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开皇帝养包子[清穿]——艾璐baby
时间:2020-10-31 09:55:23

  冰凝微微出神,突然问:“皇上已经有了好几个阿哥,以后还会更多,你现在看好保成,将来会不会改了主意?”
  康熙大震,猛地转头,眸含厉色:“你说什么?”
  冰凝没有回答,只是甩了甩被用力拽紧的手。
  康熙不理她的挣扎,紧抓着她怒声追问:“为何那样问?昨天表妹来过,是她说了什么?”
  冰凝摇头,凝视他因震怒怀疑锋芒毕露的双眼:“若真有那么一天,就放保成离开吧!”
  康熙气急,大怒:“你、你怀疑朕?”
  冰凝还没回答,这么大动静保成已经发现了,丢了软鞭飞跑过来,满脸惊慌:“阿玛、额娘!”
  康熙吼声一顿,忙收敛怒容,松开钳制冰凝的手,转过身,开口想要安抚受了惊的儿子,可他盛怒之下,表情哪收拾得干净,还是带了几分狰狞。
  保成从没见过阿玛对额娘动怒,有些害怕,走近了抬手怯怯的去抓康熙的衣袖:“皇阿玛,您别生气,额娘一定不是有心的。”
  康熙从不舍得儿子委屈,嘴角扯了扯:“阿玛只是问你额娘话呢,没有生气。”
  冰凝心刺痛了下,起身扯帕子给他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衣服都汗湿了,先去喝点水,洗个澡吧?”
  保成乖乖点了点头,又仰头看康熙。
  康熙柔和了表情:“乖,快去,别着凉了。”
  保成一步三回头走了,留在原地的康熙见状怒气又节节攀升,转头紧盯矮了半个头的皇后,极力克制压低嗓门,伤心又愤慨:“这么些年,朕是如何对保成的,你都看不到吗?”
  冰凝退后一步坐回藤椅上,轻轻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康熙恨得咬牙,大力坐下,脸皮绷紧,等她解释。
  很快,余光瞥见转角处的小身影一闪而逝,冰凝嘴角不易察觉勾了下:“我当然相信你。”
  康熙面色略略缓和,可下一句又差点激动的跳了起来:“世事变迁,几十年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保成会是朕唯一的嫡子,朕绝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他的地位!”康熙郑重道。
  当初立太子或许是形势所迫和他对皇后的感情作用,但这几年日夜相伴父子相互依恋,保成逐渐展露的聪慧勤奋和气度早已令他寄予厚望,决心倾尽心血培养,如何能容忍被人破坏。
  冰凝眉眼柔和下来,用一种甚至称得上温柔的语气说道:“皇上,我请你看场戏吧?”
  “看戏?”康熙瞠目。
  ……
  屏风后,康熙和保成大眼瞪小眼。
  “阿玛,额娘要玩‘藏猫猫’?”保成扒着康熙的肩膀,贼兮兮附在他耳边轻声问。
  康熙憋不住笑,‘藏猫猫’这个词还是从承乾宫学来的,保成对小四还挺上心,拍了拍小家伙,让他乖乖坐好,抑郁沉重的心情舒缓了些。
  保成滑落下来,坐在康熙怀里,抓着他大手玩着,稚嫩的小手覆在修长的大手上,康熙眸光暗了暗,搂着保成的胳膊微微用力,几十年后?
  外面忽然传来动静,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而后一个温柔婉约的女声柔柔的道:“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是乌贵人,康熙凝神细听。
  “坐。”冰凝还是第一次正眼看这位据说城府极深、蛇蝎心肠的女子。
  德婉谢恩,不经意间瞥了眼侧面那边隔了半边屋子的宽大屏风,规规矩矩在一旁坐了半边,微微低头看不清表情。
  “乌贵人身子可好?”待宫女将茶水呈上,冰凝挥退了宫人,开口问。
  清清冷冷的问话在酷夏犹如凉风袭面,德婉忙将一口没喝的茶碗放到一边,恭恭敬敬起身回话:“谢娘娘关心,奴婢很好。”
  “坐吧,不必站着回话。”冰凝挑了挑眉。
  “乌贵人懂医术?”
  德婉刚刚坐下,又因这句话心惊了一下,柔柔笑道:“奴婢只是闲来无事随手翻看,哪里谈得上懂医术。”
  “这宫里懂医术并不少见,乌贵人何必自谦?”冰凝说话不疾不徐,与平日里冷漠疏远大相径庭。
  德婉温顺低垂的眼眸闪过一丝异色,嘴里恭维道:“实不敢担娘娘谬赞,奴婢从前在娘娘身边伺候时就钦佩娘娘博学多才,如今有机会读些杂书,不过是想增些见识,也好、也好……”
  后面的话,似低语呢喃,倒听不清了,冰凝眯了眯眼,审视她晕红了的双颊:“乌贵人有心,这见识确实该长长,本宫正有件难事想请教呢?”
  德婉惶然起身,脸上红晕褪去:“奴婢不敢,娘娘有事尽管吩咐?”
  “也不是什么大事。”冰凝唇角微微弯了起来,淡淡道:“听说护军参领威武如今正四处查询动物异动之事,乌贵人最近也在关心此事吧?”
  德婉脸色一变,目光匆匆扫了眼:“皇后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奴婢已经入宫……”
  不等她说完,冰凝摇了摇头:“行了,本宫不想听那些,你只需回答本宫,动物异动,是有地震吗,何时?”
  德婉瞠目结舌:“你,你难道……”
  “难道你想说没有地动?”冰凝声音转冷。
  “不,我不是,”德婉满脸惊慌,回答却有条有理:“奴婢只是,小时候曾听说郯城大地震,尸浮遍野,后有瘟痢大作,灾民四处流散,奴婢因额娘哀恸亲戚罹难,这才对此记忆犹新。听说皇上上次景山狩猎,鸟鸣不止,这才找了些书来看,奴婢只是心里担忧,并不确定会不会有地动!”
  “你确实不错。”冰凝缓缓赞道:“因鸟鸣就联想到地动,可见博学。”
  德婉羞涩一笑:“娘娘不责怪奴婢杞人忧天就好,娘娘才是博学,太子殿下那毛团可爱至极,只可惜天下仅此一只。”
  “怎么能算杞人忧天,地震若能及早提防,于国于民大善,皇上曾提议封你为德嫔,确实实至名归!”没理会毛团的话题,冰凝赞许道:“依乌贵人看来,地震大约会在何时呢?”
  德婉袖内指甲掐进掌心,笑得更加腼腆,恭敬回话:“奴婢不敢确定,不瞒娘娘,家父只查出隐约会在一个月后,具体却无法推算。”
  “如此精准,真是难得!”不等德婉反应,冰凝直接挥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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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震前温情
  绕过屏风, 康熙表情复杂凝视着她,眼神幽深不见底,保成则是傻傻的,从康熙大腿上跳下来:“额娘, 是真的吗?”
  “我也不知道。”冰凝摇了摇头, 轻声问:“保成看出什么了没?”
  保成嘟着小嘴:“保成不喜欢她!”
  冰凝揉了揉他小脑袋:“她是你阿玛的妃子, 不用你喜欢。”
  康熙啼笑皆非。
  冰凝突然转头:“对了皇上, 刚才我让梁九宫将御撵抬回了乾清宫。”
  康熙笑脸凝固。
  接下来的日子,短暂几天的平静之后,康熙突然召集内阁六部九卿入乾清宫商议地震事宜, 此言犹如晴天霹雳, 群臣难以置信。
  康熙七年, 山东南部爆发的那场旷古未有的特大灾难, 早在众人记忆中刻下深深的印痕, 地陷山崩河倾, 仅地震中压死的就有五万余人, 震后遍地裂痕、死尸遍野, 时值酷暑,又遇洪水疫症, 郯城、临沂、莒县等地成了死城, 活下来不过十之一二。
  而若这次地震发生在人口更为密集的权力中心京畿地区, 后果则更不堪设想, 群臣议论纷纷, 有人提出若最后没有地震, 朝廷必然威严扫地,但更多的则提出必须防范于未然,这种事宁可信其有, 毕竟按照收集的情报,京城周边多地发现异常,地震的可能非常大。
  最后商议的结果,未免引起百姓恐慌,并未将地震的消息提前透露,而是工部先行抢时间赶制营帐,京畿地区各级地方官作好准备,户部则准备钱粮等应对地震之后的赈灾,京城很快被调动了起来。
  盛夏本多雨,到了七月下旬,许多地方积水不退,每年这时也会有不少房屋损毁,康熙这时才命人传出动物惊.变可能地震的消息,将民众暂时移居朝廷分发的帐篷之内,各家各户的房舍则有朝廷调拨人手修葺。
  如此一来,就算不信有地震的,也都纷纷听从指令,毕竟自家房舍能免费修葺也是好事,而就连官员都搬离了府衙,甚至听说宫里的人也都搬了出来,地震的消息大部分还都是坚信的。
  保成自从那一日起就一直和康熙待在一起,就连议政也在一边旁听,朝臣咋舌,太子爷再聪慧也才刚过五周岁,这就开始听政了?!
  只见他婴儿肥的精致小脸从容淡然,挺直背脊,议政时久仍正襟端坐,没有一丝倦态惰容,专心致志,诸臣欣然,暗叹皇上教养有方。
  康熙自豪之余,背地里总忍不住掐一把他的小脸,喟叹儿子越发可爱了。
  “阿玛!”保成抗议的揉了揉面颊,很痛耶!
  “咦,保成的脸捏得很舒服呀,你不是也很喜欢捏小四的脸吗?”康熙笑呵呵又捏了下。
  保成身子往下一滑从他怀里钻了出来,气哼哼道:“保成现在去找额娘!”
  “那一起,刚才坤宁宫来报,皇后已经上了马车。”康熙脸上笑意更深,起身牵着他往殿外走去。
  宫里人数众多,典藏物品更是繁杂,搬迁是项大工程,分了几次,佟贵妃奉太皇太后、皇太后先行搬去,妃嫔随后,如今宫里只剩坤宁宫,就等着康熙这次廷议完毕一起出宫。
  乾清门外停着很多马车,杂而不乱,康熙抱着小家伙上了唐嬷嬷守在一旁的大马车,就吩咐启程。
  “阿玛,您不坐前面那辆啊?”保成贴到冰凝身边回头眨了眨眼。
  “嗯,西郊虽不远,也要不少时间,朕正好考考你。”康熙一把将不乐意的小家伙拽到身边。
  冰凝伸手捏了捏保成的脸蛋,便转头望向车窗外,与皇宫截然不同的景致映入眼帘,她才恍然,自己来了这个世界已经五年多了了。
  保成夸了小脸,康熙闷笑数声,低低在他耳边说:“朕告诉你额娘,捏脸蛋表示喜爱安慰。”
  保成瞪圆了眼,不敢置信,水润黑眸写满控诉。
  康熙勾起唇角:“要不,朕去告诉你额娘,说你不喜欢?”
  “不!”保成拼命摇头,抹了抹自己小脸,坚定道:“算了,额娘喜欢就好!”
  康熙逗弄儿子玩了会,命梁九宫将一些奏折送到马车上,收敛心思给太子仔细讲解。
  马车平稳行驶,车内只有翻阅声,男人低沉醇厚的教导声和孩童稚嫩清脆的应答,清风徐徐,说不出的温馨祥和。
  下了马车,帐篷错落有致,最显目的自然是那座明黄色、守卫森严的皇帝御帐,康熙自然是不放心保成独住一个帐篷,何况这种时候正好将他带在身边学习,保成又舍不得额娘,好在御帐足够大,索性帝后住在了一起。
  帝后携太子先去给太皇太后请安,孝庄脸色不太好,康熙软言宽慰她,这种时候他心里其实也没底,但大梁必须一肩挑起,决策在下的那一刻他已经考虑好了后果。
  佟贵妃带着四阿哥陪同在旁,见到皇后以后眼神闪躲,无意识抿紧嘴唇,之后恍恍惚惚挪步离康熙他们叙话的地方远了些。
  保成见到弟弟高兴的蹭过去:“佟母妃,孤陪小四玩。”
  佟贵妃下意识点头,吩咐一声,俯身将四阿哥放进“学步车”上。
  四阿哥已经九个月了,站的稳稳当当,不怎么喜欢被人禁锢在怀里,一坐上学步车就开始左冲右突,依依呀呀叫得好不欢快,好在帐内铺了地毯,速度不快,也不怕翻车。
  保成第一次见到学步车还很是艳羡一番,不过这种羡慕在额娘给他做了机关小马之后就消失了,和皇后说一声,在奶嬷嬷等人伺候下带着许久不见的弟弟去外间玩耍。
  佟贵妃挪步到注视着太子的皇后身边,良久启唇:“谢谢您。”
  冰凝听到轻声犹如耳语的道谢声,莫名转头,见是佟贵妃咬着下唇,眸光复杂无比。
  佟贵妃扯了扯嘴角,似哭似笑:“谢谢您没告诉皇上。”这些日子她日夜不安,听说皇上去坤宁宫就心惊肉跳,可一直没有旁的消息传来,后来见老祖宗和皇上对她一如既往才安下心来。
  “你的事与本宫无关。”冰凝淡淡回了句,目光专注凝视着不远处嬉戏的小身影。
  佟贵妃嘴唇动了动,低声道:“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您。德嫔心肠狠毒,您要多小心。”
  见她侧脸木然一片,忍不住又多说了几句:“真的,我后来仔细想过,牛痘那事她定然没想到索额图居然不贪功,才不小心曝露,您上次宣她,她肯定早就准备好了说辞,您没相信她吧?”
  冰凝眸色一凝,冷冷回眸,答非所问:“将你在坤宁宫的人手立时撤去。”
  “臣妾只是,只是关注德嫔,并没……”佟贵妃脸上闪过慌乱,胡乱分辨,声音在无波的冷凝视线下越来越小,不敢再看皇后面无表情的脸,无意识绞着丝帕。
  冰凝收回视线,冷声道:“关注你们自己就好,下次再连累太子,本宫不会顾虑皇上。”
  佟贵妃难堪的咬紧下唇,很不甘心:“她这次怀的还是阿哥,皇上赐名胤祚,你知道这代表什么?皇天嘉之,祚以天下。她一个宫女,短短几年坐上嫔位,凭她的野心,以后也会对太子下手的!”
  “太子不敌,是他本事不够,与德嫔腹中胎儿无关。”冰凝侧脸,淡漠的眼神犹如在看蝼蚁一般:“若那孩子真会祚以天下,你何必急着讨要四阿哥?”
  瞳孔蓦然紧缩,佟贵妃头脑一片空白,若不是不远处幼儿欢快的笑声持续传来,让她保留了一丝理智,说不得已经尖叫出声,饶是如此,身子还是抑制不住恐惧的微微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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