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智——和迢
时间:2020-10-30 09:07:53

  “说个屁啊,我不知道,问别人去。”应仰推他一把走向门口,谁把他拉到这破书店来的,人多地方挤。
  “哎,”有个人凑过来问柏霖,“真有娇娇啊?”
  柏霖一哂,“我怎么知道,你问问蒋弘他们。”
  “哎,”一个女孩揪揪同伴的衣服,小声说,“我好像在门口看见他了,是他吗?”
  卫惟正好在门口的书架上翻杂志,听见声音回头看,果然还是那几个人。
  “是,是,是,”另一个女孩若无其事地走出去又赶紧跑回来,“就是他,好像在等人。”
  “快去啊,等你呢。”“就是,就是,快快快。”
  几个人催促撺掇,卫惟又听见一个压低了声也掩不住激动兴奋的声音,“那我拿个什么喝的啊?买奶茶的人太多了。”
  “矿泉水!矿泉水!”接她话的人比她还激动,“快点啊,要不然人就走了。”
  一群人真去买矿泉水了。
  卫惟心里叹一口气,她把书架上的杂志翻了个遍才走出门去。
  往门口一看,那本来聚在一起的人分散开,装的和正在行动的地下党似的,递情书的姑娘站在应仰斜后方一小口一小口喝手里的矿泉水,好像在等待行动开始。
  卫惟准备走了,她不想看见应仰被人泼水。
  众目睽睽之下被泼一身水,那得多丢人。趁着地下党还没行动,她还是赶紧走吧。
  只有一条路可走,卫惟快经过应仰身边的时候忍不住看他,应仰只穿着校服衬衫倚着回廊栏杆背对着她,卫惟在想那瓶水会被泼到哪里,这天也不暖和了,穿着湿哒哒的衣服应该是挺冷的。
  “啊!”
  有小孩在奔跑,撞散了回廊上的人,生生撞开的一条人路又自动闭合,他们乐此不疲地再撞一次。
  卫惟回头看,这地方怎么什么妖魔鬼怪都有。她得赶紧走。
  卫惟刚走到应仰身边,又听见近距离传来“啊!”一声,她赶紧回头看,卫惟睁大了眼,地下党行动人正带着一股清流向她扑过来。
  操!
  她很久没说过这个字了。
  卫惟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是扑在应仰身上的,应仰拧着半个身子盯着她。行动人姑娘抓着旁边的栏杆,像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没有趴到她身上。姑娘手里还有不到半瓶没拧盖的矿泉水。卫惟眨了眨眼,觉得她身上凉飕飕的。
  现在周围挺安静的,因为刚才闹得动静挺大,那姑娘喊的一声和要了命一样。
  操!
  卫惟伸手摸摸已经贴身的衣服,她真得谢谢卫诚让她穿上外套。
  她还得谢谢那个提议买矿泉水的,没让她被浇一身黏黏糊糊的奶茶咖啡。
  应仰应该是记得这号人,毕竟两件事隔了不到一个小时。他挑挑眉,好像看出来点什么。
  卫惟看看应仰,应仰无辜地看看她,卫惟看看那女的,那女的好像还有点失望,回廊上已经再次热闹起来,但还有人不时往这边瞅两眼。
  操!
  卫惟咬牙,她从应仰身上起来,还不忘了狠狠剜他一眼。应仰看她起来,没事人一样抱着胳膊走到另一边去。
  “同学。”卫惟对着那女的皮笑肉不笑。
  “我不是故意的。”那女的左顾右盼,眼神躲躲闪闪,好像在找真正的肇事者,“是那几个小孩撞我。”
  卫惟脱下湿嗒嗒的校服外套,“同学,我刚才在水房听见你们说话了。”她把外套搭胳膊上,指指她手里的矿泉水,“还有这个。我刚才就在门口。”
  那女的一下心虚,看看她,又忍不住看看走到一边去的应仰。
  “你想泼就直接泼啊,你直接泼他脸上多省事。”卫惟咬着牙笑,“连累我多不好。我又不能让你洗衣服。”
  “你...”那女的没想到她这么横。
  “别,”卫惟打断她,“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那女的没表示,谁知道这人是哪来的,要是没有她她现在就成功了。
  卫惟等了一会儿,没等着自己想要的话,她走近了给那个女的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挺横?知道他刚才为什么没推开我吗?”
  卫惟掂掂胳膊上的湿衣服,“要不你再去打听打听,我和他什么关系?”
  女的瞬间松手把带着水的矿泉水瓶扔进了回廊下边的草丛里,“对不起。”
  卫惟点点头,“没关系。希望后会无期。”
  再往那边看应仰已经没了人影,卫惟使劲拧了一把衣服上的水。
  我和他什么关系?我和他是同班同学。                    
作者有话要说:  卫惟:我为了你忍着卫诚骂我!你还收了别人的情书还连累我被浇了一身水!
应仰:......
 
第8章 无意非礼
 
  转眼又到周五下午第二节课下课。第三节课是自习,由各科课代表布置作业。
  周末作业多,各科课代表忙前忙后,卫惟作为学委更是全权负责,带着老师的交代各个办公室跑来跑去。
  她忙得焦头烂额,抱着一堆卷子回到教室时,教室里正沸反盈天。
  后几排的男生和刚放出来的野马一样疯狂,卫诚拿着手机在和人打电话,不少学校名人聚在他们那几排,四班后半个教室就是个犯罪分子聚集地。
  周豫鸣出去了,卫惟站讲台上喊了几声没人理她。有几个抬头看了看她,还是该干嘛干嘛。
  卫惟看一眼下方,气不打一处来,拿着教棍往讲桌上使劲一敲。“砰!”金属碰撞发出剧烈的响声。
  一瞬间安静。底下的人看台上美人如斯,有人闭嘴了,也有声音渐渐再起。
  “卫诚,你再打电话就出去!”
  卫惟实在是生气,这些人简直就是目中无人。
  全场再次安静,都在看卫诚什么动作,这哥也是名人中的大佬,曾经一个挑三个,把人打到起不来,他就写了篇检讨而已。
  卫诚正和程羡打电话,听见卫惟让他出去,出去就出去,刚站起来,弄明白是再打电话就出去。卫惟盯着他,卫惟生气了。
  那群人看见卫诚站起来,正为讲台上的人捏一把汗,卫诚不动了,放下手机,慢慢坐下。
  聚在他周围的人站在那儿,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一个个的,慢慢蹲下。
  卫惟扔了教棍。气还没消,瞪一眼最后一排的人。
  “请副班长上来维持秩序。”
  卫惟现在越看越觉得不顺眼,这个应仰简直不干好事,骚乱暴动全是他带头的,还天天连累她。
  卫惟又想起她让人泼了一身水的事,都是因为应仰这个祸害!
  应仰听见动静抬头,看见讲台上的人气得胸膛剧烈起伏。
  至于吗?应仰想,能让几个人气成这样。
  有蹲下的人抬起头来看热闹,不明所以的人不知道他们班副班长是哪个,正想问问,感觉后面有人拿腿碰他。回头一看,应大佬站他后面,示意他让开。
  那人差点想一头栽地上滚开。
  他们班这个女的,敢骂卫诚,还能支使动应仰,不敢惹不敢惹。
  应仰走上来的时候,卫惟正转头对照着纸条往黑板上布置作业。
  应仰站在台下看她,黑裤,校服白衬衣,衬衣扎在裤子里,掐出一把细腰,腿也够长。她一手拿着一张纸,一手拿粉笔,抬胳膊在黑板上写字。胳膊伸展,腰带束住衬衣,挽着的衣袖又往下滑一节,露出雪白的胳膊,衬衣绷紧了,勾勒出一侧的背部线条。
  粉笔很快在黑板上留下痕迹,那笔迹游云惊龙。
  动作不停,背部线条随胳膊动作时隐时现。
  应仰突然觉得他站的不是地方,迈步跨上讲台,扶住讲台两侧,把身后的人挡了个严严实实。
  卫惟写了一会才写完。这天还很有点热,学校不开空调和风扇,只打开窗户通风,她头上都隐隐有了薄汗。写完往后靠一点,贴上一个宽阔有力的后背,肌肤隔着衣服烫她一下,卫惟赶紧前移。
  卫惟没和男的靠过这么近,她已经意识不到是她把人家叫上来维持纪律的了。
  讲台太窄,她转身一定会碰到他。卫惟侧头,想伸手推推应仰,让他让让,但是看不见他到底在哪,卫惟一手推他腰上。
  不少人正抬头记作业,看见副班长应仰腰上出现一只手。
  有人以为眼花了,还特地摘下眼镜揉了揉眼。
  腰上的感觉清清楚楚,应仰低头看那只手,心的火还没酝酿好,那手刷一下拿走了。
  卫惟侧开身子退后,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给他道歉,“对不起。”
  被连累泼一身水已经不是事了,卫惟心里默默拿出记仇的小本本,这账平了。因为她感觉应仰可能想吃了她这个非礼他的流氓。
  应仰冷冷扫她一眼,瞬间气压骤降,转身走下讲台,过道上蹲着的人纷纷给他让道。
  卫惟顶着全班人的各种目光发完试卷,第一次觉得她的一世英名毁了。
  快放学时卫惟收拾书包,卫诚的手机又响。
  卫诚说两句就挂了电话,好笑地看着卫惟,“这次你怎么不管了?”
  卫惟不理他。
  “你刚才不是挺厉害吗。还摸人家腰。”声音不大也不小,不止两个人能听见。
  最左边的俞菁没忍住,最右边的蒋弘也笑出来。
  “我又不是故意的。”卫惟伸手推推俞菁,让她别笑。
  俞菁憋住,小声问她,“手感怎么样?”
  卫惟的脸一下子发烫,看了看自己那只手,“挺好的。”
  俞菁哈哈大笑。
  终于熬到放学,学生们欢呼一声,群跃而出。
  卫惟刚站起来,一直等着她的林艺拉着她就跑。卫惟不知道什么情况,回头看见在后面不紧不慢跟着的周豫鸣。
  “停下,停下。”卫惟书包还没背上,林艺颠得她心肝疼。
  “你跑什么?”被拉着狂奔到校门口,卫惟拽住她。她刚才出了这么大的丑,她都没跑,林艺跑什么。
  周五放学,校门口的人比平常晚上还要多,北校是最大的校区,门口早就等了一群其他几个校区的人。
  林艺没说话,眼看着周豫鸣走过来,拉着卫惟又要走。
  两个男生挡住路,拦住林艺,“同学,周豫鸣找你。”
  说话间,周豫鸣大步走上前,拉过林艺就走,还不忘给卫惟说一句,“找她有事。”
  林艺被周豫鸣拉着走,一步三回头让卫惟救救她。周豫鸣走了几步停下来严肃看她,林艺瞬间老实。
  卫惟:“......”
  又是没眼看的一次。
  行吧,她不跑是因为应仰没下课就走了。
  卫惟背好书包,看见程羡向她招手。
  “你在这儿等一会儿,卫诚和你一起走。”
  “你们不出去?”
  “他爸给他打电话了,让他跟你回家。”程羡又说,“我和卫诚打电话,你怎么那么大火气,我在电话里都吓一跳。”
  “我又不知道他和你打电话。”卫惟想起刚才的事就不自在,感觉还是得赶紧离开这个人多的地方。“卫诚呢?”
  “他有点事,一会过来。”程羡刚说完,又给她指指,“来了。”
  卫惟看过去,瞬间理解刚才的林艺,卫诚和应仰等人走在一起,朝这个方向走过来。
  蒋林森远远看见程羡身边的卫惟。“诚哥,你那个同桌....”
  “嗯?”
  话还没说完,卫诚看他,蒋林森后面的话拐了个弯,“长得挺漂亮。”
  “嗯。”
  应仰抬眼看见那个人,感觉腰上还有那只手的感觉。一只很漂亮的手,雪白,细长。实打实地按在他腰上。
  应仰闷咳一声,觉得不自在。他不是没被人碰过,在外面玩,投怀送抱的多了去了,这种一声不吭伸过来的,倒还是第一次。
  看着人一点一点走近,卫惟和程羡说,“我去买东西,让卫诚去便利店找我。”
  卫诚在便利店门口看卫惟在里面转来转去,转来转去,终于等到人出来,手里只有一包酸奶。
  卫惟把酸奶扔给他,话也不说。
  “哟,”卫诚接住酸奶笑她,“你刚才跑什么?”
  这里只有卫诚,她有些暴躁,只一个劲地解释,“我没想摸他,我就想推他一下告诉他让让,我不知道他腰在那。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占他便宜!”
  卫诚没觉得这事有多大,摸了一下人又不是被人摸一下,他就不信他原来没被女的抱过亲过。又转念一想,卫惟没碰过别人,“摸就摸了,他不在乎。摸完你就忘了。”
  “哥哥.....”
  “嗯?”
  我觉得他人挺好的。卫惟咬了咬嘴唇,话锋一转吐出来一句,“他为什么不在乎?”
  “嗯?”卫诚感觉这话泛着酸味,他实在忍不住想骂她,“你摸了人家你过意不去,我说人家不在乎,你又不愿意。你脑子进水了?”
  可能确实进水了,卫惟自己想,让上回那个女的泼的。其实她让人泼了也没多生气,因为她觉得泼应仰身上还不如泼她身上,毕竟泼她身上那女的就没有理由接触应仰了。
  卫惟知道这个念头好像有点可笑。但是,确实很正常。
  “我告诉你,他那种人.....”
  “哥,”卫惟打断卫诚,“你别说他,他人挺好的,哪有你们说的这样。”
  “.........”
  卫诚这时候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难搞,他就知道她没这么快死心。
  卫惟是个死心眼,她认定的事得她自己觉得完才算完,要不然谁说都没用,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卫惟小时候养过一条狗,她觉得那条狗能活几十年,陪她一辈子,结果那狗从小就体弱,卫惟养它之前它还经常被人欺负,几个月就不行了。卫惟抱着狗哭,死活不信狗已经死了,谁劝都没用,她把自己关屋里几天才想明白,最后又把狗亲手埋了,堆了个坟,这事才算完。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