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新来的两个员工──波本是在自己这里养伤外加避风头的,给他个房间住也就是了──至于晚上的酒保,她扫了一眼工藤新一,心里暗自期待两个人之间可能碰撞出的火花。
毕竟看热闹什么的,人之常情嘛。
“对了对了,晚上的酒保叫什么名字啊?”毛利兰忽然想了起来,打算回头告诉自己爸爸一声,希望他不要叫错人家的名字了。
“唔,是个英国人哦。”夏有笑咪咪的说道。
“约瑟夫,约瑟夫·夏瑞弗德。”
第7章
当夏有按照朗姆的指示潜伏到了纽约之后,毫不意外的收到了贝尔摩德的通讯。
女孩仰躺在酒店房间中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就看见贝尔摩德的电话号码响了起来。
她转了个身改成趴在床上,两只细长的腿一晃一晃的轻轻拍打在被褥上,夏有接通了电话,话语中隐隐的透出了一抹笑意,但橄榄色的双眼中却平静无波。
“我已经到了。”夏有轻轻的摩挲着放置在自己手边,被她随身携带来纽约的相框,照片中的小女孩隐隐有着与她十分相似的眉眼,而旁边站着一个衣着帅气、看上去英姿飒爽的年轻少女,她乌黑的长发被绑在了脑后,正随着扭头看向小女孩的动作而轻轻的甩起。
照片看上去已经有一定的年头了,但似乎是因为被人精心的保护着,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
“你打算怎么办?”夏有稍稍的垂下了自己的视线,她昨天刚在纽约驻点这里拿了一把自己最熟悉的L115A3狙.击.步.枪,这种英国产的狙.击枪号称世界上最好的狙.击.步.枪,最远的射击距离甚至能到达两千米之外,当然了,夏有用这种□□只是因为顺手而已,并不会真的把狙击的距离拉到那么远,她的技术跟赤井秀一还是有差距的,越远的距离对于精准度来说影响越大,风向以及气候通通有可能影响到任务的成功。
电话里的贝尔摩德讲了一长串的任务要求,还有交给夏有的任务,女孩安静的听着,没有打断她。
一直到电话那头贝尔摩德的声音停了下来,夏有才轻飘飘的说道:“那就这样吧。”
“你没有什么要求吗?”贝尔摩德诧异的说道,听上去似乎有点惊讶:“琴酒还说跟你一起出任务的时候你的要求最多了,每次都把他的计划改的乱七八糟的。”
“这次没有这个必要,你的后备计划也用不上。”夏有的语气中隐隐的带着傲慢以及一丝冷意,让电话那头的贝尔摩德稍稍的莞尔:“可不要太骄傲了──小心摔了个大跟头。”
“放心。”夏有稍稍勾了勾唇角,橄榄色的双眼微微的闭上,过了两秒之后才睁开,她将自己的视线放到了像框上的女人身上,笑着开口:“死人永远都说不了话的。”
“你有想法那就最好,失手也没有关系,毕竟是我们的共同任务,也不能让我闲着。”贝尔摩德笑着道了声再见之后就挂断了电话,而夏有在次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女孩将像框举起,灯光被像框阻挡,在她的脸上映出了长方形的影子。
“妈妈,就快了。”隔了很久之后她才开口说道,相框的阴影遮不住她双眼中的阴霾,巨大的爆炸声时隔五年却还是穿越了时间,此刻在她的耳中震耳轰鸣。
“我就快要给你报完仇了。”
那天晚上夏有难得的做了一个梦,要知道就算阿瓦隆剑圣现在沉迷当个网骗,但夏有的梦境他还是守护的好好的,顶多也就是被梅林骗到花丛去亲亲抱抱举高高,这个半梦魔称之为充电。
要夏有说不过就是闲着没事干想玩弄人类的情感了而已──梅林说的喜爱,他们可从不敢当真。
亮蓝色的天空中点缀着像棉花糖一样的白色云朵,飞机降落的轰鸣声被航站楼轻轻的隔了开来,女孩的双眼中隐隐的带着光芒,正兴奋地叽叽喳喳着。
手上还拖着一个随身行李的年轻女人站在她的身侧,飒爽的身姿中却隐藏不住对女孩的温柔。
“别跑太远了。”那声音似乎刚刚才钻进自己的耳中,但随之而来的爆炸声却将先前所有的平静给轰然炸碎,坠落的飞机上还没有随着爆炸声死去、正在惊恐尖叫的人群,纷乱的声音钻进了夏有的耳中,将她向漩涡的正中央卷了过去,明明她一点都不想离开却顺着潮流的方向涌动着。
“妈妈──妈妈!”夏有猛地惊醒,就连在睡梦中都时刻压制着自己的惊叫声,时刻记着绝对不可以在那群人面前露出些微丝毫的破绽,只有在夜半时分的时候可以死死的攒紧了自己手中的被单,安静沉默的痛哭。
夏有坐起身,面上还隐隐的沾着泪痕,却像头野兽一样,在自己仅有的领地中沉默的咆哮着。
她伸出手将放在床边地上的狙.击.枪.袋给拎了起来,无袖丝质睡衣无法掩饰的优美肌肉线条随着她用力的手缓缓的绷紧,枪袋被从地上提到了女孩的双腿上。
她平静的拉开了拉链,被保养良好的狙.击.枪上头被昏暗的夜灯照着,隐隐的反射出了微弱的霞光。
“真不错的枪呢──”她喃喃自语道,不知道在跟自己说话,还是在跟谁说话。
“真适合用来送终呢。”
X
已经在纽约潜伏下来了的夏有通过本身就在纽约收集情报,并且监视各国动向的哈桑们得到了有关于赤井秀一的信息。
实际上,在赤井秀一一年前身份暴露的时候,夏有就让百貌哈桑分了一个分.身在他附近,时刻紧盯着他以防组织有什么新的动静。
她出动的远远的比贝尔摩德的计划更早,女孩没有选择一个绝佳的狙.击.点,然后引诱赤井秀一过来,虽然她确实是送出了信件。
她稍稍的眯起眼睛,隐身在她身侧的百貌哈桑通过契约告诉自己,外头已经被穿着便衣的FBI给包围了,似乎赤井秀一并不想漏过自己这条送上门待宰的羊。
当然,谁是羊,谁是虎──这可不一定。
女孩的视线漫不经心的扫过站在吧台后面,正安静的制作着她点的拿铁的咖啡店员,嘴角微微的勾起。
啊,吓到流冷汗了。
她小小的嗤笑了一声,眼角余光又看见对方似乎抖了一下,表面上的平静全都是假象。
“叮铃。”咖啡店的门被推开的声音显得分外清晰,这间咖啡店的网评相当不错,很多顾客的回评都是特别喜爱,只是每次都要排队等很久。
但今天却除了她一个人都没有。
“你还是一样谨慎,黑麦威士忌──或者我应该说,赤井秀一。”女孩漫不经心的任由那个假装一点都不畏惧的店员将拿铁放在自己面前,然后像是屁.股被火烧了一样,忙不迭的躲回了柜台后:“既然我今天光明正大约了你来,就不会动手。”
“多一手安排总是好的。”被称为赤井秀一的男人冷静的开口道:“虽然我以为我根本走不进这间咖啡厅。”
“我可是很有诚意的,所以──你不如坐下来,我们好好聊聊,我对脑浆配拿铁可没什么兴趣。”红色的激光瞄准器缓缓地下移,直直的停在了赤井秀一带着针织帽的脑袋上,他黑色的长发随着男人停顿的步伐而微微的晃了晃,他的面上透出了一股无奈。“你还是没变,田纳西。”他平静的在夏有的面前坐下,男人随意的靠在了椅背上:“所以呢,贝尔摩德追踪了我这么久,都不敢出现在我面前。”
“我既然敢,自然有我的资本──我可以跟你谈话,但FBI在这里安装的窃听器他们一个字都别想听见,我这边的黑客已经让那些东西完全失去作用了。”
赤井秀一的瞳孔猛的缩起,他隐藏在耳朵中的耳机传来细微的电流声,但本该有指示的耳机却安静的像是从不存在一样。
“你想说什么。”
“朗姆已经无法忍受再放任你一个人了,他派我来协助贝尔摩德暗杀你。”女孩眯起眼睛,小小的抿了一口放在自己面前的、热气蒸腾的拿铁,然后幸福的吐了一口气:“我们有你所有的出入资讯、路线以及所有安全屋的位置,你猜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还瞒着贝尔摩德?”
“你不是卧底。”赤井秀一猛地直起背来,他向前微微的倾了倾,黑色的长发从肩头滑了下来,垂了一小段在他胸前,正软软的贴在桌上:“我们查过了所有的卧底资料,联系过所有可能派出卧底的国家,没有你──没有卫宫夏有。”
“卫宫夏有确实并非我真正的名字,而我也猜到了你们会去查──但你们似乎漏掉了一个,远在南极的地方。”夏有狡黠的笑了笑,抑制住了身侧隐身的百貌不安的躁动。
她橄榄绿色的双眼扫向了赤井秀一,浓稠的调侃笑意外头裹着冷例如刀的锐气。
“──迦勒底亚斯。”身为FBI的王牌狙击手加上王牌探员,赤井秀一自然能知道大部份普通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他的瞳孔猛的缩起,迦勒底亚斯的存在就连朗姆都不知道,那里面出来的人用长官的话来说只能是──怪物。
赤井秀一面色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王牌狙击手停顿了两秒,才再次开口:“迦勒底亚斯里,全是【英灵】,虽然你很强,但远远没有超过人类的范畴。”
“你搞错了一件事,赤井秀一。”女孩眯起双眼,独属于那位太阳王的气势散了开来,像是由蓝色的星光流体构成的巨大人面狮身像在她的身后隐隐的现出了轮廓,却只有在一旁保护的百貌哈桑看清了。
“那些【英灵】的存在,是因为我站在这片土地上。”
第8章
“那些【英灵】的存在,是因为我站在这片土地上。”
实际上这句话还是有失偏叵了,远在夏有被罗马尼·阿基曼救下之前,这个世界就已经出现过多次的圣杯战争了。
但在女孩完成了冠位指定之后,整个世界的魔力就像是被吸走了一样,将迦勒底整个包裹了起来,其他地方则像禁魔了一样,再怎么呼吸也只能感受到自己的魔力回路在哀嚎嘶吼。
因此就算说现在的夏有就是这些英灵会现世的原因,也可以说的过去。
照理说要说服赤井秀一根本不用这么麻烦,甚至只要夏有乐意,她想要将对方敲晕带回迦勒底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但女孩不想这么做,她冒着被FBI围缴的风险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跟赤井秀一摊开自己的底牌。
“我不杀你。”女孩的声音沉了下来,橄榄绿的双眸微微的眯起:“实际上,我想跟做的事,跟你要做的事情应该差不了多远。”
“我的母亲,死在一场恐怖攻击中。”夏有平静的说道,就像是这件事情对她来说不值一提:“十四年前,从东京机场起飞,前往这里──纽约──的航班。”
“我想这件事情对黑麦威士忌你来说,应该记忆很深刻吧。”女孩微微低垂的脑袋猛地抬起来,橄榄绿的双眼中终于透出了冷厉与彻骨的恨意,她微微的笑了出来,整个人就像被魔鬼给分成了两半,一半的她在笑,一半的她被回忆与仇恨拖拽着,向下沉去。
“......既然是这样,你的母亲应该会更希望你过上普通的生活。”赤井秀一的额头被针织帽给遮盖住了,只留下一捋微卷的刘海垂在眼前,男人看上去有些消瘦,似乎为着女孩提到的这件事情而感到无力:“现在的你才十九岁吧。”
“那场爆炸发生的时候,你二十四岁吧。”夏有没有听他话,女孩的眉眼冷厉如刀,手中轻轻的摩挲着腰际别着的短匕。
“五岁以前的我也很天真,我爸爸跟妈妈虽然很年轻、很不懂事的时候就生下了我,他们之间或许没有爱情,但对我都是再合格不过的父母了。”
回忆像把双刃剑,夏有不愿意放任自己沉浸在这片无边的沼泽之中,却又没办法真正的将自己抽离出来。
“那个时候的我在飞机上。”她安静的抛出了个巨型炸.弹,赤井秀一的瞳孔猛地睁大,女孩却没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接续下去的阐述了自己的故事:“爆炸的声音很大,妈妈把我死死的抱在怀里,我能感受到她断气的瞬间,还有整个内脏器官被击碎、濒死的瞬间从断成两半的飞机掉出去的感觉。”
“就算是现在我还是能感觉到。”
夏有能够清晰地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男人平静的表面下已经开始被深沉的涡流给席卷开来,咆哮的怒浪密密麻麻的拍打在岸上,汹涌又深不可测。
她将本来应该继续说下去的话给吞咽了回去,痛苦的记忆夏有向来不喜欢连累别人一起来承受。
“你知道为什么那架飞机会爆炸吗?”女孩嘲讽的冷笑了一声,眉眼中带着浓厚的杀意,就算不是针对着赤井秀一也让这位长年在刀尖上行走的杀手瞳孔猛地缩了一下:“因为组织里有个客户需要被灭口。”
“只是因为想杀一个人,他们就带着五百个人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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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爸爸!”小姑娘的脑袋上扎着两个可爱的小辫子,正随着她哒哒哒奔跑的样子一上一下的晃动着,双手插在兜里的男人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见到女孩冲自己冲过来就蹲下了身,他看上去二十四、五岁,整个人正处在青涩与成熟之间的交叉点:“尤佳呢?”
“妈妈在后面!”女孩高兴地被自己的父亲给抱了起来,她坐在男人的小臂上,双手环住了对方的脖颈:“爸爸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过去吗?”
“你爸爸他还有事──听说交了一个美国女朋友──很不错嘛。”调侃的声音从他们的身后传来,男人抱着小女孩转了半圈,才看见自己的前妻。
“尤佳,一路上就麻烦你照顾她了。”男人温和的说道,她对面英姿飒爽的女人则单手拎着自己的包包,白了他一眼:“别说的好像我是保姆在照顾你女儿──她也是我女儿好吗?”
爸爸跟妈妈的对话是夏有在迦勒底中,就算控制室爆炸、就算差点被魔神柱给杀掉,也从来没有忘却过的事情。
女孩安静的抬起头来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赤井秀一,对于对方这样紧绷的动作莞尔一笑,再次将自己从潮水般涌来的回忆中抽离出来,开口说道:“朗姆要来追杀你,你也不想提心吊胆的进行毁灭组织的计划吧。”
“假死。”