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咬一口——丧丧又浪浪
时间:2020-11-03 10:46:28

  边赢:“……”
  大眼瞪小眼片刻,边赢问:“不喜欢这里?”
  他看出她的小排斥了。
  “也不是不喜欢,这里挺好的。”上次过来的时候,云边寥寥吃了几口,这家店的口味对得起便宜哥哥的挑剔,她解释说,“但我更想去没去过的地方。”
  “明天去。”边赢说,“这家店明天不营业。”
  云边怔愣:“明天?”
  边赢用一种“你在做什么梦”的眼神打量她:“上次不是说好了吗?”
  云边这才明白过来,便宜哥哥问她“后天和大后天,你有时间吗”不是让她从中挑一天,而是跟她约了两天晚饭。
  “我不是说‘和’了吗?”边赢觉得他这个便宜妹妹理解能力多少有点问题。
  云边觉得她这个便宜哥哥的行事才叫奇葩:“那谁约饭会连约两顿?”
  “我啊。”边赢理所当然地回答,他不想继续跟她掰扯谁的问题比较严重,“你就说你明天有没有空。”
  云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的。”
  菜品上来,边赢自己没动多少筷,但看得出云边的食欲不错,食量比平时大很多。
  说了好几遍饱,但是等饭后甜点端上来,她还是忍不住拿起了勺子。
  自己喜欢的东西得到别人的认同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边赢惦记着云边的吃醋论,才没让云边跟海鲜面比个高下出来。
  云边也看得出边赢心情还不错,吃冰淇淋的过程中她犹豫再三,提及敏感话题:“边赢哥哥,你今天回家吗?”
  边赢不假思索:“回。”
  他才不会把自己的家拱手让人,他的存在就是母亲存在过的最大证明,哪怕是回家多晃悠两圈,刷刷存在感也好,省得父亲徜徉在爱情的海洋里,把妈妈忘得一干二净。
  不知道母亲知不知道,她的丈夫从来不曾爱过她,每天在她身边都是一种煎熬。
  他知道,爱情是没有理由的、不讲道理的。
  但是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母亲的人生被她最爱的男人全盘否定。
  他不答应,他绝不允许。
  云边舒了口气:“太好了,叔叔还说今天晚自习结束以后会去学校接你放学呢。”
  接他放学,这可真是从小到大屈指可数的待遇了。
  边赢自嘲地勾勾嘴角。
  “嗯,回,奶奶家没有换洗衣服。”
  当着云边的面,他倾向于构建和谐社会,不想把那些糟心事搬上台面。
  这种心态,类似于很多父母吵架吵得再凶也不想当着孩子的面,有一种保护的意味在里面。
  *
  次日傍晚。
  等放学铃响过没多久,邱洪出现在边赢教室外。
  “怎么了?”边赢拎上书包出去。
  邱洪说:“晚上去哪浪,带哥们一个。我跟我们那傻逼班主任是真的处不下去了,搞得上晚自习是我自愿似的,还不是他自己当初苦口婆心劝我的。”
  “我晚上有事。”边赢拒绝。
  “什么事?带我呗。”邱洪没地可去,“哈巴也说要回家,我没人了啊。”
  近日来父母吵架吵得哈巴如履薄冰,一放学就回家,哪都不去,生怕哪天回家家就散了。
  边赢说:“带不了,真有事。”
  说有事但又不说到底什么事,邱洪怀疑地眯起眼睛:“你不会要去泡妞?”
  边赢不说话。
  邱洪就确定了,凑近来八卦:“靠,真的啊,谁啊?”
  边赢把他推开些:“真有事,没开玩笑。”
  “那到底谁啊,我认不认识?”邱洪一路跟着他,刨根问底。
  教学楼出口,云边等在那边。
  看到边赢跟邱洪两个人出来,她狐疑地打量两人片刻,装作若无其事跟两人打招呼。
  三人一块往校门口走,邱洪没多想,只当云边是顺路,他指着边赢跟她说:“妹妹,你哥交女朋友了,你知道不?”
  “啊?”云边奇怪地跟边赢对视一眼。
  邱洪义愤填膺:“晚上要去约会,死活不带我。”
  云边懂了,她只能露出一个尴尬的笑。
  “你见过你嫂子没有?”邱洪尝试从云边这入手。
  云边心底已经抠出三室一厅了,面上没露端倪:“没有。”
  邱洪冥思苦想:“最近没见什么女的跟他走得近啊。”
  “你都说去约会了,那我怎么可能带你?”边赢被邱洪缠得不行了,开怼,“我洞房花烛夜是不是也要带你?”
  邱洪悻悻地缩回手:“不带就不带,大不了我自己找乐子去。”
  因为邱洪搅局,云边和边赢只能分头行动。
  两人打了两辆车,先后抵达餐厅。
  边赢先到的,云边在侍者的指引下找到他,刚坐下来,就听他说:“我担心邱洪说出去,就没让他知道。”
  邱洪小时候是个爱告状的性子,边赢吃过几次亏,现在长大了,虽然邱洪不再是告状鬼,但边赢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关键时刻总不忘保持警惕。
  尤其两家是邻居,万一邱洪说漏嘴,很快就能传到边家。
  云边诧异,她没想到便宜哥哥居然会给自己解释这个,其实她一点都没觉得他们单独就餐瞒着邱洪有什么不对,就算不是邱洪是其他人,哪怕是最为靠谱的颜正诚,她也没想过大方承认。
  至少不是现在。
  她自己都还没弄清楚的事情,怎么可能先让别人乱猜。
  *
  对于这家餐厅,云边给予了高度评价,甚至比昨天那家更合她的口味。
  奈何胃口小,装不下太多的美味佳肴,她看着桌上剩下几盘一动没动的菜品,有点遗憾。
  边赢好笑道:“喜欢明天再来就是了。”
  “不要,天天吃会腻的。”
  云边说完这句话,两人对视的目光有片刻停顿。
  云边知道,边赢又想说海鲜面了。
  边赢也知道,他要是敢说海鲜面,会令他看起来很像在吃醋。
  虽然他可能也许他应该他妈的真的是在吃醋。
  在餐厅慵懒随性的爵士音乐里,氛围不自觉有点暧昧。
  其实云边此时此刻并不好意思说什么吃醋不吃醋,她把头发拨到耳后,找了个正当理由拒绝边赢的邀约:“连续三天在外面吃饭,我妈妈会担心的。”
  事实上,像今天这样连续两天,云笑白就该关心她的状况了。
  奇怪的是,一直等到她吃完,都没有接到云笑白的电话。
  可能是因为妈妈这会没在家不知道,云边没多想。
  事实上,云笑白在家,也知道云边已经连续两天放学没回家。
  她对着一堆洗出来的旧照片发了半天的呆,强烈的震惊让她完全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
  今天下午,照相馆打电话给她说照片洗出来了,其中一些保存不当的胶卷已经报废,虽然没能洗出所有的照片,但能找回部分,云笑白已经很知足,她拿了照片回到家,如获至宝,一张张翻阅。
  这些照片记录着她和边闻年少轻狂的过往。随着时间的流逝,许多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或细节,她早已经忘记了,要不是看到照片,怕是这辈子都难以再记起。
  比如这张她和边闻拿着献血证的合照。
  她记起来了,自己和边闻为什么都会对边闻的血型有a型的记忆,因为同一时间献血的有个名字也念“bianwen”男人,那个人的血型才是a型。
  两人的献血证一开始搞混了,后面及时发现才调换回来。
  至于边闻的血型,明明白白写着“o型”。
  
 
 
第48章 
  云边和边赢从餐厅出来, 外头的天早就黑透了,月亮在霓虹闪烁中黯然失色。
  城市灯火炽热,冬夜的风却刺骨, 吹进空空荡荡的的校服外套和裤管里,云边微微缩起脖子,低头咬住校服拉链, 让领子立起来为脖子挡风。
  一吸气,鼻腔都像结了一层薄薄的霜。
  刚才在里面忘了叫车, 这会她不得不把手从口袋里伸出来。
  不知怎么的,手机面部解锁连续三次失效,她不满地“啧”了一声, 转变拿手机的手势,哆哆嗦嗦准备输密码。
  云边的手机偶尔会出现第一个按键不灵的情况,得重新锁屏再打开才能解决, 今天天冷, 手机故意跟她作对似的又失效了,点了好几下都没效果。
  要不是顾忌边赢在,她一个人估计得气得当街砸手机。
  边赢居高临下目睹全程,拿出自己的手机:“我来。”
  “好。”云边没跟他客气,把手缩回去了, “谢谢边赢哥哥。”
  再吹会风她怕自己的手长冻疮,她小时候玩雪长了满手的冻疮, 再往后稍不注意就会复发, 又红又肿别提多难受, 而且有一年冻疮长得特别厉害,导致她其中一只食指至今都比别的手指粗些。
  旁人看不出来,但人自己看自己的眼光总是格外细致和挑剔。
  边赢打开打车软件:“回家?”
  “嗯。”
  边赢瞄了一眼手机上方的时间, 抬眸看她:“这么早。”
  才七点半。
  言下之意很明显。
  他还没到晚自习下课时间,得继续在外面晃悠一会。
  难得妈妈任由她放纵自由,想着能跟便宜哥哥一起待会,云边确实有点心动。
  在家里,他们很少有机会这般轻松自在地单独相处。
  但权衡利弊之后,她还是选择回家:“我要回去写作业复习。”
  边赢没阻挠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伟大使命,垂眸给她叫车,嘴里不咸不淡吐槽一句:“果然是三好学生。”
  上学期云边拿了张三好学生的奖状,这项荣誉她从小学一年级开始从未落下。
  但她现在毕竟不是小学生了,不会拿了奖状乐颠颠跟家里邀功,家长也不会自豪地帮她把奖状贴到墙上。
  云边这张三好学生拿得无声无息,便宜哥哥是怎么知道的呢。
  唯一的渠道就是本学期开学大典上播报各班上学期奖状获得者环节,但这种环节冗长又无趣,尽是些不认识的人,一般人也就听下自己班的情况。
  云边的眼睛弯了起来:“边赢哥哥,你帮我关注我们班奖状名额呀?”
  边赢不说话,兀自叫好了车。
  云边凑近些,去看他手机上显示的车辆信息,车在1.5公里之外,高峰期过来应该要不少时间。
  边赢慢半拍接刚才的话题了:“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对边字特别敏感。”
  云边无言以对,红润嘴唇微微嘟起表达不满,过了会,她说:“你怎么一张奖状都没有。”
  “有什么用?”边赢不屑一顾。
  云边忽然间家长模式上线:“你好好学习的话,学习肯定很厉害。”
  几乎每个学生都曾从家长和老师的嘴里听过类似的话,老师出于善意的鼓励,家长出于盲目的自信,但事实上并不是所有人的努力都能换来卓越的成效。
  这种话边赢从小听了没有一千回也有八百回了,但从同龄人这里听到还是头一回。
  他啼笑皆非:“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操心。”
  云边也觉得自己管得未免太宽了些,不过既然已经说出口了,她只能硬着头皮坚持:“真的呀。”
  反正等车闲来无事,边赢继续问:“怎么个真法。”
  “我觉得你很聪明,从来没见你怎么学习,你不写作业,而且,而且还不上晚自习,但能一直保持在重点中学中等偏上的排名,还是很厉害的。”云边冥思苦想,认真举例,试图激发他的学习积极性,她甚至不惜贬低自己,“如果我像你这个学习状态,我的成绩肯定没有你这么好。”
  他一个高三生比她一个高二的睡得还早,很多次她做完功课,去洗手间睡前洗漱,都能看到他房门下的缝隙已经没了灯光。
  边赢看着她,蓦地笑了:“居然挺有理有据的,我还以为……”
  他话只说一半。
  云边等一会没等到下文,追问:“你还以为什么?”
  边赢的眉峰微微挑了下,没有说话。
  云边在他挑眉的动作里,懂了。
  八成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他怎么这么自恋啊?!
  但他没明说,她不能反驳,更不能恼羞成怒,而且她可能确实有那么点意思,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装作听不懂。
  为了避免尴尬,她镇定自若地转换话题:“车还要多久。”
  边赢解锁手机,地图显示车辆距他们只剩几十米。
  云边记下车牌,眺望来车方向,寻找对应车辆。
  找到了。
  司机打起转向灯,往路边靠过来。
  云边跟他告别:“边赢哥哥,那我走了。”
  “嗯。”边赢颔首,“到了跟我说声。”
  “好。”
  从人行横道到马路边要穿越非机动车车道,云边左右环顾确认安全,只见一辆电动车逆向驶来,电动车前后都堆满了破旧脏污的杂物,横截面远大于电动车本身。
  电瓶车已经距离她很近,眼看着她就要和不平整的木板切面来个亲密接触,她脑海中警铃大作,下意识紧急避让,与此同时,边赢也有了动作,她腰间横过他的手臂,把她往人行道方向用力一揽。
  她在他的力道下,踉跄地随着他倒退几步,堪堪与电瓶车横出的木板擦肩而过。
  电瓶车主只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什么也没说便扬长而去,前面不远就是十字路口,电瓶车无视红灯,走走停停,不一会就没了踪影。
  丝毫没有愧疚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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