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当当心疼时郁,忽然一颤声,自己也控制不住的哭腔出来,“爷爷,你别怪他。他一直很好,没他,我早就不知道在哪里流浪了。”
“所以你因为感恩就答应他的蛮横追求了?”老爷子气愤,“这是身为时家男人的耻辱!”
“没有!”明当当着急,“哥哥从来没强迫过我,一直像真正兄长关心我,我在他那边只有舒适,没有除了我个人心理负担以外的不安。他是一个很好的男人,如果我眼瞎错过,那真是……”
她选了一个词,“终生追悔。”
老爷子凝固住了,犹疑道,“他真那么好?”
明当当笑了,“您为什么不相信?”
老爷子说,“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说他金屋藏娇,从别的公司手里把你抢来。”
“这个……”明当当为难,“这个真的。”
“那你还说从来没强迫你?”
“可这个是为我好。”她想到当时自己对这件事的抗拒,不好意思笑了,“也可能他其他地方太好了,我真的忘记这段往事。只记得他的好。”
“丫头,你要弄清楚爱和亲情的区别,盲从对你和他都不好。”老爷子叹息,希望她慎重考虑。
明当当皱眉,沉默半晌才说,“您对他意见很大,是谁在您面前说他坏话了吗?”
“多着呢。”老爷子说。
明当当一下就恼了,盯着老人家本该智慧善于独立思考的眼,气愤连连说,“您太不公平了,别人说他不好您就不信他,他可是您的亲孙。况且,我才是当事人,我说他好他就好,就连您……”
“什么?”老爷子笑了,只不过那笑让人不敢对视,只要你一点点底气不足的话。
明当当脖子梗了梗,豁出去道:“在我心里,全世界他最好!没有哪个男人为我拨过蟹腿,擦过嘴角的酱汁,也没有一个男人唠叨过我衣服过于暴露,要我藏起来遮起来,旁人都只会占我便宜,眼睛瞄个没完!哥哥真心为我好,还给我当爱情指导,说不定他那时候已经喜欢我了,但我喜欢别人,他就把自己真心藏起来,宁愿自己受苦也不会惊扰我,吓到我,他就是这么……”
“……无微不至,”说到这四个字,明当当自己也受触动,眼圈全红了,“这样的男人,我丢了……我才真该天打雷劈。”
老爷子沉默。
不知是被说服了,还是觉得她无可救药,所有话不可信,但他已经懒得再反驳。
明当当红着眼圈说,“我去找哥哥。”音落,抬脚就走,气呼呼的那背影。而且气得重点好像不是老爷子反对他们在一起,而是说时郁那么多坏话的关系。
老头儿落单在草坪又重新浇水,须臾,小径上走来一位老太太。
满脸愁容,一来就问,“怎么样?”孙子可在里面等着呢,给了天大的面子才让当当和他爷爷单独聊两句,也不知老爷子说错话没有,惹了当当不高兴,就等于惹时郁不高兴,那后果不堪设想。
老太太焦虑,“当当从山里回来发烧,说时郁讲了我俩抵抗力差,不能接触她,她才等了好几天才来的。你看着吧,你再惹他生气,他下次就不让当当再来了!”
老爷子气呼呼,“他不来拉倒!自己干得那事,我老脸在院里丢尽了!”人家退休到他这个年纪,抱曾孙的,忙着旅游的,不知道多逍遥快活,他倒好,孙子是铁树开花谈女朋友了,结果对象什么人?
在他们家住过五六年的如亲妹妹的小丫头!
“这地方,走哪儿去别人不说当当是我孙女,他的妹妹,他自己呢?啊?能下得去手!真不要脸!”
“谁不要脸?”老太太不可思议,“你这糟老头子,有你这么嫌弃自己孙子的?”
老爷子有高血压,前些日子揍时郁的时候就飚上来过,老太太此时也不敢得罪他,尽量劝,“你就得了吧,我看两人配得很,又知根知底,哥哥妹妹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老太太一不小心就露出了笑容,气得老头儿一个瞪眼儿。
时郁奶奶尽量收笑,“刚才当当怎么说的?”
老爷子叹气,不住摇头,“除了一个好字,没其他话。”
“那你还不放心?”老太太笑,“时郁就是好,你非要当当说出一个不好,也确实说不出来。”
“最好是如此。”老爷子已经快要妥协了。
他老伴儿劝,“放心吧。我们家这一对,绝对会和我们一样白头到老,不会和儿子儿媳那样胡闹的。”
老爷子叹息,内心复杂。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就是好!
第79章 哥哥
“哥!”明当当在下面叫了几声没人, 咚咚上楼。
经过她原先的房间时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冲进他房间。
他房间朝南,有一个大露台, 站在窗前可以看到不远处有几只羊驼在草地行走,黑天鹅在湖心嬉戏, 阳光灿烂。
“怎么了?”他躺在床上看书,因为有洁癖,已经换了家居服。
明当当翘着嘴巴,满脸的不高兴, 伸手解了自己外衣外裤,赤脚踩上床,倏地倒立。
满头黑发垂下, 两条莹润手臂支撑全身重量, 锁骨突出,雪色山峰后平原舒缓,渐渐至同样白色的丘陵,修长笔直的两条阡道并行。
床铺发出沙沙动静,明当当眼前突然被遮住光。
他两条肌肉结实的腿跪姿在床, 离她鼻尖只有半寸,呼吸忽然急促, 感受着那双手掌该落去哪的动静,接着,原来不是手掌,而是他吻, 蜻蜓点水,在她膝头。
声音稳重,“爷爷气着你了?”
“嗯!”明当当气愤, “他把你说的一无是处,暗示我,你是不是强迫我了。”
他笑了。
她脸色开始涨红,是血液倒流结果,义愤填膺,“外人也和爷爷一样想的那么……不堪?”
他继续亲亲她膝盖。
明当当眼睛有点花,眨了眨,“你对我很好,没用哥哥身份对我图谋不轨,如果你稍微狠一点,我那时候天天不穿内衣在你面前晃,咱们就出大事了!”
反正她从弄清楚对他的感情,脑子日日夜夜想的就是睡他,“还记得你有次上厕所没关门我闯进去吗。”
不等他回应,她两颊充血道,“我后来有段时间天天梦到你那个地方……”
“什么地方?”
“就那个地方……”
“腿?”
“不是……”
“脚后跟?”
“……你懂。”
“原来你恋足。”
“……”明当当崩溃,“不是啦,是嘘嘘的地方!”
“你肖想哥哥哪里?嗯?”他似被冒犯到,失笑。
明当当闭眼,真诚道歉,“对不起,我那时候确实不对,但我想是你长得太壮观的缘故,我受到惊吓,因而夜夜噩梦。”
“什么时候结束的?”
“就没结束过……”只不过她伪装的好,“我后来在山里碰到你,第一晚就做春梦了。”
他没说话,可能对她的认知有所扩展。
明当当说,“我这种才叫大逆不道,他们该批判我!”
终于支撑不住,脚尖往前,灵活柔韧像只轻燕在床上落好,只不过一抬头顶到他下颚,听到男声不痛不痒的一哼,接下来是铺天盖地的吻。
她眼睛瞪老大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吻,她都气死了,两人谈个恋爱关别人什么事,那些闲着在爷爷那说坏话的人是吃饱了撑,被她逮到知道是谁一定拿鞋底抽他大耳刮子!
“专心……”趁着午餐前的最后一点时间,两个人干了点男女脱衣服该干的事儿,用被子裹着,窗帘来不及拉,看到不远处人们在湖边散步,遛狗,带娃的景象,更添刺激,她头发都汗湿了,不知是运动的还是急的。
正恍恍惚惚,他咬她耳朵说也不冤,她迷迷茫茫问他什么不冤,他就说了荤话,明当当惊到脚趾抽搐,他眼睛从下而上瞄她,里头是浓浊不堪欲望,纯男人对女人,那种目光,让她瞬间阵亡,往后一仰,非常的猛烈。
发尖儿在床铺悠荡,得不到休息被男性手掌捞住,重新起航。
……
“当当,快过来。”老太太的声音在厨房特别欢快。
明当当做贼心虚过去,“奶奶。”
“瞧瞧做什么了?”奶奶揭开盖。
明当当闻到一股浓烈的肉香,是鲍鱼闷排骨,她忍不住吞咽口水。
“你小时候最喜欢这道菜,可惜奶奶好几年没出山,不知道今天合不合你胃口?”
“您做的?”
老太太笑着点头,又催她洗手。
等坐在餐桌前,老人家已经给她捡了一根最嫩的排骨,递手里,让她像小孩一样抓着吃,她一开始不好意思,小口小口的啃,奶奶看着她笑,慈爱无比,那种慈爱与之前的不一样,现在有种完全是一家人的感觉。
她一高兴就放开了啃,鲍汁闷出来的排骨别提多香,刚好加上在楼上运动过量,整个四肢都是软的,三根排骨下肚总算活过来。
“还有这个,奶奶给你切。”老太太今天爱屋及乌,连时郁什么时候下来吃饭都不问,一个劲儿伺候她吃,小刀划开特级鲍,用叉子叉起,直接递她嘴里。
明当当不好意思说自己来,对方就哄着,“没事没事,奶奶闲着。”
一只大鲍鱼下肚,祖孙俩笑容满面。
时郁姗姗来迟,柔软的一套短T长裤家居服,整个人衬得漫不经心,坐下来看了眼桌面的狼藉,表情似笑非笑。
“看什么?”老太太怼他,“女孩子就要多吃点。有福气!”
时郁表示他没发表意见。
老太太说,“你眼神说她吃多了。”
“够吗。”他就笑。
明当当嘴里塞着肉瞥他。
他点点头似接收到她信息,又将面前的汤给她盛一碗,“再来点。”
明当当眼睛瞪圆,那意思是你要撑死我?
她胃就小小的一颗,算是女歌手中食量最大的了,但整这么些肉下去着实已经到顶点,奶奶不懂女歌手的量,他是完全懂的,现在什么意思啊。
“补啊,补补……”奶奶在旁边兴高采烈。
时郁一挑眉,低声笑了。
明当当这时候才明白,敢情这祖孙俩都知道这顿饭的意思,就她天真以为纯粹家常饭呢,补?她才不要补!
“饱了。”尴尬的放下只剩骨头的排骨,明当当表情实在为难。
“哎呀害羞了,小丫头。”爷爷和奶奶简直是两个典型,一个苦大仇深,一个夹道欢迎式的热情,明当当两个都有点受不了,尤其奶奶,还提到什么孩子。
“你们好好处,处到差不多咱们办婚礼,再过一年半载就能给时家添新成员了!”
时郁假装有公务上楼。
明当当如被奶奶的紧箍咒钉在座位,不得脱身,只偏脸目送他闲适上楼的背影,发射一万波怨念。
仍被毫不留情抛下。
明当当苦,想起以前自己袖手旁观他被奶奶催相亲的事,还添油加醋,嫌他不够烦,这下好了,报应虽迟但到。
饭后,小坐一会儿,奶奶拉着她去新修的花房午休。
她本来没午休习惯,但最近着实□□练的过于频繁,往躺椅上一靠,周围花香萦绕,假山鱼水情调,眼皮逐渐沉重,没听清老人家最后说什么,深深睡着。
中途微醒过一次,有人给她盖被子很轻,直觉有安全感也就没在意,继续睡。
睡到大约太阳西斜,玻璃房外听到小径上人们散步的微声。
一道尖锐的童声突然在耳边炸响,“怎么又来了!你这个拖油瓶——”
拖油瓶?
明当当睁开眼,这可是一个久违的词汇,一如眼前的小人,至少一年多的久违,她眨眨眼,一时认不出对方。
小姑娘没记错她父亲好像姓陆,但大名一直不知道,小名是因为在七月出生,所以叫小七。
小七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胖。
白色裙子显得更加胖,脸颊膨胀起来,纵使五官和时郁简直一个模子,但终归是陆家的种,体型和她父亲如出一辙。
虚十岁了,跋扈无礼的态度一如既往,家教仿佛喂了狗,很有她母亲石夏年风范。
明当当嘴角一扯,“你谁?别耽误我睡觉。”真是倒霉,回来一次撞见对方一次,不是这地方姓时,她还真以为是陆家呢。
磕眸,视对方如空气。
但是,和一年多前比,那豆芽样的虚弱身材,这会儿爆发力惊人,她闭上眼的瞬间,一阵水流冰凉兜头浇来,她惊呼一声,从躺椅上跳起,“你他妈放手小心我揍你!”
她表情狰狞,小东西大概没见过这种对自己动真章的神情,一愣神的功夫,明当当将她水管夺来,接着不由分说对着一阵滋。
“妈妈——”随着对方的一阵哭嚎,整个花房都恍若炸开来。
明当当丢了管子,不急不缓理了理自己的湿发,旁边鱼池里锦鲤受惊乱窜,拐起水花无数。
一排脚步声兴师问罪而来。
明当当始终不理,整理自己身上的狼狈。
小七在蹲地大哭。不忘伸手指她。
“当当,你就这么对妹妹?”石夏年的声音。
“我没妹妹。”她毫不留情回口。
石夏年尖锐,“你只有哥哥是吧?那哥哥也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