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攻略——梓不语
时间:2020-11-05 10:25:00

唉,这下麻烦大了——夏无且不在,他只盼着到时候若真有什么不测,王上能讲点道理,不要迁怒于他。
不解毒?保王嗣?
也就是说,他们打算保小不保大?!
一时间宛若晴空霹雳,阿胡无法接受。
她并不了解蜀山小青龙的毒性有多厉害,也并不清楚此刻姬丹和腹中孩子的情况有多危险,她只知道贵人怀着这孩子有多艰辛,到头来却成了被放弃的那个。
因着一路颠簸,担架上的姬丹渐渐醒了过来,费力地睁开眼皮,视线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怔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正被一拨人不知抬往何处。
小腹处的坠痛依旧明显,她想抬起胳膊,却发现自己的右臂麻得没有了知觉。
“咳咳,阿胡……”
阿胡正伤心欲绝,蓦然间听到姬丹沙哑的声音,赶紧擦去眼角的湿润,握紧对方冰凉的手,控制着声音不让她听出自己在哽咽:“贵人醒了?阿房宫就快到了……坚持住,贵人马上就能见到王上了……”
长长的睫毛微微翕动,姬丹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紧紧反握住阿胡的手,喃喃道:“救孩子……快,先救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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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以毒攻毒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收到通知,自即日起至2019年10月15日24点,所有文下已有评论和新发评论将调整为仅发评人和对应收评作者后台可见。意思就是,你们留言我还是看得见的,只是这段时间暂时前台不显示,毕竟国庆在即,大环境你懂的。所以该留言该唠嗑咱们照旧,如果不习惯可以去我围脖耍(简介有),顺便求一拨关注。么么哒!  姬丹被抬进阿房宫的时候, 寒若及一干宫人已在殿内严阵以待。
众人手忙脚乱将姬丹放在了床榻上,寒若立即跪在榻边,两指搭上对方露出衣袖外的一截手腕。
“还不去准备汤药, 在这里耽搁什么?老夫已喂她服下强心提气的人参养荣丸, 现在最要紧的是催产, 趁着蛇毒尚未扩散至五脏六腑, 赶紧将王嗣产下。你且下去,此处自有老夫坐镇。”老医丞拉长了脸, 说话时山羊胡子一翘一翘,显然不太高兴。
脉象他已经诊过了,人也是他和那几个弟子抬回来的,此时寒若当着他和这么多人的面又来诊一次脉是何意?不把他的医术放在眼里?
“姑娘中了蛇毒,当务之急乃拔毒救人。若此时盲目催产, 孩子即使生下来也很有可能因在母体内中毒而夭折。况且目前毒性尚未完全扩散至五脏六腑,这个时候救人还来得及……”寒若把完脉, 对老医丞舍大保小的方案表示质疑。
果然,听了她的话,老者更加不快:“你可知‘蜀山小青龙’乃当世五大奇毒之首?拔毒救人?说得好听!你知道解毒之法吗?!”
在场几个医丞作为老者的学生,都纷纷附和自己的老师, 指责寒若不守本分还自以为是。
医者绝大多数是男性, 纵然宫中也有一小部分女医,但她们日常主要是为医丞们打下手,且世人也大多对女医不屑一顾,更有甚者认为若非男女有别, 宫中根本无须设女医一职, 女子本应持家,不该在外抛头露面。
“小女技艺浅薄, 解不了这奇毒,但小女知道宫中有人或许能解此毒。杜良人出身蜀地,早年亦修得一身医术,不如让她来试试。”面对众人不屑的眼神,寒若并不急于争一时长短。
人命关天,此刻她满脑子想的只有尽快解毒救命……因为她很清楚,如果蛇毒去除不了,一切都无从谈起。
老医丞听到对方仍坚持己见,又拿什么杜良人来压他,那张老脸一下子拉得更长,表情也变得甚是难看:“拿一个多少年都没碰过医书的宫妃来说事,你怕不是在说笑?!”
几个学生早就不耐烦了,指着寒若,言辞开始不善。
“你一个女人,有什么资格跟老师叫板?”
“太医院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娘们指手画脚?!”
“还不快下去煎药,这才是你们女医的本分!”
寒若原本还打算据理力争,没想到那些人不仅不听劝,竟然还对她推推搡搡。
实在被逼得急了,寒若的声音也高起来:“你们想干什么?!你们这样会害死她的!”
望着眼前这一幕幕,一旁的阿胡心都凉透了。
她什么也不会,只能指望着别人来救自家贵人。可现在贵人命悬一线,他们居然还在这起内讧……
寒若一介女流,自然不敌那几个大男人,几下子就被推到门边。
竭力扒着门框,情急之下,她不由得大声吼道:“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你们就等着被王上砍头吧!”
老者扯着嘴角嗤笑,一脸轻蔑:“寒若,别以为太医令是你夫君,杜良人是你师妹,你就可以狐假虎威……”
“你们这些下人争吵,还敢扯到本宫?!”
凉悠悠的话语传来,众人不禁往门口望去……只见一名衣饰华丽的女子站在殿外,秀美的面容逆着光,不是杜心兰本人还能是谁。
殿内的一众人先是愣了愣,然后呼啦啦跪了一地。
寒若第一个反应过来,眼前一亮,仿佛看见了一线希望,急忙跪着抬起头道:“姑娘中了‘蜀山小青龙’之毒,请杜良人务必救她一命!”
孰料一向性情柔顺温和的杜心兰却对她不理不睬,绕过面前一大帮子人,径直走到榻边坐了下来,拿起姬丹的手。
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变色,说明蛇毒已开始深入脏腑,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丹妹妹的胎有九个月了吧。”寒若一怔,片刻才意识到杜心兰在问自己话,忙不迭点头:“再过半个月就要临盆了,可如今看来……”
杜心兰三言两语打断寒若的话:“她已然动了胎气,蛇毒也来势汹汹,保胎到足月不可能了。准备催产药吧,其他人去打热水。”
寒若无法置信地睁大眼睛,没想到杜心兰也和那些医丞的主张一样!
阿胡再也忍不住,眼泪“唰”一下汹涌而出,又不敢哭得太大声,只好捂着嘴啜泣。
“哭什么?人还没死就急着哭丧,真是不中用!”杜心兰拧眉,一改平日里的温婉亲和,漠然地看着哭得伤心的阿胡以及欲哭无泪的寒若,抬了抬袖子,“本宫要为她解毒了,你们都下去吧。”说着,她又皱眉,没好气地瞅了一眼眼角通红的阿胡:“有闲工夫在这哭,不如去门口等着看王上什么时候来。要是真有个万一,还得王上拿主意,轮不到一群下人越俎代庖。”
杜心兰这话看似是在说阿胡的不是,实则在含沙射影地教训那几个自以为是的医丞。
此话一出,刚才还咄咄逼人的老者和他那几个弟子面上顿时挂不住了,却又碍于身份不好发作,只得忍气吞声地起身离开。
然而毕竟活了一把年纪,老头子终究还是咽不下这口气,退到门边仍然忍不住回过头来,面色不善地看向杜心兰:“杜良人,王嗣可不是儿戏。奉劝您一句,别救人不成,反倒把自个儿的命搭了进去。”
杜心兰唇角一勾,都没给他一个正眼,依旧是那副不屑的口吻:“我不光在救她,也是在救你。”
·
阿房宫内安安静静,所有宫人皆各司其职。
阿胡正在烧开水,锅里的水已经“咕嘟咕嘟”冒泡,直到此刻她才真正回过神来。
刚才杜良人提到解毒,那她必定是有办法救贵人的命了!
谢天谢地,但愿贵人和小公子都能化险为夷……
与此时稍稍宽慰了些许的阿胡不同,寒若一直默默守着煎药的炉子,眼里却充满了忧虑,丝毫未曾放松。
其实这个时候她倒不担心蛇毒了,依照杜心兰的性格,她要么袖手旁观,要么就言出必行。
既然她答应了替人解毒,说明此事十拿九稳。
但是,接下来的生产……
对于姬丹的身体情况,没有人比寒若和夏无且更清楚。光是对抗蛇毒就耗费了几乎全部的体力和精力,之后又该怎么办?
此时此刻,寒若除了一筹莫展,便只剩下惴惴不安。
如今夫君也不在宫中,她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能不能顶得住,又能顶多久。
·
杜心兰从袖中掏出一条青绿色的小蛇,正是那日咬过夏无且的青龙王蛇。
蜀山小青龙之毒的解法只有一种——以毒攻毒,即让蛇王咬一口,让两种毒性相互中和抵消。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特意让蛇王咬在姬丹原本的伤口上,这样一来也就不会引人注意了。
将蛇王小心地收回袖内,杜心兰倾身凑到姬丹跟前,轻声唤她:“丹妹妹?丹妹妹?”
姬丹眼皮动了动,眼睛半睁半闭。杜心兰唤了她好几声,她却依旧昏昏沉沉的,嘴里说着呓语,神智时而清楚时而糊涂。
寒若捧着刚煎好的一碗催产汤药过来时,杜心兰恰巧起身走到了一旁,指了指床榻上半醒不醒的人,淡淡道:“本宫已替她解了蛇毒,后面就看你的了。”
“杜良人医术超群,想必姑娘的身体状况您已了如指掌。奴婢学艺不精,无法保他们母子无虞,还望良人能够救人救到底。”寒若说着,俯下身子朝面前之人行了个大礼。
寒若知道杜心兰一直心悦师兄夏无且,然而最后嫁给师兄的人却是她自己。后来杜心兰承宠册封,不知为何就恨透了她夫君,时常冷嘲热讽、处处刁难。
他们师兄妹三人从小拜师学艺,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对于彼此的脾气心性最是了解,可她却越来越看不懂自己这个师妹了。
不过恨也好、怨也罢,寒若也不指望他们三人能解开心结、回到当初,只求杜心兰暂时抛开曾经的芥蒂与不快,出手救人一命。
寒若虽然心急,但还不至于方寸大乱。
她很清楚,如今她的夫君夏无且不在,能帮得上忙的只有杜心兰。
“不敢当,本宫嫁作人妇多年,学的那点手艺早就还给了师父他老人家!”杜心兰摆了摆手,脸上挂着笑却明显是拒绝的意思,“再说了,就算没忘,可当年本宫专喜研究那些个旁门左道,解个什么奇毒还勉强在行。生孩子这种事,本宫可应付不了。”
寒若心下一凉,她了解杜心兰的性子,若是对方不愿,那么谁也无法左右,哪怕是王上。
斜睨了一眼仍跪地不起的寒若,杜心兰哼笑了一声,转身走出寝殿。
确实,毒解了,后面的事便与她无关。
想当年她怀胎十月从头到尾都是自己一个人照顾自己,生产时也只叫了几个宫女从旁协助,连一个稳婆都没请,等到公子高被洗得干干净净放到小摇床上睡着了,嬴政才得知消息,姗姗来迟……
当初她宁可吃那么多苦也要死撑,无外乎是心里憋着恨意——对夏无且的怨恨。
如今误会解开,却也回不到从前。
杜心兰自诩不是什么慷慨无私的老好人,既然他们两不相欠,那她也没有对寒若施以援手的必要。
阿房宫的外殿已围满了人,有医丞有宫人,杜心兰一言不发地绕过他们,正准备坐下来歇口气,突然门外传来内侍高亢的通传声:“王上驾到——!端华夫人到——!”
 
 
第194章 懊悔不已
嬴政携着苦夏双双迎面走来, 杜心兰朝二人行礼:“臣妾见过王上,见过端华夫人。”
听到寝殿内间或传出的几声痛苦的呻-吟,嬴政眉宇间尽是焦灼, 只略微抬手让其平身, 除此之外再未多言。
见嬴政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内室的门以及不停来回往返的宫人, 苦夏便自作主张地上前叫住一人:“里面怎么样了?”
“回夫人的话, 姑娘一直都是由胡姑姑一个人贴身服侍……是以,里头的情形究竟如何……奴婢, 奴婢实在不知。”那名婢女端着个水盆,看上去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突然被端华夫人问话,而且还是当着王上的面,心里难免紧张, 以至于一时间话都讲不利索。
苦夏冷着一张脸,冠冕堂皇的语气:“你主子如今临盆, 身为下人,却对其情况一问三不知,要你何用?”
“奴婢……奴婢……”那小宫女肩膀微微哆嗦着,看样子都快哭了。
杜心兰实在看不下去, 便温言笑道:“这丫头一看就是个粗使宫女, 估计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女医与稳婆们已经齐聚于寝殿,有她们在,应该没什么问题。臣妾看王上与夫人像是赶来得匆忙,不妨坐下来一边歇息, 一边静候佳音。”
没想到苦夏连她也没给好脸色, 描了青黛的柳叶眉略一挑:“怀胎十月一朝分娩,哪有杜良人说得那么轻松……”
话音未落, 一直久未开口的嬴政忽然转过头意味不明地看了眼苦夏:“端华夫人这话说的,心兰本就是一名医者,又和丹儿关系亲厚,时常来阿房宫走动,想来应是了解丹儿的身体情况,所以才会信心满满。倒是端华夫人,丹儿有孕这么长时间,身为六宫之首的你却对此不闻不问。以前别的宫妃有喜,你也不是这个样子啊……还是说,你觉得丹儿生产时会出岔子?”
嬴政这番话一出口,苦夏脸色霎时变了,慌忙俯身低头解释道:“臣妾绝无此意!臣妾……臣妾自己也是做母亲的人,自是体会过生儿育女的辛苦。臣妾听闻丹妹妹今日临盆,不由自主回想起自己当年生扶苏时的艰险不易,故而心生担忧,说了些不合时宜的话……至于平日里对阿房宫关切不够,的确是臣妾的疏忽。臣妾不敢为自己开脱,还望王上给臣妾一个弥补的机会。”
嬴政暗暗冷笑,不禁感叹这女人在后宫待久了,不仅越发会装腔作势,嘴皮子也打磨得越来越奸滑伶俐,方的都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成圆的……不过刚刚那些话也只是吓她一吓,倘若苦夏真的有事没事往阿房宫跑,他才要担心呢。
杜心兰的眸光闪了闪,随即站出来打圆场:“王上息怒。端华夫人既要料理后宫繁杂事宜,又得照顾扶苏公子日常饮食起居,哪里还有闲暇来丹妹妹这里串门?其实夫人对丹妹妹很是关心,虽说平时未曾亲自到阿房宫来,但也几次三番嘱咐臣妾多去探望丹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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