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咬一口——丧丧又浪浪
时间:2020-11-03 10:46:28

  云边觉得他在偷换概念:“她为别的男人殉情跟你喜不喜欢她没有关系。”
  边赢给了明确的答案:“不喜欢。”
  云边:“我不信。”
  边赢本来不想跟个醉汉计较什么,他和周影被误会过很多次,他早都见怪不怪了,但忍耐一会还是澄清:“男女之间不是只有爱情。”
  云边喝了酒特别轴,认定什么就是什么,她跟个复读机似的重复,语气蛮不讲理:“我不信。”
  边赢:“……”
  边赢明显不想再做回应,但云边不肯善罢甘休,加大音量:“男女之间没有纯友谊,至少有一个目的不纯,还有一个在装傻。”
  边赢嗤笑一声:“那你跟哈巴也没有纯友谊?”
  “对啊。”云边歪着脑袋,理直气壮,“哈巴不是喜欢我吗。”
  虽然哈巴没有跟她告白过,但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她平时只是不想弄得彼此都尴尬,才装作不知道。
  边赢:“……”
  既然如此,他换个人举例:“那你和游泳的那个男的,也不是纯友谊?”
  云边说:“嗯,他也喜欢我。”
  边赢:“……”
  他继续问:“那我和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
  你们是爱情啊。
 
 
第32章 【结尾修】
  这个问题把云边给问住了。
  她停下步子, 认真打量他片刻,摇头:“当然了,我们是家人。”
  “谁跟你家人。”边赢淡嘲, “我认你了?”
  “……”云边自讨没趣,抿紧了嘴唇。
  接下来的路,两人不再说话。
  走到边家门口, 边赢停下脚步,忽然低下头凑近云边。
  云边忘了闪躲, 愣愣地看着他贴近过来,他的脸停在离她很近的地方,五官放大展示, 额发甚至戳到了她的脸。
  四目相对,呼吸纠缠。
  她大脑一片空白,有那么一个瞬间, 几乎误解了他的意图。
  边赢吸吸鼻子, 稍离远些,再度吸鼻,不同的距离试了几遍,说:“应该闻不到,进了家门能保持正常吗?”
  云边如梦初醒, 后退一步,忙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没顾上回答。
  “能不能?”他追问。
  云边点头, 笃定道:“我能。”
  边赢持半信半疑态度, 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赌一把她的演技了,反正穿帮了倒霉的又不是他, 他友情提醒:“你进去少说话。”
  她不说话的时候看着还算正常,但是一开口就特别明显,语速较之平时慢不少,而且说起话来不讲道理。
  云边现在就把他的提醒贯彻落实,嘴巴闭得紧紧的,只点头,不出声。
  边赢把她的书包还给她,挥挥手示意她进去,至于他,没到晚自习下课时间,还得在外面逗留会。
  但思索片刻,还是跟了进去。
  谁知道这丫头喝醉了能惹出什么乱子。
  “边边,回来啦?”李妈迎上来,看到云边背后有个边赢,她愣了下,而后回头看客厅时钟,才八点多,便好奇道,“阿赢,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云边才知道他也跟进来了,她也看他,满脸求知欲。
  傻愣愣的,一看就是喝多了,边赢腹诽。至于早回家的理由,他张口就来:“学校停电了。”
  李妈不疑有他,点着头关心两个孩子:“你们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我不饿,阿姨。”云边弯下腰换鞋,“叔叔和妈妈回来了吗?”
  “还没呢。”李妈说。
  “哦。”说着,云边自觉坐到餐桌前,等李妈把燕窝端上来。
  边赢发现自己真是小看这丫头了,她跟自己说话与跟李妈说话完全判若两人,眼神澄澈,语气清明,步伐健朗,怕是最顶级的微表情专家都找不出破绽。
  白操心一场,他没在楼下逗留,率先上楼。
  十分钟后,他的房门被敲响。
  云边敲的。
  “边赢哥哥。”在李妈面前强装了这么久,在他面前哪里还撑得住,报复性反弹,比路上那会看着更神志不清。
  边赢微微蹙眉:“喝醉了就早点睡觉。”
  云边一本正经:“来厕所,我有话跟你说。”
  她现在的思维没法转弯,有话不能就近进他房间说,也不能微信私聊,非要去厕所,因为之前几次谈事情都是去的那。
  “……”边赢看她一会,突然拉住她的胳膊把她一拽。
  云边踉跄两步,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他的房间。
  她思考片刻,发觉这里也能说悄悄话,于是配合地留下了,她明明因为微醺略显迟钝,但眼神又有种【什么都瞒不过我】的得意和狡黠:“你刚才问我你和我是不是纯友情,边赢哥哥,你已经把我当朋友了。”
  边赢没承认,也没否认,好整以暇看着她闹,顺便拿出手机给她拍了段视频。
  明天让她自己看看她喝醉酒的德行,希望她不会羞愤致死。
  云边又拉着他胡言乱语一通,尽是些没有营养的废话。
  边赢书房里的游戏还挂着机,赶人:“没事就回去睡觉。”
  云边不肯走,她揪着自己的书包带,停止胡言乱语,安静下来,说:“有事。”
  边赢静待下文。
  云边重复:“我有事。”
  她慢慢在墙角蹲下来,看着地毯的纹路发起了呆。
  边赢居高临下俯瞰她,灯光下,她乌黑的发顶有层光圈。
  他也慢慢矮下身来,直接席地而坐,与她平视的高度。
  “边赢哥哥,今天是我第一次见到我爸爸。”她说。
  边赢沉默聆听。
  云边把下巴搁到自己膝盖上,费劲回忆当时的场景:“我一开始还以为他终于良心发现了呢,我发挥丰富的想象力,想可能是他得了什么绝症,临死前想见我一面,得到我的原谅。如果是这样,我要不要原谅他呢,妈妈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
  “简直太好笑了。”她停顿一会,继续道,“确实有人得绝症了,不过不是他,他跟那个破坏我妈妈婚姻的女人的儿子,得了白血病,听说亲属配对的可能性比较高,他终于记起这个世界上还有个云边了,想让我救他儿子一命。”
  云笑白净身出户离婚后,宁温书火速与三迈入婚姻殿堂,也许应验了那句“婊、子配狗,天长地久”,这俩人的婚姻倒是一路支撑到如今。
  可是天道有轮回,现世报报应到他们的孩子身上。
  宁温书走投无路,把希望寄托到云边身上。
  云边恶狠狠:“他休想。”
  边赢一直保持沉默,听到这里终于开了口:“那如果你弟弟……还是哥哥?因为你没救而死了呢?”
  “那就让他去死!他该死!”云边情绪一下子很激动,连带着看边赢的眼神也充满愤怒,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连他也要圣母心发作劝她救人一命。
  她的父亲卑微地求她,说条件随便她开。能找到她头上,想必他要做不少心理工作,他明明是可以当好一个父亲的,这比他天生冷血无情更让她沮丧。
  他不是不能爱自己的孩子,他只是不爱她而已。
  她不想显得自己没用,但泪水还是充盈眼眶,她抬手捂住眼泪,不想让他看见。
  边赢站起来关了灯,房间里没有拉窗帘,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他看不到她哭泣的脸庞。
  云边只能从他的声音判断他重新在自己面前坐下来,他说:“我首先声明我的态度,从我旁观者的角度看,你们身来就是有仇的对立面,而且捐骨髓的对人体的影响一直有争议,不救完全没问题,甚至可以痛快说一句老天有眼,恶有恶报。”
  看云边渐渐安静下来,边赢才继续说下去:
  “但你是当事人,很有可能没法精确排除干扰项、做到完全理智。你要想清楚,如果他死了,你会不会困在【因为我的冷血让一条本质无辜的生命走向死亡】的自我谴责中,尤其是这个人跟你流着一半相似的血。据我所知,大部分人其实没有办法用平常心看待死亡,哪怕对方是个十恶不赦的罪犯,眼睁睁杀死他,正常人依然会产生对生命本能的畏惧。”
  “云边,你想清楚,不是想清楚救不救他,而是想清楚你能不能承受自己做的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  不会救的,不用激动,写这种情节有写这种情节的用意,耐心看
 
 
第33章 
  有关生父来找自己一事,云边没有跟母亲提及只言片语,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云笑白对此暂时一无所知,云边猜测,她那个没脸没皮的爹不找云笑白绝对不是因为内疚,而是觉得女儿比前妻好拿捏,想从薄弱处击破。
  宁温书这个名字永远是云笑白心口的一道伤口,云边不想揭她伤疤。
  而且云边不确定母亲面对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会做出什么反应。生死面前,都是小事,平时的仇恨到了生命攸关的时刻很有可能暂时抛下。
  可云边这人眦睚必报,天大的事到了她面前都没有商量的余地。
  第二天早上,云边醒来看到微信有未读消息。
  边不输:「查了资料,亲兄弟姐妹的骨髓配对率有四分之一,但像你们这种同父异母的情况,配对率很低,只比陌生人好一点而已」
  边不输:「所以即便你想救,几率也非常渺茫,查不查配对没差」
  消息是昨晚两点多发来的,云边看着微信就乐了,回复:「看来边赢哥哥真的把我当朋友了」
  这么关心她的心理健康,这么怕她有心理压力。
  边赢没理她。
  云边又发:「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边赢这次回了:「没经历过,不知道」
  昨晚她表达强烈并坚定的否定后,边赢没有反对,只说让她早点睡觉。
  云边说:“可是我还有作业没写呢。”
  然后回房间把作业写了,还镇定自若应付了云笑白。
  演技一流。
  傍晚,宁温书又一次出现在学校门口等云边,他给她带了不少礼物,脸上卑微的讨好愈发明显,为了套近乎,对她的称呼也很亲昵:“边边,爸爸求你了,你就跟你弟弟做个骨髓配对,只是抽个血,很简单的,不适配的话我再也不来烦你,我保证。”
  “啊?”云边停下脚步,明知故问,“不适配你就要消失,你不留在我身边补偿我缺失的父爱吗,原来你找我就只是为了弟弟呀?”
  宁温书被她问住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而后强颜欢笑:“我当然愿意补偿你了,我求之不得。边边,不管你信不信,你小时候我很多次试图来看过你,是你妈妈拦着不让我见,后来我因为工作原因移居加拿大,距离太远了才……”
  宁温书说不下去了,语气哽咽。
  云边只是微笑地看着她,对这番看似真情实感的言论毫无波动。
  “但去年开始我调回国内了,就在北京,虽然也不算太近,但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常来看你。”宁温书缓和了一下情绪,“你妈妈知道了吗?”
  “知道了。”云边张口即来,“她说不行,不然打断我的腿。”
  “她恨我是应该的,当年是我混蛋。”宁温书叹了口气,“我愿意补偿你们,只要你愿意做骨髓配对,不管最终结果是什么,要求都随便你们母女提。”
  云边稍稍歪了脑袋,配合地努力想了一圈:“可是我什么也不缺,我现在的爸爸很有钱,对我比对亲女儿还要好。”
  听云边如是说,宁温书踯躅着问:“你妈妈……现在的丈夫是姓边吗?”
  检查出儿子的病以后,又久久找不到适配的骨髓,宁温书想到自己还有个女儿,可云笑白早就和他断绝来往,他只得赶回锦城找人,前岳父岳母见到他就让他滚,老头子甚至拿着菜刀扬言要砍他。
  后来辗转着通过之前的邻居,知道云笑白改嫁到了临城。
  临城,边家在那。
  “这不关你的事。”云边拒绝回答。
  “是我多嘴了。”宁温书赶紧住嘴,“边边,求求你,爸爸真的走投无路了,求求你你救救你弟弟。”
  “你再不走,我就要叫保安了。”
  宁温书不肯放弃:“边边……”
  云边说到做到:“保安叔叔!”
  还是前一天的保安,昨天云边和边赢走后,宁温书被带到保安室,遭到一通盘问,宁温书声泪俱下,把事情给保安说了一通,保安也是有家室的人,联想事情发生到自己孩子身上,不禁深深同情宁温书。
  这会,两名保安站着说话不腰疼,一唱一和劝她:“小姑娘,有天大的仇恨也放一放,救人要紧啊,你弟弟才七岁。”
  保安介入,就引来别人的好奇心,云边不想继续被人围观,告别:“请两位叔叔帮我拦住骚扰我的人,我要回家写作业了。”临走前,她真诚建议,“你们这么有爱心,那你们去做配对,说不定你们配上了呢。”
  边赢放学出校门,发现校门口围了不少人,颇为热闹,路过的时候他随意一看,发现了宁温书。
  宁温书正跟围观群众说这桩事,他绝口不提自己抛弃妻女多年,只说离婚后,前妻和女儿对他的儿子见死不救。
  “小姑娘心也太狠了,做个配对都不肯,又不一定配上。没配上,当父母的也就死了这条心了,安心找别的路子,这不是吊着人家吗?”
  “是啊,毕竟是亲弟弟,就算是个陌生人,也狠不下这个心啊。”
  “当妈的有很大的责任。肯定是当妈的在背后撺掇,十几岁的小姑娘很单纯的,不可能自己拿这种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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