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末世圣母女配——九阶幻方
时间:2020-11-03 10:50:29

  一只都不剩。
  小瘦子眼睛瞪着溜圆,下巴彻底合不上了。
  贝暖也跳下车,跟在陆行迟的后面进了银行,两个人一路畅通无阻地找到了保管柜。
  足足一整面墙,全都是信箱一样的保管箱。
  一格又一格,每格大概十几公分乘二十几公分,上面镶着标着数字的金属牌。
  贝暖一眼就看到了21908。
  可是扁扁的保管箱上却有两个钥匙孔。
  贝暖把自己的钥匙插进其中一个孔,倒是很容易就插进去了。
  贝暖轻轻一转。
  钥匙顺畅地转了半圈。
  很明显,钥匙是对的。
  可惜门却没有开。
  “这种保管柜有两把钥匙,银行保存一把,租保管柜的人手里有一把,每次都要和银行的工作人员一起开柜才行。”
  陆行迟解释。
  不过他显然是没有耐心去找银行的那把钥匙,而是把手按在保管柜上。
  柜门哒地一声开了。
  里面放着一个红色的铁盒子。
  贝暖把红盒子从保管柜里抽了出来。
  铁盒不太大,只比小时候用的文具盒略宽,也高一些。
  “这应该是我爸爸放的东西吧?”
  虽然钥匙能插进去,毕竟是另一个世界,贝暖有点心虚,感觉好像在偷别人存在银行里的东西。
  “看一眼不就知道了?”陆行迟伸手帮她打开盒盖。
  里面竟然是贝暖认识的东西。
  铁盒里严丝合缝地放着一本笔记本,封皮朴素,是褐色牛皮纸的,不太大,只比贝暖张开的巴掌大一点。
  这是爸爸生前的一本旧日记。
  贝暖伸手就着盒子翻了一下,里面真的是爸爸的字迹。
  他们荒唐地刻舟求剑,竟然真的找到剑了。
 
 
第69章 
  贝暖的爸爸一直有手写记日记的习惯,这习惯被贝暖笑过很多次。
  “爸,就算记日记,也应该是电子的吧,还能在里面插入个照片视频什么的。”
  爸爸呵呵一笑,“别的不说,有一天要是没电了,看你们这些离开屏幕活不了的人该怎么办。”
  果然被不幸而言中。
  爸爸去世以后,留下一个装满日记本的小箱子,里面都是这种一式一样朴素的牛皮纸封面的小本子,按年份码得整整齐齐。
  贝暖曾经稍微翻过一下,看到了不少爸爸年轻的时候的事。
  就算爸爸不在了,贝暖也觉得不应该偷看,好像在偷窥爸爸的隐私,因此把所有的日记本连同其他爸爸喜欢的东西一起,一把火烧给他了。
  这应该是其中的一本。
  早就烧掉了的东西,现在又奇迹般地出现在异世界的保管柜里。
  贝暖正在愣神,小瘦子跟着唐瑭过来了,“你们干什么呢?不会是真想取钱吧?这世道钱又没用,都是废纸。”
  贝暖不想让外人看到,立刻合上小红铁盒的盖子,收进包里,“钱取好了,现在该去大采购了,出发!”
  正事办完,可以去完成搜索食物的工作了。
  银行旁边不远就有一家超市,门开着,货架上空空荡荡,有用的东西早就被幸存者扫干净了,尤其是食物,什么都不剩。
  陆行迟拎着弩利落地清掉路上的丧尸,又把超市清了场。
  小瘦子已经不那么惊奇了,一声不吭,乖乖地跟着。
  果然,虽然前面货架上的食物都没了,仓库却是结实的防盗门,严实地锁着,还没被人撬开。
  陆行迟瞥了小瘦子一眼,借来贝暖手里的撬棍,象征性地随便在门框上撬了撬。
  门轻易地开了。
  里面是满满一仓库东西,大大小小的箱子摞成山。
  唐瑭拍了拍小瘦子的肩膀,“哥们,动手搬吧。”
  面包车上空间有限,要挑最有意义的食物,比如米面盐糖和罐头。
  他们几个忙着找给基地运回去的东西,贝暖就忙自己的。
  先挑挑拣拣地补充了小队需要的食品和日用品后,就开始一个人默默地翻零食。
  陆行迟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好像也在找东西。
  贝暖看见他理都不理成箱的鲮鱼罐头和午餐肉,认真地一个个翻箱子,不知在找什么。
  贝暖有点好奇,悄悄地过去探头探脑。
  刚想问他在找什么,就看到他不动声色地把几小盒东西收进背包里。
  杜若眼尖,在旁边也看见了,郑重地点点头,“确实很应该备点,这种时候,闹出人命就不好了,不然你让贝暖收几箱吧?”
  贝暖已经看清是什么了,顿时有点尴尬。
  陆行迟神情坦然,清冷依旧,一点都没脸红,竟然真的把一整箱交给贝暖。
  他瞥了眼贝暖脸上的表情,淡淡道:“想什么呢?都没看过野外求生节目?这东西可以装水,当临时水壶,有弹性,能做简易止血带,套在手机上可以给手机当防水套,吹成气球后,还能装在衣服里做临时的救生衣,用途很多。”
  贝暖默不作声地帮他把箱子收进空间,心想:你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种用法,一张正经脸,冠冕堂皇的,那为什么刚才还要偷偷摸摸?
  大家把面包车上没坐人的地方全都塞满,才打道回府。
  小瘦子和后座上一大堆面粉挤在一起,东摸摸西摸摸,兴奋得不行。
  很快就到了搜索队刚刚出发的地方,车都在,其他小队都还没回来。
  又等了好久,才有两个小队前后脚回来了。
  有的人背着装满的大包,有人的背包还是半空的。
  郑队长不止背着包,还搀着队伍里的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把胳膊搭在郑队长的肩膀上,一跳一跳地往回走。
  他们看见陆行迟他们悠闲自在地等在车上,都愣了愣。
  “受伤了?”陆行迟从车上下来。
  “躲丧尸的时候从二楼阳台跳下来,摔了一下,大概是骨折。”郑队长简短地说。
  年轻人说:“要不是郑队长上去接应,把我背走,我就让丧尸给吃了。”
  他们走到近前,顺着面包车没玻璃的车窗里,一眼看到里面堆得满满的物资,全都呆住了。
  小瘦子艰难地从箱子堆里挤到车门口,手舞足蹈,“队长,陆哥他们把车开进城里了,拉了好多物资出来!”
  才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就跟着唐瑭改口叫陆行迟陆哥。
  他们竟然敢开车进城?还拉了满满一车物资?
  那两队人全都沉默了。
  杜若也跳下面包车,走到断腿的年轻人面前蹲下,“给我看看吧。”
  忍不住又补充,“本“少爷”我正好是个医生。”
  郑队长包里带着一点急救的绷带和药品,杜若先帮年轻人简单地处理了一下,大家等到另外两队汇合,才一起开车回程。
  回到基地,卸下带回来的物资,每个人都领到了三天餐券。
  杜若拍拍手里的餐券,笑道:“三天的餐券换一车东西,他们的这笔买卖做得可真赚。”
  几个人重新回到三区十二号楼二单元。
  在六零二室门前,贝暖默默地在心中祈祷了一下,才把钥匙插进锁孔里。
  锁仍旧很涩,打不开,陆行迟上前搭了一下手。
  门开了,贝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里面依然还是贝暖的家,明亮而温暖,早晨走的时候什么样,现在就还是什么样。
  贝暖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回房间,从空间里取出小红铁盒。
  陆行迟跟着进来了,顺手关上房门。
  他站得远远的,微笑道:“我不是过来刺探你家的秘密的,不过我觉得,你看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时,我还是在场比较好。”
  贝暖懂他的意思,这件事太古怪,他必须盯着才能放心。
  贝暖把日记本从盒子里费劲地扣出来,一边说:“你过来看也没关系。”
  “真的?”陆行迟靠近两步。
  “真没事。我家哪有什么秘……”贝暖已经把日记本拿出来了,话说到一半,猛然顿住。
  日记下面还有别的。
  是一个比日记本小了一圈的小红本本,上面喜气洋洋地烫着几个金色的字——
  收养登记证。
  贝暖连呼吸都停了。
  这是什么东西?
  她盯着那几个字好几秒,才想起来吸一口气,伸手取出小红本本,小心地翻开。
  左边半页,正上是一张大红背景的照片。
  是三个人的合影——年轻时代的爸爸和妈妈,中间是大概只有一两岁的小贝暖,正瞪着乌溜溜的眼睛,半张着小嘴,傻乎乎地看着镜头。
  下面是爸妈的姓名性别和住址。
  右边半页写明了爸妈申请收养福利院里的贝暖为养女的情况,准予登记,收养关系成立。
  贝暖的脑中一团混乱,盯着那些字读了好几遍,觉得每个字都认识,却怎么都读不明白。
  过了不知多久,贝暖才想起陆行迟就站在旁边,还在看着。
  一两岁的小不点长得都差不多,不会露馅,更何况贝暖本来和这个贝暖就有几分相似。
  问题是上面有爸妈的住址。
  住址当然不是在这个世界的S市,需要编一个谎圆过去。
  可是贝暖一丝一毫撒谎的心情都没有。
  贝暖把小红本本啪地丢回铁盒子里。
  “骗人的东西。无聊。”
  她抬起头,看向陆行迟。
  “不知道是哪个有异能的人,闲着没事干,吃饱了撑的,拿这种东西整我。”
  贝暖盘膝坐在床上,用手撑着头冥思苦想,“我得罪谁了?要这么跟我过不去?”
  陆行迟仍旧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贝暖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没想出所以然来。
  陆行迟终于开口了,“你不想看看那本日记?”
  贝暖垂下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拿过那个牛皮纸封皮的日记本。
  日记本的纸张已经旧了,保存得却很不错,里面毋庸置疑是爸爸的字迹。
  就是贝暖两岁那一年的日记。
  风格和贝暖以前看过的一样,简洁明了,更像是一个每天发生的事件列表,鲜少个人感情。
  贝暖沉默地往下翻,一页又一页。
  上面说,贝妈因为身体原因一直不育,两个人想去收养一个孩子,在福利院排队,终于等到一个女婴。
  小女孩非常可爱,可惜有先天性心脏病,被人遗弃在福利院门口。
  病情严重,根本没有人愿意收养,很多人都怕就算做了手术,也活不了多久。
  贝爸和贝妈商量了几天,就办了收养手续,把小贝暖带回家。
  带贝暖回家的那天,一向冷静得如同航海日志的日记上,突然多出一句感情充沛的话。
  “小不点的笑容像阳光一样,我们给她起了名字,叫暖暖,希望世界对她温柔以待,也希望她以同样的温暖回报世界。”
  剩下的日记更像是贝暖的生活起居注。
  两个大人从没养过宝宝,尤其是身体还不太健康的宝宝,手忙脚乱,状况百出。
  贝暖的每件小事对贝爸贝妈都像个奇迹。
  暖暖会拉衣服拉链了,暖暖会用小马桶了,暖暖会说自己的名字了,暖暖会用蜡笔画画了……
  开胸手术一天天提上了议事日程,贝爸贝妈在努力凑钱时,这本日记戛然而止。
  陆行迟递过来纸巾盒。
  贝暖这才意识到自己泪流满面。
  她抽出几张纸巾,一点一点擦干净脸,可是擦掉的泪水又会重新跑出来,停都停不住。
  还没擦完,陆行迟就坐过来,伸手把贝暖抱进怀里。
  贝暖趴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心中不愿承认,却十分清楚——
  收养的事是真的,日记也是真的。
  爸爸生前,每年雷打不动,都会给收养登记证上的那家福利院捐钱。
  现在想想,每年他捐钱的时候,就是在贝暖的生日前后。
  贝暖曾经问过他,福利院那么多,为什么非要捐那家,记得爸爸当时的回答是,那家福利院里的孩子都是小天使。
  贝暖不动,陆行迟就不动,他轻轻抚着她的背,好像可以这样陪着她,一直到天荒地老。
  过了好久,贝暖才出声。
  “其实我爸爸刚出事的时候,我心里不是没怨恨过的。”
  贝暖把脸埋在他胸口,声音含糊。
  “我那时候很想跟爸爸说,你冲上去救别人的时候,心里有没有想过我。”
  “你走了,把你的家人孤零零地留在这个世界上,有没有觉得后悔。”
  “救了那些根本不值得救的人,你有没有觉得后悔。”
  爸爸刚去世的时候,贝暖一整夜一整夜地睡不着,好像爸爸就在附近,能看到她,能听到她说话。
  她那时一直在对脑海里的爸爸说:你都看到了吗?你用命去换的人真的值得吗?你做的事真的值得吗?
  贝暖紧紧地攥着陆行迟的衣襟。
  陆行迟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
  贝暖渐渐安静下来。
  “我现在明白了,”贝暖说,“我爸爸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会做这样的事。”
  “如果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就不会把我从福利院里接出来,倾家荡产地给我做手术。”
  “我能坐在这里,能晒着太阳,吃好吃的,能到处玩,能好好地活着,全都是因为他是这样的人。”
  “要是他不是这样的人,世界上就根本没有我。”
  陆行迟安静地听着,只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什么都没说。
  午后明亮的阳光穿过窗子,照在床上,照在两个人身上,屋子里满溢着阳光烘烤织物的香味。
  温柔,温暖,又无处不在。
  贝暖一点点平静下来,却依旧把头抵在陆行迟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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