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季毓天说的,他是舍不得。
不论许知颜跟谁走,他都舍不得,男人的自尊心会作怪,占有欲也会作怪,谁都想给心爱的女人最好的生活,谁都看不起无能的自己。
也明知道她有多需要自己,明知道她这些年有多不容易,还要惹她这样难过。
而他也知道,自己离不开她,没有许知颜,这一生再辉煌都没有意义。
所以这一刻什么都不想管了,他只想和她在一起。
吻了好一会,许知颜不轻不重的咬了下他的唇瓣,说:“进去啊……”
她重新解开门锁,推开门。
程冽没有放开她,低头吻着她,牵引着她往里面走,而许知颜一手搭在他肩上一手推着门,随着他的步子,自己一步步的往后退到屋里。
门锁落上的那一刹那,咔嚓一声,许知颜也被程冽压在了墙上。
灯还没开,厚重的窗帘紧紧合着,屋内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失去了视觉,听觉和触觉的感觉翻倍,耳边尽是程冽浓重的呼吸声,而他重重的吻能勾走人的灵魂。
许知颜仰头回应着他的吻,攀附在他肩头的手逐渐移向他的衬衫扣子。
今天也是她第一次见程冽穿西装,黑色笔挺的西装外套,内里是干净的白色衬衫,因为天气炎热,到后头他和其他两个伴郎都把外套脱了。
他的袖口卷着,露出的一截小臂劲瘦有力,凸起的青筋从手背往上走,是富有力量感的一双手。
而这样一双手现在正握着她的腰,宽厚炙热的手掌贴着她的腰侧,隔着这薄薄的伴娘礼服,他掌心的温度直达她的心脏。
衬衫扣子被解开,一颗,两颗……
程冽没有阻止,一点阻止的意思都没有。
直到全部的扣子和扣眼分开,衬衫被从皮带里抽出来。
他的呼吸骤然一滞,缓缓睁开双眼,暂停了这个吻,在黑暗中寻找她的眼眸。
许知颜手贴在他胸膛那儿,很烫,能感受到他呼吸的起伏。
两个人鼻尖对着鼻尖,急促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知颜。”他沙哑的叫她的名字,带着浓浓的柔情。
许知颜的呼吸起伏的,声音有了点媚色,“嗯?”
他抬起一侧的手去抚摸她的脸庞,大拇指一遍又一遍滑着,在停下动作的时候,他很低的说;“我很想你。”
男人低沉的声线犹如寂静夜晚里拂过竹林的风。
他有必要告诉她,他从未忘记过她,这八年她有多想他,他就有多想念她,在那个狭小的地方想到彻夜难眠。
许知颜在黑暗中湿润了眼眶,她闭了闭眼,说:“我知道……我知道你的……”
正因为知道他心里有自己,所以即使他想推开她,她也没有真的生气,只是心酸,心酸他不再是那个傲气的少年,心疼他会产生这种想法,又怕真的希望越等越渺茫。
她也想光明正大的重新和他在一起,也想像严爱他们一样。
现在已经无需其他的言语,她一句我知道,对程冽而言什么都够了。
程冽重新吻上她的唇,手抚着她的脸庞,放任她去解自己的皮带。
他弯腰,延伸这个吻,一点点的亲过她的下巴,脖颈,又亲向她的耳朵,含住她的珍珠耳环,还有早就发烫发红的耳垂。
绵延的吻让许知颜心紧了一下,抬起下巴,让他更好的亲吻自己,而在他皮带扣上造次的双手就这么停住了。
她有些无法克制的发出了细碎的声音。
“程冽……”连叫他的名字的意味也变了。
又过了会,许知颜喘着气说:“去卧室。”
她摸到墙上的灯,随手按了几下,电视柜那边的小顶灯亮起,淡淡的光,一点都不刺眼。
程冽抱起她,边吻边走,被她解到一半的皮带扣就这么翘着,裤子拉链还完好无损,只是白衬衫敞开着,结实的身躯一览无余。
她含吸着他的唇瓣,腾出一只手去解自己高跟鞋的扣子,鞋子掉在木地板上,仿佛午夜的两声钟响,敲在两个人的心上。
她被程冽放在床上,还没完全陷进去,他就栖身压了上来。
还没开空调,两个人都出了层薄汗,他灼热的身躯一压,许知颜浑身都烫了起来。
她轻轻推他了一下,伸手去拿床头的空调遥控器,顺带打开了床头的小灯,暖黄色的光亮起,打在两个人的脸上。
眼底的欲|望,多年的珍惜,看的清清楚楚。
许知颜伸手去抚摸他的脸庞,坚毅的眉眼,狭长深邃的眼眸,棱角分明的轮廓,他比那时候还要富有男人味。
还有那滚动的喉结。
她手指轻轻摸着这凹凸的一小节,自己的喉咙却热了起来。
她勾住程冽的脖子,继续刚才的亲吻。
凉风一阵阵吹来,但那种持续不断涌出的热感怎么也吹不散。
过了会,程冽问她:“拉链在哪儿?”
她说:“这是绑带的……”
“这儿吗?”
“嗯。”
程冽没有见过这样的衣服,很困难,但许知颜没有帮忙的打算,甚至在那边笑。
亲密的靠着,程冽的压在她上头,额角的汗水渗出,有几滴落在了她胸口上。
但看着许知颜笑,不知怎么,这一刻他也挺想笑的。
程冽妥协了,低哑道:“不帮帮我?”
许知颜有些恍惚,她仿佛看到了八年的程冽,眼里有光,讲话总是带着几分笑意。
她也妥协了,抽出那根带子。
程冽细细吻着她,鼻息间尽是她的香气。
吻了许久,许知颜再一次轻轻推开他,侧身打开床头的抽屉,从里头拿出崭新的一盒。
她看见他神情暗了一下。
许知颜不疾不徐的拆开。
她贴在他耳边,说:“上次回来补照片时买的,给你买的,所以别误会,我只有你一个啊……”
程冽的眼眸愈发深邃,用吻回应了她。
昏聩的光隐隐绰绰,白色墙壁上浮动着他们的身影,月光从卧室留缝的窗帘中泻入。
作者有话要说: 具体,周末。OK?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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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她的床单被套颜色是深深的红色, 但落了汗,浸湿的那块变成了黑色,她手一抓, 皱巴巴的纹路像一朵盛开的重瓣玛格丽特。
床是铁架床,欧式复古的款式, 金色流边, 再靠谱的品牌也抵不住八年的情谊。
和墙壁碰撞着, 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那枚挂在她胸口前的玉佛被颠簸而起。
几种声音同时涌入许知颜的耳朵,混合成了一首交响乐,程冽是指挥官, 而她是被不断翻页的乐谱。
她的头顶到床头, 一下又一下,后脑勺到底撞的有点疼,伸手去扶程冽的肩膀。
但他没有管。
那声音越来越快, 直到骤然停止。
许知颜蹙着眉,缓缓睁开眼, 脸上的表情亦痛苦亦愉悦, 眼泪顺着眼角一行又一行的滑落。
程冽从她肩窝里抬起头,呼吸声依旧急促着。
他去吻她的唇, 没有深入,只是浅浅交缠着, 看见她脸上的泪痕,又轻轻吻了下她的眼睛。
“弄疼了?”
许知颜摇头, 咽了咽干涸的喉咙, 她说:“习惯。”
会流眼泪是习惯。
程冽没听明白,他记得以前她没有这个习惯,虽然只有过两次, 但最痛的时候她都没有。
她说只有过他一个,又是哪里来的习惯?
看到那盒东西时虽然有些不适,但这也没什么,从来没有规定她不能过别人,一夜情也好,其他的也罢,只是这不像她的风格。正当他疑惑时,她却说是为他买的。
那一瞬间,他忽的说不出话,百感交织。
她对他从来都是坚定的,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她的大胆热情全用在了他身上。
程冽撑在她上方,狭眸凝视着她,两个人尚未平息的呼吸纠缠在一起,她的眼眶是红的。
许知颜缓缓勾上他脖子,细长的眼眸弯起,眉目柔软的看着他,喉咙有些哑的说:“这个也别误会,我自己会那样,每次到的时候都会哭。”
静谧的房间里,她的声音带着妩媚的暗哑,十分轻巧的讲出背后的原因。落在程冽耳里,无疑是一种撩拨。
她会自己那样吗?这是八年里他从没想过的一桩事。
她说:“因为很想你,很希望是你,但你不在,你可能不会回来了,每次想到这里,就会流眼泪。”
两种感觉并行,很折磨人。
程冽的瞳仁在浮动,目光深深浅浅,伸手拂去她额角湿黏的发,在她额头落下深深一吻。
“现在别哭了。”他说。
许知颜笑着,微微抬头咬了下他的唇,低声道:“这次有其他原因。”
程冽没问,加深这个吻的同时,伸手去拿了第二个。
……
结束时已经凌晨,许知颜躺在床上休息了会,听到程冽从浴室里出来才睁开眼。
她侧躺着,没盖被子,满脸笑意的看着他,看着程冽身上围的粉色浴巾就更想笑了。
她想到了买一盒那个,却没想到应该在这里也帮他备一些生活用品,以防一些突然时刻,比如现在。
来随城参加严爱婚礼,她没想要和程冽有什么进展,只是希望程冽能再想开一点,想着季毓天他们应该会带给他新的感受。婚礼结束就回卢州,继续帮他一起做电商。
但她的心里是有一杆秤的,她问徐峻要了两个月的假,那最晚就是两个月。在这个夏天结束之前,她希望能和程冽回到以前。
现在的一切虽然突然,但她仿佛终于圆了一个梦一样,心中的遗憾啊,忧虑啊,随着他一次次的冲撞消失。
他就在她身边,他深爱着她。
程冽把擦头发的毛巾挂在一侧的椅子上,在她那边坐下,床微微塌陷。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拉过被子给她盖好,低哑道:“刚刚不是给你盖好了吗,怎么掀开了?”
“很热,有汗。”
“我用热毛巾帮你擦一遍,要吗?”
“嗯……也好。”
许知颜躺在床上几乎没费什么力气,程冽擦的很仔细。
她看着这样的程冽想起从前,那次在他家,他也是这样。
虽然已过过去八年了,但论起疯狂,两次不相上下。那时候年纪轻,血液易沸腾,现在思念太久,孜孜不倦。
做完这一切,程冽才有空打量许知颜的这套公寓。
面积不算很大,但一个人生活绰绰有余,装修装饰都十分简单,甚至生活痕迹都不是很重。
他在浴室洗漱的就发现了,沐浴露没了她都不知道,洗漱台上女生用的护肤品也只有两三罐。
唯一有点生活气息的地方就是她的衣柜里,里头琳琅满目,堆的很满。
许知颜说:“内衣在右边的第二个抽屉里,再帮我拿件睡裙。”
程冽随意拿了套内衣,随即在密密麻麻的衣裙中踌躇了,他翻了翻,问道:“睡裙是哪件?”
“你喜欢哪件?”她在开玩笑。
程冽终于翻到一件丝绸质地的吊带连衣裙,“这件?”
这是许知颜认识的一位内衣模特送给她的,她就穿过一次,因为太露。那模特当时这么和她说:这个颜色是限量款,而且如果男朋友下手重点,就真限量款了。
第一次穿是因为什么来着,许知颜有些记不清了,总之给她的感受就是不太正经,所以后来买了新睡衣,没碰过了。
不过她很乐意穿给程冽看看。
她说:“就这个吧。”
穿上后,程冽滚了滚喉咙,像是要说些什么,但到底没说,只说:“睡吧。”
两个人躺在床上,关了灯,陷入黑夜中,这里的隔音很好,外面的车水马龙一丝声音都没有。
许知颜在被窝里找到他的手,程冽感受到,紧紧握住了她的。
她靠过去,脸贴着他的臂侧,身上若有似无的清冽味道让她觉得安心,还有几分疯狂过后的情|欲味道,或者说那是荷尔蒙的味道。
“程冽。”黑暗中,她叫他的名字。
“嗯。”
许知颜忽然问道:“你对我的感觉还和以前一样吗?或者说我现在的样子还是你喜欢的吗?”
程冽已经合上的眼睁了开来,偏头去看她,虽然看不太清。
他有点意外许知颜会问这个问题,他以为她了解他的想法和心意,不过也无可厚非,到底这么多年过去了。就连他自己不都那样想过吗,想着她会不会喜欢现在的他,怕执着的感情只是当年的一个心结而已。
今晚的所有是太突然,也是他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和正式的说辞。
他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沉沉道:“我对你从来没变过。”
许知颜也不知道怎么会问这个问题,只是安静下来,激情褪去,有些细微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
她害怕程冽再有那样的想法,把她往外推,所以抛出一些明知道答案的问题,想再确认一遍,她在他心目中有多重要。
得到答案后,许知颜浅浅的吸了口气,笑自己的问题有些多余。
都这样了,她知道程冽的心里也是有考量的,如果不喜欢,他何必对她百依百顺,又怎么会今晚失控。
她半开玩笑着,又有些兴师问罪的说:“既然没变过,怎么就想把我往外推,你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明知道我有多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