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咬一口——丧丧又浪浪
时间:2020-11-03 10:46:28

  广播会议在哈巴的翘首以盼中结束。
  云边也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哈巴满脸的求知欲中掺杂了一丝显而易见的忐忑:“云边,你怎么换位置了?”
  云边格外真诚:“我粉尘过敏,第一排是粉笔灰重灾区,长期坐在那我肯定会受不了的。”
  这也是她给严律的说辞,严律一听,二话不说就答应把她换到后排。
  哈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早说啊……”
  早说他就不会眼巴巴凑到第一排了,这下他的高二学年算是要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废了,不知道他跟严律说自己也粉尘过敏的话,严律会不会信。
  不过云边温和的态度给了哈巴信心,他没从中提炼到云边讨厌他的讯息,因此胆子也大了些,把另一个问题问出口:“对了,你怎么把我的微信好友删了,是不小心点错了吗?”
  云边却没顺着台阶下:“不是。”
  哈巴笑不出来了:“啊?”
  云边瞧了瞧四周,避人耳目地压低了声音:“边赢哥哥不希望我在学校和他有什么交集,所以我才把你删了。”她眼神里充满内疚,“不好意思啊,巴度。”
  哈巴怎么都没想到,问题居然出在边赢身上,他以为那是护身符,谁想到那是根导//火索。
  他知道边赢对父亲再娶有异议,但他没想到居然到了这个程度,大人的事与云边无关,为什么要迁怒无辜?
  再说了,对着那么清纯漂亮一张脸,怎么就忍心下得了那手。
  “你看看你把人纯甄牛奶给吓的!”哈巴埋怨边赢。
  边赢本以为终于云边终于受够了对着他乖巧隐忍,万万没想到云边给出的理由居然是为了顺从他。
  挑不出错,但有点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他确实不想让旁人知晓自己与她的关系,可谁会霸道到干涉朋友的交由自由?
  哈巴实在是烦,边赢图清净,就顺着那意思说了:“那要不你在我和她中间选一个吧。”
  哈巴纠结了半天,下定了决心:“那我还是选你。”
  兄弟是手足,女人只是衣服。
  报道只有一上午时间,搞完大扫除,各班陆陆续续放学。
  边赢没回家,和几个朋友约好了在外头玩。
  出租车上,他接到家里座机打来的电话,是云笑白:“阿赢,云边已经回来一会了,你在回家路上了吗?”
  “我不回来。”
  云笑白像有种特意功能,能对边赢的冷漠完全免疫,她温温柔柔地叮嘱:“好,那我们就不等你吃饭了,你晚上早点回来。”
  边赢没说话,撂了电话。
  车里其他人听得到他话筒里的声音,通话结束后,邱洪没话搭话:“你后妈还挺关心你的么。”
  新建群那件事过后,邱洪稍闹了两天别扭,不过男生之间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说一起出去玩,就不计前嫌又凑到一块了。
  边赢不以为然:“这才几天。”
  自云笑白搬来边家,确实处处迁就他,但日久见人心,如果凭这就说她是个好的后妈,未免过于武断。
  *
  晚上九点多,边赢回到家。
  云边在客厅弹钢琴。
  听到门的开关,她停下弹奏,明知道他不喜欢她,但依然乖顺地叫他:“边赢哥哥。”
  边赢换上拖鞋,兀自上楼,背后重新传来叮叮咚咚的钢琴声。
  他在二楼栏杆处往下看她一眼,突然有种揭开她真面目的冲动,看看那温顺外表下,究竟是否表里如一。
  比起这些天同一个屋檐下的了解,他更愿意相信第一印象。
  转念又觉得自己无聊。
  第二天中午,四个男生一起在食堂吃饭。
  “她怎么一个人啊。”哈巴突然对着一个方向感慨,“转学过来还没交到朋友吗。”
  边赢抬头,云边就坐在不远处。
  她也望过来,目光毫无波澜略过,把【学校里互相装作不认识】的准则贯彻落实。
  这一刻,边赢几乎确认,这才是她享受并无需费心心思去掩饰的状态。家中那些虚与委蛇的善意,感到厌烦的绝不止他一个人。
  昨晚一时兴起的好奇再度蠢蠢欲动。
  这一次,他没有把它压下去,任由其自由生长。
  他受够了她虚伪的笑容,他倒要看看她究竟能演到什么程度。
  “实在不忍心就把她叫过来一起吃。”他对哈巴说。
  话里头的玩味意味甚浓,哈巴哪里知道这并非冲他而来,他只当边赢在说反话,遂撇开视线,忍痛拒绝:“我又不是那种重色亲友的人。”
  边赢笑了下:“我不用你二选一。”
 
 
第7章 
  加上昨天报道,云边已经在临城五中待了两个上午了,课间同桌周宜楠问她要不要一起吃中饭。
  云边说好。
  周宜楠微胖,脸圆乎乎的,性格偏内向,熟起来之后会放开点。同桌是学生时代最方便的距离,两个上午的相处下来,云边和周宜楠开始混熟。
  最后一节课结束以后,两个女孩子一块走到楼梯口,周宜楠却停了下来,朝楼上望。
  云边这才知道,周宜楠还有之前高一的同班同学要一起。
  趁人还没下来,云边赶紧开溜,不然这顿饭注定吃得不太自在。
  不过一个人到食堂吃饭确实有点异类,云边琢磨着自己还是得尽快发展个饭友。
  她的诉求格外灵验。
  哈巴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她明明记得他刚刚还在边赢旁边,要多狗腿就又有多狗腿。
  “妹妹,一个人吗?”哈巴邀请她,“一个人吃饭多没意思,跟我们一起吧。”
  云边:“……”
  们?
  谁们?
  她惊悚地朝边赢坐的方向看去。
  边赢他们一行四人,走了个哈巴还剩三个,其中边赢和哈巴的位置是正对她坐的,另两个男生是背对她的,他们两个没心思吃饭,正扭着脖子,密切关注她这里的动向。
  只有边赢还在慢条斯理咀嚼口中食物,没给她半个眼神。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些应该就是所谓的“们”。
  她是想要个饭友没错,但也没渴望到饥不择食的地步啊!
  再说她都告诉过哈巴,边赢对她这个便宜妹妹的厌恶有多深了,哈巴怎么还顶风作案?
  哈巴只当她是畏惧边赢,安慰她说:“别怕,不输同意你过去。”
  “谁?”云边问。
  看来他们的小团体里面,并不是边赢说了算,那个“不输”才是老大。
  天天在家里拽的跟二八五万似的,结果到了外面也只是当个小弟。
  她在那两个扭着脖子回头看她的男生里来回扫了两眼,判断哪个更有当大哥的气场。
  没看出来。
  说实话,确实是边赢最有。
  哈巴说:“不输就是你哥哥啊!”
  云边:“……”
  哦。
  哈巴:“原来你不知道你哥哥外号啊?他外号边不输,你知道为什么吗?”
  云边现在没空管边赢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不再跟她避嫌,更没兴趣知道边赢的外号为什么是不输,当务之急是她不想跟他们一块吃饭。
  她拽住了哈巴的衣袖:“那个……”
  哈巴看着自己袖口上那几根白白嫩嫩的手指,再一抬眸看她那张因为欲言又止而越发显得我见犹怜的脸,他的心跳一瞬间飚上200迈。
  她抓的是他的衣袖么?
  不是,是魂魄。
  哈巴的声音都是飘的:“怎么了?”
  云边缓缓松开手:“巴度,谢谢你的好意,但我还是一个人吃吧。”
  哈巴以为她还是害怕边赢,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呀?”
  因为我不想跟边赢一块吃饭。这话当然是不能说出口的,云边快速想出个有理有据的借口:“你们别的朋友我也不认识,一起吃饭怪尴尬的。”
  “害!”哈巴以为什么事呢,原来就这,他遥遥指了指颜正诚和邱洪,给云边介绍,“左边这个叫颜正诚,学霸,现在在高三A班,右边的叫邱洪,也住明湖左岸,跟你们一个小区,他们都很好相处,你别担心,大家都特别想认识你。”
  云边:“……”
  自从上次边叔叔说边赢“就是有点怕生,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男生”然后边赢下一刻给她来了句“小杂种”以后,她对“很好相处”这几个字就有点PTSD。
  颜正诚和邱洪冲她挥挥手,一个比一个笑得灿烂。
  坐实了很好相处。
  “看吧,我没骗你吧,大家都是很好相处的人。”哈巴在心里默默补充一句“除了不输”,他趁胜追击,“你刚转学过来,反正也没有别的认识的人,不如跟我们一起。”
  云边意识到自己的理由找得很烂,现在她骑虎难下。
  “那我们走吧。”怕她再拒绝,哈巴殷勤地替她端起她的餐盘。
  一直到走到边赢他们桌旁,云边都没能想出拒绝的理由。
  “云边?”颜正诚率先问候她,“你好你好,真是久仰大名,我叫颜正诚,跟你哥铁哥们。”
  “我叫邱洪,妹妹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把哥几个当亲哥,千万不用客气。”
  “你们好,我是云边。”
  边赢头也不抬。
  云边估摸着便宜哥哥应该还是不想在学校和她有瓜葛,她没自讨没趣,主动略过了他。
  哈巴的座位靠边,没人指望让边赢挪位置,颜正诚和邱洪主动调好了座位,好让云边能跟哈巴坐到一起,换位置的过程中,顺便七嘴八舌地和云边寒暄。
  云边初来乍到,桌上的话题自然全围着她转,没人把边赢对云边的排斥当真,以为他顶多是有点嘴硬,尚未适应屋檐下多出两个人而已。
  每个人都只是说了正常分量的话,但三个人同时说正常分量的话,一个人应付起来就很吃力了,老半天过去,几个男生已经快吃完了,而云边餐盘里的饭甚至没见减少。
  一上午下来云边肚子早就饿了,但她不想边吃饭边说话,心里叫苦不迭。
  颜正诚又有新问题问云边了:“你之前是哪所高中的?我外婆家就在锦城,我对锦城还挺熟的。”
  “嘉……”云边正要回答,边赢却终于舍得从餐盘里抬头了,看她一眼。
  云边条件反射,暂停回答颜正诚,先乖乖叫人:“边赢哥哥。”
  “……”边赢没应,但跟她说了有史以来第一句人模人样的话,声音像有质感,硬邦邦的,“吃饭。”
  而后他看向几个朋友,语气只更不耐烦:“废话真他妈多。”
  看来便宜哥哥真的是小团体的老大,他一发号施令,云边终于能安心吃饭。
  没消停几分钟,哈巴又有新问题了:“云边妹妹……”
  边赢抬头。
  不怒自威。
  哈巴一抖,举起手做报告状:“我是真的有事想问妹妹。”他难受地咳了两下,“粉尘过敏是什么症状,我怀疑我也有这个毛病。”
  云边:“……”
  她根本没粉尘过敏这毛病,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镇定自若地编了一点:“就是鼻子痒痒的。”
  哈巴很赞同:“对,我鼻子这两天就一直痒痒的,我肯定也过敏了。”
  “就你这逼最金贵。”邱洪嘲笑他。
  等于是把云边也说进去了。
  这话好友之间说说没什么,但对女生说,还是第一次碰面的女生,就不太妥当了。
  餐桌上的氛围有一丢丢尴尬。
  邱洪干笑着对云边说:“妹妹我没说你哈,我说哈巴。”
  餐桌上的氛围并没有因此缓解,反而更尴尬几分。
  边赢在这时接过了话茬:“哈巴不是对粉笔灰过敏,他只是对第一排过敏。”
  话题霎时被转移,开始围绕着哈巴的第一排过敏症展开。
  “就是说啊,教室最后也有黑板,出黑板报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粉尘过敏?”
  “之前为了少上两节课还自告奋勇想当宣传委员的助手呢。”
  ……
  戴盼夏和周宜楠吃完饭,远远看到边赢一行人有说有笑,除了他们常玩在一起的四个人,还另外坐了个女生,隔得太远,戴盼夏没认出这就是之前群里那张照片的本尊,只能隐约看到女生的五官侧脸轮廓精致,皮肤白得晃眼。
  所有男生都已经吃完饭了,只有她还在小口小口一点点进食,速度慢到在戴盼夏看来十分做作。
  男生们都在等她,包括边赢也没有先走,闲散地靠在椅背上,偶尔和朋友们说下两句。
  戴盼夏之前让邱洪带她和他们一起吃过饭,边赢从头到尾没有理她,而且吃完就先走了。
  周宜楠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不由得“咦”了一声:“云边?”
  “你认识?”戴盼夏问。
  “嗯呐,云边是我同桌。”周宜楠说,“没想到她和边赢他们认识。”
  *
  云边回到教室,周宜楠已经在了。
  “云边,我刚才在食堂看到你了,原来你和边赢他们认识呀?”
  这问题是戴盼夏托周宜楠打听的。
  边赢身旁出现漂亮女生,戴盼夏心中警铃大作。
  云边觉得同桌不错,但仅此而已,关系还不足以好到告知对方自己家里的情况,因此她避重就轻答了:“巴度邀请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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