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嗤笑一声,“枉你和岩逸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却把他看的这么扁。我不过认识他两年,却百分之百相信他的能力,收拾那对母子不再话下,”又举起手里的合同在梁景眼前晃了晃,“就在刚刚,我已经和葛导签下女一号合同了。”
梁景睁大眼睛,难以相信这种状况,一时怔住。
阿古幽幽说:“原来你只会仗着背景,用钱砸?”
不与傻瓜论短长,阿古闲闲的绕过梁景,结束这场级别不对等的骂战。
梁景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收到了蔑视,好像自己是一个一无是处,只会花钱的富三代。头一次被人这样嫌弃,自尊心收到了毁灭性的伤害。
追上去,试图证明自己的强大,歇斯底里的说:“你没听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吗?你是女一号又怎么样?我还可以让人把你辛苦拍的戏都剪了,可以让这部戏上不了,可以让你的经纪公司雪藏你……你看,有钱就是好啊。能叫你一辈子都被我踩在脚底下。”
“哦?我竟然不知道,梁家什么时候能这么只手遮天了?”陈屿一身高级西装,像尊贵的王子,带着一身霸气的气场,从不远处走过来,明亮的射灯在他头顶晕出一层光圈,“难不成我屿乐娱乐上百亿的市值是死的,连力捧的新人都演了不一出电影?”
“你是哪根葱?”梁景下意识的问。
“屿乐娱乐总裁陈屿。”
他就是那个传闻中的屿乐娱乐总裁?传说他身价不菲,不仅能力超强,背后的背景强大而神秘,他这是什么意思?要捧玉罕?梁景心下闪过一丝嫉妒。
陈屿牵起阿古的手,看向梁景说:“既然你想向我的人下手,那我就让你看看,这个娱乐圈到底是谁做主!”
声音不大,也不是特别狠的威胁话语,梁景的心脏却都跟着颤了起来。传说,当年屿乐娱乐的前身老板,不过三个月时间,便被这位神秘总裁搞的身败名裂,身负几十亿债务,现在还在牢里。
梁景的脸唰的白了,腿一软,差点摔倒,及时扶住了一旁的墙才没有摔倒。
陈屿不再看她,拉着阿古进了电梯。
电梯里,陈屿和阿古两人相视而笑。
忽的,一楼电梯门缓缓开了。
岩逸赫然出现在电梯门口,看见阿古和陈屿牵在一起的手,眼神死死黏在上面。
他火花带着闪电的射向陈屿。
空气凝滞,原本闷热的初夏时节,忽的寒风凛冽。
第42章 两颗蜜糖
屿乐娱乐总裁办公室, 岩逸和陈屿四目相对,隔着一张办公桌对峙而坐。
时间静止,空气凝住不流动, 静谧的落针可闻。
也许是过了很久, 也许只有一会。
岩逸率先开口, “我对娱乐圈盛传的陈总履历十分好奇, 听说陈总的家族生意是建筑设计建造公司。在你十岁的时候,已经全家搬迁到国外, 本科就读于美国最好的私立建筑学校,被教授誉为天才建筑师,可惜二十五岁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一场车祸。”
“原本医生已经宣布脑死亡,你却忽然又活了过来。但醒来之后的你, 不仅性情大变,连爱好都变了, 放弃了在读的皇家建筑学院两年的设计硕士学位,一个人跑回国内,边在国内大学学表演,边干起了和建筑八竿子打不着的娱乐公司, 为此, 你和父母几近决裂。”
“陈总不愧是天才,设计的了巍峨壮观的大楼,做起娱乐公司也是一把好手,短短五年时间, 捧红了多位知名明星, 公司市值上百亿,牢牢占据国内娱乐公司第一把交椅。”
“查我?”陈屿松了松肩膀, 靠上椅背,整了整袖口,漫不经心说:“什么目的,直说”
岩逸拿出两份合约,放在陈屿面前,“这是玉罕的转让合同,你这庙太大,不太适合她,我希望你把她转签给我。”
“卖牛奶的也能签艺人?”陈屿不看合同,往回推说:“适不合适合的,你说了不算,得她自己决定。”
岩逸用力按上合同,说“我知道你们的合约,其实是一条对赌协议,违约金是一个亿,说实话,电影就算了,关于那场比赛,不可控因素太多。生意人,讲究规避风险的同时,利益最大化,你不妨看看我这份合约的转让金额再考虑不迟。”
合约被两人从两头压制,谁也不松手,两相对方,风驰电掣,暗流汹涌。
半晌,陈屿率先松手,拿起合同粗略扫视两行:“两亿?”又看向岩逸,“这几年你一直被生父防范压制,靠着手头仅有的存款,一直在炒股,炒基金,暗暗投资一些可以快速变现的项目,去年又用朋友的名义,重金偷偷投了一家包装公司,现在手里的现金流应该不超过五亿,还挺大方。”
岩逸一僵,瞬间又恢复过来,若无其事的说:“没想到陈总混娱乐圈的,对卖牛奶的事情还这么关注。”
语调闲凉,打趣意味十足。
“彼此彼此,”陈屿话锋一转,看向玻璃门外,无聊的坐在外面玩手指的玉罕说:“只是我很好奇,你是以什么身份干预她的事的呢?据我所知,目前她还是单身,你们算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阶段,我还是奉劝一句,”
把合同拍回岩逸面前:“差一步也是外人,还是不要随便干涉别人的事的好。”
岩逸冷哼一声,捅破那层窗户纸,直白说:“我们的关系牢固的很,就不牢陈总费心了,据我所知,贵公司签约艺人的流程是,各级主管面试,层层向上提交报告,最后所有的股东三次面试通过才签约,玉罕没有经过任何正规的面试不说,甚至连分成待遇,都比最红的艺人要高,陈总这是想签艺人赚钱,还是另有企图呢?”
被点破,陈屿既不恼,也不尴尬,答非所问的说:“她足够漂亮优秀,以后会有更多男人心动,如果你自卑,就应该早点放手,而不是想方设法去掩盖她的光芒。”
陈屿不会轻易转签玉罕,这也在岩逸的预料之内,手指在合约上敲了敲。
思索一下说:“陈总这倒打一耙的本事,我可真是望尘莫及,我原本想,把玉罕转签到别的经济公司,这有益于陈总的身心健康,毕竟她很快会成为我正式的女友,甚至是妻子。”
“天天被狗粮刺激,难保陈总不会嫉妒的内伤,这份合约随时有效,就放这吧。等哪天陈总受不了了,再签也不迟。”
话音落,起身,手撑在桌上,倾身说:“时间不早了,我要和她去烛光晚餐,看电影了。”
站直身体,又补了一句:“做情侣间该做的一切事。”
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身,打开门出去。
陈屿千年不变的脸色,白了。
岩逸走到阿古身边,把手放上阿古纤细的腰,弯下腰,蜜色的唇几乎贴到她小巧的耳垂,轻声说:“走吧,我们去吃饭。”
腰际就传来一阵温热,身子轻颤了一颤,覆在腰上的手掌力气又大了两分。
阿古嘴角微抽,站起身,配合的环上岩逸的手臂,说:“好呀。”
声音又甜又娇。
岩逸十分受用,心情大好,扬起嘴角,往坐在办公室内的陈屿扬了扬眉,拥着阿古离开。
陈屿走出总裁办公室时,两人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他盯着环在阿古腰际的手,眼神冰冷,脸色冷漠。
岩逸知道阿古减肥,挑了低脂肪低油脂的日料店,即便是这样,阿古也没敢多吃,吃了点生鱼片,一小份鱼子酱,放下贝壳勺,擦了擦嘴角,不吃了。因为陈屿说一斤十万,是玩真的!
她头疼的想到,过去这一周,被扣掉的三十万,那家伙他搞了个罚款单,每回都让自己签上大名才作罢。
一想起来这事,她就控制不住的咬牙切齿,总不能留着一堆债务给原身。
更可恨的是,自己好歹是个神仙,被一个凡人吃的死死的感觉,真是郁闷透了。
岩逸把这一切看在眼底,张了张嘴,又拿起茶杯,小口啜茶,什么也没说。
看完电影,两人便往学校赶,阿古见到了,往下按安全带扣,岩逸按住他的手说:“我是不是让你很没安全感?”
“嗯?”阿古一脸不解的看向岩逸。
“你为什么宁愿去用高额的对赌协议,和陈屿签约,也没想过找我?”
虽然极力掩饰,眼眸深处还是露出一丝受伤。
“你这一晚上患得患失,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下去,就为了这个?”阿古问。
岩逸有些诧异,自己表现这么明显吗?还以为自己藏的很好。
点了点头。
阿古拧眉思索,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
“算了,”岩逸说,他忽然不敢听到答案,哪怕是听到一句平常的,“陈屿这个人很不错。”他也会受不了。
这个男人太优秀了,光是强大的气场,就快让自己窒息,不过是强撑着和他对峙。
他改口说:“我换个问题,我能转正,正式做男朋友吗?”
脸朝阿古凑近,眼眸灼灼的,有急切,有希冀,还有一些看不清的情绪。
阿古忽的吻上他的唇,感受到粉粉的柔软,岩逸震惊的睁大眼睛,然后浅浅的回应。
小米牙轻轻啃食嫣红色的唇,撬开对方的牙齿,把这个浅浅的吻加深成炙热的舌尖相交,激烈的呼吸相纠缠,一股灼热顺着舌尖,穿过脖颈,直达心脏,悸动瞬间搅动五脏六腑。
一颗沉睡许久的冰冷魂魄也被这暖流温暖,闪过一丝意识,又再度睡去。
吻停下,两个都有些喘不上气,岩逸顾不上这个,有些傻傻的问:“你这是答应了?”
阿古趴到岩逸胸膛,近乎呢喃的哄:“这么珍贵的时刻,当然要在一个特殊的时刻,犹一个‘特殊的我’来亲自答应。”
娇娇软软的声音,柔软的岩逸的骨头都酥了,色令智昏,也不知道这个“特殊的我”是什么意思,只当是还要考验自己,立刻就答应了。
许是刚刚亲昵过,怀里人脸上的烟视媚行太撩人,忍不住又低头濯取最原始的快乐。
***
夜空下,某一座别墅里,陈屿手一挥,空气中变出一道像屏幕一般的画面。
一男一女交颈缠绵,手一紧,握着的易拉罐瞬间变形,往画面一扔,易拉罐落地,画面消散无形。
烦躁的扯上脖颈,两个纽扣崩开,雪白的肌肤露出来,向窗边走去,看向遥远的夜空。
阿古,如今我们扯平了,你什么时候回来?他轻轻问。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休完了,还有人在看吗,呜呜,我休的太慢了。
第43章 两颗蜜糖
依依不舍的和阿古分别, 岩逸嘴角的笑意压也压不住,步调轻快的进入岩公馆。
韩佳看到他的刹那,手一哆嗦, 红酒泼了一身, 高脚杯掉在地上, “咣当”碎裂。
岩逸走进两步, 问:“韩姨这是怎么了?”
韩佳脑子里飘过一句话,越是喜行不怒于色的人越高深莫测。
岩逸这样平静的样子, 她心里越发恐惧,不知道他的目的,手段,势力,不可控制的陷入无边的猜测, 越想越觉得恐惧。
比如,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安排的?韩佳第一猜测是他在家, 或者车上安装窃听器,于是找了人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折腾了两天, 把岩公馆, 车子里里外外查了一遍。
后又怀疑是不是家里某个保姆,保安被买通了,疑邻偷斧,她神经质一般的观察了所有佣人两天, 觉得每个佣人都像, 只好把佣人全部换掉。
越是这样折腾,越是寝食难安。
她挺希望岩逸回来的第一件事, 是找她质问,但没有。
像个没事人。
他一定有更大的目的,韩佳想。
压下心头的烦絮,拿纸巾擦了擦裤子上的红酒渍,开口说:“说起来也是够难为你的,自小众星捧月着长大,没受过别人一丁点脸色。如今却要吞下心里的不屑和委屈,认下我这个小三上位的继母,心里一定很憋屈吧?”
嘴里说着惋惜的话,脸上却是张扬的得意和挑衅。
岩逸哂笑一声,耸耸肩坐到一旁的沙发上,淡说:“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手段卑鄙,品德败坏,上不得台面?也算是有自知之明。杨浩宇有这样一个亲妈都不嫌恶心,我客套客套喊你一声‘韩姨’,又有什么好委屈的?”
平平静静的语调,不带一个脏字,却往人脑子里涌,勾起人心底最深层的愤怒。
“你,”韩佳气的跳脚,差点绷不住几十年的城府,好半天才缓过来,又说:“不愧是学表演的,装的挺像。其实你对我恨的要死,对明城,浩宇也是恨极了,你之所以心平气和站在这里,不过是为了找到合适的机会毁了我们一家三口对吗?”
岩逸优雅的翘起二郎腿,靠上沙发后背,说:“拿出来吧。”
韩佳眼皮一跳,有些慌乱的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藏了,如果我没猜错,你在这安了窃听器,你一直在激我,想让我承认,回来是为了对我爸不利,你想他立刻把我扫地出门,扫出公司,这样你就可以高枕无忧。”
韩佳脸唰的白了,他到底对自己的事知道多少?要是李戈的事被揪出来,杨明成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岩逸继续说:“杨浩宇有赌博的习惯。这几年陆续输了四五千万了,这次又好大喜功,没经过董事会同意,擅自和扬天包装签合同,你这么一提醒,我忽然想起来,现在的确非常适合搞事情,明天把这些事情抖到董事会,他肯定得被追责,以后再想进公司管理层,怕是难了。”
岩逸站起身,边往楼上走,边叹息说:“你快享受你最后的富贵吧。”
儿子被攥着这么大的把柄,韩佳黔驴技穷,心一横,咬牙追上去,拉下脸放软态度。
先上来自骂一通,:“我知道我破坏了你的家庭,我不是人,你恨我是应该的,我可以赎罪,只要你能放过浩宇。他当年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他也没有得罪过你,他是无辜的,我求你了。”
韩佳楚楚可怜的满脸泪痕,软语求着岩逸。
她现在心里十分确定,岩逸现在隐忍不发,一定是有更大的筹谋,而这阴谋对象除了杨明成还有谁?
没有岩氏,杨明成还有那么多私产,也够她和儿子挥霍十辈子的,前提是,她现在需要足够的时间去转移。
岩逸抬了抬眼皮,睨了韩佳一眼,幽幽的说:“韩姨,赎罪不是靠嘴上说说的,你得拿出你的诚意。”
“好,只要你能消气,从明天起,我天天去给依静姐扫墓,跪在她的墓前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