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葵提步到床边,皱着眉要去掀被子:“真痛?”
“假的。”
夏葵冷笑一下:“还会开玩笑, 看来你胸有成竹。”
叶砚炀抬手,用手背蹭了蹭她的脸:“嗯, 别怕。”
以他手背碰触的地方为原点,星星之火直接燎原, 可她强行冷静地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任何反应:“我他妈怕什么。”
说完,打掉这人的手,下一秒,她的手就被他反握住。
夏葵挣了挣, 说到底没敢真用力:“叶砚炀,伤了还发骚呢?”
这厮躺床上偏着头,吊着眼角,笑道:“这一刀为谁挡的,要点甜头不过分吧?再说,得有一段时间没法满足你的白嫖了。”
夏葵的手被他捏在手里,不轻不重地捏着,跟玩儿似的。
“亲吗?”他噙着笑,眼里带着勾子。
“别乱用叶雾白的眼睛。”夏葵面无表情地说。
“哦。”这厮马上闭眼,“亲吗?”
他就像个等待白马王子吻醒的睡美人,好一会,没等到夏葵的唇,装可怜:“这么小气。”
耍流氓是夏葵强项,可现在她觉得自己被耍了。
夏葵忍了忍,可她还在纠结的时候,手被人牵到唇边亲了下,好象这样就很满足似的笑了笑。
夏葵胸口砰砰砰直跳。
没等这一吻过去,他突然睁开眼,手上一用力,将她拉到自己跟前,主动吻了上去。
末了,他还含笑提醒她一句:“闭眼。”
夏*情场小王子*葵瞪着一双眼睛,心里操了个马了。
这个吻极尽温柔,但浅尝即止,夏葵还有些意犹未尽,这无耻的念头刚冒出来,就被自己狠狠按了下去,但很快,听到叶砚炀用极低的声音说道:“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夏葵后背一僵。
过了会,她直起身子,用力抽回手,啧了一声:“做兄弟吧,我不擅长跟男的搞对象,太他妈累。做兄弟,回头谁死了,都能给对方烧纸钱。”
叶砚炀眸色沉沉地盯着她,似乎在判断她说这话有几分真心。
片刻后,他重新靠回去,脸上露出了点疲惫,唇角还是带着笑:“兄弟,还能白嫖?”
夏葵一句话在喉咙口转了圈,说:“就我吃亏点吧,给你占点便宜。”
叶砚炀睨着她,吊着眼角,既深情又痞气:“我也就占你便宜。”
关于这个话题,两个人再没继续,也没人再提起。
叶砚炀平静地接受他已经可以拆线出院的通知,这也就意味着,他很快就要面对警方的调查。
出院这天,夏葵回家给他拿了几件换洗衣物,进到他的房间,打开衣柜她才发现,挂着的衬衣分两片区域,一片都是深色的,黑色居多,一片是浅色的,白色居多,泾渭分明。夏葵站在它们前面想了会,按着她的审美,她给他带去了一件浅米色毛衣,同色系大衣。
叶砚炀拿到后深思了一番,得出个结论:“你还是喜欢叶雾白那款的风格。”
夏葵一脸莫名其妙。
“他喜欢这种衣服,就很……文气。”这人说的时候,还一脸嫌弃。
夏葵觉得莫名其妙,白他一眼,背过身去:“随便挑的,少废话,换去。”
叶砚炀穿衣服的档口,突然进来好几个人,带头的贾疏,这货走路带风,一进门就劈里啪啦一顿好骂:“你小子装什么装,进医院了一点消息都不透,把兄弟当什么了?”
贾疏少爷脾气挺大。
他还指了指门口,狐疑道:“外头是什么人?”
夏葵和叶砚炀对视一眼,随后叶砚炀重新低头继续慢条斯理地把衬衣领子压好,从容地回了句:“轻点声,这里是病房。外面是叫来帮忙的人。”
还有一个许青留下的小警察,今天会带他去警局。
贾疏拉住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你叫人帮忙,不叫我?伤呢,这就出院了,不多住几天?”
“嗯,差不多了,你怎么来了?”他温声道。
夏葵抱臂站在一旁,眼皮跳了下,有点看呆了,左手掐住右胳膊,他的神态和语气,太像叶雾白了。
神级演技,秒级切换。
贾疏这回看到边上的夏葵,赶忙打了声招呼,又回过头去说:“你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大的事,发生在我地盘上,你都不跟我说一声,我好几天联系不上你,去你家也没见到人,还是在新闻上看到你的。”
叶砚炀恍然,他这个事,青天白日行凶,在这个现代社会,和平年代,确实排得上一件大事。
贾疏说他在新闻上看到,吓得魂飞魄散,赶忙去找人了解了一番:“怎么会是穆木,我听说她已经被关起来了。”
“嗯。”叶砚炀平静地应道。
“她还反咬你一口,说你是杀母凶手?这不乱扯么,案子都结了,明明白白的事,现在翻出来干什么?”
贾疏突然意识到是什么,看了眼夏葵。
叶砚炀收拾好东西,提着包,不甚在意地说:“她知道。”
“啊?”贾疏有点尴尬,“刚一时嘴快,她知道啊?”
转念一想,人家都是女朋友了,知道也正常,可关键是现在怎么办呀。
贾疏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监急,跟在叶砚炀边上,见他拎包,非要抢过去,怕他伤口裂开。
“这事有问题,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证人,当年查了半天什么都没有。”
“嗯,可能就是当年的人心里头不舒服,想再闹一下。”
“你没事吧?本来还以为你回来是好事,没想到还不如不回来。”
“没事的,最多例行问个话罢了。”
夏葵一言不发地跟在他们后头,这人现在整个就是叶雾白的状态,说话似春风,笑起来这冬天的北风都得柔一下。
贾疏开车来的,但他们还是搭上了白誉的车,叶砚炀坐在后排,夏葵犹豫了下,跟着在后排坐下。
白誉把行李拿去后备箱,这会功夫,叶砚炀先开口:“怎么了,看傻了?”
夏葵欲言又止:“你……”
“懒得跟他解释,装一会的事。”
“装挺好。”夏葵反讽。
叶砚炀没说话,因为白誉上车了。
“直接去警局吧。”
他原定的出院时间是明天,但特地今天出院,大家心照不宣。
章美心的案子再被翻出来,还不是叶砚炀主动出手,这事先不说会闹多大,有几个人肯定脱离不了关系。夏葵联系了方剑名,果不其然,他已经被问过话,上车后,他就开始闭目养神,夏葵摸出棒棒糖,隔壁的人突然朝她伸手:“巧克力味。”
“……”
夏葵没好气地说:“没。”
叶砚炀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过来:“你手上不就是吗?”
“我自己要吃。”
“你不是不喜欢巧克力的吗?”
“谁说的。”
“第一次给你的时候,你一脸嫌弃。”
“那是嫌弃棒棒糖。”
“现在怎么不嫌弃了?”
“……”夏葵嘴输过的人,只有梁见空和和器,现在感觉又要多一个。
她把糖丢过去,又从兜里重新摸出一根。
叶砚炀看了眼,是草莓味的。
“不像你风格啊,草莓味这么甜。”
“买了一大筐,啥口味都有,怎么挑?”夏葵利落地撕开包装纸,塞进嘴里。
叶砚炀笑眯眯地把糖递过来:“行吧,跟你换。”
夏葵瞪着眼睛,看智障的表情:“有病吗,我们再调头回去?”
说话的时候,她把棒棒糖拿在手里,眨眼功夫被他一把夺去了,面不改色地放进嘴里。
“……”
白誉在前头开车看似专心,但把后头发生的情况掌握得一清二楚,妈呀,葵哥真小女生了,梵哥在天之灵,不知道作何感想,他做不到的事,有人做到了。
下一秒,夏葵拆了包装。
两人重新回归沉默,自顾自吃糖,白誉绷着脸开得特别稳。
车开到警局门口,白誉往后头看了眼,夏葵冲他抬了抬下巴,朝窗外偏了偏头,他立马领悟过来,下车,离开一米远。
“回头带我去纹身吧。”
“嗯?”夏葵反应过来,“你这细皮嫩肉的,算了吧。”
“留个纪念。”他把光秃秃的棒子捏在手上转悠。
夏葵默了默:“随你。”
叶砚炀抬头扫了眼对面门口的门牌:“一会进去了,你别说话。”
他们提前打听到,今天是所谓的人证来录口供,叶砚炀要看看是谁想要踩着他妈的尸骨,还要把他鞭笞一遍。
他和她都明白,相安无事这么久都没动静,这回突然冒头,分析下有什么不同,唯一的不同就是叶砚炀出现了。
叶砚炀在,他们慌了。
也就是说叶砚炀的存在本身就是个□□,炸了的时候不知道会炸到谁,他触及到了这帮人的利益。
不是被人利用了,就是被人威胁了,或者干脆是一艘船上的蚂蚱。
“进去前,要不要再亲下?”
这人对于亲她这件事有一种匪夷所思的执着。
夏葵目视前方,没吭声,他以为这就是答案,也没在意,打算推门出去,谁知衣领被人猛地往后拉,车门重新重重地关上。夏葵板着脸,直接把人按在车门上,完全没给他反应的机会。
她这回很强势,低头咬着他的下唇,直奔主题,比医院里头那次的浅尝即止狠了几个度。
叶砚炀这回倒是挺乖,任由她索取,配合度极高,她手劲没收着,禁锢着他的下颚,但到底顾忌他身上的伤,单腿跪坐坐在位置上,没靠得太近,反倒是他,双手扶着她的腰,好让她舒服点。
只要和他接吻,她心里头就砰砰直跳,犯了病似的。
她的口腔里有一股香浓的巧克力味,他的则是清甜的草莓味,都像是对对方的味道着了迷,不断地想要侵占。
好一会,夏葵先松开手,对上那双含情的眸子,当即别开眼。
那人腾出手蹭了蹭她的耳朵:“红了。”
“滚。”夏葵猛地推开他,坐回到位置上。
叶砚炀刚被她压得歪坐在一边,这回也重新坐正,整了整衣领,低声道:“兄弟就兄弟吧,别不理我就行。”
夏葵不答。
他也没再问,不答大概就是最好的答案。
他们待得够长了,外头的白誉都朝这边看了好两眼,而小警察在一边也看了他们这好几眼,再耽搁下去,白誉就要开始跟小警察唠嗑加微信才能化解这尴尬。
“走了。”
他下车的动作特别利落,关上车门后,他就换上了一副牛鬼蛇神都不怕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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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叶砚炀说过不想她来。
对夏葵而言, 局子真不是什么好地方, 她这种人见到警察局就像吸血鬼见了光, 好像多吸一口里头的空气,就能窒息身亡。也有身经百战的,不要脸突破了底线,去那里头被调侃成休假。
夏葵是这两种极端的中间部分,她以前的工作还包括一块, 得跟警察打交道,梁见空的话是,她是他们这帮人里最拎得清,也最会演戏的,不像其他人冲上去就是一副要吃人, 要么就是跟警察对着干, 把事情越高越僵。所以,把人捞出来这种事,她没少干。
她最初特别不喜欢进出这种地方,堕落到麻木之后, 面具一戴就能招呼得自如。
可每次进去, 她都觉得胸闷, 好人怎么总会跟这个地方挂钩呢,她这辈子洗不掉的污名和罪过,都有高高悬挂的审判之眼看着。
“别进去了?”叶砚炀在门口又问了一遍。
他整个人看起来挺轻松,眼底坦然。
夏葵走到他前面:“废话少说。”
贾疏这时候也跟着到了,他追上来看了看他们俩, 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这么快就开始调查了,都不给你休息的时间?”
叶砚炀神色很淡:“没多大事,出院了来报个道。”
“砚炀。”
贾疏叫住他,夏葵一惊。
叶砚炀回头,淡定得很,摸了摸下巴:“好久不见,认出来了?我哪没装好吗?”
“毕竟我们同居过一年,”贾疏脸色不是很好,“雾白呢,你又把雾白藏起来了。”
“他自己不见了。”叶砚炀把锅分得干干净净。
“你也知道?”贾疏看向夏葵。
夏葵站在原地,小幅度地点头。
贾疏点了点头,夏葵也不知道他这头点得什么意思。
贾疏吸了口气,指了指里头:“这事事关重大,你别乱来。”
“是我要乱来吗?要不你跟里头打个商量,叫他们别指证我了?”叶砚炀从大衣内摸出一副眼镜戴上,马上突出了斯文败类的样子。
“雾白放不下,怎么连你也……”贾疏叹了口气,“我跟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