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在邪恶组织里当杂兵这件事——鸢川寒
时间:2020-11-01 10:10:52

  你们在说什么?
  “你在侮辱我选货的眼光吗?”狱火机仿佛被挑衅了,反击道,“我选的货,里面可是加了特殊的料的,你说的那个能行吗?”
  虽然知道你们讲的是珍珠奶茶,但能不能用阳间的词来形容?
  “说起来,她还是第一次和我们去和珍珠奶茶吧?”叶月拿拳头敲了一下手心,“那果然还是要去最带劲的那家啊。”
  “你是说———”
  “没错,就是machi machi。”
  听到这个熟悉的奶茶店名字,柏木才把手指从110按键上撤下来。
  “但是,只喝奶茶多没意思啊。”狱火机思绪回转间,又有了新的想法,“干脆一起去留下点美好的回忆吧?”
  “你说的是———?”
  “我老早就想去试试了,但一个人进去挺不好意思的,正好一起。”他看上去跃跃欲试,殊不知不远处的正义卫士已经瞄准了这边,要是他敢说点奇怪的话,怕是马上就会背刺上来。
  “就是那个,车站旁边的那条街上面的大头贴机,我们去拍大头贴吧?”
  像一个放学和小姐妹出去玩的JK一样提出了很普通的愿望。
  ———幸好你们是真的憨,而你们的憨又恰好拯救了你们。
  但说真的,你们就不能整点阳间的东西吗。
  “———好耶!”
  叶月也欢呼道,推着我走。
  “还有谢谢你今天帮我!干脆拍完大头贴去唱K———”
  “这个恕我拒绝。”
  我立刻推掉了那个满是JK味的提案。我宁愿和是假JK的夕子一起去,也不要和你们去。
  要是唱歌的时候发现点的歌是《恋爱循环》什么的,我怕我会当场裂开。
  你们两个男人自己去对唱吧。
  离开的时候,我偷瞄了柏木那里一眼,他果然不再怀疑他们两个,让我松了口气。
  “难道汐见同学想要的其实是姐妹……?”
  他一个人在那里嘀咕着一些听不懂的东西,我没有理他,终于离开了学校。
  *
  终于结束了。
  我和两个队友现在就在露天的台桌上嘬着奶茶,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放松的感觉似乎许久未有了,仔细想想,从几个月前加入邪恶组织忙到现在,又打工又学习,身披两个马甲,勉强不掉,成绩还勉强能维持一下的我还真是个时间管理带师。
  加入组织的时候还是初春,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再过不久,冬天就要来了吧。
  我瞄了一眼叶月外套腰带鼓出来的部分,就算是我也能看出来它的光芒早就消失了。我之前一直在思考首领把腰带送给叶月的用意,它确实是个相当重要的道具,而交给叶月应该也有着他自己的用意。既然有拉普拉斯的存在,不管是几经巧合,腰带还是会回到他手里。所以比起这个腰带的作用,不如从目的来思考要更加简单一些。
  它只有在什么都不知道的叶月身上才能发挥作用———
  也许阿斯莫德就是这样构想的。
  大概是补充了不少糖分,大脑运转的时候要比以前更加清晰。
  所有的AI都存在着失控率的这个事实当时确实是让我惊讶了一下,因为我从来不曾思考过这个事实。但这样的发展也确实符合常理,能被检测出的异常高的失控率肯定首先要存在才行,如果这种几率在一堆零中出现,根本就是不正常的。
  等等,从第一次AI出现失控率的数值的时候,到底是在多久以前?
  夕子并没有说明,她只是说了【比你想象得还要前面】。
  ………
  不对、不对。如果是我想错了呢?
  从零到1的距离,永远要比从1到50的距离要长。
  如果北乃市的两千万个AI,失控率上升的速度要比我想象的还要快呢?
  对我们自身来说,只不过是情感更充沛,变得更像是人了而已,但对外部世界的人来说———
  培养瓶世界的大部分人的失控率都被检测出来,亮起红灯的那一刻,就是宣告我们世界完蛋的那一刻吧。
  “【时间不够了】”
  我记得我梦见过梅丹佐的时候,他对我说过这句话。但现在想来,应该是拉普拉斯在潜意识里提醒我。
  ———时间不够了。
 
 
第111章 对话
  从拍大头贴的小房间里拿到了照片后, 我向他们两个提出了要求。
  “能不能把你们的手机借我一下?”
  “当然可以。”
  基于对我的无条件信任,他们把手机交给了我。
  果然,屏保已经换成了合照, 我就知道他们俩会在这种时候搞这种带着死亡flag性质的动作。
  我把他们俩设置的屏保删掉了。
  “你干什么啊!”叶月震声道,“这明明是我们的回忆!”
  我才不管呢。留着这种东西不就是在ed的死亡回忆里发的刀吗, 我对这种事很懂的。
  “你有打火机吗?”我问旁边都呆掉了的狱火机。
  看他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我自己抢了他那个粉红色的打火机,冷静地把大头贴全烧了。
  “把你那份也给我。”
  我伸出手,对叶月说。
  “等一下, 千穗理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感觉你突然就不对劲了?!”叶月把大头贴塞在兜里,用手紧紧捂住, “难……难道是我太没用, 你要和我断绝关系吗?”
  断绝什么关系, 闺蜜还是母子?
  “不是那个原因。”我安慰道,“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踩到flag。好啦, 又不是做什么过分的事———”
  “你难道是想和我们绝交吗?!”
  狱火机吼道, 仿佛是被一起逃学一起唱K的小姐妹背叛了一样,发出了略有点难过的叫声。他自己好像在心里这么认定了似的,一边把照片甩了过来。
  “绝交就绝交!可恶, 我才没觉得难过呢!”
  ———不,我也没那个意思。
  “你就是觉得和我做队友得不到年度十佳小队长对不对!我就是这么没用啦, 也不用做那么过分的事吧?”狱火机闹起别扭来,一拳砸到大头贴机的铁皮上,砸出了一个坑。
  和年度十佳小队长也没什么关系……而且你的心灵未免也太脆弱了?仿佛是好姐妹去投奔了另一个小团体似的———
  “不是……实际上我是为了你们能安全, ”我尝试着解释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大战之前去拍照或者定下一些约定都挺不吉利的……”
  这种时候会竖起来的死亡flag当然要赶紧拔掉,有小队长在我实在有点不放心。
  “我不听我不听!”
  “………”
  叶月也委委屈屈地站在旁边,看上去就是JK二人组里的小跟班一样。
  “……你们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我来请客吧,”和他们对视了一会儿,我还是决定服软,虽然突兀的折flag这种事对于他们实在是难以理解,但一路看着叶月莽过来心里终归有点不放心,“今天就带你们完成愿望,但那种像是约定啊,回忆啊的东西,我是不会留给你们的。”
  假如要说什么【过几天要回老家】、【下次打完就金盆洗手】、【有机会再一起出去唱K】……我绝不会让你们有说出这种话的机会的,绝不。
  “千穗理……”以叶月的理解能力,似乎是很难消化我的深意的,但他似乎也从我的态度中察觉到了什么,“狱火机,她是这么说的哦,你怎么样?”
  “………那可是你说的。”他抓了抓头,凶狠道,“要我不追究你做的莫名其妙的傻事,我今天可要把你的钱包榨光!”
  ———哎,那样也没问题吧。虽然之前拉普拉斯没能说完,但其中更深层的意思我已经有些想明白了。
  如果他们也必定要掺和进来的话……
  “我知道了,随便你们想去哪里都没关系 。”
  我爽快地答应了他们。
  ———就由我来把他们的死亡flag全部折断。
  *
  “………是不是很惊讶?”
  ———确实,来游乐园是我没有想到的,你们这两个人总是会带给我惊喜呢。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深秋的夜晚中,只有游乐园的夜场暖光照在我的脸上,晃的我有点睁不开眼睛。
  “我想来这里好久了,就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狱火机的心情一下子变好了,四处兜兜转转,“以前收债的时候不太好意思来,一个人也显得有点奇怪,现在晚上暗,别人也不太会在意我来玩吧?”
  北乃市游乐园,我仍然记得那天被邪恶组织入侵,整个园区被惨烈地毁坏了一遍的狼藉场景,虽然趁此机会全部都恢复了一遍,但是游乐园应该也出了一次血。
  之前当作监视塔使用的摩天轮,现在重新翻修了一遍,想必是没有那个功能了。
  “我也从来没来过这里。”叶月四处环顾,对碰碰车产生了无法抑制的渴望,“似乎小的时候还挺憧憬的,但直到现在也没有机会来一趟。”
  ———我也是。
  之前还挣扎在贫困线上的我当然从来没有正经地来过这里,也许在经济危机还没有发生之前,家庭还不曾破碎的幼时时光来过,但那样的记忆早就像是蒙在画框上的薄灰,稍微一抹就掉了。
  “哼,让你烧照片,”狱火机一边跃跃欲试地去排队,一边像是要报复着我一样,让我留在场外看行李,和叶月高高兴兴地进了场地,“你就在外面羡慕我们吧!”
  “搞他!”
  叶月有点兴奋地钻进一辆车里,开始敲那个塑料的方向盘喇叭。
  我老实地抱着五杯珍珠奶茶,坐到了旁边的长椅上。
  据我所知,离教学楼较近的那些人中,那个腰带发出疑似观测者信号的,就只有在操场上搏斗的那群人了。
  而经过这次试探,我想大概首领已经确定了观测者的身份,结合时间已经不多的提示,我想,最终决战不久之后就会由首领主动发起。维系着培养瓶世界是否能够存续的战斗,会在某个地方结束。
  “我该怎么办呢……”
  我喃喃自语着,声音在那两个恶魔大闹碰碰车项目的狂乱撞击里被压了下去,但我觉得拉普拉斯应该听得到。
  “还是说,告诉他们会比较好?”
  我感觉到口袋的手机似乎震动了一下,打开翻盖,是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
  【这应该由你自己来决定。】
  在阅读完这条短信的同时,发信记录像是页面上的水汽被抹掉一样消失无踪,仿佛根本就不存在这条短信一般。
  “哈,是吗……”
  我重重呼出一口气,向后靠在了长椅的椅背上,“但我觉得,如果是那样的话,说不定会挺难接受的。”
  “———什么挺难接受?”
  我听见侧后方传来熟悉的声音,二阶堂有点迷茫地拨开树丛,摘下肩膀上的叶子,困惑地看向我,似乎是不敢相信居然还能在这里能遇到我。
  ———真有你的啊,拉普拉斯。就这样直接把人带过来,让我做出决定吗。
  “……你是和你那两个队友在玩吧?”他一下联系到了学园祭上我和那两个人的接触,抓了抓头,“真麻烦,怎么会和丹波走散的,我怎么会想从树林里穿近道,要是我们两拨人碰上,绝对会出现麻烦的场面———”
  如果是今天之前的我,恐怕现在就会陷入恐慌之中,但我觉得拉普拉斯没必要在这种时候还和我开玩笑。
  “不,并不会。”
  “什么?”他被我这句没头没脑的回答弄懵了,皱起眉头,“为什么你这么确定?”
  我把那五杯珍珠奶茶稍微挪了挪,给他空出一个足以坐下的空间。
  “正好,我想和你聊聊。你也经历过了今天下午的袭击了吧?”我按住额头,“你有什么感觉吗?”
  知道我的身份,二阶堂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连身边的人都能瞒过去,那么我也可以再多相信他一点。
  “………”他在长椅的另一端坐下,“是不是有什么快要开始了?我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东西?”
  他对下午的战斗有点困惑。
  “那个暗黑拉斐尔,我总觉得他好像不是那样的人,关于那个高达的话题,似乎也在哪里听说过。”
  不光如此,我还知道他悄悄在调查。
  “———你还想继续了解下去吗?”
  我相信他早就知道我把重要的信息藏起来,只讲一些零散的在敷衍他,但这回,我决定说出来。
  在这种情况下,还用不对等的情报保护他们,就是对选择了当英雄的他们的不信任。或者说,正因为他们已经展现出了要保护城市的觉悟,我才觉得把情报告诉他们才是一种尊重。
  阿斯莫德实在是过于理想化了,也许不把计划告诉任何人是他自己的考虑,独自承担计划的风险也是他本人能想到的最不给周围添麻烦的做法。
  ———但是,差不多已经够了。
  不管是我和叶月还是拉普拉斯,还有英雄们,在最后的那个时候,谁都不会想做被排除在外的那一个。
  “你会告诉我多少?”二阶堂正襟危坐,有些的紧张地学着我把视线放在了前方不远的碰碰车项目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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