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咬一口——丧丧又浪浪
时间:2020-11-03 10:46:28

  “加牛奶?没试过,不过我可以试试看。”李妈研究海鲜面的配料,“看着应该不难,下次烧给你们吃。”
  云边:“好的呀。”
  边赢却泼冷水:“我不吃。”
  这下云边确认了,边赢是真的对她有意见,并非她的错觉。
  她怎么得罪他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
  趁李妈走开,她在桌旁坐下来,问:“边赢哥哥,我哪里惹你不开心了吗?”
  边赢都懒得抬头看她:“没有。”
  既然没有,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人忽冷忽热的毛病又犯了。
  承诺是要自己践行的,而不是靠别人三番五次提醒,云边气结,一下站起来,直接往楼上去了。
  走到半道到底不甘心,但走都走了总不能再回去,于是她来到楼上,在休闲区的椅子上坐下来,打算给边赢最后一次机会,看他主不主动找她。
  没过多久边赢吃完饭上来了,看到她在那,脚步顿了下。
  “我又冷了?”他问。
  算你识相,云边腹诽,不过嘴上没回他。
  边赢递台阶:“海鲜面加牛奶,一听就是黑暗料理。”
  云边心软,下了:“不黑暗,很好吃。”
  “好吃到顿顿去吃?”边赢在她对面坐下来,“我推荐给你的你怎么不去。”
  云边回想起那个人均,解释道:“我想去来着,太贵了。”
  边赢面上闪过一丝错愕,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理由:“他给你的零花钱这么少吗。”
  母亲忌日过后,他再也没叫过边闻爸爸。
  云边说:“不少。”
  云笑白的意思是云边的零花钱她自己会负担,不过边闻说一家人没必要分那么细,隔三差五给云边钱,而且还不允许她拒绝,大部分钱云边都给云笑白了,让云笑白去处置。
  边赢一下就听明白了,便宜妹妹不好意思大手大脚花他们家的钱。
  “给你就花。”
  “嗯嗯。”云边点头,边叔叔也是这么说的,她点头答应就好,免得显生分,至于做不做,另当别论。
  敷衍的意味挺明显,边赢一边眉峰微微挑了一下。
  云边软了嗓音:“我不敢去,下次你请我去。”
  依照她对自身的信心和对他的了解,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应该就能迎来世纪大和解。
  但事态完全不若她想象中顺利。
  边赢说:“你怎么不叫游泳那个男的请你去。”
  云边:???
  气球一旦戳破了洞就没法停下来,气一定要漏个干干净净才能消停。
  “他当导游就不影响你们过二人世界了。”
  “临城那么多吃的,海鲜面吃三顿。”
  “还吃不腻。”
  “我就不信了,一碗面能有多好吃。”
  “边赢哥哥……”云边怯生生叫他。
  “……”边赢服了,“又冷了?”
  “你不冷。”云边摇头,“你比较像吃醋。”
  作者有话要说:  月底啦,携云小边和边不输乞讨一波营养液!!
 
 
第47章 
  “你不冷,  你比较像吃醋。”
  边赢:“……”
  云边还是比较民主的,让他自由选择的权利:“冷和吃醋,你选一个。”
  边赢毫不犹豫:“我选冷。”
  云边:“……”
  她给了一记不太明显的白眼,  起身就走。
  走开几步,听到他在背后叫她:“欸。”
  云边不情不愿停下脚步。
  边赢:“过两天请你去。”
  从他的角度,他能看到云边的颊侧浮起笑的弧度,  也能看到她硬生生把那点笑意压下去,然后冷淡地回应了他的邀请:“干嘛请我吃饭?”
  要不是亲眼看到她笑,  他肯定被她的冷淡骗过去了。
  边赢发现女生这种生物,细究起来真的还挺有趣的。
  “刚才不是你叫我请你?”
  这一揭穿,他就看到她两只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还隐约能看到她脸颊咬紧牙关的痕迹。
  说出来的话冷冷清清:“不想请不用勉强,我又不缺那一顿饭。”
  演技挺好。
  边赢还是懂见好就收的,再逗下去,  某人指不定就要恼羞成怒了,  他说:“挺想请的,那点钱拿在手里花不掉太难受。”
  “哦。”云边愿意跟他面对面交谈了,她转过身来跟他约时间,“什么时候?”
  时间得提前约好,否则没有期限的邀请,  谁知道是不是空头支票。
  边赢想了想,明天奶奶生日,  要过去给老人家庆生:“后天和大后天,  你有时间吗?”
  云边只当他让她在其中选一天,  她说:“后天可以。”
  边赢:“大后天呢?”
  云边说:“大后天也行。”
  第二天傍晚放学,边赢今天得以“请假”不上晚自习,跟云边一块前往边家老宅给边奶奶过生日。
  云边背着书包,  跟边赢打招呼有气无力:“边赢哥哥。”
  “干嘛愁眉苦脸。”边赢看出她心情不佳。
  云边叹气,一想到又要看到边家那些人,她就头疼。
  但她也不方便当着边赢的面吐槽他的家人,所以她强打起精神,说:“没,体育课跑累了。”
  仔细想想真是不公平,为什么便宜哥哥就不用去她外公外婆家,她却必须去他爷爷奶奶家找不自在。
  他只要不给她们母女俩难堪,大家就感恩戴德,仿佛他是拯救了世界的英雄;而她得讲礼貌,乖乖和边家的人搞好关系,该有的礼节一个都不能少。
  归根结底,人就不能太懂事。她就是输在太懂事了。
  她不说原因,边赢自己能猜出来:“到了那跟着我。”
  云边点头,也确实只能跟着他了。
  坐在车里,她看着窗外街景倒退,这是她和妈妈继便宜哥哥的妈妈忌日后,第一次见边家爷爷奶奶。
  越想越愁。
  边家老宅的晚餐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大老远就飘香四溢。
  边奶奶的生日邀请了不少亲朋好友前来参加,自家人里面,除了边闻,云边和边赢是来的最晚的。
  大部分人云边都不认识,她打起精神,跟着边赢依次问好。
  大家都客气地应了,也有不少人看小姑娘乖巧漂亮多寒暄几句,唯有边奶奶的态度较上次明显冷淡许多。
  云边的担忧果然不是空穴来风,她都没落个好脸色,想必妈妈那边更不用说,也不知道一下午是怎么过的——云笑白吸取中秋节的教训,中午就过来帮忙了。
  云笑白恭恭敬敬,一派平静,面上没有丝毫不快。
  为了爱情这般委屈求全,值得么。换位思考,云边觉得自己永远都做不到。
  边闻忙完公司事宜,赶到边家老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是全场最晚到达的人,他把给边奶奶的礼物递过去:“妈,生日快乐。”
  边奶奶没有接,冷笑一声:“你别叫我妈,我受不起。”
  边爷爷脑溢血后语言功能受到影响——要是没受影响,他会跟边奶奶一起骂边闻;至于大伯边阅一家,巴不得弟弟跟父母闹得越凶越好。
  打圆场的是别的亲戚:“生日这种高兴的日子,大家开开心心的,别闹矛盾。”
  边奶奶拒绝和解,使唤保姆把自己的轮椅推开:“讨了个新的老婆就六亲不认,发妻头一年的忌日不用去看,老妈生日也不上心。家门不幸。”
  生日宴在极为尴尬的状态中开始。
  饭后闲坐时间,边奶奶叫保姆拿了两个首饰盒过来,里头各有一只质地颜色上乘的玉镯,一只给了边家大伯母,另一只给了边赢:“我打给两个儿媳妇的,你妈不在,交给你。”
  整个过程,她没有给云笑白一个眼神,当着所有人的面,丝毫没给她留情面。
  众人神色各异,桌上的氛围诡异到极点,静得连根针落下的声音都能听见。
  云边不知道妈妈是什么反应,也许在强颜欢笑,也许已经难掩难堪,不管是哪一种,她都不忍心看。
  她也不想看边赢的反应。
  现实又一次把他们逼到截然不同的对立面。
  余光见他接过首饰盒,向边奶奶道谢:“谢谢奶奶。”
  这种画面,他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边闻忍无可忍,把酒杯往前重重一放,站了起来:“妈,你要是不喜欢我们过来,早点说就好了,我们不过来碍您的眼就是,也省得笑白忙里忙外一下午落不到您一句好听的话。冯越忌日的事情我说过两百遍了,天下着大雪我没法回来,是不是我冒着大雪出事了您才能满意,死了儿媳,你连儿子也不想要了?”
  边奶奶手掌狠狠拍在桌上,她站不起来,只能坐着和儿子对峙:“我不要听借口,我只知道你老婆头一年忌日都没上心。她在天之灵……”说到儿媳冯越,边奶奶心痛难忍,眼泪簌簌掉了下来,“得有多么寒心,她陪了你快20年,为你操持内务生儿育女,奉献一生,没有看到儿子长大,那么年轻就撒手人寰,可你呢?贪图自己的享乐,她一走就娶了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回家,你还有没有良心?!”
  一旁亲朋好友劝母子俩消消气。
  但边闻被“不三不四”四个字刺得理智丧失,摔了杯子冲母亲怒吼:“你别忘了冯越是你哭着闹着以死相逼求我娶的,也是她心甘情愿嫁的,我十几年来在一个不爱的女人身边度日如年,没有过过一天开心的日子,每天都在忍都在熬,她为我生儿育女奉献一生,可我这半生的幸福都毁在她手里了你知道吗?!”
  边奶奶盛怒之下,颤抖的手指指着边闻,“你”了半天,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们要是这种态度,我们以后不会再来自找不痛快,我见不得我老婆受这个委屈,没有活人给死人让路的道理。”说着,边闻不顾云笑白拼命拽他衣服下摆示意他不要再说,拉起云笑白,“我们走,”他又拉云边,“走边边,我们回家。”
  边闻拉着妻女走出几步,背后是父母愤怒的质问,亲友的劝和,一时间嘈杂无比。
  他什么都不想管了,离去的脚步像是一场逃亡,逃离他曾被束缚了二十年灵魂的牢笼。
  与此同时,他听到了云边微弱的提醒:“边叔叔,哥哥,还有哥哥。”
  今日发生的种种不愉快,让边闻在潜意识作祟下排斥一切与冯越有关的人事物,以至于若不是云边提醒,他真的不记得自己回家还应该带上儿子。
  边闻回头,只见一片混乱中,边赢手里紧紧拿着那个奶奶给他妈妈的手镯,静静站着注视他,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心疼和迷茫一起涌上边闻的心头,只觉这二十年像梦一场。
  这天的闹剧以惨不忍睹收尾,边赢没有回家,在爷爷奶奶那里住下。
  回家路上,车里很沉默。
  到家门口,云笑白对边闻说:“你去把阿赢接回来。”
  她的声音有一丝竭力压抑仍泄露的更咽。
  “明天,明天我去接他放学。”边闻疲倦地说,“现在他不会想见到我的,妈也是,现在回去肯定又要闹起来。”
  云笑白魂游天外地点点头。
  夫妻俩回到房间,回想刚才在婆家发生的事情,云笑白久久无法释怀,她惶恐地问边闻:“我嫁给你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是我太自私了吗,不顾别人的感受,对不起你前妻,对不起你父母,对不起你儿子。不然为什么好像我怎么做都是错呢。”
  无论边闻怎么安慰,云笑白都没法消除自我怀疑。
  边闻灵机一动:“我们出去散散心,不是说找到读书那会的胶卷了吗,我们去把它洗出来。你看到我们那个时候的照片,就不会怀疑我们走在一起有什么错。”
  *
  云边有自知之明,默认便宜哥哥的请吃饭自动失效。
  所以第二天放学,她在教学楼出口看到边赢等在那里的时候,她踯躅着停下了脚步,她没有那个信心相信他是在等自己。
  边赢从手机里抬头,看她站在那不动,蹙眉:“傻站着干什么?”
  云边甚至回头看了一圈,才确认他是在跟自己说话。
  “边赢哥哥,我们去吃饭吗?”她问。
  “嗯,不是早就说好了吗?”边赢反问。
  云边笑起来,她点头:“嗯!”
  就这样,家里的糟心事暂时都不要管,她只想抓住眼前的快乐。
  两人一起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双方都是学校里面人尽皆知的人,走在一起难免惹人关注,不少路过的学生都会多看他们两眼。
  云边还记得几个月前便宜哥哥把她当瘟疫,明令禁止她在学校跟他有什么接触。
  现在大大方方跟她一块走,随便别人揣测他们的关系。
  边赢带云边去了上次请叶香去过的那家餐厅。
  虽然上次被叶香搅得没动几下筷子,但怎么说也是尝过了的,云边比较倾向于去新鲜的场地见见世面。
  趁着还没进门,她试图扭转他的决定:“边赢哥哥,我们去这家吗?”
  “嗯。”
  云边:“这么短时间内吃两顿会腻?”
  说完她就意识到自己话里有漏洞,果不其然,边赢也找到bug了:“海鲜面连吃三顿怎么没见你腻。”
  “……”云边声明,“你不要老是说海鲜面,不然我就误会你在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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