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萧青青还忍住羞意,小声加了句:“次数多了,女子也能……乐在其中,品出不同寻常的滋味来。”
说完这话,萧青青自己脸蛋透红了,比女儿更甚,再不好意思看女儿一眼,丢下书逃也似的走了。
严诗诗:……
女儿刚听出点滋味来,娘,您就跑了?
不过,跑了就跑了吧,得知不会一直那么难受,严诗诗长久萦绕在心头的担忧顷刻间褪去一大半。
又恢复成那个胆肥的水蛇姑娘了!
“碧竹,多点几根蜡烛来!”
就着火光,遣散丫鬟,严诗诗像个要科举的读书人似的,一页页翻开,仔细研读上头的图案和底下的文字……
——
次日,天还未亮,喜娘唤起还想赖床的严诗诗,哄着她坐去梳妆台上妆。
“喜娘,再睡一会嘛!”昨夜研读到一更天,严诗诗真心没睡饱,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喜娘险些笑喷,这么多年不知伺候过多少新嫁娘,像严诗诗这般撒娇还想睡个回笼觉的,真心头一个。
“严姑娘,时间紧迫,不行哟。”喜娘再觉得小姑娘可爱,也不敢答应。
要知道,今日可不是寻常男子娶亲,是位高权重的陵王殿下娶王妃啊,错过吉时,她可承受不起。
严诗诗也没指望喜娘真能答应,不过是撒撒娇,给自己的新婚增添一抹不一样的记忆罢了。随后,打个哈欠,乖乖坐在椅子上上妆。
不过,新娘妆太过繁复,耗时太久,渐渐儿,严诗诗到底是合上眼皮,靠住椅背睡了过去。
喜娘:……
一脸无奈地望向萧青青。
萧青青宠溺一笑,并不认为是什么大事,指挥碧竹、碧汀两个大丫鬟扶正女儿的头,保证上妆不歪就成。
新娘:……
还能这样?
长见识了!
也亏得上妆的那个喜娘是个国手,手艺一流,醒着睡着都能保证美美的。
于是乎,在娘亲的庇护下,严诗诗还真睡了一个长觉,再次被唤醒时,吉时快到,只剩下小半个时辰。
“严姑娘,这回可是不能再睡了,得赶紧换上喜袍,不然来不及上花轿了。”
喜娘拍着严诗诗肩头,这番话既是说给严诗诗听,也是说给极其护犊子的萧青青听的。
萧青青听出话里的意思,笑了。
严诗诗刚醒,懵懵的,见娘亲笑了,也回娘亲一个笑。然后乖乖地起身张开双臂,任由喜娘给自己穿衣换鞋。
“吉时快到,新郎来了,新郎来了,新娘快出来!”走廊上响起另一个喜娘的催促声。
闻之,严诗诗懵懵的脑袋猛地清醒过来,萧凌来了?
严诗诗灿烂一笑,提起裙摆,不由自主往外奔。
“严姑娘,盖头还没戴呢,红盖头……”眼见新娘子奔到了房门口,急得喜娘抓起红盖头去追。
这西北来的姑娘,就是和京城本土的贵女不同,方方面面都挑战底线啊,喜娘简直快崩溃。
第95章
萧凌不是第一次迎娶严诗诗,上一世已经娶过,迎亲流程他很熟,甚至还记得上一世迎娶的点点滴滴。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流程再来一遍,毫无新意可言,但萧凌心里头却比上一世更加兴奋,一路上的花花草草,怎么见,怎么比往日更盛、更美、更香,萧凌嘴角翘起,愉快地聆听花花草草的风中轻语“恭喜大婚、恭喜大婚”。
“新郎官来了,新郎官来了,新娘快出来……”
萧凌耳朵异常灵敏,远远听见一墙之隔的催促声,心头一笑,内心呼喊诗诗,快出来,为夫已苦等你三年,再不想多等一刻,快快出来,为夫恨不得立刻抱你上花轿,从此夫妻白首不分离。
内心这般催促,脑海里浮现两个喜娘搀扶严诗诗慢慢踱出来,她大红嫁衣,头顶红盖头,身姿曼妙。还没娶进门,还没进洞房,暂时见不到她红盖头下的如玉面庞,只能看到她腰带勒出的楚楚纤腰,露在红色衣袖下的嫩白小手……
但,萧凌很知足。
带着幻想,萧凌一个拐弯迈进院门,却不想,下一刻他脚步顿住,情不自禁怔住……
“凌哥哥……”
严诗诗提起红色裙摆,欢欢喜喜冲出厢房门,见萧凌一身大红喜袍进了院子,她立在长廊上,兴奋地朝萧凌挥手,一声“凌哥哥”并未发出声,只是摆出口型,但她相信情人间的心有灵犀,一定能钻进他耳朵,落进他心田。
“哎哟,新娘子还没盖上红盖头呢!”见新娘猛地蹿出来,有送嫁的女宾客惊呼,“这,这也太另类了……”
哪有新娘子不顶红盖头,就提前出来见新郎的?
还懂不懂规矩了?
真不愧是长在民风彪悍的西北姑娘,还能这样玩?
“哇,新娘子好美啊!”姑娘们不同于妇人,脑子里没那么多死板的规矩,纷纷惊艳于严诗诗盛妆下的盛世美颜,“难怪能当上陵王妃,比古画里的神仙妃子还美上三分。”
四皇子跟随萧凌前来迎亲,猛不丁见到这等盛世美颜,一眨不眨地盯着严诗诗,尤其她的笑容,甜进了他心田,看得目不转睛。
宾客里闹腾开了,场面热闹极了!
萧凌,无心在意他人的反应,只痴痴看着心爱的姑娘扬起脸庞朝自己直勾勾望来,她眼底含情脉脉,比七夕节才能见一面情郎的织女还要感情充沛,情意绵绵。金色阳光下,她举起小手朝他挥舞,那手真美啊,点点大露在红色衣袖外,如一捧晶莹白雪堆在他心口,说不出的诱人。
最美的是她的笑容,那么甜,那么美,仿佛嫁给他是她想到的最美的事,心底所有的欢喜尽数堆在唇角。
萧凌目光凝滞,呆在原地,为她着迷,为她发痴。
这一刻,萧凌感觉自己飞荡到了一个无人之境,一片美美的地方,鸟语花香里唯有他和严诗诗两人,她美美地冲她笑,他痴痴地盯着她看,眼中只有彼此,看到地老天荒……
萧凌无视那些人的反应,只定定望着自己独一无二的新娘,只想将眼前的红衣姑娘看上百遍、千遍,深刻到永世不忘。
萧凌的反应,严诗诗尽收眼底,他的目光里饱含惊艳和欣喜,眸子闪闪发亮!
严诗诗心头说不出的满足!
她就是要给他一个不一样的大婚,什么狗屁规矩,死板的大婚流程,统统不在她眼底。
她是谁呀,是他的水蛇姑娘啊,恋爱后一直不走寻常路的水蛇姑娘,大婚这等铭记一生的大事,自然也不能只走寻常路,要不,多无趣啊!
不过,有趣的事儿并未持续多久,很快,严诗诗就被紧追过来的喜娘抓住肩头,不由分说……
强行披上红盖头!
红盖头落下,与情郎对视的视线受阻,眼睁睁看着萧凌消失在红盖头外。
严诗诗心头万般不舍,总感觉还缺了点什么,于是乎……红盖头落下前的最后一瞬,她倏然抬起小手支撑起红盖头,露出红红双唇,对萧凌说了几个字:“……”
无声的,也不知萧凌能否看懂。
说罢,严诗诗终于落下红盖头,从此乖乖跟随喜娘脚步走流程,不再作妖。
喜娘见严诗诗终于肯盖上红盖头,忙心头向菩萨道谢。随后,喜娘朝另一个喜娘使眼色,两人心照不宣,这新娘子实在花招太多,她俩可得牢牢抓紧新娘双臂,免得再出幺蛾子,回头被管事的责怪办事不利,克扣银子。
可这两个喜娘怎么都没想到,新娘不再出幺蛾子了,却轮到新郎不正常了……
喜娘再次内心崩溃,束手无策。
严诗诗盖着红盖头,视线受阻,听到惊呼声一片,却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一会,只见红盖头这片小小的天地下,一片大红喜袍下摆掠过,那明显不是她身上的喜袍下摆,上头绣着腾飞的五爪蟒,是男子的。
说白了,是萧凌的。
还不等严诗诗去判断到底发生了什么,好似一阵强风过境,左右两个喜娘全被刮跑,而她则被刮得……
双脚离地,腰间一热,整个人腾飞起来。
“啊”的一声,严诗诗刚要惊呼出声,下一刻,她惊呆了,她竟被一个大男人拦腰打横抱起,而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身穿大红喜袍的新郎萧凌。
“你要做什么?”严诗诗迷惑极了,小声询问。
按照礼部规矩,应该是喜娘搀扶她走到长廊出口,然后爹爹背她一路走到严国公府大门口上花轿。
“迷人的水蛇姑娘,为夫在回应你方才的调戏啊。”萧凌隔着红盖头,准确地找到她耳朵,好笑道,“你不是让我早点吗?为夫现在就抢你进洞房,如何?”
严诗诗先是一愣,后是面颊绯红,再后来是满心欢喜,两人真正是心有灵犀呢!
连她方才的唇语,他都看清楚了!
原来,方才红盖头落下前,严诗诗无声说出的字眼是:“登徒子男人,洞房见,早点哟,不想多等。”
她敢如此调戏,萧凌简直欣喜坏了,哪能不及时回应?
这不,立马撤掉喜娘,抢她入怀,提前给她一个洞房花烛才该有的打横抱起。
“洞房很快就来,你相信我,不会久等的。”萧凌脚下快走,嘴唇却贴着她耳朵,坏笑道,“保证不让你像别的新娘那般等到月亮西垂。”
严诗诗面庞躲在红盖头下,满是胭脂的面庞,越发红了。
红地毯上,新郎抱着新娘大步如飞地走,大红喜袍如同红色浪花,两旁送嫁的宾客全都瞪大了眼,这,这,确信他们看到的是王爷大婚吗?
先是新娘不盖红盖头,后是新郎不用喜娘,亲自抱,从头到尾就没按流程走啊?
萧青青也有些惊呆了,看不出来,这女婿和她女儿,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都不讲规矩呢!
严振山见了,低头在娇妻耳边笑:“还是女婿本事,做了为夫十七年前不敢做的事……今晚,为夫补上,如何?”
萧青青掐住严振山手臂,使劲儿一拧……
萧青青夫妻俩乐呵呵地打情骂俏时,负责礼仪规矩的礼部官员,却一个个愁坏了,陵王耶,您这般行事,可让我们如何交差啊???
陵王和陵王妃,绝对是史上最不规矩的王爷、王妃了!
——
花轿出严国公府,进陵王府,很快拜过天地,随着唱礼人的一声“送入洞房”,严诗诗被萧凌热乎乎的大手牵进了洞房。
“等我,很快回来。”红盖头揭下,萧凌盯着她盛妆下的红润面庞,趁她低头,愉快地偷亲一口,然后凑到雪白耳边低声叮嘱,“为夫不会忘记给你的承诺。”早回洞房。
严诗诗闻之,却,下巴抬起:“这就要走?”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前院还有无数宾客等着他,他是王爷,也不能太过怠慢,完全不去应酬。
这些道理严诗诗岂能不知?
故意佯装不开心,逗他玩呢,此乃夫妻之乐。
萧凌见她留自己,身子都站起来了,又笑着坐下重新揽上她腰肢:“怎么,舍不得我走?”
严诗诗重重点头,往萧凌胸口一靠,娇声笑:“你走了,我独守空闺多无聊啊,我不喜欢。”
身子轻轻在男人胸口蹭,眼角扫向他,媚态十足。
萧凌身子一酥!
大腿紧绷!
某处如雨后春笋,即将破土而出!
她这迷人的妖精样,绝对是上一世洞房里做梦都盼不来的。想当年,上一世的洞房花烛夜,严诗诗完全一张冷脸,萧凌刚碰上她衣袖,就被她的冷言冷语临头泼下一盆冰水,浇灭了热情。
这一世的洞房,他还未来得及挑逗她,她就主动招惹他了!
果真不愧是他的水蛇姑娘!
两情相悦,真好!
作为她的登徒子男人,萧凌爱极了她诱.惑自己的骚样子,萧凌哪里还把持得住,低头咬上她裸露在红嫁衣外的白嫩脖子,低低笑:“那好,为夫就先满足你,不走了!”
说罢,萧凌还真不走了,抱住她腰身往后一倒,两人齐齐滚落大红床铺……
“呀!”新房里还没来得及退去的喜娘和丫鬟,纷纷面色涨红,逃也似的蹿出新房。
碧竹、碧汀两个严国公府跟来的陪嫁丫鬟,未经历过婚嫁,不懂这其中的规矩,只是知道房里的两人……羞羞的。
喜娘可是对流程一清二楚啊,这世上哪有新郎不去前院招待宾客,就先跟新娘做那档子事的?
也太操之过急了!
闻所未闻!
“王爷还没出来,怎的你们先出来了?”管事的,还等着陪自家王爷去前院招待宾客呢,房门嘎吱一响,出来的不是王爷,竟是该在里头陪着王妃的新娘和丫鬟,管事满脸疑惑。
这让喜娘和丫鬟如何回答?
不过也不需她们回答了,房门里很快有女子的哼唧声传出,管事的又不是家里没婆娘,一听,人都懵了。
天,红日还当头照呢,屋里两人就先行周公之礼了?
都等不及招待宾客,更等不及天黑?
这,这,这真是史上最着急的王爷、王妃!
——
陵王府前院。
手握重权的陵王大婚,那绝对是大排场,京城排得上号的权贵全都到齐,酒席洋洋洒洒摆了四百多桌,也亏得陵王府占地极广,换成一般的权贵之家,酒席都要摆不下,铺到街道上去不可。
这么多宾客,你一句我一句,那绝对是人声鼎沸。
“咦,怎的我大皇兄还不见人影?”等着敬酒的三皇子,最没耐心,足足等了一刻钟,还不见萧凌出来,三皇子敲着酒杯,恨不得跑进后院去催促。
“会不会王妃太美,咱们陵王殿下舍不得从洞房出来了?”三皇子的好友打趣道。
“你是说,他们提前那般了?”三皇子恍然大悟,笑得哈哈哈的,“也是,男人嘛,哪里真有坐怀不乱的?瞧我大皇嫂多美,大皇兄把持不住,也正常,也正常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