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糟的并不只有这些。没有灵力的滋养,本丸里那些受伤的刀剑旧伤再次复发,很多都无法再保持人形,只能回到本体里,可本体也因为没有得到修复而破破烂烂。到最后除了暗堕的刀剑以及被捡回来时身上伤势较轻的外就只有药研和烛台切光忠还能维持人形。但时间一长,除却暗堕的刀剑,其他的同伴都会因此而死去。
没有吃的就只能出去找。而要不想这座他们托身的本丸彻底泯灭就只能再找一个“血液的提供者”。
一期一振虽然有过斥责,可是却没有埋怨药研擅做主张将人放走。他很清楚,自己这个弟弟即使遭受了很多非常不好的事可依旧保持着本心没有暗堕,他会心软早在他意料当中。当初让他来照顾那个自己从湖里捡回来的小姑娘就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只不过没有想到他那么快就动摇了。
可就算如此,因为药研和烛台切光忠的一时心软,他们这些聚集在一起同伴也同样遭受到了致命的打击。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二人被一期一振派了出来寻找食物以及寻找合适的代替者。
花梨被放走后本丸的变化以及同伴的痛苦药研都看在眼里,一方是无辜的人,一方是自己的兄弟和同伴,无论选择哪一个,最后都会伤害另一个。他们能找到食物带回去,却在代替者的寻找上陷入了停滞。
会变成这样除了两人无法对无辜的普通人下手外,更多的原因却是他们遇见的那些血液里含有灵力的人很多都是修行的巫女以及僧人,要将他们带回去或是拿到他们的血很难。
如此这般找找停停,他们来到了这个妖怪横行的时空。然而刚一落地就遭到了妖怪的袭击,而且祸不单行,在他们与妖怪周旋的时候,时间溯行军突然出现并对他们发起了奇袭。
再后来便是被自己放走的小姑娘救下并带回了村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加更么么啾--
第27章 犹豫
“果然是这样。”
听完烛台切光忠的解释毛球发出了果然如此的感叹。这句感叹来得突然也不合理,他在感叹什么在座的另外两人完全就是一头雾水。
等两人看过去,鹤丸却又一句解释也没有。
在这之后,屋子里又陷入了奇怪的沉默中。不过这次并没有持续多久,在鹤丸提醒两人不要多想时,药研像是忽然惊醒一般连忙追问他和烛台切光忠身上发生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唔!”听到药研的问话,鹤丸倒是没有什么吃惊的表现,反正早就猜到了会有这一问。他反而觉得药研这个时候才问出来已经有些迟钝了。在他的猜想里不该是一醒来就先问清楚吗。
鹤丸从烛台切光忠的怀里跳了出来,在两人的面前滚了滚,甚是轻快地说:“小丫头帮你们把旧伤全部治好了。”
不等另外两人开口他又继续道:“嗨呀,我不过随便提了一句她就同意了。看来把她忽悠回去也不是不可能嘛。”
“鹤先生!”
“鹤丸殿!”
另外两个人听到他这说法顿时都坐不住了。作为无主之刃他们很清楚要将自己身上所有的伤治好这种事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还是在没有手入室以及玉刚等必须物的加持下。但是听鹤丸的话,那个小姑娘根本就是直接依靠自身的灵力将他们的伤治愈了。
若非亲眼所见,鹤丸国永也不会相信这种事。但它偏偏就在眼前发生了。最开始他忽悠花梨也只是想要稍微试探一下,若是顺利能让这两人和小丫头签下契约那就再好不过了。然而现实并未朝着他所预想的方向发展,但结果也不坏。
虽然没有顺利的签订契约,但他也看到了更多的东西。
这么一想的话,只是单纯的杀了小丫头拿走血感觉有点浪费呢!
在发现花梨仅仅靠自身灵力就将药研和烛台切治愈后,鹤丸就开始打起了其他的主意。
作为一同生活的同伴,虽然接触并不算多,可药研还是一眼就看透了鹤丸的想法——尽管在自己面前的是颗连正脸都看不见的毛球。
“请不要再将她牵涉进来,鹤丸殿。”
尽管药研的语气已经可以说是严厉,可鹤丸国永仍然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甚至对药研的警告一笑置之。
“这件事可由不得你喔药研君~”毛球语气荡漾,他在原地蹦了两下,“你们一直没有找到代替者吧,本丸里的那些家伙……不,就仅仅是宗三他还能坚持多久?你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碎掉吗?”
“……”药研被问得哑口无言。宗三之所以会变成那样,全是当初为了救他所致。所以鹤丸的诘问他一句也回答不出来。
烛台切光忠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夹在两人中间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就在这时候,被村民叫去的花梨回来了。她一走进屋子就感觉到了两人一球奇怪的气氛。
花梨看着一声不吭的两人一球眨眨眼并没有多问。
屋子的主人回来了,原本在说的话也在不知不觉间停下。药研看了眼好似什么都没注意到的花梨,在她感受到目光看过来时又飞快的撇过了头。
鹤球则是蹦了两下,然后特别自然的蹦到了花梨的头顶上蹲好不动了。
烛台切光忠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可在花梨看过来时又闭上了嘴巴。
花梨没有看懂两人的欲言又止,也不是很在意。她是过来告诉两人可以去吃午饭了,至于之后是留下还是离开全凭他们的选择。不过花梨倒是没有想过两人会留下。
药研和烛台切光忠吃了一顿食不知味的午饭。好几次他们想说什么却都被鹤球插科打诨地打岔了。
午饭过后,花梨依照往常的作息进山修习。说是修习,实际上花梨只是为了避开村民所想的借口。她正在山顶绘制阵法,而这件事她并不想被太多人知道。
这个阵法是的场静司当初像是游戏一样教给她的。用那位年轻有为的当家的话来说,那只是一个没有用的东西,虽然说是能够千里传音,但自古以来就没有人成功发动,在的场家完全就被当做学习阵法的入门教材来使用了。花梨在被纳入的场家羽翼下之后,的场静司便将这个教给了她。
花梨也不知道自己最后能不能成功,只是这是她所能想到的唯一能联系上白龙神的方法了。因为她平时不能消失太久,这才想到了“修习”的方法避开村民。
看着花梨只带着式神童子进山,连小黑都没有带上,药研躲在树后神色复杂。在另一棵树的后面站着烛台切光忠,他的肩上有一团毛绒绒在滚来滚去。
“啊~~好想跟上去看看啊~”鹤丸牌毛球球将语调拉得老长,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光坊~走!我们跟上去!”
“不行!”烛台切光忠抓住想要跑掉的毛球,“村民说过巫女在修习时不能打扰的吧!”
“嘁。”毛球啧了啧嘴,“我还想着有你跟着小丫头就不会把我丢下山了呢。”
“鹤先生……”敢情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啊。
烛台切光忠特别无语,明知道会被丢下来那干嘛还想着跟上去?
而就在烛台切光忠和鹤丸在那里就上不上去的问题持续争论的时候,山顶上忽然冒出一阵裹夹着白色闪电的金色光芒,金光从云霄上落下又在片刻后消失不见。
这一变故让正在斗嘴的人双双停了下来,不仅是烛台切光忠和鹤丸,就连一旁的药研也愣住了。半秒后,不需要鹤丸再说什么,这两人已经急速朝山顶掠去。
这道光他们太熟悉了,而还能启动传送装置的整个本丸里除了三日月宗近就只有一期一振。而金光出现的地方正好又是巫女进行修习的山顶。
药研的脸色几乎在瞬间就变了。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预想中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却也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
只见一个有着一头粉色微卷短发的小少年抱着白衣红袴的巫女嚎啕大哭。
药研迟疑了一瞬但还是走了出来,“秋田……?”
在听到药研的声音后,他蓦地转过身,眼角还挂着泪水就直接扑了过去:“药研哥!”
“你怎么过来了?”药研扶住扑过来的兄弟,他看上去并不如表面上的那般冷静,再开口时声音甚至在微微颤抖。而且听语气,他们应该是相识的。
这个少年花梨还有些印象,似乎就是当初自己醒过来时看到的那抹樱色。只是他当时跑得太快,加之后来再没有出现过,花梨才没有在被突然抱住时认出来。
抽抽噎噎的少年从药研的怀里退了出来,他紧紧抓着药研的衣服用还带着气音的声音着急地说道:“是三日月殿下让我过来的……呜呜……药研哥快点和我回去!本丸出事了!”
“冷静点秋田,你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政……政府的监察队找到了本丸!”
这一句话让在场的除了花梨外的所有人脸色一变。
然而事情并不仅仅只是这样,那座废弃的本丸里除了如药研这般没有暗堕的无主刀外,还有诸如三日月宗近和一期一振那样已经彻底堕入魔道变成了鬼的刀剑。而他们向来是时政监察队重点需要清除的目标。对时政来说,这些已经化鬼的刀剑比起投敌的暗堕刀更加危险——前者一个个全是蛊惑人心的能手,时政自然不会放任他们,往往只要发现都是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那些与他们已经有了接触的刀剑不管有没有暗堕都不可能活下来。
这次本丸被发现,会遇到什么已经显而易见。
三日月和一期一振虽然在监察队抵达时就已经躲了起来,但是本丸现在留下的刀剑完全无法应付来势汹汹的监察队。
没有办法之下,三日月开启转送装置将秋田送了出来,让他想办法一定要将药研和烛台切光忠找到。
能够随时将人传送走的怀表就在这两人手里,而三日月宗近和一期一振至少能抵挡一阵,等秋田将药研两人找回去就能立马将其他人先行带走。只要离开了那里,没有详细的坐标时政要想追缉他们少不得也要再费一番力气。
听完秋田的解释,药研和烛台切光忠的脸色已经无法用难看来形容了。鹤丸,鹤丸他现在就是一颗毛球完全看不出到底是什么脸色。
“我们回去!”药研立马就做出了决定。可他刚把怀表拿出来就被鹤丸打断了。
“你就这么回去和送死有什么区别!”鹤丸跳到了药研的手上阻止他启用怀表,“那些家伙可不是善茬!要回去也不能只是你们两个!”
“可是!”药研还想再说什么,却忽然十分诡异的从鹤丸一团球的外表下看到了“稍安勿躁”的神情。他顺着毛球的目光看过去,接着不期然的与另一个人的目光对上了。
“咦?”
花梨与药研目光相对,然后低头看了眼他手中的毛球,同样诡异的从那除了毛绒绒什么都没有的球上看出了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
花梨的嘴角抽了抽,伸出右手的食指指向了自己:“那个……毛球桑,你是在说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二设二设二设……
感谢S君的投喂--
S君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6 22:26:16
第28章 假戏(一)
一句话仿佛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药研眉头紧蹙,显然,他知道鹤丸在打什么主意,可心底依旧不愿将无关的人卷进来。烛台切光忠看向花梨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审视;唯独秋田完全没明白几人沉默不语的原因,他拉着药研的衣服左顾右盼,一脸懵懵懂懂——到底是被兄弟们好好保护起来的孩子。
半晌后,依旧是药研率先打破了沉默开口:“就没有其他办法么?”
“你觉得还有更好的方法吗?”鹤球几乎在药研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开口了。不过他出声并不是为了回答而是直接反问。
他的问题再次让药研无话可说。
鹤球看了眼还在纠结的药研,然后从他的手掌起跳直接蹦到了花梨的怀里,又借着她的手臂爬到了肩膀上。清了清嗓子,他一副“万事好商量”的语气对花梨说:“就是这么回事。小丫头,怎么样要不要帮帮他们?”
花梨皱了皱眉,并没有立马就答应而是问道:“我在旁边听了半天,那个监察队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抓你们?”
“不不不,不是‘抓’,只是抓的话也太温柔了,他们可是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清剿喔!”鹤丸煞有介事的摇摇头,落在其他人眼里就是一颗毛球晃了晃身上的绒毛。
并没有认出这颗球就是鹤丸国永的秋田露出了好奇的神色,似乎非常想上手捏一捏。
而花梨听了鹤球的话眉头皱得更深了。鹤丸见状更是来劲,给花梨灌输了许多关于监察队曾经做过的“好事”,将这个时政管辖下的特别队伍直接抹黑成了一个大反派,而他们这些孤零零的流浪刀剑则成了被迫害的小可怜。
“……”花梨听完后彻底无语了。说实话,这只毛球说的话她只信了三四成,所以她下意识的看向了药研,后者却是一副十分纠结的模样。
药研当然有注意到花梨看过来的目光,不仅仅是她,连她肩膀上看不见脸的毛球的目光他也一并感受到了。
一个在求证,一个在“威胁”。
药研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而在药研纠结的时候,一旁的烛台切光忠却站出来肯定了鹤球那番话的真实性。
这下轮到花梨纠结了。
虽然和“独眼龙”先生的接触没有药研的多,但这位高大帅气的男人是个什么性格在跟他学习料理时花梨也了解了不少。所以在他为毛球背书后,花梨开始动摇了。
动摇的花梨继续看向药研。坚定的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一个肯定。
“药研哥……”秋田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却还是感受到了现场气氛的僵硬,然后轻轻拉了拉药研的袖子。
药研仿佛突然回神一般低头看向自己的兄弟,当他对上那双依旧如蓝天般蔚蓝色的眼睛,心中的天秤慢慢歪斜。只见他微微避开了花梨的视线,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我知道了。”花梨深吸了一口气,“我帮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