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看完之后你还想看其他的,那么我的书房里有很多,这是封印术式,在书架最下面的柜子里。”
奈良鹿丸翻开父亲给的书,发现这是一本杂文集。
看完
第一篇文章后,奈良鹿丸托着下巴,觉得自己似乎没办法一来就概括这篇文章的主旨。
这篇文章开头说了一个简短的故事:一个臭名昭著的叛忍在被暗部追杀部队处决后,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发小,方才亲手砍下他的头颅的人向同伴诉说当年往事。
这个叛忍,他父母还在的时候,他亦是天真而不知世事的,用懵懂且无畏的目光去看待世界,即使被抢了零食也只会哭一会儿就忘到了脑后。
在他的描述中,这个叛忍有优点有缺点,但大多还是优点比较多,就像我们身边最常见的人一样。
在第三方的视角中,作者也添了几笔,以叛忍在叛逃后遇到的人对他的评价来侧面烘托这个人物形象。
即使犯下了不容饶恕的罪孽,背叛了自己的村子,这个叛忍依旧会在和别人说话时用敬语,吃饭也会给钱,乐意向陌生人提供举手之劳。
但同时,他也是残忍地玩弄他人尸体的败类,凌|辱妇女杀戮平民,几乎无恶不作。
这个矛盾无比,同时也格外鲜明的形象被作者用简明的语言道来,继而开始他的论证。
“为什么呢?他做了那么多毫无人性的事,难道不该是一个恶贯满盈天打雷劈的,除了否定以外还是否定的该死的畜生吗?
被他奸|杀的女人尸体上生蛆时,他怎么会正在接受同样弱小的人的谢意呢?
被他杀害的同伴灵魂不得安息时,他怎么会有礼貌地向陌生人问好聊起天气呢?
他摧残了那么多的生命和灵魂,折磨得多少人死不瞑目,他怎么能还是一个会珍惜粮食,会给路边的乞儿一盒鱿鱼烧的慈悲的人?
他难道不该是一个天生的坏胚,黑色的血管里都流着毒液般的血,无论他看向哪里哪里就陷入黑暗吗?
他难道不该是一个纯粹的怪物,一个会在月圆之夜变身成丑陋腥臭的恶心生物的恶魔吗?
他怎么可以仅仅因为长得像人就被认为是真的人?
他这个无恶不作的怪物恶魔怎么可以拥有人性?
他竟然不是坟墓里爬出来的食尸鬼,不是怪谈故事里的妖怪,他竟然是有父母有发小,有稚嫩活泼的童年和天真可爱的过往的,和你,和我,和所有人一样的,人?
如果他是人,为什么他能做出那么多不人道的事?
他做了那么多不人道的事,他还算是人吗?
他的人格中有和所有人一样的部分,他能够和他人互相理解,他能够体谅他人的不易,那么我们要如何面对那个被他强|奸的时候被他活生生咬下一块肉来吃进肚子里以此换取高|潮的女人?
就算是为了那个永远也无法安息的,受尽折磨和屈辱的女子,难道我们不该公认他是世界上所有罪恶的聚集体,是污染一切的孽债黑泥,难道我们不该称他为天生的怪物,彻底的垃圾吗?
那些被他害死的无辜的,和你我一样的人要怎么接受?
接受他其实也和他们一样,是每天吃饭喝水,累了要休息,困了要睡觉的人。
我们要怎么接受他可能也有温柔善良的恋人,有宽和开朗的好友?
我们该接受吗?
这样是对的吗?
或说,这样是不对的,但我们还是要接受,毕竟这个世界上充满了这样的人,甚至于连你我都有可能在未来是其中的一份子吗?
怎么可能接受?
怎么可以接受!
我不接受!
我也不准你们接受。
你们,和我一样,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吃着一样的食物,会为美丽的风景心醉,会为悲伤的故事落泪——你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样的污染。
请不要接受。
打碎我的膝盖,让我永远地跪在地上,让我割破我脆弱而泛青的血管,咕嘟嘟滚出鲜红的血来温暖你们身上的血。
请不要接受。
我们有权力,有资格,有义务去不接受。
即使渺小如蝼蚁,也拥有自我的意志。
在纯粹的怪物面前破口大骂,却在拥有人性的怪物面前无话可说——不能这样。
再弱小的人类终究是人类,再强大的畜牲也终究是畜牲。”
这篇文章的暗示意味,实在是太浓了。
浓烈到扑面而来,让人喘不过气。
他的父母,他的亲戚,他的老师,他的朋友,甚至于他自己,难道不都是会在杀了他人后开开心心地拿着雇佣金去呼朋唤友其乐融融的怪物吗?
是这样吗?
这样的是不能接受的吗?
对于这个叫北极星的作者而言……以及对于在这个世界生活着的绝大多数人而言,是不能接受的吗?
对于人类而言,是不能接受的吗?
父亲说不希望他成为一个200以上的忍者,是因为在父亲心里,也觉得这件事不该被接受吗?
作者有话要说: 要评论(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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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论对错》
“……一个人无论再怎么强大,拥有多大的权威,伟大到了何等地步,都不能不论对错。一个被看作是伟大的人一旦分不清楚是非,就会成为最可怕的堕落者。在忍者的世界里,初代火影千手柱间被公认为’忍界之神‘,据说那宽容而博大的胸襟甚至连敌人都能折服——想要建立一个孩子们可以不用上战场的和平的世界。错了啊!忍界之神,你说错了啊!看看你死后的世界,哪来的孩子?!哪来的和平?!一战二战三战未来肯定还会有四战五战六战!这样的世界难道不是和他一开始幻想的世界背道而驰吗?他是罪人吗?不是啊,明明是被公认为堪比神明的伟大的忍者啊。即使是死在三次忍界大战中的忍者,也会同意这一点的。
那么错的是谁,是什么?
一件事如果没有成功地走向该有的结局,那么肯定中途有什么东西弄错了。
但是更可怕的是这件事一开始就错了。
他当时威压世界,忍界之神千手柱间和忍界修罗宇智波斑站在一起,足以睥睨天下群雄——既然想要和平的话,就不该把目光固定在孩子身上才对。
既然想要和平的话,就该认清’忍者‘这种职业的本质,从根源上彻底解决这个问题才对。
每每想到这一点,我就感到呼吸困难,恨不能钻到地狱里去冲着已经长眠的神明大声嘶吼一番。
那几乎是千年来绵延不绝的战争和杀戮中唯一一次,也是最好一次的机会,为什么不能下定决心彻底改变这一切呢?
他在对待村子时尚且明白一家哭何如一路哭的道理,何以就不能用同样的道理去审视一下时间呢?十年哭何如百年哭、千年哭?
神明和修罗站在一起,没有做不到的事。
如果当初他们能看清楚这一点,狠下心背负一切,把杀戮和战争从忍者的职责中抹去,转化为生产物质,保护他人,维护治安的责任的话,也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忍者守则那般反人性的东西了吧。
他们已经习惯了作为一个忍者需要遭受的苦难,于是便以为忍者生来就该是要遭受这些苦难的。
看待任何事,最危险的便是半懂不懂。
千年来最好的机会已经被他们事倍功半地浪费了,我也不期待自己的有生之年能够等到另一个神明的出现——只会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是愚蠢的行为。
历代最强的雷影尚且会被一万人活生生耗死,遍观天下又有多少人在苦苦煎熬?
天地这座熔炉中,又有几多人被锤炼出了一张麻木不仁的活尸的面孔?
诸君,你们的生命可曾被人判定为毫无价值?是否连自己都觉得活着是毫无意义的?既然毫无价值,那么死何足惜!
积聚你们内心的愤怒吧。
收捡你们胸口的火焰吧。
在贯穿苍穹的雷电炸现前,谁又知道它积聚了多少时间的能量呢?
诸君,这样的世界,死何足惜?!
但是活下去吧,忍其难忍,把一切都劈成干柴,终有一日会点燃的!
终有一日会燎原的!”
《论传承》
“……一旦有人跟我说什么师徒父子的,我就要嫌恶地转过身去。每个人都是独立地活在世界上的,或许有灵魂相许的双方,但如果因此就把自己或对方当作附庸的话就完蛋了。
我听闻各大忍村和富商地主都会收拢一些因为种种原因失去了一切身外之物的流民以及孤儿。虽然是将其当作奴隶和消耗品,但是既然都已经到那种地步了,那么只要是双方认可的交换,外人也没有可以置喙的余地,只能心惊胆战地祝福便是。然而这其中总有一些家伙,以各种名目为借口,把连父母死去了这样的事都还理解不了的小孩子当作一张白纸,熟练地在上面肆意作画,最后洗脑出一个个失去了自我失去了意志的完美的工具。
他们大概倒是心满意足了,说不定还会觉得自己真是了不起,这么耸人听闻的事也能干得滴水不露完美无缺。
我也不是生来就想杀人的。
我真想活生生咬下他们的血肉,用后槽牙用力地嚼碎然后吐到他们脸上!
这是比杀人更可怕的暴行。
任何一个人,当你对还没有建立起成熟的独立的人格的孩子肆意加以扭曲时,你便犯下了这桩罪行。
对待孩子,永远也不该对他们说’你要学着我的样子这么做‘之类的话。
只需要教给他们对错就好了。
却不是教给他们你以为的对错。
就比如,一个打算复仇的人有了一个弟子,他不该教给弟子复仇是对的,而应该这么说,’我不是在为死去的人复仇,是在为我自己复仇。我所做的事没有任何正义可言,我只是在发泄自己的愤怒与仇恨,因为不这样我就活不下去。但因为有理由,所以就决定夺去别人的生命,这样是不对的。’
一旦这么说了,那么孩子就有了评价的权利,而不是像水壶一样只能成为装载别人的思想的容器。
太过执着于传承的结果就是一代比一代更麻木,更不会思考,终于沦为规则和普适的世界观的玩具。
父母们,师傅们,长辈们,不要再恬不知耻地把自己的思想传承下去了!你们的思想没有任何必要之处!
真正必要的东西,人会在成长的过程中自己找到的。
比起传承,倒不如让孩子学会评价你们的对错,这样还更有魄力一点。
不过,像这样的做法,大概全天下,能做到的人也不超过三个吧。
我连这三个的名字都不知道。”
日落月升,在夜幕静悄悄肆虐了天空时,奈良鹿丸正看到最后一篇的最后几页上。
楼下隐隐约约传来了父亲那沉稳平缓的脚步声,即使不加掩饰,也比普通人的脚步声要轻很多,那是忍者的脚步声。
如果说之前的几篇还带了几分春秋笔法的话,最后这一篇干脆就图穷匕见了。
“……煌煌第一忍村,堂堂第一忍族,居然在村子里被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少年给屠戮殆尽!真是惨绝人寰。
我听后以为好多树忍村发了疯,这得是多愚蠢且自负的混账才会期待世人接受这样的托辞啊?
结果我发现几乎所有人都相信了他们的话,于是我以为自己发了疯。
我一遍又一遍地诘问自身,试图找出一个合理的能说服自己的解释。
是那天晚上好多树忍村的忍者都去春游了只剩宇智波一族留在村子里吗?
还是说那一晚所有人都做了一个幸福的美梦所以谁都不愿意醒过来?
果然还是因为那一晚的值夜忍者和暗部都是宇智波鼬的忠实部下吧?
又或许,可以把原因往亲情上靠一靠呢?虽然宇智波一族的人面临着族人的屠刀,却因为对他的深深的爱而不愿意让家族丑事被外人知道,所以都悄无声息地抵抗着并且悄无声息地死去了——鄙人本非忍者,不了解有什么悄无声息的拼命方法,说不定他们都用两三勾玉的写轮眼去抵抗自己最了解其威力的万花筒写轮眼也说不定。
这样的解释诸位满意吗?
这样的解释满足了你们那愚蠢又卑鄙的心吗!
我在那一天陷入了谵妄的绝境,无论看向多么和平友爱热情热闹的地方都只能看到那一晚,明月高悬,一个又一个黑暗中的忍者披甲持刀刃,可怕的鬼目俯视着悄无声息的街道。
他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一个十三岁的少年一刀一刀杀死自己全部的亲人,他们催逼着他,警告着他,他们的目光是比写轮眼还要可怕的瞳术,让一个活生生的人异化为绝望却漠然的傀儡,除了挥刀还是挥刀,族人要杀死,邻居要杀死,父母就更要杀死!
世人就这样接受了忍村的说法,接受了一切的黑暗与邪恶。
忍者一边叫嚣着他们是大名的工具,一边又做出连贵族都不屑为之的恶事,真是令人作呕。
贵族作恶,至少世人都能明白,看得出来。可是忍者作恶,竟然冠以‘任务’、‘忍道’、‘别无他法’等等的名头,博取不明真相的人的同情与理解,真是令人作呕!
有谁拿刀逼着你去杀人吗?!
你的忍道就是杀人的忍道吗?!
除了杀人你还可以学学木叶白牙自杀啊?!反正你不是也说自己很苦恼了吗?!
人类本来就是贪生怕死,喜好享乐的生物,这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但是总有人一边贪生怕死一边说我这是别无他法。
说得久了连自己都相信了,还自以为高尚起来,以为占据了大义的名分便可以无所不为。
真是令人作呕。
曾闻,有一个无论如何都不适合成为忍者的小孩子,说什么即使无法提取查克拉,不会忍术和幻术也要成为强大的忍者。
他那拼命的意志以及令人毛骨悚然的努力简直能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