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智——和迢
时间:2020-10-30 09:07:53

  卫惟笑得意味深长,“你猜啊。”
  卫惟抱着试卷站起来,往前走了一步没走动,回头看,卫诚拽着她校服。班里有不少人在睡觉,卫惟看他,小声说,“你干什么?”
  卫诚不松手,也不说话,眼里的警告明明白白。
  “我去发试卷。”卫惟给他看抱着的试卷,又使了劲从卫诚手里揪出自己的衣服跑得飞快。
  发到应仰座位跟前,卫惟放他桌上几张试卷。
  应仰叫住她,“多了。”
  “你不是多要一张?”
  应仰想起来他拽人家卷子的事。
  “你脸没事吧。”卫惟顺着路问下去。
  “没事。”
  “要药吗?我正好有。”
  应仰愣了下,点了点头。
  他说不出“不用了,谢谢”那样的话,卫惟的表现很平常,没有太过热切但又不好让人不搭理她。
  砰!心里开花了!
  “我一会儿给你拿过来。”卫惟转身接着发卷子,她极力控制表情,生怕欢喜从哪里跑出来露了馅。
  哒哒哒哒!
  卫惟发完试卷回到座位,快乐得像她心里那只一直在蹦跶的小鹿。卫诚眼不见心为净,自动屏蔽要给人家送上门去的傻妹妹。
  卫惟从书包里掏出藏起来的创可贴和药膏,深吸一口气,才离开座位。
  “给你。正好还有创可贴。”
  应仰伸手接过来,“谢了。”
  那只手很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卫惟觉得她要死了,这人的手怎么也这么好看。
  “那个,你最好别抽烟。”卫惟指指脸上,“会好得慢。”
  应仰看她一眼,随口道:“我不抽烟。”
  卫惟走了,井殷从应仰桌子上拿起药膏来看看,“啧,新的。”
  “送你了。”
  “........”
  井殷又把药膏扔回应仰桌子上。今天早上还害羞脸红呢,现在又装什么大尾巴狼。
  有些人啊,平常看不出什么,不发脾气的时候也算是来者不拒。都以为石子投进去能激起水花,但这水其实是片死海。来什么沉什么,连圈涟漪都泛不起来。
  但是不太对,井殷又看看应仰,今天早上是真起小浪花了。
  卫惟乐呵呵地回来,眼睛里都带笑。卫诚正抄着她的作业,抬头看她一眼,“别高兴的太早。”
  “抄着我的作业呢,你说话好听点行吗。”
  “良药苦口利于病。”卫诚咬碎钢牙提醒她。
  “我就喜欢喝川贝枇杷膏,包治百病。”
  卫诚把抄完的作业扔她桌子上,“你也不怕被齁死。”
  看上谁不行,非看上那个煞神,小心被虐得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卫惟不和他计较,班里很多人都在安静地趴着,她也趴下,又忍不住看向窗外。
  阳光照进窗户里,在那一束光里,能看见不停飘动的细小微生物。
  高一还是木制课桌,能在桌面上刻下字的那种。
  卫惟很喜欢这个座位,在这个位置,只要她回头假装看表就能看见应仰。                    
作者有话要说:  卫诚:你不关心你哥凌晨三点睡的,你把你哥拽起来,就为了那小子那张脸?
卫惟:我....
卫诚:脑子有病。
卫惟:你才脑子有病。我是一见钟情!
卫诚:啧,眼也瞎。
应仰:说来各位可能不信,我真是第一次被人盯着追问我被谁打了。
井殷和蒋弘:说来可能应仰也不信,他死不承认,他就是脸红了。
 
第7章 情书、藏娇、矿泉水
 
  林艺最近生理期,肚子疼到站不起来。她去不了餐厅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挑食。她说不明白到底想吃什么,不想吃什么,卫惟没心思听她挑菜谱,表示只给她买面包。
  中午给林艺带饭回来,班里竟然有不少人,都聚在后几排,不知道在干什么。卫诚那里也有人,还有个人直接坐她座位上。
  “吵死了。”林艺直起身子,使劲咬一口面包。
  “他们在干什么?团体开会?”
  “啊?”林艺没听懂卫惟在说什么,反正她看见卫惟站起来了,“你坐下啊,站那干什么。”林艺拍拍周豫鸣的桌子,“你也气我。”
  卫惟不和她计较,调侃道,“你们家班长回来了。”
  林艺气得七窍生烟,“注意用词,分家了。”
  周豫鸣把林艺的水杯放到她桌子上,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红糖水,他拉开她身边的椅子坐下,简单粗暴地发话,“喝。”
  林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想烫死我?”
  周豫鸣拿手贴贴杯身感受温度,“不烫,赶紧喝。”
  “你昨天晚上吃了什么?自己作的,快喝。”周豫鸣训她。
  林艺自觉没理,伸手拿起杯子,乖乖喝了。还不忘了满眼委屈地看卫惟。
  卫惟觉得真是没眼看。再见吧,她走了。
  “你好,能让一下吗?这是我的位子。”
  蒋林森正眉飞色舞地和卫诚比划,听见有人叫他,看过去,卧槽,这么正的妞。
  卫惟身高一米七,肤白貌美。其实她发育得也好,只是被普通的校服外套罩得严严实实。现在穿着校服的黑裤白衬衫,长腿细腰都能看出来。
  平常听说卫惟,都是从老师嘴里,家世教养多好,又考了第几,得了什么荣誉,多么多么让人喜欢省心。人都有最显著的特点,以此来被人记住。卫惟活在老师的嘴里,特点是优秀。
  像蒋林森这种不认识她的人,才能心无旁骛说她漂亮。
  比如说现在蒋林森打量她,再联想到坐她身边的卫诚,卫惟被直接定义。
  蒋林森蛮有深意地看卫诚一眼,卫诚看回去表示他可以走了,蒋林森起身给她让座,他走出门前还不忘了再回头看一眼。
  “穿上你外套。”卫诚把她校服外套从书包里拽出来,蒋林森那一眼什么意思他看得清清楚楚。
  “热.....”
  “热个屁,你怎么不脱/光了呢?”卫诚直接把衣服扔她头上。
  粗鲁。卫惟腹诽。
  卫诚最近绝对吃枪药了。
  “几月了?还他妈热?你脑袋让驴踢了。”卫诚看她没动,又开始骂人。
  卫惟让他训得和鹌鹑一样。她拽着校服披身上,罕见的没吭声。
  卫诚最近绝对疯了,他肯定来了大姨夫。卫惟伸手去拿卫诚桌上的零食吃,不要紧,她忍了。
  “你认识他们吗?”卫惟看应仰那一帮人。
  卫诚冷笑,他就说她怎么乖得和个蛋似的,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认识。”
  “你怎么不过去?”卫惟好心提醒他。
  卫诚又冷笑,“我不得看着你?”
  卫惟:“.......”
  她以卫诚将来继承的财产发誓,卫诚这副吓人模样绝对不是因为她。
  “哥,”卫惟想了想,“你是不是失恋了?”
  卫诚看着她再冷笑,卫惟打了个寒颤,你爱怎样就怎样吧,卫诚不是失恋了,卫诚可能看上了有夫之妇。
  有人敲后门的门框。
  “找应仰。”几个女生站在后门处,长得都还不错。
  “都找应仰啊?”聚在后排的人起哄,调戏声,口哨声响成一片。
  一个女孩潇洒地走出来,那姿态和公主抛绣球一样,她伸手,向应仰递过一封信。
  “应仰,给你。”娇滴滴的,像羽毛一样软,划过人的心头。
  卫诚听见薯片被捏碎的声音,“咔嚓”,“咔嚓”,接连不断,和那羽毛比起来,声音过大了,有人往这边看过来。
  应仰接了。
  又是一片起哄声。
  卫惟一把把手里的薯片摔桌子上。声音埋没在起哄声里。卫惟想出去,卫诚拉住她,让她接着看。
  “没事走吧。”应仰平静道,接过来的信直接扔桌子上。
  那女孩懵了。那女孩的姐妹也懵了。
  女孩杵在门口没动,委委屈屈地看着应仰。
  应仰没理,抓起手机就往外走,眼神都不给一个。
  几个人陆续跟上。
  蒋弘看看表,也跟着起身,到门口时,对那女孩说,“还不走啊。”
  女孩还是没动,蒋弘又说,“够好的了,至少他还接了,接了还扔桌子上,没给你扔垃圾桶里。”
  井殷女朋友李郁笑出声来。
  那女孩转身跑了。
  卫惟已经不想卫诚到底看上了什么样的有夫之妇了,她现在感觉要炸了。
  校服在她手里被拽来拽去,皱起来又被扯平。
  “和你说了,别高兴的太早。”
  卫惟瞪他。
  卫诚又神补刀,“早点死心吧。他以前就这样,现在还这样,以后肯定也这样。”
  卫诚说完又补上一句,“对谁都这样。”
  “你闭嘴吧。”
  兄妹俩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卫惟气得要死,披上校服就走了出去。
  “哎,仰哥,你班里是不是还藏了一个?”有个人说。
  “藏了个什么?”应仰不明所以。
  “藏了个娇啊。”几个人哈哈大笑,“我们可是都看见了,那个女的来给你递情书,你的娇娇脸都黑了。人家手里的薯片都给捏碎了。”
  “谁?”被藏娇的应仰一脸懵。
  “就,”那人也是闹着玩,没想到他还真问,想了想,“就坐卫诚身边那个。”
  应仰听见这话也没说什么,也没人觉得应仰没反驳不正常。倒是郑沣傻了吧唧地问,“人家和卫诚关系好。你们一个个的瞎叨叨什么。”
  “卫诚?那能啊,你是没看见那娇娇黑脸的样和应仰有多像。我告诉你,这叫夫、妻、相。”
  几个人打诨插科地说笑着,根本就没把刚才送情书的人当回事,倒是凭借多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经验发现一个从头到尾没戏份的被藏之娇——卫惟。
  ——
  卫惟走着走着就到了学校的水房,这算是个开放式的茶水间,凉水,温水,热水,能喝的不能喝的,这里什么水都有。和水房连着的是个环形走廊,里面是学校书店和小咖啡厅。
  育津禁止学生早恋,禁止发生矛盾,禁止三五成群,但不能禁止人家男男女女结伴看书学习讨论问题。
  这片地方当之无愧成了圣地,各种瓜前李下,你侬我侬,拉帮结派,喝茶闲谈,商场里有多热闹,这就有多热闹。
  卫惟走过这什么人都有的地方,绕了一圈又走回来,突然间想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
  她为什么要跑出来?她有病吗?不对啊?有病也是应仰有病,和她有什么关系?
  卫惟现在已经想不起来前几天她对应仰的崇拜了,也想不起来自己乐颠颠地给人家送了药膏和创可贴。
  唔,卫惟心里感叹,应仰真不是个好人。这个有病的.....
  “你是不是有病?!”
  一道尖利的声音不打招呼就冲进卫惟的耳朵,把思考中的卫惟吓了一跳。
  女孩子对男孩子生气的第一句话永远是“你有病啊”,“你是不是有病?!”
  卫惟下意识往后躲一下,果然看见一个短头发的女同学冲着她对面的男生发脾气。
  那男生似乎都没反应过来他到底干了什么,手足无措地安慰他女朋友,又笨嘴笨舌地解释,“不是,我没有。”
  “不是什么?你没有什么?”那女生不听他的,嚷着嚷着就动起手来,男生让她推得一个趔趄。
  卫惟离这两个人挺近,下意识地又往后退了一步,生怕碰着人家干净不容别人触碰的男朋友。
  果然下一秒又传来女生气急败坏的话,“你就是冲她笑了!你还让她扶着你站起来!你还收她的礼物!”
  “不是你想的这样。”
  “怎么不是,反正我看见了,你当我瞎吗!”
  一个不依不饶,一个不清楚这些事到底有什么问题,战火急剧升级。
  卫惟赶紧走开,为了掩饰尴尬绕到洗手池旁洗了洗手。
  女孩没什么错,只是觉得是自己的就全是自己的,不能和别人分享一点;男孩也没什么错,他们只是不明白女孩到底在执着什么。
  女孩执着的是全部和偏爱啊,是不好意思宣之于口的占有欲和安全感。
  卫惟轻轻地甩甩手,转头就看见刚才递情书的女同学一派。卫惟面无表情地要走开,她不想听见她们商量怎么进行下一步,她还不如回去看小情侣吵架。
  卫惟不想听,但是她确实能听见。
  一个女的出主意说,“你下次看见他的时候拿着喝的,你经过他身边就装不小心倒在他身上。然后你赶紧给他道歉,说帮他洗衣服,这样你们不就有更多机会接触了吗。”
  卫惟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她觉得应仰挺惨的,他可能要被人泼咖啡了。下一秒她觉得递情书的小姑娘挺惨的,她这个出主意的朋友也忒不靠谱了吧。
  还洗衣服?一块上天吧。
  卫惟顺着人走进书店里转了一圈,发现没有好看的新书,在没人的地方对着干净的窗户照照,准备回班找卫诚讨论他看上的有夫之妇。
  “哎,应仰,你家娇娇,”柏霖捣捣应仰,“人家跟着你跑书店来了。”
  应仰抬头看过去,看见对着窗户发呆的卫惟,应仰哭笑不得,挡住他捣过来的胳膊肘,“你没完了。”
  “别啊,”柏霖和他开玩笑,“和我说说啊。”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