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非人类秘史——秋木叶
时间:2020-11-08 09:02:39

  虽然不知道那家伙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兜这么个圈子,不过想来他也不是什么正经鬼,说不准是有什么特别的怪癖呢?
  ——尽管这个怪癖着实让人有点不敢恭维。
  不管怎么说,如果这就是他的戏法,那么接下来的搜索也就有了头绪。
  闭上眼,我开始用灵力探索周围的空间——尽管我并不清楚鬼舞辻无惨的实力究竟到了怎样的地步,但大抵是出于鬼族血脉里自带的本能的骄傲,我觉得我应该能找到他的所在。
  毕竟再怎么菜,我好歹也是鬼族的正统啊!
  好在结果也并没有太让我失望,至少他使用瞬移时落地的位置是在我能感知到的范围之内的。不过那家伙也没傻到落地之后就在原地等着我去逮他,根据我的探查,他此刻已经不在那个位置了。
  可即使是这样,我还是精准地确定了一个坐标,一个鬼舞辻无惨肯定停留过的坐标。
  因为他把花子留在了那里。
  在遥远的空气中,我捕捉到了那个女人的气息,满满的,浸透着鲜血的气息。
  我的心情忽的一沉。
  助一郎在旁边犹自有些茫然,显然还没完全接受自己已经成了鬼的事实。而除开茫然,他的气息里还掺杂着些许焦急——那大抵是对那个女人的担忧。
  或许男人话多起来难免会显得有些油滑,这个男人也是一样的。听身边的人说,他几乎搭讪过村里大大小小所有的姑娘,每回有外乡的女人路经此处的时候,他也总是十分热情地迎接招待。为这点,他家的女人没少跟他生气。
  但就算如此,他心里依然是疼惜自家婆娘的。女人翻了醋坛子他也不顶撞,女人闹起性子动起手来也就那么受着,女人半夜还没回来,他担心到不顾自己的状况直想往门外冲——说到底,助一郎和花子都是最最淳朴的庄稼人,他们本该能够吵吵闹闹地过完剩下的岁月的。
  将来生个娃娃,寻个好亲家,再多拓几亩田地……
  可惜现在,那个油滑的男人已经变成了鬼,而那个满身醋性的女人则是孤零零地躺在原野。
  弱小如人类,终究没办法掌握自己的结局。
  “我找到她了。”我轻声说:“可惜救不回来了。”
  真相总是残忍的,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用更委婉更不伤人的方式传达。
  毕竟鬼族能经历的所谓生离死别实在太少了,而那些因为生死而带来的悲伤在鬼漫长的生命当中实在不值得一提。
  所以我不是太明白人类在这样的情况下会产生怎样的情绪。但助一郎很快就告诉我了。
  “什么?”助一郎像是没听清。
  “我找到花子了,她被杀死了。”我又说了一遍。
  助一郎忽然僵在了那里,像是刚才刚服食过我的血液之后动弹不得的状态一样。空气变得十分寂静,隐约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碎裂一般。
  或许那是一个人类在情绪崩溃时脑内发出的响动吧,只是我没料到,那种声音在这样的环境下竟然显得如此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助一郎忽然长长地吟啸了一声,接着又是一声宛如野兽般的悲鸣。大滴的泪水突破眼眶,直直砸向地面,他像是一只发疯般的凶兽一样挣扎着,想绕过我,冲向门外。
  我没有再阻拦。
  因为此刻的我比他更想快点赶到花子所在的地方,在那里或许还残留着关于鬼舞辻无惨的踪迹。
  更重要的是,眼下屋内的氛围实在让我有点无法呼吸。
  我从没有想象过一个人的情绪可以如同潮水一般这么铺天盖地地席卷过来——或许这就是人与鬼最大的不同吧。因为生命的短暂而脆弱,所以在这短短几十年的生命里,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无比强烈地涌动着,所以他们的生命总是精彩的,哪怕有的时候填满时光的是这种无法掩藏的悲伤。
  “我带你去找她吧。”我说:“跟我来。”
  听了我的话,助一郎稍微安静了一下,他点了点头。
  可他并没能踏出那道房门。
  因为不知何时,熹微的晨光已经悄然铺洒在了东方道路的尽头。
  天亮了。
  在看到外面的光亮时,助一郎惊叫了一声便缩回了屋内,直蜷进了灶台边最黑暗的角落。
  “怎么了?”我有些不解。
  “阳光……”他颤抖着身子说道:“我不能接触阳光,我对那样的光亮有一种本能的恐惧,直觉告诉我如果曝晒在日光下,现在的我绝对会被杀死!”
  被杀死?
  我承认,阳光在一定程度上会限制鬼的力量,但说见光死却也还不至于——至少我见过的鬼里虽然大多数都很讨厌阳光这种存在,却还没有一个是完全不能站在日光下的。
  所以我们本身对阳光的抵触也没有那么强烈。
  现下助一郎却说他会被阳光杀死——究竟是夸张还是确有其事我无法验证,毕竟我也不能让助一郎冒着生命危险走到阳光下试验。
  不过以他目前的状况,让他跟我一道去找花子和鬼舞辻无惨显然是办不到的了,而我又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说到底,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也得担一半的责任。虽然与在这个世界上流窜的鬼有本质上的区别,可在鬼杀队的眼里,他说到底也只是个鬼而已。刚刚变异没多久的他恐怕也没什么强烈的战力,这附近又有鬼杀队员出没,把他一个人扔这儿无异于让他送死。
  “那个……”我正思索着,助一郎却忽的用微弱的颤声试图唤起我的注意。
  我侧头看向他:“怎么了?”
  “如果可以,我是说如果源……源小姐您能外出的话,能不能……能不能帮我把花子接回家来?就算已经……让她一个人在外面我终究不放心……”他在灶台的阴影里翻了个身,竟是换了个跪伏的姿态:“拜托您了……请无论如何帮我把花子带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啊昨晚更新前忘修作话了悄咪咪补上一句:屑老板出来挨打!!!
 
 
第7章 
  饶是助一郎的哀求声实在让人动容,可我也不得不思考一下他这个请求的可操作性。诚然我并不畏惧阳光,也能轻而易举地找到花子的所在,但你让我带着那么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回到这儿来?
  ——这是嫌鬼杀队没有怼我的借口吗!
  当然通过空间折叠一类的手法也不是不能做到悄无声息地暗渡陈仓,但是经历了这漫长的一夜,我也多少有些精疲力竭了,加上白天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其他事情,我着实不敢在这个情况下把体力悉数用尽。
  “这个事儿吧……”我挠了挠头,有些踟躇地嘀咕着:“我现在是要去花子那里没错,因为说不准那里会有什么关于鬼舞辻的线索,但是把花子弄回来就有点……”
  助一郎眼里的光骤的暗淡了些,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无比失落。
  “不过……其实你也不必急在这一时,且先好好休息吧,我晚上再带你去……见她。”略略思索之后,我又这样说道。
  助一郎的目光多少有些涣散,他僵硬地点了点头。
  “拿着。”说话间,我将一个绣着火纹的锦囊扔了过去:“算是我做的小玩意儿,虽然没多少灵力,但多少能用来防身。”
  言毕,我也没有再去看他。他身上迸发出的情感实在太过强烈,强烈到足以将周遭的一切吞没。
  而我不想被吞没。
  于是我几乎是从那间屋子里逃出来的。
  顺着空气里渐浓的血腥味,我十分顺利地找到了花子的所在。女人的面容并没有受到什么损害,只是满满的都是惊恐,那双已经失去生气的眼睛大张着,似乎还想再多看看这个世界一样。
  我叹了口气,在她身体的周围转了一圈,却意外发现了一串脚印——是男人的脚印。
  鬼舞辻无惨,这恐怕就是那个男人留下的痕迹!
  于是我无暇再感叹含恨离世的女人,只是将她草草掩埋,顺便匆匆念了段超度的经文,紧接着,我顺着那一串脚印一路走了下去。
  虽然这样明显的痕迹比起线索更像是个陷阱,但我无论如何都只能顺着这条线走下去。
  我总要找到他才行。根据我的感知,这串脚印所指的方向似乎是一个山洞——我顿时想起了助一郎。如果助一郎对阳光的恐惧是真的,那么这份恐惧很可能是来自于另一个给予他鬼族身份的人。
  换句话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鬼舞辻无惨恐怕也是见不得阳光的。
  ——所以说杂牌军就是杂牌军嘛,连太阳都不能晒的鬼生还有什么意思!
  一面在内心发出嘲讽,我一面往疑似鬼舞辻无惨藏身的地方找了去。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串脚印所指的洞穴恐怕就是鬼舞辻无惨此刻的藏身之所。在顺着脚印一路向前的过程中,我竟真的探知到了另外一个人的气息,那个与在花子遗体周边留下的几乎完全一致的气息。
  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心中的悲悯霎时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所取代,我全力向那个方向飞奔而去,然而下一秒,那个气息突然中断——
  他消失了!
  他在逃?
  我毫不怀疑他作为鬼的基本素养,所以我可以肯定,至少在我探知到他之后不久,他也应该察觉到了我的存在。
  而在确定我在向他移动之后,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逃走,而且应该是直接用了折叠空间一类的手法瞬间移动的。
  ——是怕了?还是……
  我连忙将探知的范围扩到了最大——
  然而没有。在我所能感知到的范围内再没有那个男人的踪迹。
  我并不确定他逃走的方向,所以也没法判断他的实力究竟到了什么程度,唯一能肯定的是那个胆小鬼此刻已经脱离了我能监察到的范围。
  让他逃了啊……
  虽然心下也明白追击的过程总不可能一帆风顺,可这种功败垂成的即视感多少让人有些丧气。我最终还是在鬼舞辻无惨曾经藏身过的山洞里转了一圈,不过我心里也很清楚,通过空间折叠移动的时候是不会留下任何线索的。
  我心里有些不甘,但也不敢在这里久留。这里距村子着实有点远了,至少助一郎的家已经完全脱离了我的探知范围。为了保证他的安全,我只能赶紧回去。
  而当我再回到那间村舍的时候,入目的景象却是让我不由得有点心惊——像是经过什么洗劫一样,刚被修好不久的房门此刻终于被彻底拆了下来,颓然地躺在地上,屋内桌椅杯盘在地上乱作一团,不知是经历了怎样的混乱。
  可在这一片混乱当中,助一郎却睡得十分安然,气息也全不似之前那么急促——
  甚至隐隐地有一点增强的趋势。
  我眯起了眼睛。由人类变成鬼这样的事情在鬼族历史上十分罕见,但也总有些个例。而根据史料记载,当一个人与体内觉醒的鬼族血脉完全融合之后,会如同幼年的鬼一样经历一次灵力暴涨的成长期。
  不过根据书中的记载,人类的身体与鬼族血脉的融合期大抵要花上一年左右的光景,化鬼之后第二天就进入成长期这种事情,即使在鬼族历史上也没有出现过。
  当然助一郎的情况在鬼史上应该也算是绝无仅有的,毕竟他身体里应该也融合了鬼舞辻无惨的力量,想来他此刻的变化应该与那个家伙的力量有关吧。
  太细致的东西我也弄不清楚,毕竟我只是个搞历史的,又不是搞生物学的。不过不管怎么说,鬼舞辻无惨对于鬼族而言是个变数,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眼下的疑点着实不少,思虑再三,终于决定索性先把助一郎唤醒问个究竟。
  听到我的声音,助一郎拧着眉头睁开了眼睛,染着暗红色的眸底透出一种似带着愠怒的光。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那一瞬间,我竟似是感到了一种无形却十分强力的威压——
  可不过转瞬,那种异常的感觉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是我太累了所以才出现了幻觉吗?
  “发生了什么?屋里怎么变成了这样?”我问。
  “我……”助一郎沉吟了一下,这才应声道:“抱歉,是我忍不住想要发泄。”
  “也就是说这些都是你的杰作咯?”听他这么说,我心底的疑虑反而更重了:“我还当是遇到了什么敌人呢。”
  “并没有什么人过来,只是方才我实在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过现在……”助一郎抬起头,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现在没关系了。”
  “嗯?”
  “我刚刚梦到她了。花子,她特意跑到我的梦里来跟我道别。”助一郎说:“本来说好要一起到白头的,不过现在我也算白头了,总不算毁约对吧?虽然有一点点舍不得,但人和鬼的寿命本就不是一样的,既然我变成了鬼,总会有不得不离开她的一天,而这一天早点来的话,反而也是好事,至少我们之间的回忆只有那么多,遗忘起来会比较容易吧。”
  “遗忘?”
  “花子她啊,虽然偶尔会嫉妒,但内心也是希望有人能好好照顾我的,既然是她的愿望,那么我当然也要向前看才行——嘛,虽然现在还没办法完全做到啦,但总有一天我会做到的。至于花子,我也希望她不要等我,平平安安地转世,或许等她再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还可以回到我身边来呢。”
  “总抱着对死人的念想终归无济于事,花子是这么跟我说的,所以我决定忘掉她了。”
  “是……吗……”我只觉得一瞬间的窒息,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说得很对,很好,他这样想才算是正道,才算是通透,才算是不负人生——可是他之前给我看到的深情,看到的崩溃与绝望都是假的吗?
  在得知爱人已逝的瞬间迸发出的歇斯底里是假的吗?
  还是说因为他已经变成鬼了,所以连心肠也变得凉薄起来了,又或者他本身就是凉薄的,他们男子都是凉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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