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井倪呆呆地,张了张嘴。
好像看着这么自信而坚定的宁蛐。
她就看到了信仰。
她还不知道怎么办,接着,就有工作人员进来交代宁蛐要入场了。
井倪担心道:“真……的没关系吗?”
宁蛐给她比了个手势,就去化妆镜前立刻重新上遮瑕,已经遮掉了许多印子。
不过红疹完全被遮掉不可能,她点了两颗红珍珠。
入场口。
场外一片澎湃,激昂人挤。
宁蛐出场,舞台乍然变红,干冰和镁光灯投射到舞台,热烈沸腾。
不过由于下午已经看过一遍彩排,大部分观众面对此类节目略兴致怏怏,少数曲奇虽然依旧激动,但也预知了舞蹈内容。
大家兴致都不太高。
只是宁蛐出场的时候,大家依旧开始嘶叫,嗓子都快喊劈了,“qu神啊啊啊!姐姐的腰,鲨我鲨我,艹这个直角肩!”
“救命我的眼泪从嘴里留下来了!”
“啊啊啊宁蛐不许你和别人贴身热舞!你变了!!!啊啊啊啊我不许你变了!”
现场轰乱一场。
“还好吧,和彩排一样吧。”有别家路人淡然道。
“对啊,跳舞这东西没什么激情,看过一遍总感觉没惊喜了。”
在观众席最前面的一列却异常安静,一个神秘英挺的男人坐在前列中央,目光直视前方,坚定而深沉。
脸上戴着一层黑色口罩,舞台的灯光打在侧鼻梁,灯光投照在眼镜框泛出了丝弧度。
顺着他的视线,刚巧能看到舞台中央做wave的宁蛐。
直到她的转身。
大家才看出来她脸上戴着一层紫色的流苏,蒙上了脸半面,只露出了一双狭长灵动的双眼,点缀红色亮片,戏谑而耀眼。
像异域的女娲国少女。
很多刚才泼冷水的路人瞬间睁大了眼。
——操!她竟然改变了样子!是在蒙面唱跳!
忍不住有人捂住了心脏,和彩排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是心跳!
正当屏气凝神,等待着她下一个动作时——她和彩排完全不同,她掏出了一支鲜艳的玫瑰,上面还挂着露水。
被叼在了嘴上。
明明是极酷的表情,在宁蛐的脸上,此刻,忽然意外的甜美了起来。
这也是她粉丝最吃的地方。
最A的攻,背地里实际是偷偷摸摸的受!
粉丝都在尖叫,“人间甜豆!!!!看我啊啊!”
一直表面淡定的路人也都站起来,“宁蛐!!艹,路转粉!大家都抢玫瑰啊!!!”
她停顿了两秒。
目光和坐在正中央的段宴对上,他双腿叠着,两只手交叉放在膝盖,表盘似乎在隐隐发光。
她内心的驱动在教唆着——给他。
她被命令要求过,玫瑰花要给他!
视线相撞,段宴明显一副在等待她玫瑰花的样子!
果然。
张珏的玫瑰花要求估计就是这个恶劣的男人提出来的!
好无耻!
他还一脸虎视眈眈的样子?!
宁蛐震惊了,她下意识收住脸上的情绪,压下自己的心情。
眼睛湿漉漉的,像一只被欺骗和迷惑住的,在舞台迷路的小麋鹿。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四目相对,台下紫海的一片沙沙作响。
男人眸中带着几分笑意,淡漠坚毅的瞳仁含有几分疏离的欣赏。
“过来。”他似乎在诱惑。
段宴眉眼抬起,似乎带着极为的自信。
他在等待着,他的小甜豆,一步步走向他。
自投罗网。
第3章 疯狂
玫瑰从他身侧递出的时候。
段宴明显一怔,他伸出了手,盯着宁蛐看了会儿,欲把玫瑰接过。
结果——几乎是完全错开了。
宁蛐的玫瑰并未给他,她俯下身,看都没有看他摊出来的手一眼。
“我的这枝玫瑰,”她的红唇凑近耳麦,“属于我的紫海。”
段宴抬眼,盯着她看了几秒。
少女鲜嫩的脸被流苏遮挡的严实,眉眼间露出的灵动在看到他的一瞬戛然而止。
段宴看着她把玫瑰毫不犹豫地抛向了紫海。
——这朵不属于他的玫瑰。
段宴的瞳孔暗了些许,垂下来,浑身压制的情绪在此刻又疏离的明显了许多。
她的玫瑰花没有递给他。
这几乎完全在计划之外。
这一刻,从山顶跌到谷底的滋味儿并不好受。
他心底躁动了几分。
这几乎让他眼底热起来。
手里空空如也。
胜券在握的优越也荡然无存,宁蛐从小到大,不是一向很喜欢他的么。
她这次竟然直接把玫瑰扔给了粉丝?
粉丝比他重要?
空气都带着几分僵。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眼底划过一丝沉意,喉结滚动了两下。
正巧。
他视线往下掠过,又碰巧看到了她露出了一截的细腰,足足两公分的长度。
腰肢纤细,一览无余。
凉薄的瞳仁闪过一丝危险,往椅子后又靠了靠。
这又穿得什么东西?
强烈而变态的感觉霸占上来,就像被掌控欲侵袭了一般,他被腾起来的心绪和妒念霎时间席卷。
他原本发热的眼底开始烧起来。
肆无忌惮的窒息压迫的他面无情绪,在胸腔恣意横行。
真想找个破布——把她露出来的都裹、起、来。
—
结束后。
宁蛐坐上面包车,张珏早就跑到其他艺人下面去了,又打给她夸她表现不错。
张珏打电话:“我买了两个热搜,晚上你蒙面的效果很好。”
宁蛐不冷不热,“你有看我视频吗?”
“没来得及看,”张珏似乎讽刺了几分,“但我知道你演出的玫瑰没给段总,怎么,你在违背我的话?”
“当初签约的时候,”宁蛐嗓音冰凉,“我强调过不干涉我的演出自由。”
张珏讥笑:“你翅膀硬了是不是?还没火呢就和我谈条件了啊。没本事的艺人,乖乖听话才是首选。”
宁蛐没说话。
张珏挖苦说:“你看看吴纶美,我让她演戏就演戏,唱跳就唱跳,比你就讨喜的多。卖了八百万给公司还不好好听话,活该你糊!”
宁蛐:“我好像签的是盛几娱乐,不是你张珏的旗下吧。”
张珏愣了几秒,明显被吓住了。
“这样吧,”张珏退步道:“你也没必要这样要挟我。”
张珏:“晚上去和段总吃个饭。”
“换一个。”宁蛐淡淡道。
张珏:“说实话,能看出来他对你很感兴趣,我不想因为你得罪段总。”
“宁蛐,这件事要求不高吧?只是吃个饭而已,”张珏语气慵懒道:“你要是不愿意,你说为了你哥进娱乐圈的事……他一个残废,知道了会自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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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后。
宁蛐的性格是忍不过三,这次被张珏提到了她哥,已经隐隐压垮了她的警戒。
她查看了下手机关于张珏犯法的证据。
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再有一根稻草,她就会立刻和张珏鱼死网破!
宁蛐打了个电话给她哥,宁阑。
“喂,”宁蛐躺在面包车专座上,嗓音莫名哽咽,“哥,晚饭吃了吗?”
宁阑温柔的嗓音透过来,“吃了肉包子、烧鹅。蛐蛐儿,我很好。”
他温柔到了极致,“有阿芳照顾着我呢,她很细致,也不嫌苦的。”
“嗯。”宁蛐听着他的声音,擦掉眼泪。
她担心地问:“你还没有看电视什么吧?”
宁阑:“没有,说不能碰,我看看财经报纸,尽量为以后创业再做打算。”
宁蛐鼓励,“你一定可以的!但是手机这种电子产品还是不要碰!会刺伤眼睛的!”
“你放心,在单位里要好好工作。”宁阑笑着说,“外语机构当老师比较苦,注意休息。”
“好。”
宁蛐挂掉电话,立刻充满了希望。
不哭不累,人生宝贵!
翻开微博,她登陆小号。开始翻今天的热搜,然而公司买的两个固定话题还是没有动静。
是不是忘了买了??
她翻开热搜,发现在上升趋势里面,看到了几个被粉丝搜上去的话题。
绝美舞场大型圈粉现场。
她的微博粉丝爆涨了两百八十万!随处可见的是出圈神图,已经快顶到了热搜第四了。
#人间甜豆
点开,里面全都是她晚上舞台的照片,广场也全是粉丝在安利。
宁蛐:………
甜、甜豆?
粉丝:看看我家女鹅!入股不亏!别看她这么A的吓人,都是装的!!假的假的假的假的!不信你看她婴儿肥!
然后是她叼玫瑰花,精致秀气的鼻尖,被放大的脸颊,和蜡笔小新一样鼓鼓的。
肉膘白嫩可爱。
宁蛐:?
宁蛐用小号转发了这条评论:不!不是这样的!宁蛐就是娱乐圈最A!!!
粉丝立刻回复开喷:你谁啊!?给爷爬,超话都没关注的批皮黑?爷笑了,你去超话逛一圈儿就知道甜豆这个称号ok?
宁蛐无语了。
气死了。
她想再回复,结果发现,她竟然被这个粉丝给拉黑了?
干脆就关掉了手机,她闭起眼,开始回忆出入娱乐圈的往事。
半年前。
她成为了舞蹈学院的大一新生,终于摆脱了长住6年的段家。
13岁刚住进段家的时候。
她父母经商破了产,因为老相识,就拜托段家祖父照顾她,之后宁蛐一直和他们养在大院里。她哥宁阑就更有骨气,单枪匹马出去创业还债。
大一后,她从段家出来,去找她哥,结果宁阑被民间高利贷追着不放,被打伤了脑袋,刺激的眼睛一直没有恢复。
当时颅内出血,急需要钱,段家已经被段宴所管,她在找段宴和进娱乐圈之间选择了后者。
为什么不选段宴呢……
脑海中霎时出现他疏冷淡漠的眉眼。
她似乎又陷入了当时的恐慌中,揪住了椅子,铺在身上的毛毯掉了下去,她吓得睁开了眼。
井倪看她,“蛐蛐儿,你怎么了,脸上都是汗?”
“没事。”她嗓音干着。
井倪似乎陷入两难之中,“张姐发信息让送你去哈宜私人酒楼,我们……过去吗?”
她知道宁蛐不高兴,“你要是不想我就当没看见她信息。”
“去吧。”宁蛐喝了口水。
都主动找上她了,躲得了这次躲不掉第二次。
她想起白天段宴的情绪,似乎和印象中的又不太一样。
更恶劣、更变态的感觉,虽然一贯斯文儒雅,但总觉得莫名危险。
-
被服务员带到包厢外面。
宁蛐推开,一抬眼,就和男人的视线相撞。
这是一个靠窗的长桌,古木的雕饰,窗外就是依山傍水,男人坐在中央。
很掌控全场的一个位置,他将金丝边眼镜摘掉,放在了桌子上。
段宴站起来,拉开了位置,“坐?”
怎么感觉不坐他立刻就要黑脸的样子?
宁蛐无语,顺着他拉开的椅子坐下,结果,男人直接把餐布接了过来,一只手按住了她肩膀上的衣服。
手掌上的力道下沉了些。
“不用,”宁蛐推开道:“有话可以开始说了。”
段宴嗯了一声,把它随之拿开,似乎尊重了她强烈的意见。
“不戴也行,”他语气慵懒道:“我已经给你准备了一套新衣服。”
宁蛐:……
“我不需要。”宁蛐没有兴致,强调了一遍,“也不需要你给我准备衣服。”
“你知道自己穿的什么东西?”段宴视线懒散的垂过来,似乎没理她的话,沉着声音道:“中餐合口味吗。”
宁蛐直接忽略掉后面一个问题。
她、怎、么、了?
宁蛐气的怒火三尺,又压低了情绪,冷静下来。
她忍不住地嗔怒,眸子里含着一丝水光,“我穿什么,你该去问我的造型师,而不是问我。”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段宴的视线扫了眼她快低到胸口的T恤,又看了眼这短裤简直破了几个洞,他站起来,把买来的外套递给了她
——“穿。”
吐了一个字。
他的语气温柔而危险,就像一个吐着信子的毒蛇,似乎极端到了极致。
明明是极轻缓的语气,却带着胁迫。
宁蛐笑了几分,“我不呢。”
她淡淡道:“你越凶,我越不想。”
这句话似乎压迫住了空气的僵化。
他漆黑的眸子一怔。
似乎过了几秒,段宴滚动了下喉咙,他一字不吭,须臾都没有声音。他眸子隐约含着笑意。
他盯着因为暴怒而气的乱动的脸膘,脑袋一咋一咋的。
小别扭。
“行,太冷了,”他嗓音有几分哑,“穿起来怎么样?这个款式,做过市场调查,你肯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