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暴君一起的日子——陈十年
时间:2020-11-09 10:42:17

  如果让她一个人洗澡,她肯定能玩到水都冷掉。
  楚星摇头,眼里带了些隐晦笑意:“我给你洗。”
  “啊?”城月期待落空,“那好吧。”
  城月说完,动手解自己衣服。解到后面,看了眼楚星,忽然觉得有些害羞。
  她动作幅度小下来,小心翼翼解了衣服,迅速地滑进旁边的池子里。
  热水瞬间淹没过她的脖子,热水喷在脸上,脸上迅速爬红。
  楚星认真地当伺候她洗澡的下人,拿过布斤,另一只手打了捧水浇在她背上。
  城月一个哆嗦,往旁边退了退。
  楚星抓着她胳膊,又掬了捧水,将她整个后背都打湿。而后才用布斤,仔细地磋磨。
  她皮肤娇嫩,一番磋磨之后,一片绯红。
  楚星看在眼里,不由得放轻了动作。
  城月适应了水温,大胆起来,一面任由楚星替她搓背,一面又自己在池子里玩水。
  水中特意洒了花瓣,她抓起一手的花瓣,又抛向更远的地方。
  绯红从她背上,爬进他眼底。
  血也是红的,红与红融为一体,又分出层次,往不同去处去。
  上或者下,起或者落。
  花瓣被拨开,又沿着水流聚拢到一处。
  城月连玩水的心思都没了,腿站在池底,颤颤的。
  水波微动。
  她皮肤上上一场的硝烟还未完全消散,隐隐约约地散在各处。这么久以来,只有上一次是真的。
  楚星觉得自己变得畏手畏脚,不敢冒险。他怕自己太过分,因为完全无法克制。
  何况月儿从来不拒绝他,哪怕他都觉察到自己心里生出的恶念,但是无法阻止的时候,她仍旧会迎合他。
  故而,楚星率先自我克制。
  ·
  水温渐冷,绯红逐渐退去,变为清冷的白。
  城月疲惫地抬手,任由楚星替她套上衣服,而后转去温泉池子里。
  她都要站不住,腿脚发软,全靠楚星托着她腰,才不至于掉下去。
  城月搂着楚星的脖子,头也搭在他肩上,眼睛半闭着。
  絮絮叨叨和他说话:“楚星,你说我们的宝宝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都好。”
  她睁开眼,“是不是男孩儿更好一点?”
  她没忘楚星的身份,也明白他需要男孩儿。
  楚星否认:“没有,只要是月儿生的,即便是狸猫,也是好的。”
  城月笑:“什么呀?我怎么会生得出狸猫?”
  “如果是我的话,我觉得男孩儿更好一点。他肯定会像楚星一样好。”
  “不过女孩儿也不差,女孩儿长得像楚星的话,一定会很漂亮的。”
  “哎,要是生两个,就好了。这样就不用纠结了。”
  “还有孩子的名字,我也没有想好。”
  说到名字这事儿,她忽然想起来,她都不认识几个字。
  城月把头往楚星脖子边挪了挪,“楚星,你教我认字吧,好不好?等我学会了,就可以给宝宝取个好听的名字。”
  “好。”
  什么都好。
 
 
第55章 找家人
  温泉不能泡太久, 城月原本就困了,强撑着和楚星聊了会儿天,后来实在撑不住, 抱住楚星的脖子便睡过去。
  她睡颜安好,面上还留着被热水蒸出来的潮红。
  楚星打横抱起她, 又替她擦拭了身子, 最后替她换上一身干净的寝衣。
  自温泉别馆出来, 已经是深夜。这时辰不方便回宫里去,便宿在行宫。
  好在刘培恩做事是周全的, 早早名人打扫过行宫住处。
  这温泉行宫也有些日子没人住,除去陛下,皇族不过剩下几位公主。公主都是早已婚嫁的,也没时间来这儿。陛下又生性不在乎吃喝享乐,忽而也甚少来。
  今夜倒是难得的热闹时刻。
  楚星横抱着城月进了房门, 伺候的宫女忙不迭过来伺候, 被楚星喝退。
  “不必你伺候, 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城月这会儿已经睡熟了, 手没了力气,从他颈侧落下去,头也微微仰着,略露出半颗牙齿。
  她头发方才沾水湿了,虽然擦拭过,但仍旧带着湿意。湿着头发睡觉不好,楚星托起她的后脑勺, 将她一把青丝拂落枕边,又拿了块干净的布斤垫在她头发之下。
  做完这一切, 才松了口气。
  楚星送了手,目光顺势移开。城月不知梦到什么,呢喃了一句,翻了个身。
  她背过身去,刚好露出半截脖子,前面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猩红。
  这出自他的手笔。
  楚星一见此景,只觉得心中气血上涌。他移开视线,扯过被角替她掖好。
  他本要宽衣解带,忽然想起城月或许夜半要喝水,回头一看,桌上的水壶空空如也。
  楚星皱眉,起身开了门,门口守着两个宫女。
  楚星吩咐道:“去温壶茶来。”
  宫女闻声而去,手脚倒是快,很快取了一壶茶水过来。茶水装在小银壶里,是刚温好的。
  “陛下,可要把茶水换入壶中?”
  楚星皱眉,又道:“不必,你们退下吧。”
  他拿了银壶,又从旁边置物架上取过一个小架子,将架子置在炭盆之上。如此,便可温着茶水。
  待做完这一切,楚星合上门,又检查了一下窗户,留了外室的一扇用来通风。而后,才回到床边。
  行宫并不是常住之所,但这边摆设依旧应有尽有。轻纱幔帐自床顶落下,纱帐里的少女又换了个姿势,睡得并不算安分。
  可能是别处凉,城月缩成一团,窝在旁边。
  楚星解了衣服,在她身侧躺下来,拦腰把人捞回来。
  她微皱了皱眉,似乎感知道熟悉的气息,自觉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楚星忍不住嘴角上扬,在空气里说了句:“睡吧。”
  第二日,折返皇宫。
  楚星其实还要上朝,但却没早起,怕吵醒她,而是等城月醒了才起。
  城月不必早起之后,向来贪睡。这一睡时辰就晚了点,后来不免有些手忙脚乱。
  刘培恩本来在等,又不好催促,只好心急如焚,最后又各种忙乱。
  最后还是略迟了点。
  楚星到的时候,朝臣们都已经到齐了。
  正在窃窃私语:
  “陛下今日怎么还没到?”
  “我也不知道啊,听闻陛下如今宠爱贵妃,兴许是为贵妃耽误了吧。”
  李尚书摇头:“也不一定,兴许是别的事情耽误了。”
  ……
  一听他们说起贵妃,丞相脸色便不好看,甩了甩袖子,嘴角耷拉下来。
  陛下与他说的,要立贵妃以后一事,他还未告诉旁人。
  此乃大事,若是让他们知道,朝堂局势定要动荡不安。
  正说着,便见楚星姗姗来迟。
  楚星虽来迟了,面上却一点不着急,反而坦然自若,似乎心情还大好。
  众臣子见状也都安静下来,开始一天的朝会。
  年后,南楚的使团便要抵达京城,他们已经修书过来。
  南楚是小国,依附着大昭存活,每年会定期上贡。这一次,南楚带了诸多贡品,还送来了几位美人。
  美人是献给大昭陛下的,定然是要入后宫,故而有人提起这事,询问位份如何安排。
  “还有,南楚使团抵达京城之后,务必要好好招待,敢问陛下可有考量?”
  楚星听着,颇不耐烦,“往年不是有规矩,便照着来。还有什么事吗?”
  除去这事儿稍微大一点,就没大事了。
  —
  城月从行宫回到坤宁宫,已经时辰不早。她伸了个懒腰,便在院子里秋千上坐下。
  自从上次她说喜欢秋千,楚星当即名人给坤宁宫做了一个。
  城月抓着绳子,自己踮着脚晃荡。
  她只穿了件宝蓝色的袄裙,本来还好,忽然起了风,彩蝶便进门拿了件斗篷来替她披上。
  “娘娘,外面冷了,咱们进屋去吧。”
  彩蝶替城月系上系带的时候,目光落在她后颈一片红痕之上,心中一跳。
  她拉着领子,往下看了看,除去那些红痕,还有些青青紫紫。
  彩蝶吸了口气,迅速松开手,打了个结。
  城月还想玩秋千,不答应她的话:“可是我都穿上斗篷了,再玩会儿也没关系吧。”
  彩蝶一面和她说话,一面心中又冒出些念头。
  “好吧,那娘娘再玩会儿吧。”
  彩蝶看着她背影,抓过绳子,微微推着她。
  心中却在想些别的:她虽未经人事,也听说过一些皮毛,总觉得似乎太过了这……
  可是城月似乎也没说哪里觉得难受不舒服,以她的性格,她若是觉得不舒服,肯定会说出来。
  可是她没什么反应……
  彩蝶叹口气,按耐住心中所想。
  她这些日子,心里纠结来纠结去,一直没有一个定论。
  一方面,那些旧事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她以前虽然有过一些不成熟的念头,但是随着先帝的死,又觉得似乎没什么必要再沉溺当中。另一方面,她也不知道怎么和城月说这件事。
  那天她看见城月后背的胎记,简直是心中惊诧至极。
  彩蝶入宫前,并不叫彩蝶,她原本姓方,父亲是一位小官员,原本一家三口也算幸福美满。
  后来母亲再怀二胎,原本也算一桩喜事,可惜因为牵扯进了政治斗争,父母殒命。她那时也不过两三岁,其实记忆已经很模糊。她迷迷糊糊地被送进了宫,也不知道自己那刚出生的妹妹到底去了哪里。
  从前先帝还在的时候,她一直想,若是她能替父母报仇的话,是否也算一桩乐事?
  可惜她没等到这个机会。
  她身份地位,先帝出入又随行诸多侍从。日子一天天流逝,便等到先帝死了,如今的陛下继位。
  彩蝶心中犹豫,一来她不敢确定城月就是她妹妹,城月又什么也不记得,些事都无从查探确定,她只当是。二来,即便城月真是她走失的妹妹,她又能如何?
  彩蝶走神打岔,不小心地踩到城月的脚。
  城月“啊”了声,回过头来说话:“彩蝶你怎么了?”
  彩蝶回过神来,赶忙请罪:“娘娘恕罪。”
  城月摆手:“没关系啦,但是你为什么心不在焉的。”
  彩蝶摇头,勉强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城月“嗯”了声,顺势和她交谈下去:“什么事?”
  彩蝶一咬牙道:“娘娘可曾想过自己的家人?”
  “啊,我懂了。”城月笑,“你想家了吗?”
  这话题对城月而言,并没有什么代入感。
  她摸着下巴,想当然地说:“你要是想家,我可以和楚星说,让你出宫好了。”
  她眼神炯炯,对此颇为期待。
  因为她没有家人。
  彩蝶淡淡笑了声,摇头道:“娘娘说笑了,奴婢也没有家人了。”
  “啊?”城月叹气,家人对她来说只是有些好奇的东西,反正她也没有过。不过彩蝶有过,又失去了的话,一定是很难受的。
  城月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没关系的,彩蝶,你不要难过。你可厉害了,你教我剪窗花吧。”
  彩蝶看着她懵懂的面容,一狠心,把话再说透:“娘娘说过,小时候是被你明月姑姑捡来的,那娘娘都没有想过,也许娘娘还有别的家人?娘娘有没有想过,去找他们?”
  彩蝶说罢,目光灼灼看着城月。
  城月被她问倒,这问题她从来没想过。她觉得自己会在这儿,定然是因为家人不要她了,或者是家人全没了。
  她从来没想过去找他们。
  城月面露难色地摇头:“我没有想过这事儿。”
  她抬头,望着不明亮的天空,觉得这个话题好难哦。
  她这么说出口,下一刻听见宫门口传来声音:“什么好难?”
  城月当即转忧为喜,从秋千上下来,奔向楚星。
  “楚星你忙完啦。”城月一把抱住楚星。
  “嗯。”楚星托住她,不让她摔倒。
  又重复一遍:“方才在说什么?什么好难?我也想听。”
  城月看一眼彩蝶,彩蝶低着头,城月不觉得这事儿有什么不能说的,于是一五一十告诉楚星:“我和彩蝶在聊天,说起了家人。彩蝶问我,有没有想过去找我的家人?可能他们还活着,我觉得这个问题好难哦。”
  她不自觉地撒娇,又蹭了蹭楚星的脸。
  楚星手放在她腰侧,闻言看一眼彩蝶。“这个问题……”
  彩蝶感受到他的视线,头低得更下,心也猛地跳起来。
  楚星确实没考虑过,这会儿听了,眉头微皱。
  他问城月:“月儿想找家人吗?若是你想,我可以帮你去找。”
  “……啊。”城月又被问倒。
  “这个问题真的好难,我们先不说了,今天御膳房送了糕点过来,趁我还没吃光,我们一起去吃吧。”
  城月不想面对这个问题,她以前没想过,因为她以前老是被人说傻子,她也猜测过,是不是因为她是傻子,才被人丢在那儿。
  如果她说想找,楚星一定会帮她找。但是……如果找到的结果,就是她所想的,她要难过死了。
  城月拉着楚星进了门,急急忙忙把糕点推到他面前。
  “这个这个,尝尝这个,我觉得最好吃。”城月指着盘子里的糕点,眼睛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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