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咬一口——丧丧又浪浪
时间:2020-11-03 10:46:28

  在车上,她才回过神来。
  越靠近瑭江,她越是没底。
  如果到这个时候她还弄不明白自己那点少女心事,那她就是傻了。
  她非常清楚,边赢不是对的人。
  她在玩火**。
  可感情最霸道的一点,就是它收放不由自己。
  更何况是少女第一次的心动,更是来势汹汹,毫无章法,没有半分抵抗的余地。
  瑭江公园很大,没有精确的定位,问过云边的意见以后,司机将她随意下放在路边。
  被西北风一吹,发热的脑子清醒不少。
  心控制不住,行为还能控制不住吗?
  跨年夜,瑭江公园人潮拥挤。云边茫然环顾四周,生出退意。
  她转身,打算回路边叫车,转身的一瞬间,不远处一道颀长身影落入眼底,她的动作霎时顿在原地。
  瑭江公园这么大,偏偏就是这么遇到了。
  边赢的头发稍稍长了些,穿着一件短款面包服,显出单薄,看着都冷。
  他慢慢走近,打量她片刻,说:“我以为你不会来。”
  我也没想过你会来锦城,云边腹诽。
  “刚好在附近跟朋友跨年。”她撒了谎。
  与此同时,她在心里向那群被她放了鸽子还要被她拿来挡刀的朋友们拼命磕头认错。
  边赢不疑有他:“嗯。”
  从公历跨年至今已经过去35天,两人一直没有正常的交流,再加上头一次分别那么久,乍一回归和平,两人之间变得极为生分。
  双双无言片刻,边赢伸手递给云边一个袋子。
  云边好奇:“这什么?”
  “仙女棒,想玩吗?”
  “想的。”云边小声说。
  边赢让她两手各拿一只,拿出打火机给她点燃。仙女棒立刻迸发火树银花,云边恍惚间好像回到童年,她双手比划着转圈,半空中挥舞出一道道光圈轨迹。
  手中仙女棒很快燃尽。
  边赢问云边:“冷吗?”
  “冷。”
  “那不玩了吧。”边赢说。
  云边觉得可惜:“要不我全部一起点掉。”这么一说她就来劲了,“我小时候一直很想这么做,但是舍不得这么玩,太奢侈了,只舍得一根一根点,今天圆一把我的童年梦。”
  仙女棒手拿部分细,前头燃料部分粗,拿一把,前头必然呈散开状,没法同时点燃。
  边赢拿住燃料部分的尽头,让燃料头紧紧贴在一起,然后点燃,他的手距离燃料头太近,火星子一个劲往他手上蹦,云边连忙接过手拿部分,关心他的手:“边赢哥哥,会疼吗?”
  “不痛。”边赢说,然后如法炮制点燃了剩余的仙女棒,让她另一只手拿着玩。
  两手几十根仙女棒同时燃放,璀璨如火,惹来路人驻足。
  云边兴奋地挥了几圈手臂,忘记了先前的尴尬,催促边赢:“边赢哥哥,你给我拍张照片。”
  边赢照办,他拍完,云边凑过去一看,他个子高,拍她是仰拍视角,把她拍得像个五五分的矮子,她马上不干了:“你把我拍得好丑,重拍。”
  边赢又给她拍一张。
  云边再过去看,依然不满意。
  三四个回合过后,仙女棒就开始陆陆续续燃尽熄灭,不一会,她其中一只手就只剩一把焦黑的铁丝。
  没过多久,另一只手也全部熄灭。
  云边泄了气。
  天太冷,她找了个角度,让边赢的身体为自己挡风,仔细研究照片,试图找出一张能凑合发朋友圈的。
  很可惜,一张都没有。
  “好丑啊……”她嘟囔。
  边赢不知道丑在哪:“不是挺好看的。”
  “哪里好看了?”云边比划着照片,传授拍照技巧,“边赢哥哥,你要让我的脚处于画面底部,头顶留白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
  正说得头头是道,突然有一群人异口同声,怒吼着叫她名字:“云边!!!”
  云边浑身僵硬,闻声望去。
  有缘千里来相见,她那群被她放了鸽子还被挡枪的朋友们,恰好来瑭江边夜游,又恰好在数千亩地的瑭江公园看到了她。
  边赢也下意识看过去,只见一群人又是杀气腾腾,又是不怀好意,百米赛跑终点冲刺般冲他们跑来,把他们二人紧紧围在中间,插翅难飞,然后开启了你一言我一语的逼问模式:
  “这位小姐,你跟我们一个朋友长得好像哦。”
  “不能说是长得像,只能说是长得一模一样。”
  “该不会是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姐妹吧?”
  “不过我们那个朋友现在在家里啦,本来都约好了一起跨年的,我们在她家小区门口哆哆嗦嗦等了她大半个小时,但是她家里管得太严,实在出不了门,只好放了我们鸽子。”
  “绝对不可能像你一样,跟男人夜游瑭江,一起放仙女棒,浪漫又甜蜜,屠杀单身狗。”
  云边::“……”
  妈的,跳江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38章,“在这里陪我睡一觉,大功告成”没写清楚,造成歧义,我的锅,经过修改改为“让你妈知道你在这里陪我睡一觉,大功告成。”
  中心意思从始至终是【你妈让你嫁得越近越好,那我是最佳选择】
  如果依然感到不适,我只能说,边不输从来不是完美人设
  至于边不输想睡边边吗?
  ……那肯定想啊,不想睡女主的男主还是男主吗
 
 
 
第41章 
  云边唯有自我抛弃, 让灵魂和身体分成了两个独立的个体,灵魂仿佛漂浮于半空中,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待自己肉身的遭遇, 她才勉强能继续苟活于这世上。
  她根本不敢想边赢会怎么看她,这是整件事情里面最糟糕的部分,比让朋友们知道自己重色轻友严重一万倍。
  边赢听完云边那群朋友的控诉, 偏过头看了云边一眼,她已经处于万念俱灰的状态, 木然着一张脸,看破红尘的眼神定定望着江面方向。
  江面上有零星几只夜行的船舶缓缓游动,在夜色里显出宁静致远的意味。
  云边听到边赢用歉疚的口吻解释说:“怪我, 是我一定要她过来陪我。”
  她终于从自我抛弃的状态中回归,诧异看他。
  边赢诚恳道歉:“不好意思啊各位。”
  他把责任都揽到他自己身上了,大家不好继续苛责云边。
  云边最要好的朋友叶香搂住云边的手臂, 还是有点生气:“那你直说嘛, 居然骗我们。”
  边赢说:“是我想跟她单独待会,才没跟你们说。”
  叶香是个泼辣的性子,当即反驳:“我们每次交男朋友都是第一时间带来请大家吃饭,男生交了女朋友也第一时间请客。哪有你们这样藏着掖着的?”
  江湖规矩如此,云边坏了规矩, 再度遭到围攻。
  有男生坏笑着插了一嘴:“云边是怕你们抢她男朋友。”
  边赢确实是个怕别人觊觎的长相。
  云边百口莫辩,说不是男朋友, 谁信?而且还不是男朋友呢, 就抛下朋友来找人家了, 岂不是显得更没义气。
  眼见战况又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边赢平息战火:“因为现在没什么店营业,等过段时间, 让云边安排。”
  过年期间,商场里大街上的餐厅95%都关了门,只剩一些承接年夜饭的酒店还开着,但是年轻人一般不太喜欢去那种环境约饭。
  这个说辞,云边的朋友还是能够接受的。
  接下来时间就是对边赢的户口调查时间。
  “帅哥,叫什么名字啊?”
  “边赢。”边赢指指云边,“她那个边,输赢的赢。”
  “你是哪个学校的呀?高几?”提问题的女生打量着边赢,“你应该也是高中生吧?”
  边赢:“高三,但我不是锦城人,我是临城人。”
  “临城?云边现在不就在临城吗?”
  “看来是去了那边以后认识的。”
  “云小边这效率可以啊。”
  边赢遭到一通结结实实的盘问,云边担心他会不耐烦甩脸色,到时候弄得大家都尴尬,哈巴要是这么黏他,至少能被他丢进瑭江两百次。
  云边其实早就发现了,边赢这人的情商并不低,只不过为人非常自我,大部分时候,他不愿意去顾忌别人的感受,只管自己痛快。
  这一次,边赢给足了她面子。
  他始终挂着淡淡的笑,耐心倾听,一一满足她的朋友对他的好奇。
  除了她,没有人注意到他从来没有正面免承认过自己的身份,类似“谁追的谁”之类的话题,他四两拨千斤,不着痕迹地带过。
  他吸引了全部的炮火,她只需要站在安全区内即可。
  最后的最后,她那群不省心的朋友终于意犹未尽地停止户口调查。
  “初步听着还算靠谱。”叶香老气横秋,当着边赢的面,意有所指地嘱咐云边,“但你也要擦亮眼睛,特别是初恋,很容易傻乎乎一陷到底,现在有些男生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渣得要死——哼,你要是受欺负了,你就告诉我们,临城跟锦城才几炮仗路,我们马上过来给你报仇。”
  边赢:“……”
  云边:“……”
  她双手合十,冲朋友们拜了拜,央求道:“你们走吧。”
  请神容易送神难,叶香一行人磨磨唧唧半天,才一步十回头地走了,走前还三番五次提醒边赢不要忘了请他们吃饭。
  只剩下两人独处,云边后知后觉发现,还不如刚才被一群人围攻自在,早知道就跟着他们一块走得了。
  她没脸见便宜哥哥,双手捂脸蹲下来,剩两只绯红的耳朵露在外面,刺骨的寒风也无法给其降温。
  透过手指间的缝隙,她能看到边赢一动不动站在她面前,估计正居高临下观赏她这幅自欺欺人的鸵鸟蠢样。
  这么僵持了有五六分钟,边赢双手扶住她的胳膊,把她拉了起来,说:“陪我吃点东西。”
  云边捂着脸,不肯动。
  边赢微叹一口气,解释:“飞机餐不喜欢,我快一天没吃东西了,很饿。”
  云边还是不动。
  边赢等一会,问她:“你准备在这里站多久?”
  云边急眼,放下捂脸的手,又是恼怒又是委屈:“我脚麻啊。”
  边赢愣一下,然后捧腹大笑。
  云边头一次见他这么生动灿烂的形象,少年人活力四射,陌生感和惊艳感并存,要不是这事以她出糗为前提,她应该能看得更享受些。
  大年三十想吃点东西填肚子,能选择的余地并不多。云边跟边赢一起在便利店靠窗的高脚椅上坐下来的时候,有种回到第一次见面的奇异感受。
  上次是她吃,他看着她吃。
  云边记得当时便宜哥哥一直通过玻璃反射看她,一点也不避讳,看得她火冒三丈,浑身不舒服。
  此时此刻,她本来可以场景再现,让他体会被人旁观吃饭有多不舒服,但她现在没脸看他。
  即使背对他,后脑勺都嫌尴尬。
  她想不明白,她怎么就能那么倒霉啊。
  另一边有人入座,她继续面朝人家很奇怪,只得把身子转回来,正视前方,侧脸对他。
  只是这样,耳朵就以肉眼可间的速度变红。
  云边绝望了,破罐破摔,又把脸捂起来了。
  还好,边赢从头到尾都没有就那事发表只言片语,虽然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是一种温柔的凌迟。
  他安安静静吃完晚饭,轻扣桌子:“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他吃饭期间,云边已经差不多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了,厚着脸皮装作失忆,镇定自若地答复:“我说哪里,你也不认识呀。”
  他一个外地人,能认什么路。
  边赢眉峰轻轻挑了一下,没说什么,把垃圾扔进垃圾桶,走出便利店。
  外头天寒地冻的冷空气扑面而来,与便利店里的暖和形成鲜明的对比。
  云边不由得缩起脖子。
  边赢试探着问:“陪我走走?”
  天这么冷,怕她不答应。
  云边点头。
  夜风萧瑟,路上行人却不少,有些以家庭为单位,一家人有老有小,其乐融融,也有朋友几个出来跨年,打打闹闹,欢声笑语不断,还有情侣出门约会,行迹亲密。
  只有他们两个无言,并肩前行,气氛要多诡异就多诡异。
  云边本以为边赢只是漫无目的随便走走,全当消食,结果走着走着,她发现这好像根本就是送她回外婆家的路。
  等边赢再度熟门熟路拐过一个弯,云边几乎确实确认了:“边赢哥哥,你怎么认识我外婆家?”
  “看过地图。”男生与生俱来的方向感。
  “那你怎么知道我外婆家在哪……”不等边赢回答,云边自己就想起来了,上次一起来锦城的时候,她告诉过出租车司机。
  他听进去了,也记住了,大年三十晚上来锦城找她,还提前研究了地图。
  她并不是单向的奔赴,这种认知让她一下子雀跃起来。
  只是心终究是悬着慌。
  边赢把她送到小区门口:“进去吧。”
  “边赢哥哥再见。”
  “再见。”
  云边道了别,脚步却被定住似的怎么都挪不动。
  小区保安无所事事的目光围着他们打转。
  边赢把她往旁边带些,身体站在风口方向,替她挡住了风。
  两个人挨得很近,云边的额头都要抵到他的肩膀了,她做不到近距离跟他对视,没抬头,盯着他的毛衣领口看:“边赢哥哥,你住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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