,只觉得世事无常,如今她要嫁的人就是曾经那人呀。
  但她看着英姑期盼的眼睛,只得笑笑,“我已经忘了他了。”
  骗别人总比骗自己要容易得多。
  英姑突然拉着卫婵沅站起身来,“走,换身男装,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当卫婵沅抬头看见寻芳阁三个娇艳的大字后,有些抗拒英姑拉她进去的动作。
  “英姑,我是女子!”
  “对呀,大家都是女子,你掏钱,她们为你弹琴唱曲有何不可?”
  卫婵沅无不惊讶,“英姑,你时常来这里吗?”
  英姑笑了起来,“你不觉得比起人多嘈杂的酒肆,这里更适合你这样秀气的郎君吗?”
  是呀,听着琴声,喝着小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卫婵沅大步跨进去,立刻就有老鸨迎了上来,“哟,这位公子可真好看,是第一次来吧,我给你介绍几个姑娘。”
  “不用了,给我们一间房,一把古琴,一壶好茶!”
  老鸨看了眼卫婵沅身旁的英姑,眼神里透着原来如此的表情,“好的,放心,郎君们好好喝茶,我们绝不进去打扰。”
  “再多拿几壶好酒。”英姑说道。
  “好嘞。”老鸨招招手,过来个小二将她们引到了二楼最里面的厢房。
  一进房间,英姑就说道,“看来老鸨是误会了,不过也好,落得清净。”
  小二倒了茶,斟了酒就退了出去。
  “这里的桂花酒还不错,卫娘子尝尝?”英姑将酒杯推到卫婵沅手边。
  “英姑,原来你喜欢喝桂花酒呀。”卫婵沅抿了一口,笑着问道。
  “桂花酒酸甜适宜,正合我的口味。”
  “英姑你可知道这帝都谁人的桂花酒酿的最好喝,就连宫中要饮,都不一定能有,全看酿酒人的心情。”卫婵沅俏皮的看着英姑。
  “哦?如此说来,这妙人卫娘子你认识了?”
  “别再娘子娘子的叫我了,我听的不舒服,你喊我阿沅吧。”
  英姑低头,“我是江湖中人,自然高攀不得。”
  卫婵沅看见英姑这副样子,就能想到闵行舟不知道费了多大功夫才让英姑接受他的,看来那人真的喜欢英姑喜欢的紧。
  “在我心里,你比帝都那些贵女不知道强多少倍呢。”
  英姑抬头迎上卫婵沅晶莹剔透的眸子,点点头,缓声喊到:“阿沅。”顿了片刻问:“你可以告诉我酿桂花酒的是谁人吗?”
  卫婵沅站起身转了个圈,身上的铃铛玉佩清脆作响,眉毛一挑,故作神秘的半天不开口,然后又得意的开口道:“就是我呀,卫府的小娘子。”
  英姑惊讶的起身,走到卫婵沅身边,“阿沅,你真让我惊喜,我一直以为你是弹琴绣花的大家闺秀,没想到你不但喝酒还会酿酒,若再加上高强的武艺,你这样的性子更适合行走江湖。”
  卫婵沅坐回到椅子上,“也许下辈子我会和英姑你一样呢。”
  英姑垂眸,“我知道阿沅你不喜束缚,但赐婚一事你究竟做如何想?若实在不愿,我倒是有个好办法。”
  “什么办法?”
  英姑沉默片刻,“青灯古佛,削发为尼。”
  卫婵沅一口酒吐了出来,“这这这,行不通,我可舍不得头发,还有那些好吃食。”
  “阿沅青丝如瀑,又生的这般俏丽,下半生去到那样清苦的地方也着实暴殄天物了。”
  “就是,去了那里和在东宫没什么区别,都是束缚,都是清冷。”卫婵沅噘噘嘴对这个提议很不满意。
  “那似乎再没有办法了。不过,阿沅,嫁给太子是全帝都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情,你如何这般坚决的不愿。”
  她做的坚决,但心中却一直都在动摇。
  不但是因为想让卫家站在陈逾白这一边保平安,更多的是,她隐隐觉得这一世的陈逾白似乎和上一世有所不同了,对她不曾冷淡,还三番四次救她,在浔州时她说了那样的重话,她依旧帮她劝了大哥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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