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暴君一起的日子——陈十年
时间:2020-11-09 10:42:17

  那人笑了声,“自然有关联,因为这事儿就是要你去勾引陛下。”
  柳枝张着嘴,不可置信,又觉得这话听起来太过羞耻:“什么?勾引陛下?”
  那人点头:“不错,你只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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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星从御湖离开,径自往坤宁宫去。城月这会儿玩累了,正坐着休息,已经有些困意。
  见楚星过来,高兴地拉过楚星的手,“你忙完啦?楚星。”
  楚星嗯了声,顺势抱住她坐在榻上,手搂着城月的腰。经过这么些天,好像是略微丰满了一天。
  城月感受到他的动作,一时眼睛瞪得大大的:“我是不是变胖了?”
  楚星摇头:“没有。”
  他说话的时候脸色正经,给城月一种信赖之感。
  城月将信将疑,皱着眉头自己摸着腰,有些沮丧道:“好像是有点胖了。”
  楚星看她皱眉头,安抚道:“胖一点好。”
  城月摇头:“胖了就不好看了。”
  她说着话,低下.身靠在他腿上,又低低说起些旁的事情。
  她声音很轻,落在这空旷大殿之中,也似乎打了几个转。窗外的阳光晒进来,落在城月身上。
  楚星没来由有种岁月静好之感。
  他从未觉得自己心里如此安宁过。
  因为出了太阳,一下子亮堂起来,城月偏头,抓着楚星的手说:“出太阳了,楚星。”
  “嗯,出太阳了。”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时间一点点从窗缝里漏过去。太阳也从西边落下,暖洋洋的余温漂浮在空气中,又夹杂着些微的凉意。
  这风景甚好,刘培恩进门的时候都愣了愣,他不忍心煞风景,低着头,小声告诉楚星:“陛下,丞相晕过去了。”
  楚星冷声道:“晕过去了便找太医来医治,这难道也要孤教?”
  刘培恩摇头:“奴才自然不敢,只不过这样是不是不太好?陛下,丞相毕竟是老臣。”
  楚星点头,冷笑一声:“的确,丞相也该颐养天年了。”
  刘培恩闻言心中一惊,再不敢开口,目光一转落在旁边的城月身上。
  城月看着刘培恩圆圆的脸,忍俊不禁。
  刘培恩也跟着笑,“娘娘孕吐之症如今可好些了?”
  城月爬起身来,点头道:“好多啦。”
  她看一眼楚星,虽然不是很懂,但是也听明白了几句,比如说丞相晕了过去。比如说,刘培恩是在求助。
  城月做错事的时候,也会这样看别人。
  她拉过楚星的手,晃了晃撒娇道:“丞相是老人家啦,生病的话很难受的,我们去看看他,好不好?”
  楚星本有些生气,见她这么说,还是应下:“好吧。”
  刘培恩笑道:“奴才马上让人去备轿撵。”
  这会儿已经黄昏,城月下午一直待在屋子里,屋子里点了炭火,是温暖的。因而一时出门,冷风一吹,城月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楚星立刻转头看她,摸了摸她的手,还是温热的。他又放了心,不过仍旧解下身上斗篷给她披上。
  彩蝶适时递过一个手炉,“娘娘拿着吧。”
  城月接过,“谢谢彩蝶。”
  她其实有一些害怕彩蝶,因为彩蝶总是有一种很凶的感觉。
  城月把手炉塞进衣袖,恰好这时候轿撵已经到了宫门口。她腾出一只手来抓楚星的手指,和楚星一道上了轿撵。
  彩蝶是她贴身宫女,自然得跟着她随行。刘培恩在另一边跟着楚星,看一眼彩蝶,彩蝶沉默着。
  刘培恩小声道:“娘娘很多事不懂,陛下又听娘娘的话,姑娘作为娘娘的身边人,还得事事劝着些。咱们也是伺候陛下的,你说是不是?”
  彩蝶点头:“是,刘总管说的是。”
  刘培恩唉了声,“什么总管不总管的,如今陛下宠爱娘娘,姑娘自然也跟着沾光,指不定比我说得上话。”
  彩蝶只笑不语。
  刘培恩看一眼楚星,也收了声。
  丞相已经扶到恒源殿的偏殿去休息了,也命人请了太医来看。
  他们到的时候人已经醒了。
  楚星率先进门,城月跟在他身后,好奇地看了一眼丞相。
  丞相没什么好脸色,哼了一声,尤其看见城月,更是移过视线。
  “老臣参见陛下。”连行礼都格外地敷衍。
  楚星不和他计较这些,也不和他说话,只是问旁边的太医:“丞相身体如何?”
  太医低着头,哪里敢说话。丞相不知道无故怎会跪在御书房门口,定然是和陛下起了冲突。
  太医只能谨言慎行:“回禀陛下,丞相年事已高,因而才会晕过去,但是身体并无大碍,还请陛下放心。”
  “嗯。”楚星淡淡应了,又沉默。
  屋内弥漫着尴尬的气氛,且紧张。
  丞相冷声开口:“陛下若是要一意孤行,立这种女人为皇后,老臣便是死了,也不能同意。”
  城月有些懵,因为丞相说这话的时候,显然是看着她说的。
  皇后又是怎么回事?
  她睁着眼睛看向楚星,楚星还牵着她的手,城月感觉到他手上微微用力,表情也变了。
  她连忙拉了拉楚星的手,用眼神示意他别生气。
  楚星语气降了三分:“不论丞相如何说,孤意已决。”
  丞相还要开口,楚星又道:“既然丞相已经没有大碍,便送他回去吧。”
  他说罢,便牵着城月转身,出了门去。
  城月感受到楚星又在生气,她手指在楚星手心里挠了挠,算是哄他。
  “皇后是怎么回事?”她问。
  楚星停下脚步,和她对视:“等月儿生下孩子,就当皇后好不好?”
  “啊?”城月的印象中,皇后是很厉害的。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能当皇后。她脑子里想象了一下,觉得好生奇怪。
  城月挠头:“我不行的,我好笨的。”
  “月儿什么也不用学。”
  城月还是摇头,“可是宝宝还要很久才生的,现在就说这些,还太早了。”
  “不早,什么时候都合适。”
  楚星看着她的眼睛,视线强硬,城月低着头:“但是他们都不会同意的。”
  她知道丞相就是不同意,才会和楚星吵架。
  “不必要他们同意,我说了算。”
  城月含糊翻过这话题:“还是等到时候再说吧。”
  她摸了摸自己肚子,“宝宝连三个月都没有呢。”
  楚星听见这话,眸光暗了暗。太医说,头三个月,不可。
  他轻声叹息,城月又问:“楚星为什么叹气?”
  “没什么。”楚星抬头,看见庭中的秋千。
  楚星一把打横抱起城月,放她在秋千上坐着,自己在她身后站着,微微推着秋千。
  城月当即对秋千来了兴趣,她抓着旁边的绳子,回头和楚星说话:“楚星,你推我玩好不好?”
  “好。”楚星微微加大了力道。
  城月又笑起来。
  彩蝶在廊下站着,将这一切都收进眼底。
  刘培恩差人护送丞相回来,也瞧见这一幕。
  他轻声感慨:“哎呀,我从没看陛下这样过。”
  彩蝶偏头,忽然发问:“刘总管是老人了吧?”
  刘培恩点头:“是啊。”
  他从先帝那会儿就在了,被这一句还勾起了些回忆。
  “姑娘怎么突然这么问?”
  彩蝶摇头,视线仍落在那两人身上:“随口问问。”
 
 
第53章 除夕夜
  除夕。
  这一日按理说有宫宴, 但是陛下没立皇后,只有贵妃。可贵妃又不管事,众人便想着今年只怕是没有宫宴了。
  不过宫宴有或者无, 于她们而言,都没什么所谓。毕竟宫宴也不过是能见一眼陛下, 但是陛下又不会多给她们一个眼神。
  这宫宴, 有或者没有, 自然没区别。反倒省了事,毕竟大冷的天出门也不方便。
  除夕这一日, 坤宁宫更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毕竟陛下宠爱贵妃,众人皆知,谁也不敢懈怠。各宫更是送来了好些东西,吃的用的, 不过城月都不喜欢。
  她在屋子里坐着, 瞧见外头的人在挂灯笼, 心里觉得好玩,便出来看。
  挂好了灯笼, 还要贴窗花。窗花皆是自己动手剪的,宫里众人,唯有彩蝶技术最好。
  城月看得连连惊叹,也拿了剪刀来学,可惜学得不怎么样,比不上彩蝶的十分之一。
  “哎呀,娘娘这是剪的什么呀?”小宫女捂嘴笑。
  城月拿起手里的窗花, 认真看了看,也看不出自己到底剪了个什么东西, 只好以笑来掩饰尴尬。
  楚星来的时候,宫里热闹得很。
  他悄无声息走近,城月吓了一跳。
  “啊,楚星。”
  不过很快由惊吓转为欢喜,城月一把抱住楚星的腰,在他怀里蹭了蹭,蹭到怀里热度,又退出来。
  这是她奇怪的仪式感。
  城月单身,拿自己动手剪的窗花给楚星看,“你猜这是什么?”
  楚星看着她澄澈的眼睛,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窗花上,沉吟片刻,最后摇头:“猜不出来,月儿告诉我好不好?”
  城月大笑,摇头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她撇嘴,看了眼旁边桌上放着的彩蝶和她们剪的窗花,“她们都剪得好好看,我的就……”
  楚星拿过她手里的窗花,夸得语气真诚:“好看。”
  “你们还不把贵妃剪的贴起来?”楚星发话。
  一众宫人应声退下去,屋子里的热闹便静下来。炭火忽然爆了声,城月眼神一定,看向炭盆,似乎好奇。
  楚星揽过她腰,让她坐在自己身侧,另一只手敲在桌上。
  桌上还放着一碟点心,楚星开口:“我想吃点心。”
  城月闻言,当即转身去拿了一个点心,喂到楚星嘴里。楚星顺着她的手势咬了一口,那点心很小,他一口全吞下去,嘴唇碰触到她温暖的手指尖。
  城月又神情一顿,望着楚星微微走神。
  她眸子里带了些迷蒙,腮帮子微微鼓着,似乎在思考什么。
  楚星问:“月儿在想什么?”
  城月摇头:“没想什么。”
  她说话声音低沉,一看就知道这话有假。
  不过楚星也不拆穿,她不想说也罢了。
  楚星把嘴里的糕点嚼碎咽下去,城月看着他:“甜吗?”
  神色带了些期待。
  楚星点头,城月见状更高兴了。
  “御膳房今天新送来的,说是新做的糕点,叫雪里红。我也觉得好吃。”她说着,又拿了一块递到楚星嘴边。
  楚星抓着她手腕,送回她嘴边:“一人一半?”
  城月点头,咬了一半,剩下的递给他吃。
  楚星啧了声,似乎不太满意,但还是吃了。
  他们又消磨了会儿时间,宫人已经把窗花全贴好,灯笼也挂好了。
  似乎是为了应景,雪也悠悠地飘落下来。
  城月从窗户里看见外面下雪,一下就来了精神,拽着楚星出门来。
  也有冷风,楚星把斗篷一扬,将她整个人裹在怀里。
  城月顺势抱住他腰,声音很小很闷,落进他耳朵里,听得心里一颤。
  “想楚星。”城月是在回答他先前的问题。
  楚星几乎一瞬间明白过来。
  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下来,蒙蒙沉沉的,灯笼的光显得很亮。
  宫人们都自觉地退了很远,没回陛下来,都不许她们近身伺候。贵妃娘娘有什么要求,皆是陛下亲自去办。
  这两天楚星忙得焦头烂额,几乎脚不沾地,抽空来看一眼城月,也是行迹匆匆。
  楚星无声叹息,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丞相被送回去之后,关于立后一事难得没有多言。或许是想着暂且搁置下来,便能等楚星想通。
  他不说更好,楚星乐得自在。
  雪慢慢下大,城月头靠在楚星的胸膛,手从他腰上落到背上,“很久没那个了。”
  她小声道。
  城月渐渐明白过来,那不叫生孩子,但是也没人敢告诉她,到底是什么。
  楚星垂眸,对上她微仰着的头。
  按时间算,还未过三月。
  但是城月这样看着他,楚星喉结上下滚了滚。
  ·
  不知道是哪个宫里的烟花,照亮了半边天空。除此之外,还有另处的爆竹声。
  别处的热闹,此处的寂静。
  城月咬着唇,头发散落在枕头上,有些乱。枕头是鸳鸯绣枕,皱巴巴的,一角被她攥在手里,手指无意识地揉搓着。
  从别处看过的烟花,无处安放,只好落在手上。
  一瞬间的寂静过后,终于万物都有了生机,重新回到眼前耳中。
  软腰被一把捞起来,发丝如瀑,从手肘上滑落下去。
  今天只有别处的烟花看,此处仍旧未有。
  仿佛能听见外面下雪的声音,雪落在树枝花瓣上,被一抖落,纷纷落在泥地里。
  烟花早冷了,但是雪还在下。
  似乎已经到了子时,城月略带哭腔:“楚星,新年安康。”
  “新年安康。”楚星吻过她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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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初一的清晨,外面还在下雪。雪下了一夜,院子里堆积不少,宫人们已经在忙活打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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