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首辅冲喜——布丁琉璃
时间:2020-10-31 10:0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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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甜头
  午后的春阳正浓, 淡金的光透过门缝洒入,落在明琬圆润的杏眸中,划过一道通透的琥珀色。
  她的手抵在在闻致的胸膛上, 却依旧难以阻挡他的靠近。
  闻致的呼吸就在耳畔, 压抑且炙热。温热的唇碰了碰她的耳垂, 有些痒。
  他宽大修长的手缓缓上移,扣住了明琬的后脑勺, 不给她后退的机会,呼吸扫过她的耳垂和侧脸,唇瓣先是印在她的鼻尖上,而后半垂着眼,顺着鼻尖缓缓下移。
  阴影落下,明琬几乎是本能地往后缩, 可闻致的手臂力气极稳极大。她逃离不能, 只微微侧了侧脸, 闻致的吻追寻而来时,她颤抖着睫毛闭上了眼睛。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闭上眼,大概是怕看见闻致那双深得能吸魂夺魄的眼睛, 又或许是横亘了五年的鸿沟还未消弭,她找不回少年时那腔孤注一掷的勇气。
  现在的她顾忌太多了。
  闻致说要她给些甜头, 明琬不知道该如何给,只因为在很久以前, 她将自己最珍贵的心意尽数奉出, 那人却从不懂得怜惜。
  于是她像个迷路的孩子,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地回忆曾经走过的路,可是怎么也寻不到方向。回忆里只有冷和酸涩,找不到蜜糖的甜。
  大概察觉到她的走神, 闻致压抑的情绪彻底决堤,凶狠且炙热,吻痛了她。但渐渐的,因为得不到明琬的回应,他便也慢慢冷静下来,从她艳红的唇上撤离,逆着光的眼眸深沉漂亮。
  明琬知道,基于她方才的反应,闻致大概和吻一块木头没有区别。
  她的身体很热,脑子清明,可就是动不了,手足无措。
  闻致的眼中还残留着深沉的情动,望着她,像是要将她整个儿吞噬般,喑哑道:“你厌我如斯?”
  明琬不知该如何回答,嘴唇麻痛得不像是自己的。
  “我没有。”她终于挤出几个字。
  方才的感觉就像是她站在悬崖边上,望着上头摇摇欲坠的独木桥张望。她很清楚自己必须要跨过这道坎,只是尚在犹疑之间,闻致已不顾一切大步将她拽上了上去,带着她踩上那根随时可能掉下去的独木。她没有做好准备,害怕跌倒,害怕悬崖那边仍然是看不到尽头的黑暗……
  一时浑浑噩噩,思绪复杂,让闻致扫兴了。
  “是因为那个姓章的?”闻致不知从何得出了这个结论并信以为真,神情晦暗,眼尾处有些发红。
  “不是他。”明琬深吸一口气,想摸摸自己唇上有无流血,却是不敢,只能涩声道,“是我和你之间的问题,与任何人无关。”
  闻致想了会儿,缓缓抬起手来。
  明琬下意识往后贴了贴,闻致一愣,而后皱着眉用指腹擦了擦她唇上沾染的可疑水渍,面色很冷,力道却很轻。
  他哑声道,仿佛在陈述一个人尽皆知事实:“你不肯放下过去,不肯原谅我。”
  没有从“过去”中走出来的,何止一个明琬?
  无所谓原谅不原谅,只是他们一个不相信有爱,一个担心她会逃跑。破镜重圆从来不是件简单的事,当那些碎片一片片拾起,努力拼凑修补的时候,难免会被扎得满手是血。
  “抱歉。”她道,有种怅然无力之感。
  “你不必道歉。我想要的,今日已是足够。”在明琬还在思索怎样和他交心时,闻致已强压下所有的不甘与失落,后退一步轻声道,“我说过,不会再逼你。”
  这句话,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定心咒。
  “闻致。”明琬唤住他,抿唇片刻,终是道,“我们都需要时间。”
  需要时间去拨开迷雾,去找回当初的感觉,以及……信任彼此。
  春分后连着几夜小雨,枝头的柔嫩舒展,已有初桃绽放,浸在暗青色的烟雨中,粉嫩嫩招人怜爱。
  下雨天病人不多,明琬提前回了府,从府门至厅中短短数丈远的距离,裙裾下摆已是湿了一片。
  廊下,小花正在给小含玉做竹哨子玩儿,拿着小刀东挫挫西戳戳。明琬很是好奇,是否所有的男子都爱做这些小玩意儿?章似白如此,小花也是如此。
  但闻致除外,他永远是冷漠疏离的,从不见他对任何东西流露出半点着迷,或是喜爱的情绪。
  “嫂子,我见闻大人今日下朝时皱着眉,大概是阴雨天腿不舒服了。”小花尽职尽责地汇报闻致的身体状况。
  明琬看了眼屋檐下坠下的雨帘,颔首道:“我知道了。”
  自上次在书房中一吻,闻致再未做出什么逾矩的举动,明明恢复了之前相处的姿态,可明琬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说不出的古怪。
  她并未细想,盯着闻致将那碗黑乎乎的、混着蜈蚣蝎子和毒蛇的汤药喝下,这才为他敷上散寒的药膏。
  正凝神间,忽然听见闻致沉稳的声音传来,道:“现在不成。”
  明琬莫名,抬首问道:“什么‘不成’?”
  闻致一顿,从书卷后抬起清冷的双眼,迟缓道:“你不是说,去赏花?”
  哈?我何时说过去赏花?
  莫非是哪天夜里梦话?即便是梦话,闻致如何知晓?
  见明琬一脸茫然,闻致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垂眼低沉道:“没什么,是我记错了。”
  闻致记忆绝佳,对弈时只需扫一眼,便能记住每颗棋子的位置,“记错”之事于他身上几乎不可能发生。
  正疑惑着,前院忽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声音又大又急,竟然盖过雨水哗哗落地的嘈杂,连书房中都能清晰可闻。
  闻致最是厌恶噪声,此时已不悦地冷了脸色。明琬亦是朝外头张望,轻声道:“谁这般急躁无礼?”
  很快,她便知晓了答案。
  小花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因为太过着急,临进门时没有刹住脚,险些撞在门框上,猫儿眼第一次有了些许慌乱,望向闻致道:“闻大人,大小姐那儿出事了!”
  厅中站着许久不见的闻雅,淋了雨,浑身湿透,漆黑的发丝贴在苍白的脸上。
  见到匆匆赶来的明琬和闻致,她眼一红,惨白无血色的唇翕合着,哽声唤道:“阿致,阿琬……”
  “阿姐。”未料阔别已久,竟是以如此姿态相见,明琬心中一酸,忙向前握住闻雅湿冷的手,命侍婢取干净的新衣过来。
  闻致见闻雅一个人赶来长安,似是猜到了什么。目光一寒,冷峻问道:“沈砚呢?”
  沈砚是闻雅和沈兆的儿子,闻致的亲外甥。
  闻雅张了张嘴,还未发出声音,眼泪已先一步淌了下来。
  “砚儿跟随公婆出门上香,我明明按照你的吩咐安排了人手,可只一眨眼的功夫,砚儿便被他们抓走了……”闻雅急切地想从袖中掏出什么,但因为抖得厉害,抽了好几次才成功。
  明琬接过那片写了血字的绸布,布料十分不规则,像是从什么衣裳处硬生生撕下来的,上面不知用谁的血写了一行字,因为被闻雅藏在衣袖中未被淋湿,字迹清楚得近乎残忍。
  她下意识看了闻致一眼。
  闻致沉着脸走来,将绸布接过去一看,只见上方写着:三日内,以小姜换首辅甥儿。
  没有落款,但谁都知道是出自何人之手。
  “血书的布料……是我儿那天所穿春衫上的料子……”闻雅颤抖着,哽咽道,“阿致,你救救他……”
  话未说完,闻雅一口气提不上来,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软软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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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拥抱
  明琬从房中出来, 轻轻带上门,朝廊下伫立的闻致道:“阿姐积劳过度,情绪激动之下引发昏厥, 已经服了药睡下,无甚大碍。”
  闻致望着庭中积水, 背影孤寒, 平静道:“嗯, 有劳。”
  明琬有些担心闻致的状态。他真正动起怒来并非会歇斯底里,心中越是压抑着诸多阴暗愤恨, 面上反而越是平静镇定,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积雨从檐上滴落,打在石阶的小坑中。明琬本想问问闻致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但转念一想, 怕给闻致施压,便临时改口道:“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
  无论是姜令仪还是小沈砚,她都不希望任何一方出事。
  “这件事, 我自会解决。”闻致道。
  这时小花来了,看了明琬一眼, 然后附耳在闻致身边快速道:“大人,陈王和燕王那边都来了人,等你过去处理。”
  闻致长眉一压, 转身朝明琬道:“你在府中呆着,哪儿也不要去。这几日, 我会命人好生看着你。”
  清冷低沉的话,恍然与五年前的记忆重合,只是明琬已不复当初的咋呼倔强。
  她知晓闻致此刻肩负着巨大压力, 正是非常时期,便轻声应允道:“好。”
  闻致出门不久,闻雅便悠悠转醒了。
  明琬知道她很难受,便命人送了鸡汤粥水过来,一直坐在榻边陪伴安抚:“阿姐别怕,闻致已经着手处理此事,以他的能力,定是能化险为夷的。”
  闻雅捧着粥碗,愣愣看着在门外玩毽子的小含玉,大概是想到了自己的儿子,眼圈一红,簌簌落下泪来。
  闻雅的五官有着和闻致如出一辙的精致,只是更为婉丽柔和,眼中噙着泪好似梨花带雨,便是同为女子的明琬见了也忍不住恻隐。难怪当年长安的混世魔王沈兆心甘情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甚至放烟火,种桃花,还在成婚那年用一百只纸鸢,当着全长安的面向爱妻表白,至今仍是市坊间茶余饭后传颂的佳话。
  明琬怕闻雅触景伤情,再三犹疑,还是让侍婢们将在门外玩闹的小含玉抱走了。
  ……
  与此同时,陈王府别院。
  去年为了让闻致出手保护明琬,姜令仪选择将自己所知道的,李绪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尽数告知李成意和闻致,包括当年皇后娘娘险些丧命的秘密。年后,大概是李成意怕李绪报复姜令仪,又或是无暇分心保护证人的安危,他便和闻致亲手安排了一处绝佳的隐居之处,让她过了两个月最清闲自在的生活。
  姜令仪以为自己会一辈子隐姓埋名生活下去,直到昨日,李成意派人快马加鞭赶去山林村落中,将她重新带回了长安的王府别院。
  李成意的人并未告诉她发生了何事,但姜令仪莫名地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不祥之兆。
  一夜噩梦,姜令仪早早地醒了,春日清晨的空气香软潮湿,挂着晶莹的雨露。
  她行至别院偏厅的回廊,正伸手去够一枝含苞的海棠,就听见厅中的谈话声透过虚掩的窗扇传来。
  “……按照燕王兄如今的行径来看,怕是江山美人皆要握在手中。我们刚拿下了他的兵部,为防止其反扑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长安城中,却不料被他钻了洛阳的空子。”
  是李成意的声音,伴随着酒盏细微碰撞的声音,徐徐道:“用姜家的人和你外甥换一个姜侍医,他得不到什么好处,但就是能恶心我们。姜侍医也真是可怜,摊上我这么个皇兄!”
  听到提及自己和李绪,姜令仪心脏骤然一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用姜家人和外甥……换自己,究竟是何意思?
  她不在长安的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海棠花上的露水滴落在指尖,冷得她缩回指尖,下意识绞紧了袖子。
  “不可。”清冷的嗓音,显然属于闻致。“若用一个无辜的女子换取安宁,我们已是输了。”
  良久的沉默。
  倒酒的淅沥声响起,李成意叹道:“可是予之,那归根结底是姜侍医和燕王兄之间的事,何苦连累你的家人?”
  将只言片语连贯,姜令仪已是猜测出了前因后果,胸口闷疼,呈现出溺水般的窒息来。
  李绪说她逃不掉的,说若她敢走,便会杀光所有和她有关之人。
  他从来不是在开玩笑,他真的做得出……
  “谁?!”屋内的闻致察觉到了动静,起身拉开门。
  凉风习过,空阶滴水,一朵粉霞似的海棠花从枝头无声坠落,零落成泥。
  姜令仪并未跑出太远,眼中全是水雾,肺腑中刀绞似的疼,几欲不能呼吸。她坐在抄手回廊的雕栏之上,半倾着身子咬住手背,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懦弱的哭声。
  从来没有哪一刻让她如此汹涌地觉得,自己活着就是错误,活着便是恶心。
  她摆脱不掉……不过是个大夫,误救了一条毒蛇,然而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身后传来了平缓的脚步声,她猝然转身,看到了闻致清冷端正的面容。
  “你不必去找他。”闻致带着血丝的眸子淡漠锐利,像是一眼就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冷然道,“别的,我会想办法。”
  “为何?”姜令仪轻轻闭目,哽声道,“闻大人,用我换几条性命,不亏。”
  “此非买卖。我之所以如此决定,并非为你,而是为了明琬。”闻致站在那儿,像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锋利屏障,直言不讳道,“她总是将朋友看得很重,我不想让她伤心。”
  说罢,他转身就走,惜字如金。
  “琬琬,闻大人,已经够了。”廊下,晨光熹微,姜令仪抬手一点点擦干脸上的水痕,许久长舒一口气,露出一个温柔的、带着泪意的笑来,“这两三个月,便算是我偷来的幸福,已经够了。”
  姜令仪很清楚,只要她还活着,李绪便一日不会放过她,不会放过她身边的人,总会想方设法逼她就范。
  既是如此,何不坦然面对?是福是祸,皆是她的命,不该连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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