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第一女纨绔——春不点灯
时间:2020-11-04 10:10:41

  “我也是这样想的。”叶佳笑道,“正好此间事了,师长会又要开了,我们且看看柳将军这一次会不会来,如果不会来,便去试探一下时姑姑,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沈柔心道即使如此,时姑姑那样冷淡严苛的死板女书生,大抵是不会帮忙的。不过这话她没说出来,而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由叶佳去了。
  她这样想着,最后看一眼街上走马的柳若,下楼回府,准备连夜把时姑姑布置的作业草草写完。
  而那边柳若余光看见她离开,忍不住眯了眯眼,招过一边小厮:“何梅子查的如何了?”
  小厮面露惭愧之色:“禀告小娘子,属下们没有查到。”
  “笨!”柳若哼了一声,“那谢风玉呢?”
  小厮道:“谢小郎君今日在府中没出门,不过倒是派小厮出来买了许多木简,听小厮和商贩的谈话,说是过几日师长会上要用的。”
  柳若心不在焉点点头:“除了这个呢?”
  “除了这个……”小厮看了一眼柳若,“除了这个,似乎没发现谢小郎君有吃、吃人肉的癖好,看谢府今日采买,都是去两市贵胄最常去的那几家,也没去什么奇怪的、奇怪的肉铺子。”
  柳若这才放心了,而一边小厮则赶忙低下头去,遮掩住脸上哭笑不得的表情。
  柳若并没注意,只道:“既然如此,我便放心了。哦对了,还有其他几个,动向如何?”
  小厮道:“赵小郎君昨日带着人去赌坊玩,把咱们的位子大喇喇占了,赌坊里差点打起来,最后还是市吏跑来劝了架。”
  柳若哼了一声:“赵二这个没脑子的,这就急着踩到我头上了,且不管他。沈柔和叶佳呢?”
  “沈小娘子并未做什么,叶小娘子倒是去了一趟永乐坊,似乎是去看那个王婆了,还在王婆的摊子上遇到了喝醉的云迁院长,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叶小娘子身边也带了人,我们实在没办法再靠近了。”
  柳若从没把丹青院那个闲云野鹤的云迁放在眼里,只心不在焉点头,最后却想起来什么,问:“那那个和谢风玉抢走沈柔的那个,那个唐……”
  “唐渡,”小厮从善如流,“唐小郎君这两人却是忙得很,一直在东市挑脂粉,不过一直没挑中。”
  “是吗,”柳若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想了想,忽的道,“那我们就去帮帮他罢。”
  小厮一愣:“小娘子?”
  “废什么话?”柳若笑道,“搞不定谢风玉,我还搞不定这个唐渡吗?一个肃州来的土包子,偏偏还勾走了沈柔的心。你说我要是挑拨几句,他会不会主动找谢风玉的麻烦?而沈柔,又会帮谁?”
  小厮明白了,奉承道:“还是小娘子英明!”
  柳若一挑眉,兴致勃勃地扭了下手腕:“走,带路吧。”
  小厮便带着她去了,一路上七弯八拐,力图摆脱沈柔派的暗中盯着她的人,而后一路到了东市胭脂铺子街,只见一条直筒筒小路上全是莺声燕语,穿着一身黑袍,个子挺拔的唐渡便万分显眼。
  柳若在暗中端详了他一会儿,而后脸上忽然绽放出灿烂的微笑,走上前去,笑道:“唐小郎君,好巧啊,你也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渣作者感冒了头好痛,求安慰求抱抱qaq
 
 
第41章 成亲
  唐渡被人蓦地从身后拍了肩膀, 下意识伸手握住来人手腕,便要把人一个过肩摔,还好柳若力气大, 一个沉身气沉丹田, 反手反制住唐渡手肘, 微怒道:“干什么你?先看清楚我是谁!”
  唐渡这才看清来人,拧起眉头,有些诧异:“……柳若?”
  柳若心道谁许你直呼我名的,面上想到自己来意, 还是勉强没和他计较, 哼了一声道:“是我, 唐小郎君,几日不见, 别来无恙啊。”
  唐渡更加拧起眉头,有些冷漠又有些敌意地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一个无名小卒罢了, 脾气倒挺大, 柳若这样想着, 微笑道:“当然是有事的。不过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不如我们坐下来慢慢谈?”
  唐渡没什么兴趣:“不必了。”
  柳若眉头一跳,心中气炸,却深吸口气挤出个微笑,补充了一句:“是关于沈柔的, 她有个朋友一直对我姐姐念念不忘,昨日姐姐又对我说了些话,你听去告诉沈柔,可是帮了她一个大忙——所以你要不要听?”
  唐渡闻言却依旧没有兴趣,眼都不抬:“不听。你哪会有什么好心, 八成是使诈,我又不傻。”
  “……怎么会,是你对我误解太大了。”柳若咬牙微笑,“不过你不听也行,我只是不想去主动找沈柔而已,这就去告诉谢风玉,让他帮我传话也是一样的。”
  她说着抽身要走,走了一步,两步,三步,然后背后唐渡道:“等等,我……也许姑且听听也无妨。”
  他语气不太自然,柳若听着,却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一切尽在掌握。
  .
  而与此同时,沈柔正在为自己拖欠的课业头疼。之前她请假去击鞠,时姑姑给她留了一堆课业,其中涉及各大科目,看得沈柔头皮发麻。
  要是以往,这时候大可死活扯着谢风玉袖子让他帮忙写,但现在这招显然不行了,沈柔只好自己提笔上。她艰难翻遍了书籍,做出了前三道题,而后死死卡在第四道策论上,并且就这第四道题,在把书架撞翻、砚台泼倒、笔架散落一地、惊动院中管家带人来察看之后,沈柔终于放弃了,胡乱写了点什么上去,后面的也如法炮制,草草了事,终于在入夜前解决了这烦人的玩意,轻松地梳洗罢,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这份好心情一直持续到第二日起床,穿衣吃饭后,沈柔要去国子监,却被父亲从主院中追出来,喊道:“柔儿!柔儿你慢点!等阿爹一起!”
  沈柔一愣,觉得奇怪,父亲沈逢这才笑眯眯道:“你是不是忘了今日是师长会?我也要去的呀。”说着顿了顿,期待地望着沈柔,“这次你们时院长在信上写了好长一段鼓励的话,柔儿跟爹说,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爹今天可以体会到被表扬的滋味吗?”
  他眼巴巴地搓手,沈柔却沉默一瞬,道:“从倒数前三到了倒数前十,这算不算好事?”
  “……”沈逢瞬间被噎住,而后恢复过来,笑道,“算算算,你们院一共就四十来个学生,倒数前十不就是正数二三十名吗,挺不错的!真的!”
  沈柔想了想:“可我听说父亲当年在国子监是明德院第一,母亲是女院第二。”顿了顿又不经意道,“不过夫人倒是比我成绩还差,倒数第五呢。”
  夫人即沈逢如今的夫人路氏,三人当初是一届的学生,同一届的还有时姑姑。当初沈逢和沈柔生母秦氏堪称门当户对、一对璧人,路氏追求沈逢还被他拒绝了,谁知多年之后还是沈逢主动去求娶,也是世事难料。
  沈柔这时候提起这个,显然让沈逢一阵尴尬,而沈柔见好就收,也没让父亲尴尬太久,便笑道:“是女儿多话了。快二十年前的事,想必父亲都忘了。不过时姑姑应当没有忘了父亲,希望这一次看在父亲面子上,她能少说我几句。”
  沈逢回过神来,问:“她都说你什么?”
  沈柔:“一言难尽。父亲去了就知道了。”
  沈逢便心中七上八下地陪她去了国子监。入了女院才发现,今日院中十分热闹,不过大多都是些贵妇娘子——毕竟来参加师长会的大多都是母亲,而像沈逢这样父亲来的实在很少,不过沈逢这么些年都习惯了,被香风阵阵笼罩也十分从容,只找到位置坐下,拿起扇子微微扇风,不一会儿,时姑姑姗姗来迟,众人这才安静下来,纷纷给她让路,而沈柔眼睛尖,一下子看到时姑姑身后还跟着几个学生,当头一个就是白衣当风的谢风玉。
  那一瞬间,沈柔第一反应是前几日自己想到的,“若是柳梦还在,女院就能有自己的学长,也不必要谢风玉来指手画脚了”。这个念头在此时更加清晰,清晰到沈柔望向谢风玉,眼中都明晃晃写着:女院师长会,你一个明德院的学生,来瞎掺和什么?
  而谢风玉一进来,第一眼就对上了沈柔的视线,不过他只跟没看到似的,轻飘飘移开目光,面上带着平淡有礼的微笑,在众家长对时姑姑问好后,微微躬身对诸长辈一礼,动作从容优雅,引得众家长,尤其是众贵妇娘子们好感疯涨,连自家女儿都忘到脑后了,只笑眯眯望着谢风玉,含笑问道:“谢小郎君,多日没看到你,风姿竟更胜以往了。”
  谢风玉礼貌一礼,道:“夫人说笑了,明明是夫人越发年轻端庄了才是。”
  那贵妇人顿时笑眯了眼,其余众人也都用扇子掩着笑,一时书斋里全是女人的说笑声,活生生把师长会弄成了秋日宴。
  谢风玉身后跟着的几个学生显然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些不知所措,抬头看去,却见谢风玉被贵妇们团团围着,神色淡定,而时姑姑则坐在马扎上,低头翻手上的书,手边还有泡着的茶,一副“你们先闹着闹完了我再说”的样子,显然也是习惯了。
  学生们收回目光,想了想,还是很没义气地抛弃了自家学长,悄悄地摸到时姑姑身边一起喝茶看戏去了,只留谢风玉一个被团团围着,抽不开身,活像一只年轻的小鹤掉进了一群叽叽喳喳、虎视眈眈的大鹅中间,有些惨又有些好笑。
  沈柔这样想着,没忍住就勾了勾嘴角,可转头看自家父亲,却见父亲沈逢一点不觉得谢风玉惨或者好笑,而是眼中全是满意,一双眼睛都望着谢风玉,摸摸胡子赞叹道:“想当年,你阿爹我也是这样,那叫一个少年风流……”
  他说了一长串溢美之词,沈柔一面听着,一面小小地翻了个白眼。正以为无人看见,却正好撞上谢风玉看过来的眼神。
  沈柔微微眯眼,而谢风玉只一顿,便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沈柔顿时满头雾水,心想这是他今日第二次这样了,自己不看他吧,他就看着自己;看他吧,他就装没事人移开目光。这算什么事?
  沈柔蹙眉苦思,想了良久,最后头脑中莫名冒出来一句“欲拒还迎”,顿时把自己惊到了。
  而恰好在此时,那边贵妇人笑道:“谢小郎君,我还记得你小时候才这么高,如今一转眼,竟也这么大了。”
  另一人道:“是啊,一转眼就快加冠了。等到加冠,就该成亲了,成了亲,娃娃也该出来了——就是不知道小娃娃是像爹爹多一些,还是像娘亲多一些?”
  提起这些话题,贵妇们便来劲了,你一言我一句说得欢,只有谢风玉格外尴尬,无奈道:“诸位夫人,还请放过我罢。”
  夫人们只是笑:“这怎么行?除非你答应成婚时邀大家去。”
  谢风玉却笑:“这我可不能答应。”
  夫人们笑:“哦?这怎么说?”
  谢风玉笑而不语,半晌被催着,才道:“万一她不喜人多呢?”
  众夫人一愣,忽而笑得前仰后合,拉着谢风玉不放:“谁不喜人多?谁?快说!不说今儿不放手了!”
  谢风玉自然是不说,一时场面混乱,时姑姑却不帮忙只看戏,底下众学生们也吃吃笑,个中人还偷偷看沈柔,沈柔只扶额,两颊有些发烧,一时恨不得自己有隐身术,赶紧溜之大吉拉倒。
  谢风玉把她反应看在眼中,不动声色握了握自己出了薄汗的手心,笑着一礼道:“行啦,夫人们,晚辈顺嘴一说罢了,放过我吧,这次到底是来开师长会的,可别让时院长等久了。”
  他说着退到时姑姑身后,众妇人这才消停了,见把谢风玉逗得差不多了,才笑着对时姑姑道歉,时姑姑自然是摆摆手,口说无妨,一切这才步入正轨。
  只见时姑姑站了起来,瞬间恢复了严肃而冷淡的神色,目光扫了众人一眼,也不多客套,直接开门见山地道:“这一次堂考,院中学生们成绩下滑很大,祭酒不在,我们几个院长商议之后,想出了新的学习计划,具体方案在书简上,还请诸位过目。”说着顿了顿,“谢风玉。”
  谢风玉应是,从两位学生手中取过书简,一一放在众人书案上,沈柔翻开看了一眼,只见上面用朱笔写了“七月十三,早读中庸,晚读大学,习题三套,已完成,落名:某某某。”
  时姑姑见大家都翻开看了,介绍道:“这是国子监最新的家读计划,还请休沐之日,诸位督促小娘子们完成,而后亲自在后面署上名字。”
 
 
第42章 纠葛
  时姑姑针对这项新措施侃侃而谈, 主要强调的就是一点——这个最后的签名,一定要爹娘亲眼盯着读书全程,然后自己亲笔签, 以免出意外。
  这个出意外说的委婉, 其实就是担心学生们作假。尤其时姑姑还强调着点了几个很可能“出意外”的人的名字, 其中沈柔赫然在列。
  这下沈柔不满了,嘀咕道:“看不起谁?不就是读书?谁不会似的。”
  父亲沈逢听了眉开眼笑:“这可是你说的。柔儿,你可得说到做到。”顿了顿却又道,“不过朝里事务繁忙, 我或许没有办法陪你全程, 还是让夫人帮忙看着罢, 柔儿,怎么样?”
  沈柔思索片刻:“我可以拒绝吗?”
  沈逢无奈:“柔儿……不要耍脾气。夫人平素也忙, 身体也不好,帮着照看你学业, 你怎能如此。”
  他苦口婆心, 沈柔似笑非笑, 心想说得路氏对自己多好似的,面上却耐不住父亲百般说教,淡淡道:“好罢,那我自去找夫人说罢。”
  沈逢这才欣慰地笑了,不过这笑没维持多久, 不一会儿他看到沈柔丙等的卷子,细细看她答的题,直接双眼突出愣了半晌,看着满纸鬼画符,半晌才颤抖着手指着卷子, 对沈柔道:“柔……柔儿,这是……你写的?”
  沈柔坦然点头,沈逢眼前一黑:“我只知道你这次是丙等,万万没料到你居然……”居然狗屁不通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