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咬一口——丧丧又浪浪
时间:2020-11-03 10:46:28

  哈巴贼心不死,又生生把话题给绕回来了:“不知道咱妹妹学习成绩好不好,看面相应该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边赢:“……”
  颜正诚:“……”
  哈巴对云边的好奇心,在边家送来一台施坦威三角钢琴时达到顶峰。
  这是边闻送给云边的欢迎礼,本来应该在她入住前就该送到,但钢琴从国外空运过来,路上发生点耽搁,因此晚了几天。
  “她还会弹钢琴!?穿条白裙子,披着她那头乌黑的头发,这得多纯,纯甄牛奶都没她纯。”
  可惜,这天下午哈巴在边家上蹿下跳都没见上云边一面,临城跟锦城很近,她和云笑白回锦城看望云笑白的父母了。
  令边赢意外的是,到了晚饭时间,边闻居然回来了。
  边赢已经从佣人那里得知云笑白母女俩的行踪,知道她们不回来吃晚饭,他不由得多打量了父亲两眼,发现父亲自进了家门,完全没有寻找妻女。
  边闻看出他眼神里的疑惑,解释:“云阿姨说让我回家陪你一块吃饭。”
  云笑白的原话是:“既然你有时间回来陪我吃晚饭,说明你并没有忙到走不开的程度,那你为什么不能回家陪阿赢吃饭,多关心一下他呢?”
  边赢微微一愣,他站起身,脸上的憎恶不加掩饰:“用不着。”
  说完他在边闻诧异的里摔筷而去。
  破天荒专门陪他吃饭,只因对那个女人言听计从,这不管是对他,还是对他的母亲,都是一种赤//裸裸的侮辱。
  本就是小时候才稀罕的玩意,现如今他还真的看不上这点施舍。
  *
  今年格外多雨,自入夏以来,毛毛细雨倾盆大雨交替着进行。
  白天还是晴空万里,临近傍晚,淅淅沥沥的雨又下了起来。
  第二天还得开学,云笑白和云边没在锦城待到太晚,九点多的时候,边赢听到窗外院子里的落雨声之中,接连响起两道车门关闭的碰撞声。
  再过一会,楼下有钢琴声透过隔音良好的隔断,隐隐约约传递上来。
  不消多说,是云边在验收边闻送她的礼物。
  云边今天穿了白色的裙子,方领泡泡袖,秀气中筒白袜配了双黑色的皮鞋,发丝柔顺地披散,水晶灯在她发顶投上一层亮亮的光圈,随着弹钢琴微微向前倾斜的姿势和手指的施力,一缕又一缕的头发从她后背滑落到身前,蓬松地跳跃。
  墨黑的琴身光可鉴人,纤细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灵活跑动,指缝里行云流水地倾泻出音符来。
  并不是什么安静柔和的曲子,她弹的《克罗地亚狂想曲》,热烈,激昂,悲怆,清瘦手背因为用力,凸着青筋和指尖肌腱。
  这不妨碍她像一副黑白水墨画,几乎要氤在江南的半空烟雨中。
  边赢突然就想起哈巴的话了:“穿条白裙子,披着她那头乌黑的头发,这得多纯,纯甄牛奶都没她纯。”
  一群完毕,饱含赞叹的掌声里,云边松开踏板,放下了双手,一抬头,便看到了俯趴在二楼栏杆上的边赢。
  他大概刚洗过澡,头发半湿着,像极了第一次在便利店见到他的模样。
  他站在那里,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
  两人的视线相撞。
  云边的嘴唇微微一闭,在她叫出“边赢哥哥”之前,边赢直起身子,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云边亦收回视线,向边闻表达感谢:“谢谢叔叔送我钢琴,我很喜欢。”
  *
  开学如期而至,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雨,到这会还没停,院子里的花落了满地。
  云边从小就有个上学起不来的毛病,每次拖到最后时间才不情不愿地起来。
  来到卫生间门口,她轻敲了两下门。
  自从那次的前车之鉴过后,她进厕所前一定会先确认里面有没有人,不过她再也没碰上过边赢在里面的情况。
  这次也没人搭腔,但门是锁的。
  边赢在里面。
  看来他被敲门了不会理她,只管把门锁上。
  云边在外面等了大概两分钟,等到边赢目不斜视地出来。
  她唤道:“边赢哥哥。”
  这次边赢也有话要跟她说:“在学校里,你不认识我。”
  “啊……”云边意识到他是不想被学校里的同学知道他们的关系,她小声答应,“好。”
  边赢一走,她就火急火燎地冲进卫生间,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自己,飞奔下楼。
  楼下边赢正背上书包走出家门,他在廊下停下,撑开了佣人递过来的伞。
  “阿赢,这么大雨坐家里车去吧——”
  云笑白对着他雨幕中的背影叫。
  边赢没理她,少年腿长步子大,不一会就走远了。
  云笑白没辙,颇为内疚地看向边闻:“他是不是因为不想和云边坐一辆车?你单独派辆车送他或者自己送下他吧,这么大雨他鞋子都要湿了。”
  “别多想。”边闻安抚她,“他以前也不要送,青春期的男孩子,你根本别想搞懂他在想什么,自尊心来得莫名其妙,他们就觉得高中了还让家里接送丢人。”
  应云笑白要求,送云边去学校的是一辆低调的奥迪A8,云边的到校没有惹人注目。
  云边被分到高二(4)班,文理分科将年段学生全部打乱重组,因此她也不算是形单影只融入新集体,不过别的同学多多少少有几个认识的人,而她是全然陌生。
  她到的比较晚,教室里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聊天。
  她一进去,里面安静了一小会,她是张生面孔,又生得漂亮,一教室的人全在打量她。
  后面的座位已经被占满了,只剩最前排还留有空位,最前面的位置搞不了小动作,还容易吃粉笔灰和老师讲到激动处横飞的唾沫,云边后悔不迭,暗骂自己为什么贪恋那几分钟的懒觉,这下好了,因小失大,根据她的经验,高中排座位基本按照学生最开始坐的来,只会调整实在不合适的部分。
  哈巴没想到自己能在班里碰到边赢家的纯甄牛奶,暗掐了自己两把,痛的,这才相信上天竟如此厚待他。
  他毫不犹豫放弃了自己最后排的黄金座位,三下五除二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蹭到了云边身旁。
  因为怕别人捷足先登,他一系列动作可谓势如疾风快如闪电。
  云边不过低头往桌肚塞了个书包,抬头发现身边多了个人。
  她的脸近距离出现在眼前,如墨眉眼,绯红嘴唇,哈巴嘴一瓢:“你好,纯甄……”
  云边诧异地看他一眼:“你认错人了。”
  哈巴哪好意思说“纯甄”是自己在背地里给她起的外号:“啊,不好意思。”
  哈巴这人一笑,虽然显得过分殷勤,但不会显得猥琐,反而有种傻里傻气的真诚和可爱,当时他正是以此博得了边赢小团体的信任,并打入内部,成了他梦寐以求的很拉风的一员。
  云边不知道他是从后面窜上来,以为他也跟自己一样,是来迟了只能坐第一排的懒觉虫,对他有了点惺惺相惜之情,再加上这是她在班里第一个接触的人,主动跟他自我介绍:“我叫云边,刚从锦城转学过来。”
  “我叫巴度。”
  巴度的姓和名都不常见,云边听到拼音,第一反应是“八肚”,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她蹙眉:“哪个八哪个肚啊?”
  哈巴就把自己微信二维码打开了,他的微信名就是他的大名:“这两个字。”
  “噢。”云边恍然大悟。
  哈巴脸不红心不跳:“那要不顺便加个微信吧。”
  云边没和他扭捏,同班同学迟早要加微信,就拿出手机扫了。
  哈巴还想套近乎,想跟她说自己是边赢的好朋友,班主任就进来了。
  哈巴只得暂时闭嘴。
  班主任是个30出头的男人,叫严律,教数学,名字挺吓人,但看着还算温和,他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然后进行一些报道的既定流程,公布规章制度,简单调了座位,指定临时班干部,指挥大扫除。
  班里男女生都成单,势必有一对要男女混坐,严律看着云边和哈巴,陷入沉思。
  哈巴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他刚才急哄哄坐上来没考虑太多,现在想想,云边这种长相的女生,班主任怕是不放心她和男生一块坐。
  别到时候云边的同桌做不成,还把他留在第一排,那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但令人意外的是,严律没有把他们拆开。
  男生们被使唤着去教务处搬书,哈巴一直到下课铃响才有机会告诉云边:“刚才忘了跟你说了,我是你哥哥最好的朋友之一。”
  云边眨了两下眼睛,什么哥哥?
  鉴于刚才哈巴上来就叫她“纯甄”,她觉得哈巴可能还是没搞清楚状况,把她和别人搞混了。
  哈巴邀功道:“你放心,边赢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以后你只管在五中横着走,就算你哥哥毕业了也还有我罩着你,谁也不敢欺负你。”
  不知道是不是哈巴的错觉,他似乎觉得云边的表情僵了僵,他定睛一看,云边没有任何异样,她甚至还冲他笑了笑。
  她一笑,如春风拂面,哈巴心神荡漾。
  他快不能承受自己内心的激动,于是急不可耐地跑去高三部找边赢他们。
  边赢和颜正诚正在走廊上聊天。
  哈巴点开云边的微信,献宝似的把手机递了上去。
  边赢看一眼,莫名道:“什么?”
  “你妹妹的微信啊。”
  边赢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哈巴说的是云边。
  “真的假的。”颜正诚说,“怎么加到的,看看朋友圈。”
  点进去,只有一条直线。
  哈巴明明记得自己加云边的时候,看到她朋友圈是有内容的,但当时没来得急看。
  他试着给她发了条消息。
  一个红色感叹号出现在对话框旁边。
  他,莫名其妙被删好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云边:谁让你交友不慎。
  对不起我来晚了,评论抽66个红包!!
 
 
第6章 
  怎么就被删了?打脸来得太快,哈巴怕边赢他们误会他吹牛,解释道:“我刚才真的加到她了。”
  边赢和颜正诚都不说话。
  哈巴急眼了:“真的,不骗你们,这个真的是她的微信,而且很容易就加到了。”
  颜正诚听到“很容易”就彻底不信哈巴了:“你睡醒没?”
  边赢倚在栏杆上不说话,并没有嘲笑哈巴。
  他记起自己和云边的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丫头的微信确实挺容易加的,虽然他也想不通为什么,漂亮的女生最不缺的就是异性的青睐,照理来说对搭讪习以为常,不会那么容易交出微信。
  颜正诚还在和哈巴斗嘴:“唯一的解释是她不好意思当面拒绝你,只好回过头再把你删了。”
  “怎么可能?”哈巴为云边删除好友的举动找了个合理的理由,他重新发送好友请求,“她肯定是不小心点错了。”
  云边迟迟没有通过微信好友请求。
  哈巴有些讪讪的:“她可能没看手机,我回去跟她说下就行,我们是同桌。”
  “同桌,一个班?”颜正诚看着哈巴急红了脸的模样好笑,逗他,“你们挺有缘啊,你不会真要给不输当妹夫吧。”
  “是吧。”说起同桌,哈巴忍不住狠狠炫耀一波,“没想到我们班主任居然肯让我和她一块坐,我上次跟女生同桌还是小学的时候了,那时候不懂事,最讨厌的就是和女生坐一块……”
  一直没说话的边赢打断他的滔滔不绝:“你不如反省一下你们班主任为什么这么放心你。”
  “……”哈巴让他点醒了,一瞬间醍醐灌顶。
  不管怎么说,哈巴不希望被朋友们质疑自己加到云边微信的真实性,再度声明:“我真的加到她微信了,而且她没道理删我,我都跟她说我是不输的铁哥们了。”
  哈巴强调:“而且我是凭自己的实力加到的,先加了微信我再告诉她我是不输的哥们。”
  边赢听到这里,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他大概找到问题所在了。
  哈巴回到教室,却发现世界已经变了样。
  云边把位置换走了,换到了第三排和别的女生同桌,严律在指挥着位置变动,哈巴的同桌变成了一个满脸青春痘的男生。
  这下真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哈巴眼前一黑。
  云边和新同桌简单打了个招呼。
  “周宜楠。”
  “云边。”
  广播进行上学期的表彰大会,播报上学期期末考试各班的排名和获得奖状的学生,各班都已经重组,一个暑假过去,前一个班级的班级荣誉感也随之淡了,更别说云边一个转学生,那是毫无瓜葛,她百无聊赖地托着腮,看着桌面发呆。
  她知道前方的哈巴频频回头看她,要不是严律在,他怕是早就按捺不住凑过来了。
  删除哈巴好友的决定纯属云边一时冲动,但冷静下来以后,她有点后悔,毕竟以后还要继续当同班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必要做得这么绝,删了还得给人一个合理的解释,她利用广播会议的时间,慢慢琢磨应对之策。
  神游天外之际,被一个名字叫回了魂。
  广播播到了“边赢”,他是上学期高二六班学习积极分子的获得者。
  临城五中的校级奖状和她从前的学校一样,以“三好学生”和“学习积极分子”为重头戏,每个班的奖状获得者加起来是十五个左右,虽说名义上是发给“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学生,事实上就是按照期末考试排名颁发。
  边赢拿的“学习积极分子”,按照名字顺序,云边推算出他的学习成绩大致应该在班级十二三名。
  还算优异,但并不拔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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