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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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延不住家里,他在公司附近有一间长居公寓。
门打开时,迟绿看到了屋内装饰。
很冷清很冷清,公寓的东西不多,除了必要的家具用品,连一盆植物都没有。
她看了眼墙上的一幅画,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看到过。
博延从厨房拿了一杯温水递给她,淡淡道:“客房在那边,有什么需要直说。”
“哦。”迟绿指了指墙上的画:“这幅画好像有点眼熟。”
博延顺着她目光去看,自嘲地扯了下唇:“你的错觉。”
迟绿:“……是吗。”
她皱了皱眉:“我之前好像看到过。”
博延没理会她的咕哝声,淡声吩咐:“客房有洗漱用品,也有换洗衣服。”
他顿了下,补充说:“博盈的,你将就用。”
闻言,迟绿无声弯了下唇:“好,谢谢。”
她看着克制又冷漠的博延,眉梢微挑:“那我先去洗漱休息了。”
“嗯,有事叫我。”
迟绿一蹦一跳地回房间洗了澡。
出来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她应了声:“请进。”
博延穿着睡衣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两条白色的毛巾。
他和她对视片刻,迟绿回过神道:“要热敷吗?”
博延面无表情“嗯”了声,走近到她面前。
他一过来,鼻息间的沐浴露香味便自然而然的飘了过来。
迟绿发现,主卧和客房的沐浴露是同一款,是她以前很喜欢很喜欢的一款味道。
她看着博延,在他蹲下之前伸出脚:“博老师,好人做到底吧。”
“……”博延顿了下,顺势蹲了下去。
迟绿坐在床沿边,看他蹲着的模样,突然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
几年前,他曾做过无数类似这样的事。
迟绿低垂着眼睑看他,有些恍然。
男人眉眼专注,温热的手掌握着她脚踝,热毛巾敷在上面,缓解着她的疼痛。
房间暖黄色灯光下,他们的影子重叠交错,呼吸萦绕,显得尤为暧昧。
深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多白日里埋起来的心思和念想,在此刻曝露出来,无处可藏。
迟绿下意识往下弯腰靠近。
在博延猝不及防抬头时,他的头撞到了她的鼻尖,两人相似的桃花眼流淌着过往的回忆,情难自控。
不知道对视了多久,也忘了到底是谁主动的。
等迟绿再回过神的时候,她被炙热的身躯包围,压在了柔软的床榻上。
第八章
从两人在电梯里再遇至今,藏在他们心底的火花被点燃,谁也无法控制。
房间内的窗户没关紧,风吹着窗帘在起伏。
迟绿的手被压过头顶,无法动弹。
她似乎想挣扎下,却也无可奈何。博延低着头,在她脖颈上吸吮出一个又一个的印记。
他的发丝拂过她脸颊,戳的微微发痒。
迟绿脖颈扬起,身体不受控的往他那边贴合过去。
她身体敏感,被他另一只手掌揉着,不受控地回应他。
“博……”
她话没说完,博延便堵住了她的唇。在迟绿张嘴间隙,他长驱直入,勾着她的舌尖缠绵着,不留一点余地。
他的每一下亲吻,都带着力度和怨气。迟绿感受着他的粗|重呼吸,承受他唇舌在她口中的发泄。
她的舌尖被他吮的发痛,想把他推开,可又贪恋在这种事上霸道不讲理的他。
意乱情迷间,不知是谁的手机先响了起来,刺耳的铃声打破这一室的暧昧。
博延没去理会,扯开迟绿衣领往下亲。可偏偏铃声像是和他们杠上了一样,久久不停。
“电话……”迟绿气息不稳,伸手推了推面前的男人:“博延。”
博延一顿,垂下眼看她。
房内的灯没来得及光,他能清晰地看到她瞳仁里流淌的情绪。
两人无声对视着,那深藏的情|欲,他们一直逃避的问题,在此刻倾涌而出。
很多问题,他们没办法忽视,也无法忽视。时间能跨越一切,但对现在的他们而言,还差很多。
在手机铃声第二次响起时,博延把她被扯乱的衣服整理好,语气平静道:“去接电话。”
迟绿怔怔看着他动作,抿了抿发麻的唇:“然后呢。”
博延一顿,从她身上起身离开。
他敛下眸子里暗涌的情绪,沉声问:“脚好了是不是还要离开?”
迟绿没吱声,但她确实是这样打算的。
她在国外还有很多工作没完成,不可能在现在时刻就全部丢下。
感受到她的沉默,博延懂了。
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脸,淡淡道:“临走前说一声。”
他不想再漫无目的的全世界找她了。
迟绿眼睫一颤,错愕看他。
她嘴唇动了动,终归没说出道歉的话。当年离开她谁也没说,一个人悄悄走的。
离开后,迟绿狠心地和国内所有人断了联系。电话卡换了,微信不上,彻底的消失匿迹。
她不知道那段时间博延是怎么过的,也不敢过问。
当年那种情况,她心里是藏着气的,她无处发泄,恨博延却更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在那种时候却还心心念念着他,想未来他们要怎么办。
迟绿找不到答案,她就像是落水者,在海里扑腾,找不到一块飘浮上岸的浮板,更遇不到一艘能拯救她的船。
他们都是被命运摆弄的溺水者,谁也无法拯救,好像只能通过时间,去跨过那些过去,去忘记那些对他们造成伤害的人和事。
迟绿没吱声。
博延用力捏了捏她下巴,沉声道:“说话。”
迟绿回神,仰头看他:“好。”
得到了答案,博延不再停留。他从床上离开,转身往门口走。
迟绿望着他背影半晌,突然开口:“你再给我些时间。”
博延脚步一滞,没回头,更没问她具体需要多久。
“早点休息。”说完这句,男人消失在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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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离开后,迟绿看了眼来电,是闻昊的。
她皱了下眉,在第三次响起时才接通。
“闻总。”
迟绿清了清嗓,语气平静道:“大半夜的有什么事吗?”
闻昊蹙眉,沉默半晌问:“刚刚在忙?”
“嗯。”迟绿看了眼时间,淡声提醒:“现在应该不是工作时间吧?”
言下之意非常清楚了,她没必要回答闻昊的任何问题。
闻昊一哽,有些无可奈何:“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迟绿算了算自己没办法推掉的工作安排,低声道:“五天后有场秀,我会准时出现。”
闻昊“嗯”了声,低声道:“我听酒店前台说你退房了?”
闻言,迟绿笑了笑说:“是,我回北城了。还有什么问题?”
闻昊默了默,低声问:“博延就是你放不下的那个人?”
“对。”
“你们分手了。”闻昊提醒。
“那又如何。”迟绿起身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望着窗外夜景。
她仰头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夜空,轻声道:“只要我们愿意,随时能和好。”
闻昊:“……”
迟绿莞尔,浅声说:“闻总,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她深呼吸了下,低声道:“对我而言,除了博延,谁都不可以。”
从始至终,迟绿的世界里只能容下博延一个人。
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他们是分开状态,可两人都清楚,在他们的感情世界里,插|不进其他人。
迟绿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她想闻昊如果是聪明人,应该要懂得放弃。
闻昊那边静了静,笑了下说:“那我和你赌一赌。”
迟绿无言:“我不会和你赌。”
“你在害怕?”
“不是。”
迟绿看着推开门走进来的男人,倏然一笑说:“我从不拿我的感情来做赌注,更何况在我必赢的事情上,赌着没什么意思。”
挂了电话,迟绿对上博延目光。
博延没问她电话内容,语气冷漠道:“把牛奶喝了睡觉。”
“……哦。”
喝完牛奶,又重新洗漱后,迟绿躺在了床上。
她攥着被子,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可能是在飞机上睡过了的缘故,迟绿这会不困了。
她闭上眼,脑海里全是刚刚的那些画面。她不知道,如果刚刚电话不响,他们现在会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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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绿失眠,博延也一样。
大半夜的,他还接到了博盈的跨洋电话。
“哥!”博盈语气激动:“你终于接我电话了。”
博延看着电脑屏幕资料,冷漠道:“有急事?”
博盈:“……你明知故问,迟小绿现在在哪?”
博延顿了下,“睡觉。”
博盈:“……”
她沉默几秒,挂了电话。
博延轻嗤了声,刚把手机丢开,博盈又打了过来。
“哥你是不是骗我,迟小绿在睡觉的话,你怎么可能还接我电话。”
博延抬了抬眼,解释说:“客房。”
“哦。”博盈愣了愣,突然说:“你不行了?”
博延闭了闭眼,警告说:“博盈,你是不是皮痒了。”
“没呢。”博盈笑嘻嘻道:“你还没回答我问题,你们和好了?”
博延没吭声。
博盈了然,猜测道:“没和好啊,迟小绿回国了你也不把握住机会吗。”
博延默了默,语气变得平静:“她还会回去。”
“回哪?”问完,博盈自己反应了过来:“她还要回国外啊?”
博延:“嗯。”
博盈愣怔片刻,有些不解:“那她这次回国真的只是因为推不掉这份工作啊。”
博延不知道,也没问。
博盈叹了口气,低声道:“哥你别泄气,再给她点时间,她肯定能想通的。”她小声咕哝:“毕竟当时确实是爸妈做得不对,她恨我们也是应该的。”
博延没搭腔。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迟绿走的原因,可越是如此,他心里的刺越是难以拔出。
博盈感受着博延的沉默,兄妹连心的,大概也能猜出他在想什么。
她想了想,提议问:“要不我回国帮你重新追迟小绿?”
闻言,博延眼皮也没抬:“管好你自己。”
“切。”博盈轻哼:“哥你现在是不需要我了,几年前你和迟小绿在一起,你敢说没我的帮忙你们能那么顺利吗。”
说到这个,博盈就很怄火。
“你借着给我辅导功课的名义,让我把迟小绿拉上,还说教一个是教两个也是教……”博盈开始给他翻旧账:“结果你们倒好,借着我打掩护偷偷恋爱。”
无意中撞到两人亲亲密密在一起时,博盈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一想到以前的事,她觉得又气又好笑。谁能想到她那对谁都不上心的亲哥,会败在刚成年的迟绿身上。甚至不惜厚着脸皮找她,一次又一次约迟绿出门。
每次两人要约会,博盈便负责把迟绿约出来,然后被他们丢开,一个人孤零零晃荡。
现在想想,博盈觉得自己实惨。
博延挑了下眉,淡声问:“你怨气还挺重。”
博盈眼皮一跳,连忙道:“没没没,我心甘情愿。”
她快速说:“哥,我过段时间也打算回国了。”
“嗯。”
“但我不想回家住。”
博延怔楞半晌,低声道:“我让助理给你看房子。”
闻言,博盈眉开眼笑道:“行,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电话挂断,博延在电脑前坐了许久。
他扫了眼微博界面,迟绿回国走秀的消息还挂在上面。最前面的是网友对迟绿的科普,以及晚上秀场的几张照片。
博延盯着那几张照片看了许久,顺手点了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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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醒来,已经十一点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迟绿洗漱后往外走,在餐桌上看到了博延留下的便签。
她瞥了眼旁边冷掉的早餐,拉开椅子坐下。
她胃口不是很好,吃了两口便放下了。
迟绿正想给博延打电话,季清影的电话先来了。
迟绿眉梢扬了扬,快速接通:“喂。”
季清影听着她轻快的语调,笑了笑:“心情挺好。”
“还行。”迟绿望着窗外大太阳,眯了眯眼说:“今天忙吗?”
季清影:“再忙也要来照顾你这个病号。”
“……”迟绿无语:“我哪里算病号?”
“哪都算。”季清影一点没客气:“脚怎么样了,能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