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季风过境——漾桥
时间:2020-11-08 09:06:27

  季风十分淡定,解释:“她头绳断了,我帮她扎一下。”
  ……这么一听怎么好像不那么纯洁了呢?
  瞿清拧眉。
  保安抬头看一眼瞿清头上浅蓝色的飘带,有些不信:“她自己不能扎吗?”
  “她……”季风尾音顿了顿,随着飘带在她脑后缠绕,尔后低低沉沉落下,“笨。”
  瞿清当即抬眸不满地瞪他。
  大概是觉得这两人不会扯上关系,保安挥挥手让他们赶紧上课,末了不忘语重心长地劝导:“大家都是纯情的学生,以后相处,要注意分寸啊。”
  原本没什么的事,被他这么一说,瞿清忽然被臊得脸颊发烫。
  季风在那边语气淡然,认错态度良好:“知道了。”
  保安满意的点点头,走远了。
  不敢再和季风对视,瞿清低垂着头,指了指右边:“我先回教室了。”
  才转身,身后传来男生低沉清冷的声音:“瞿清。”
  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听到季风喊自己的名字。
  像是夏日的清泉,应着风淌进了竹林深处。
  瞿清蓦的顿住脚步,回头。
  季风站在台阶之下,整个人沐浴在晨光里,像是从少女漫中走出来的少年。
  “明早记得提前十分钟来。”
  瞿清一愣:“干什么?”
  季风偏了偏头,金色的阳光从他的侧脸一路虔诚地吻到发梢:“吃早饭。”
  瞿清:“……”                    
作者有话要说:  清清:???说谁笨呢说谁笨呢╭(╯^╰)╮你才笨呢你全家都笨QAQ
——
不知道仙女们有没有这种困扰,我的手能在别人头上打出中国结来,却至今没学会给自己绑一条能看的蝎子辫o(╥﹏╥)o卑微
 
  ☆、第7章
 
  季家。
  一大早,孙姨做了很香浓的奶油蘑菇汤,主食是她特制的卷饼,还有小笼包,煎蛋,以及蔬果,开胃小菜。
  客厅中央的沙发上,季文礼一丝不苟的穿着正装西裤,正拿着平板看最新的股市行情。
  季风洗漱完出了房间,看了一圈桌上的饭菜,有些深沉地皱起眉来。
  孙姨端着碗筷出来,看到他,很热情地笑了一下,招呼:“小风醒啦?快来,吃了早餐再去上学。”
  孙姨在季家做饭有五六年了,早摸清了主人一家三口的口味和喜好,也时常变着花样做新鲜菜品给他们,深得季家人的喜爱。
  看季风站着不动,孙姨犹豫了一下,有些迟疑地问:“怎么了?没有爱吃的?”
  季父闻言,从平板后面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颜桦从衣帽间出来,正侧身戴着耳坠,恰好听到这边的对话。
  她笑着走过来,看了一桌色泽诱人的饭菜,享受的深吸一口,看向一旁的季风:“孙姨这不是做的挺好的嘛?这么丰盛,怎么可能没有合口味的。听妈妈的,不许挑食啊。挑食容易长不高。”
  颜桦一双笑颜,眉目间都是明媚的温柔,她看起来很年轻,不少人都不敢信她是个这么大男孩的妈妈了。
  季文礼忍不住远远地吐槽:“你还想他再长哪里去。”
  这倒是实话,季风才高二,身高已经过180,超过多数同龄男孩子不少了。
  颜桦瞪了他一眼,不满道:“现在的小孩都长得快,我们风风才16岁多一点,以后还会长的。”
  “吃饭吃饭,别看了,等下要凉了。”
  听到季母催促的声音,季文礼有些不情愿地放下平板,听话的过来坐在桌旁。
  季风也坐了下去。
  随意的吃了点早餐,颜桦还想给季风盛汤,季风直接用餐巾擦了擦手和嘴,起身:“我吃饱了。”
  颜桦有些诧异:“就吃饱了?”
  季风点头,转身进了厨房。
  孙姨看他进来还有些诧异:“小风,需要什么吗?”
  “孙姨,昨天的三明治今天没做了吗?”季风问,视线在厨房里扫了一圈,从一旁的置物架上抽了一个白色的纸袋,然后取了一瓶鲜奶放了进去。
  孙姨愣了一下,“哎哟,我今天没做,怕你们吃腻了,你还想吃啊?”孙姨疑惑,季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吃三明治了?
  季风蹙眉片刻,抽出两张吸油纸,开始去裹放在保温托盘上的卷饼。
  孙姨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顿时急了:“哎哟我的小祖宗哎!你是不是没吃饱啊?来,孙姨帮你包啊。”
  想到昨天季风也是这样让她打包了一个三明治,孙姨心底里的疑惑更大了。
  包好卷饼放到白色的袋子里。
  孙姨搓着手,看面前个子高高的男孩子提着纸袋转身,走到门口又回过身来。
  孙姨不确定的问了一句:“一个够吃吗?”
  “够的。”停顿了一下,季风忽然问,“孙姨,这周,您能每天帮我多做一份三明治吗?”
  孙姨愣怔了一下,很快点头:“你喜欢啊?当然可以。”
  季风点头:“谢谢孙姨。”
  季风拎着纸袋回了自己房间,背着书包出来,手里还拎着那个纸袋。
  季文礼看了,不满地皱眉:“吃饭就吃饱再出门,怎么还带学校去了。”
  颜桦侧身拍了他一下,瞪眼:“我听柳依曦妈妈说,我们风风这学期是学生会主席,又要学习又要管事,很辛苦的。再说了,男孩子长身体的时候,多容易饿啊。”
  季母回过头来,一秒带上温柔的笑意:“风风,带的够不够啊?不够上午让张叔叔开车给你送点——”
  没等她说完,季风直接拒绝:“不用。”
  声音短促而清冷。
  那边,季父似乎从季母的话里又想起了什么,叮嘱:“对了,今天放学后,有空就去你柳叔叔家看看。听说他闺女生病了,一连请了一周假。你们两个不是一个班的吗?你成绩好,帮她带带作业什么的。” 
  季风低头换鞋,拒绝得直截了当:“不去。”
  季父蹙眉:“为什么?”
  季风语调浅淡:“不想去。”
  一早上连番因为季风被噎被怼。季父在公司一手掌权,还没受过这种气,脾气也有些上来了。
  颜桦一眼看透,直接给他夹了一个包子,把剩下的话劝阻住:“你呀,天天管人还没管烦啊。风风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得多尊重他。”
  季父言语间满是不满:“早晚他得出去自己闯荡,就他这脾气,迟早得饿死!”
  季风就像没听到一样,拉开门直接出去。
  司机载着季风一路往学校去。
  快转弯的时候,季风直接喊住了:“张叔叔。”
  “哎!”
  “就把我放这里吧。”
  司机愣了一下,靠边停下了车。
  昨天季风也是这样要求的,他也不敢多问。
  下车前,季风叮嘱:“晚上您就在这等着就好,我自己过来。”
  “这……会不会太麻烦了啊?”
  “不会。”
  “哎……成。”
  季风拎着纸袋,拐了弯,沿着人行道走到校门口,一眼就看到校门口站着的少女。
  瞿清倚着身后的桌子,似乎百无聊赖,正试图用鼻子和上唇夹住签到用的那支中性笔。
  她一只手向后撑着桌子,校服袖子拂起来,露出半截纤细的胳膊。另一只手护在下巴处,以防笔会掉下来。
  因为专注,少女粉嫩的唇用力的嘟起来,头微仰,灵动的视线下垂着,一动不动,甚至有些呆。
  终于,瞿清稳住了平衡,她有些雀跃地笑了一下,笔顿时失去支撑,“啪”地落了下去,瞿清抬手没接住,视线恰好看到了对面的季风。
  ……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有没有看到自己刚刚的蠢样子。
  瞿清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尴尬的蹲身下去,把笔捡了起来。
  季风走了进来,把纸袋放到桌上。
  瞿清轻咳了咳,掩饰过刚刚的尴尬。心想他万一没看到呢。
  趴过去看一眼,纸袋里一眼可见的鲜奶,还有一个卷饼。
  “换东西了?”瞿清有些好奇。
  “嗯。”
  从口袋里掏出六个树叶书签,瞿清放到桌上:“就剩这些了,先给你,等我有时间再去做。”
  “嗯。”
  付了“钱”,瞿清有些兴奋地捞出卷饼,打开来,肉香和蔬菜的清香相融,瞬间飘入了鼻息。
  瞿清咬了一口,好吃得她嘴里每条味蕾都在跳舞。
  内心不禁有些嫉妒季风每天都能吃到这么便宜又好吃的东西。
  她忍不住问:“你们家到底住哪啊?”
  季风正把那些书签托在签到本上看着,闻言顿了顿,声音浅淡:“离这很远。”
  ……行吧。
  又是这句。
  瞿清鼓了鼓嘴,开始专心吃饭。
  又熬了一早的值勤过去。
  瞿清收拾好东西,才要往教学楼走,季风突然开了口。
  “下午自由课,你有安排吗?”
  尧光一中周三下午有个可以自由活动和发展的大课,但是不能离校。
  瞿清本来是计划去标本馆看漫画睡觉的……
  她立刻答:“有!”
  季风点头:“来二操场的竹林。”
  ???大哥明明我说的有?
  瞿清皱眉,一脸防备:“干嘛?”
  季风垂眸看她,眼底的神色和语气都很沉静:“修补你上次弄坏的东西。”
  上次弄坏的?瞿清很自然地想到她踩脏的衬衫。
  顿时不服:“我不是都给你洗干净了嘛!还洗了两次……”
  说到最后,甚至还有一丝委屈。  
  这个小心眼子,还想讹人是不是!
  “不是衬衫。”季风声音清浅,显得她像只炸毛野猫。
  瞿清不懂了:“那是什么?”
  他没有解释,只语气浅淡地交代:“记得来。”
  瞿清:“……”
  ——
  下午活动时间,周雨眠一下课就裹着杂志出去找白灵了。
  瞿清有一瞬间想起了季风的话。
  但是下一秒——
  切。管他呢,傻子才去。
  瞿清把小册漫画书揣进口袋,慢悠悠的往标本馆的方向走去。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瞿清掏出看了一眼。
  “我在这边等你。”
  ……她不备注都快能背下这串号码了。
  忍了忍,瞿清愤愤地把手机揣进口袋,才要迈步,终于还是狠狠地跺了跺脚,骂骂咧咧地转了身。
  二操场后的竹林这边格外清凉。
  瞿清晃晃悠悠地进来,一眼就看到竹林深处,季风面前架着画板,正在画画。
  画架旁边倚靠画布上的,是完成了不到三分之一的树叶画。
  上面粘的一大部分是这边竹林里形形色色的叶子。
  哦……
  瞿清有些恍然大悟。
  感情他那天在竹林这边,是在收集树叶啊。
  难怪。
  那自己那天点也太背了吧。
  没等她抱怨完,季风拿画笔指了指,交代:“你来帮我捡竹叶,和上面的差不多品相大小就行,颜色要统一。不能有残缺和枯萎部分。”
  嘿——
  没见过啊,抓她当免费劳动力还带要求的。
  瞿清不服。
  又不服不行。
  脑瓜子飞速地转了转,瞿清突然想到个好方法。
  她拧着的眉舒展开,自己想着先把自己逗乐了。
  忍住笑意。
  瞿清往前走两步,随便捞一片,很快蹬蹬蹬地跑回来:“这个怎么样?”
  季风自画后抬眼看了一眼:“太大了。”
  切。
  瞿清随手一扔,又走两步。
  很快。
  “这片呢?”
  “太老了。”
  靠……就不信你不烦。
  瞿清不服地转过了身。
  一来二去,季风也就懂了她的意思。
  等瞿清再“千辛万苦”找到片被虫啃得很毕加索的竹叶回来的时候,季风已经停下了笔,视线盯着她一路走来。
  瞿清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还是举起来,问:“这个呢?”
  季风这次没有评价。
  他从树叶上收回视线,落在瞿清身上,一直看得她眼神有些飘忽:“你如果想这样,可以继续。我下午只剩一节美术课,在这里上也一样。”
  小心思被他不动声色的拆穿,有些哽住。
  瞿清胸膛起伏了两下,气鼓鼓地扔掉了竹叶,折身走了。
  这次,少女很久没再跑回来。
  终于安静了。季风视线落在面前的画架上,再度拿起了笔。
  一直到一幅画完工,只剩最后润色,季风抬头,发现视线里已经不见那个寻寻觅觅的少女的身影了。
  他站起身,等微麻的腿适应了,往她刚刚摸索的方向走去。
  傍晚的风顺着竹林轻轻浅浅的吹进来,凉爽带着清新的气息。
  季风一直走了大半个竹林,脚步终于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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