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趿着鞋子下床,看着那盆兰花有些歉疚,“殿下对不起,我忘了关窗。”
这盆兰花是她眼馋钟离昭的花,所以要了一盆过来,说帮他养。今夜要不是钟离昭,怕明早起来就要死了。
“无事。”钟离昭目光落在君子兰身上。
见他并未生气,江晚松了一口气,问道:“殿下还没睡吗?”
“刚才在处理杂事。”暗卫来了一封信,说的是有关他的封地濮阳税务一事。
江晚“喔”了一声,“殿下你身子弱,早点歇着。”
钟离昭颔首,便要回楼下。
“嗷呜!”这时小白虎不知何时摸到他脚边,一口咬住了他的袍子不放。
“哈”它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声音。
“点点,快松口。”江晚弯腰抓住它两只前腿,试图把它扯下来。
但小白虎似乎是记得伤它的人是谁,死也不肯松口。它的牙齿没长几颗,咬人又咬不动,却奶凶奶凶地,江晚忍俊不禁。
因为知道小白虎和钟离昭不对付,所以这几日只要钟离昭在,她就叫才采风把它关到净室里,没想到大晚上的钟离昭上来,与小白虎撞上了。
江晚一面笑,一面哄小白虎,但却没有效果。
钟离昭蹙眉看了小白虎一眼,叫采风去找了一把剪刀给江晚,“把衣角剪下来便是。”
“好。”江晚听他的,帮他把衣角剪了下来。
“嗷呜嗷呜!”小白虎嘴里咬着一片衣角,被江晚放到窝里,然后让采风连虎带窝一同端了出去。
采风出去后,屋里只剩钟离昭和江晚两人,钟离昭说了句早点睡,便转身准备离开。
江晚却忽然拉住他,“殿下等等。”
钟离昭低头看了被扯住的衣袖一眼,声音低沉悦耳,“还有事吗?”
江晚抿唇不好意思道:“可不可以亲亲一下?”
他的气性早过了,是不是代表着可以亲亲了?
“我晚上睡不着,殿下亲亲我就好了。”她眸子亮晶晶,声音软软道。
“……”
钟离昭目光终于落到她身上,看到那白皙的肩头,以及往下那惹眼的红梅,忽然抬起手捂住她的眼睛,准备吻下去。
“我想要温柔一点的。”江晚补充道。
钟离昭顿了顿,亲了下去。
他原本只是想亲一下就结束的,但是当他不小心碰到江晚的肩头时,忽然就有些控制不住,手慢慢下滑,挑开了她的外衫。
薄纱落下,软玉温香抱满怀,他的呼吸忽然错乱。
过了很久,钟离昭与她分开,哑着嗓子道:“时辰不早了,早些歇息。”
江晚轻轻点头,害羞地说不出话,只是眨眨水润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
钟离昭捡起薄纱给她披上,又捏捏她的脸颊,转身往外走去。
“滴滴”
熟悉的提示音响起,江晚看到凭空出现的面板上写着:
【夜里天凉,你的夫君将会感染风寒而亡,皇帝命你殉葬,为了自救你选择:
1.对你的夫君说:钟离哥哥,长夜漫漫,人家好寂寞哦~
2.为你的夫君跳一支脱衣舞。】
第36章
夜里雨很大, “啪嗒啪嗒”地打在窗户上,钟离昭推开门准备下楼。
一阵冷风吹了进来,混合着泥土的芬芳和雨水的湿气, 落在江晚光洁白皙的肩头上, 冷不丁地打了个激灵。
“殿……殿下!”她忽然回神, 眼见钟离昭衣角就要消失门口,便想也没想地叫住了他。
“还有何事?”钟离昭扭头。
门口悬挂的灯笼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他恰巧站在下面,昏黄的烛光笼罩在他身上, 黄豆大小的雨点落下, 衬的他眉眼如画, 额间红痣勾人心神。
江晚忽然就脸红了,结结巴巴道:“我还有一件事忘了与殿下说。”
采风就在外面, 自己并不想被她听见那些羞耻的话。
钟离昭轻笑了一声,立在门口道:“你说, 本王听着。”
江晚把手背到身后, 轻咳一声道:“殿下进来, 我再说给殿下听。”
钟离昭的目光落在她红扑扑的脸蛋上,看到那双水润的眸子,以及轻轻抿住的红唇,喉结微微滚动,然后垂下眸子道:“若是不重要便明日再说, 今夜太晚了。”
她或许不知自己此刻有多么诱人。
见他不肯进来,江晚急了,若是他走了自己的任务还要不要完成了?
“就一句话的功夫,不耽搁时间的。”她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心一横小跑到钟离昭面前, 抓住他的手往屋里拉。
江晚没敢回头看,一鼓作气拉着钟离昭进了内室,然后把内室的门“砰”地一下子关上了。
做完这一切,扭头就见钟离昭正蹙眉看着自己,似乎有些不虞。
她本就紧张,见此心里更是一慌,脑袋一懵便道:“钟离哥哥,你想看脱衣舞吗?”
话说出来的那一瞬间,江晚还没有发觉,直到看到钟离昭的眸子忽然变得幽深,声音也变得暗哑,说话时眼尾上挑,“你说什么?”
“我说……”江晚刚想复述一遍,再以其他理由混过去,却忽然表情僵住,想起了自己刚才说的是什么……
钟离哥哥,你想看脱衣舞吗……
脱衣舞……
江晚:!!!!
她刚才说了什么鬼话!
完啦!她清纯可爱美丽大方的形象全没啦!
“我……我什么也没说,殿下你听错了!”她慢吞吞地捂住自己的脸,一脸生无可恋。
都怪系统,任务发布的这样紧急,她见钟离昭马上就要走了,心里一急便嘴瓢了,把任务一和任务二串到了一起。
钟离昭忽然也不着急离开了,他看着江晚羞恼的模样,忽然笑了起来。
寂静的夜里,他的笑声低沉有磁性,简直要让人耳朵怀孕。
“王妃不记得了,但本王还记得。”他忽然倾身靠近,伸手抓住她捂在脸上的小手,轻轻用力扒下来。
“脱衣舞?本王还没见识过。”修长的手指在她脸颊上滑过,暧昧又撩人。
江晚脸蛋腾地一下便烧了起来,心里的小鹿扑通扑通地跳着,张了张嘴解释到:“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说地是……是”
“是什么?”
钟离昭看着她把自己羞的说不出话,缓缓地舒了一口气,觉得屋子里有些燥热。
明明知晓不该再留下去的,但他的脚下却像是生了根,阻止他离开。
江晚吭哧吭哧,就是说不出口。
钟离昭失笑,她刚才这般害羞,也不知道刚才那等大胆的话是从谁口中说出来的。
“说不出口便不说了,早些睡。”他直觉那不是什么正经话,加上若是再留下去,他不敢保证自己还能做个正人君子。
江晚听他又要走,忽然拉住他的手,心一横道:“钟离哥哥长夜漫漫人家好寂寞哦~”
她一口气不停歇地,说完不等钟离昭接话,便尴尬地笑了笑,“所以我们要不要玩点什么?”
“……”
钟离昭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江晚低着脑袋,被他看的心跳如擂鼓,不安地揪着自己裙摆,往后退了一步,忽然捂住自己的脑门道:“不玩也可以,您要睡了就快回去睡吧。”
啊啊啊啊啊太羞耻了!
哪里有地缝,快叫她钻进去/(ㄒoㄒ)/~~
就在此刻,她听到钟离昭忽然笑了,“玩什么?本王觉得不如看王妃跳舞有意思。”
谢谢,有被内涵到。
江晚破罐子破摔,索性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看了一眼系统面板,见上面显示任务已经完成,便转身往床边走去。
一面走,一面打哈欠道:“我忽然又觉得好困啊,殿下快回去睡吧。”
睡一觉起来就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反正这种丢人的事情也不知自己第一次干了,江晚自我安慰道。
“可是本王想看看,王妃的脱衣舞是怎样的。”她只觉身子一轻,便被拦腰抱了起来,钟离昭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这充满暗示意味的话,是她想象的那样吗?
江晚悄悄抬头,看着他光洁如玉的下巴,戳了戳手指道:“殿下,是要和我睡觉觉吗?”
钟离昭垂眸瞥了她一眼,“怎么又不害羞了?”
江晚捂脸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她小声道:“不一样的。”
刚才那叫羞耻,不叫害羞。
她可以大大方方地要亲亲,要睡觉觉,但却做不到大大方方地说那些羞耻的话。
打个比喻,系统那些任务和羞耻play一样,她就算再脸皮厚也扛不住啊!
“怎么不一样?”钟离昭将她放到床上,见她衣衫半褪,浑身都红扑扑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伸手慢慢地挑开了她的外衫。
江晚眼睛亮晶晶地,眨都不眨一下,撅着嘴巴道:“殿下先亲亲~”
“……”
钟离昭眼神无奈,她这是姑娘家该有的样子吗?
虽如此感慨,但他还是俯身吻住她,记得她说过要温柔一点,所以很努力地控制着力道。
屋子里很安静,烛芯忽然炸开,江晚终于害羞地把自己的脸埋进了被子里。
罗带轻解,云鬓坠金,柳腰款摆,轻吻花心,露滴牡丹开……
江晚再次醒来时,天色已大亮,她伸了个懒腰,待碰到身边的温热后,才渐渐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好羞耻啊……
她慢吞吞地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红扑扑的脸蛋,只露出一双杏眸在外面,轻轻翻身,偷偷摸摸地看了钟离昭一眼。
他双眼闭着,眼睫浓密纤长,江晚没事儿干数了许久,这才目光下移到他高挺的鼻梁上。
她以前听说过,鼻梁高挺的人那方面都比较厉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再到他的薄唇,一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江晚感觉自己的脸蛋又烧了起来。虽然没到最后一步,但感觉比最后一步还羞涩。
呜呜呜她的手不纯洁了。
“你在看什么?”头顶响起钟离昭的声音。
江晚猛地回神,摇摇脑袋,把脑子里的黄色废料甩掉,心虚道:“没……没想什么。”
钟离昭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伸手在她脸蛋上轻轻捏了捏,“没什么,怎么脸红地这般厉害,还一副心虚的模样。”
江晚有些炸毛,“还……还不许我害羞吗?”
钟离昭轻笑了一声,笑的她耳朵痒痒的,“许。”
“快些起床!”她凶巴巴道。
“好。”他今日尤其好说话。
江晚把脑袋藏到被窝里,等到他穿好衣服,才把人赶出去,然后拿起干净的衣物穿起来。
穿衣出去,钟离昭已经在魏砚的伺候下洗漱好,正坐在铜镜前让魏砚给自己束发。
见到她出来,他抬手叫魏砚停下,侧首道:“会束发吗?”
江晚愣了一下,点点头:“会。”
魏砚便识趣地让开位置,将手上的木梳递给她。
江晚拿着木梳犹豫片刻,轻柔地梳起来,摸着他乌黑柔顺的头发,心里竟然有些嫉妒。
男子发髻并不难,她很快就梳好了,拿了玉冠给钟离昭戴上,退后一步打量片刻,满意地点点头。
“梳好啦!”她的语气有些小得意。
钟离昭看了一眼铜镜里的自己,眸子里滑过一丝笑意,不吝啬赞美道:“王妃的手真巧。”
那是自然~
他的头发梳好后,江晚便挽起衣袖,开始洗漱刷牙,涂抹香脂,最后坐到铜镜前叫流玉给自己挽发。
钟离昭就坐在一旁,懒洋洋地看着她。
用过早膳,钟离昭今日难得没有出门,坐在树荫下看书,而江晚就靠在他旁边,拿着针线篮子给小白虎做衣服。
下过雨的行宫很凉快,微风轻拂,不似昨日的闷热。
就在二人安静地各做各的事情时,外面忽然传来了一声吵杂声。
魏砚很快过来通传,“殿下,王妃,新安郡主和周小公爷来了。”
江晚抬头,愣了一下道:“他们来做什么?”
“许是为了德宗长公主的事。”魏砚弯腰道。
钟离昭闻言,蹙眉道:“叫他们进来。”
“是。”魏砚应下。
江晚放下手里的东西,瞥了一眼钟离昭,没有说什么。
魏砚很快就领着新安和周晏棠来了,一见到钟离昭的面,新安落下一串清泪,盈盈拜下,“昭表哥,求您救救我母亲。”
周晏棠也红着眼眶,有些不自在道:“昭表叔,求您救救我祖母。”
第37章
钟离昭看了一眼周晏棠, 拧眉道:“发生何事了?”
堂堂七尺男儿,动不动便哭鼻子,待过些日子回长安, 自己定要将他送去西郊大营历练历练, 省的养出一身女气。
周晏棠其实是有些怕这个表叔的, 他虽看着体弱多病,但却在他们这群小辈里颇有威严。上次马场顶嘴,已是他气急才会那般。
这次要不是祖母出事,他也不敢到荆王表叔面前来。
“事情是这样的, 昭表叔。”
“端午那日被蛇惊着后, 我祖母便一直昏迷着, 一直到前日才醒来。姑姑害怕祖母得知陛下降罪周家的消息会受不住,便一直叫人瞒着没敢说。谁料今日早上, 我二伯母在祖母面前说漏了嘴,祖母一时难以接受, 硬撑着病体着去求见了陛下。”周晏棠抽泣一声, “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随侍的内侍回来说,祖母触怒了陛下,已经在正德殿外跪了半个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