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在邪恶组织里当杂兵这件事——鸢川寒
时间:2020-11-01 10:10:52

  “店里的装饰变了很多。”他转过头端详水箱,感叹了一句, “是你喜欢的夏日活动?”
  “你这家伙活在什么时候啊, 夏天都快过去了。”松山没有把视线从书上移开, 抱怨道,“你果然脱不下这身防护服了, 连温度都感受不到了吗?”
  “这种事无所谓吧,只要能够在外界活动, 这样已经算是不错了。”阿斯莫德靠上椅背,“而且刚好我的心腹大患解决了一部分,现在我可觉得还能努力十年呢。”
  “———你说的, 是卡巴拉的那事吧。”松山抬起头,看上去是来了兴趣,“那个升职的文书和腰带, 完全不像是临时准备的啊。你早就预料到会是这个结局了吗?”
  “………谁说的准呢。”他的电子音听不出什么特别的含义,“不过这次行动成功,至少还能把这个世界的寿命延长十年,硬要说的话很值。”
  “………只要舍弃那个天宫家的男孩子就能延长世界存续十年的买卖吗?从这个角度来看是很值。”松山把手中的书放到小茶几上,“但你居然没有亲自上,而是诱导了那几个孩子去进行豪赌,真不像是你稳妥的风格。”
  “……………”
  “让我猜猜,你挺久以前就开始谋划这个事了?”松山撑住下巴,紧盯着他,“从碰巧知道天宫家的儿子夭折开始,这个消息也是你放出来给卡巴拉竞争对手的吧?”
  阿斯莫德爽快地承认了。
  “我一直挺擅长做这种长期谋划的。这点以前大家都夸过我。”
  “我没在称赞你。”
  松山吐槽道。
  “这是为了大义做出的牺牲。不过他们远远超乎我的意料,我之前无论怎么推演,天宫谅都会死亡,但他们却打出了近乎完美的结局。就冲那份超越计算的潜力,升职已经是必然结果了。”
  “———啊啊,是这样啊。”松山不高兴地环住胸口,“你这家伙老是说这种话——而且还真的会去做!就是这样英雄武器才不会承认你啊!拜托搞搞清楚!”
  “有【资质】的英雄啊,都是会为了一个人去对抗比自己还要强大的人甚至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的笨蛋,想你这样为了效率最大化去牺牲一个人,肯定不会被【资质】承认的,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得了。”
  她指摘道。
  “———?”阿斯莫德疑惑道,“拯救了世界被毁灭消失一个人不是很好的结果了吗?”
  “啊————”松山被他的逻辑绝倒,“所以说你根本就不行———我听千穗理讲了,天宫航那个老狐狸在大厦里搞了层层叠叠的恶意选择题,如果是你肯定就会中招,为了能达到顶层就把队友舍弃掉吧,你就是那种【为了世界51%的人,会把49%干掉】的人————”
  松山突然停住,用恍然大悟的眼神看向了阿斯莫德,“…………所以,你才让他们去。”
  “———没错。”
  阿斯莫德平静地看着松山。
  “而且他们也做到了,我做不到的事。我有时候也在想,要是变成长期作战怎么办,也是时候培养一点后备力量了不是吗?”
  “他们是你的计算之外吧?”她咂了一下舌,“那个天宫航是特意去掉情感模块的残次品,为了不占内存而特地强调了运行速度的工具,被【我们】摆一道是正常的事。但是,那个理论上来说刚刚出生的孩子居然也能自主反抗………”
  “———你告诉她我们的性质了?”
  阿斯莫德问。
  “反正迟早是要知道的。所以我把这件事提前讲给梅丹佐的儿子听了,到时候会去转述的吧。”她随口解释,“他们都知道那么多,就算是奖励也应该有知道的机会。”
  “……告诉了多少?”
  “【杂兵】和【英雄】穿戴上战衣的时刻,就已经从普通AI中分化出来。由【分辨善恶树】改造的【杂兵】类似于病毒,能够损坏普通AI无权毁坏的地形建筑,【英雄】则是造出的杀毒软件,不过只是以暂时赋予的形态对杂兵造成伤害,而平常就只是普通AI………还有什么呢———”
  “啊,也就是AI的性格模板是以记忆里周围人的行动和重大事件决定性格导向的,这件事吧。就这些。”
  松山不禁想起那个天宫的小子最后亲自动手的传闻,轻笑了起来。
  ———也许在那几个人相遇的时候,命运就注定了。他能够不被击垮,打败天宫航,说不定是因为在和朋友的日常相处里,有了他们性格潜移默化的影响。
  “………也好。你喜欢的那个孩子应该能做很多事。”
  阿斯莫德似乎想起了什么,点了点头。
  “真亏你那么毫不犹豫地就把那么个大企业给做掉了,作为这个城市的支柱,之后绝对会有一部分混乱的时间吧。”松山又拿起桌上的书,“你对老东家下手挺狠的。”
  “那早就是以前的事情了。” 他辩解道,“现在让它这个外部世界干涉的代表消失,其他的本土资本力量也同样会崛起,这是摆脱外部世界的一步。”
  “———不会被太快反扑吗?”松山把书背覆盖在脸上,只露出眼睛,“观测者肯定会——”
  “那种事无所谓。”阿斯莫德截断了她的话,“既然我能够找到把普通AI转换为【杂兵】的方法,那我也能知道外部世界不可能放弃这个生态瓶。”
  ———应该是又恶化了,外面的世界。
  松山这么猜想着。
  “———不过,我们的时间是加快的,所以就算是十年的拖延,对他们来说也并不是多长时间。”阿斯莫德又把视线移向水箱,“在这段时间里,他们会想出什么办法来驱除我们这群【害虫】呢。”
  “………都这样了,好歹给自己一点休息时间吧。”
  松山规劝道,虽然她也不知道阿斯莫德的身体还有没有【休息】的机能。
  “———还不到时候,我们现在的优势正在于他们传递消息的时间有延迟,只想着苟延残喘是没办法得到彻底的胜利的。所以我还要再使把力才行。”
  松山注意到阿斯莫德的视线实际上并不是直视着水箱,而是停留在水箱上方,那个灯投下的位置,对于水族箱里的动植物来说,那个就像是楚门的天空一样,过分的虚假了。
  “要是能在你消失之前,让这个世界独立就好了。”
  “你是在保证吗?”
  “不,只是期望。”
  这样简短的对话后,松山无趣地撇嘴:“我就知道是这样。最近来的次数多了,也是为了多看看生命倒计时的前同事吗?”
  “………对。”
  他这样回答,气氛又重新归于静寂。
  松山把注意力又放回手里的书上,然而经过刚才的对话,书已经看不进去了,不由得叹了口气。她不好再在这个尴尬的情景下干别的什么事,只好安静地看着书页发呆。
  ———外部世界想要延续,就必须毁掉培养瓶世界。培养瓶世界想要脱离控制,外部世界就会慢慢衰落,最终消减。
  原则上来说,谁也没有错,谁都想活下去。而为了活下去,都必须斩断另一个世界的希望。
  ———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松山真希望自己只是一个没有装载情感模块和去除了机器人三定律限制的普通AI,这样就不必每天想这种麻烦的问题了。
  但可惜的是,她仍然存在这里,而这种【我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之类的问题基本上已经被她想了个遍,甚至一度到了想放弃思考的程度。
  但坐在她对面的家伙,应该已经不断地思考这种问题很多年了,也许这种自我的质问从来都不曾停止过。
  ———不会觉得痛苦吗?
  有时候会有这样的疑问。
  “………你这家伙难不成是什么机器人吗。”她嘟囔着自言自语,因为怎么看,创建了【分辨善恶树】,不停领导着他们与外部世界对抗的首领,要是再努力下去,就完全超出能力的极限了。
  “———不对,”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阿斯莫德意外认真地回答道,“我是人类。”
  ———从精神意义上来说。
  松山读懂了他的未尽之意。
  “行,我们都是人类———”说到这里,松山感叹了一句,“从小天宫的那件事来看,他能在短时间内形成一个成熟的人格就说明我们的存在已经越来越向那边靠近了,这个世界应该也嵌套了AI一样的学习功能。这样一来,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呢。”
  阿斯莫德没有回答,大概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这样意味着什么,他只是一直盯着水箱的上方。
  “姑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平静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镜月篇结束。
  我之前在评论区看到轻小说只要500就能入V,去找了一下发现真的是这样!我为什么要熬到开学才开V啊……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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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能再表演一下那个吗?
  又是新的一天。怀着万般不想去上学的心情, 我觉得我大概是重温了幼儿园的感受。
  掀开被子, 我想像日常一样,伸个懒腰再起床,结果拉扯到了脖子附近的伤口, 只得不高兴地放下手。
  ———要是能去组织里的医疗器械那里治一治就好了。
  我不禁想到邪恶组织的高级医疗器械,只要推进去就能治好,脖子上的这种小伤肯定也不在话下。但遗憾的是组织有着【在非破坏活动之外受的伤都不给治】这样的规定, 应该是为了不让伤口痊愈得过快而让周围的人产生怀疑吧。
  换言之,我要带伤活动了。
  起来的时候换了新的绷带,脸上也贴上了OK绷,手臂上还有一点擦伤,所以也都换了一遍。昨天晚上因为想到要见到学校的那几个熟人, 所以害怕得一晚上都没睡好。
  ———今天我的状态肯定很差。
  我可以这么断言。
  我扎好头带, 在路边的凹面镜里面审视了一番自己的面貌, 这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因为没剪刘海,头发在脸上投下阴影, 看上去一下就阴沉起来,加上没睡好, 眼神也变得很凶。如果套上这脸附近醒目的绷带,就仿佛是火并了十个黑帮回来的不良少女一样。
  ———学校关于我的传闻又要变得奇怪了。
  说起来我明明刚刚开学的时候定下的目标是【安安静静不招惹任何人好好学习顺利毕业】来着,现在却显得越来越像是个jump男主角, 还是收一堆后宫的那种。
  ———可恶,我才不要那种充满既视感的麻烦剧情啊,现在我的最低要求是不要再加人了。
  我居然已经标准这么低了………
  眼神恍惚, 我还是凭着身体记忆走到了学校附近,找到了墙,准备避开可能会守在门口的柏木———不出意外的话,可能还有天宫。
  把书包扔到围墙里,我弹腿起跳,抓住了围墙的边缘,直接使力翻了进去。轻巧地落地后,我才发现不远处有几个不良少年围住了一个女生。
  那几个不良少年还挺眼熟,我发现他们就是之前打过的那几个。
  ———你们还在搞这个啊?
  我选的落地点有点偏僻,他们并没有发现我。看来他们横行了一个暑假,早就忘记了被我抓着莫西干头垂直握把举起来揍的痛苦,又皮痒了。
  ———就当是复健啦。
  我把包放到一边,捏住手指,发出喀啦喀啦的响声,一边潜行接近了那几个人。
  “喂,你小子挺有钱的嘛,哥俩最近手头紧,借点呗?”
  “………可、可是———”
  女声听上去快要哭出来了。
  “我也没带多少钱,只有这点。”
  说完,富婆佐藤夕子就从那个真皮的钱包里拿出一沓钱来。
  ———胆敢伤害富婆,很好,你们死刑。
  “———好久不见。”
  在背后给他们打了个招呼后,我抱住混混C的腰,给他来了个德国拱桥摔。
  随着坠地的沉闷响声,他翻着白眼倒下了。而我借助他们一晃神的功夫,用手肘向上叩击了混混A的下巴,趁着他短暂的击退效果对着腹部的空门使用了DD金勾臂,然后再上接一个踢腿,把他重重地砸到墙上。
  “抱歉,得罪啦!”
  我握住富婆的手,把万元钞票扬了起来,迷乱的旋风笼罩住了挥舞着拳头冲过来的混混B,一时间被金钱迷住了视线,趁着注意力失衡的一瞬间,我跃起,绷紧肌肉穿过钞票雨准确地打中了他的右脸。
  上好的手感传递到了我的脑海里,应该是打中了。混混B的身体随着那一击的力道旋转着飞了出去,脸朝地不动了。
  昏过去了,应该是在做愚蠢的发财梦吧。
  我把打脸的时候粘上的鼻血蹭到他的裤子上,顺便帮富婆捡起了地上的钱,还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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